「你們兩個離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們,還不過來給我上妝。」于錦舒皺眉看著那視自己如洪水猛獸的兩人。
「是,小姐。」兩人再次對視,看著自家小姐不約而同的縮了縮脖子。
「母親還沒起嗎?」于錦舒看著邊角的首飾花珠,輕聲問道。
言清手上的動作不停,也低聲應道︰「估計還和老爺睡著呢。」
「他?」于錦舒皺眉,眉目之間已經有些不悅。卻在轉瞬又恢復了平靜︰「樂謠,你去跟夫人說,我今天想讓母親給我梳發,讓母親沒什麼事的話就先起吧。離開宴的時間不長了。」
「是。」樂謠點頭應道。
「什麼時候開始的?」于錦舒靜靜地看著那道被樂謠帶上的門,柔聲問著身後的言清。
「小姐,已經好些日子了。從那天開始,老爺已經在梅院歇了好幾晚了。」
「那麼怎麼沒听到別人說……」這麼點消息府里的那些下人早該傳遍了才是,如果她今天不來,是不是今天也不知道?明天?後天?緩緩抬眸看向言清︰「你們……又為什麼不說?」
「小姐,是夫人囑咐我們不讓我和樂謠在您面前說的。夫人是怕你知道了鬧心,夫人說,如果你要出嫁那麼她的確只能有老爺這一條出路。夫人也只是不想讓您麻煩……」
「好了,我知道了。」于錦舒抬手打斷她的話。閉上眼楮,卻還是覺得有些倦。那天晚上她那般將母親打扮妝點,不就是為了讓母親收攏于明瑞嗎?為什麼現在已經達到了一半的目的,她卻沒有感覺到開心,反而只有一陣陣的不適呢?
心思變化,卻只是深吸了一口氣,透著銅鏡望向給她整理衣飾的言清︰「不管什麼原因,以後我只希望你們能記住,你們的主子是我。不是我母親,更不是我父親……該告訴我的事情就不能露,我不想以後再听見是有誰吩咐了你們不準告訴我的事。明白了嗎?」
「是,小姐!這次是我和樂謠的錯,以後決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言清插著飾品的手一頓,抿緊了唇瓣振地道。這麼多年了,她怎麼忘了,小姐是最不喜她們會因為另外的人而瞞著她什麼事的。就算是這麼多年的夫人,也不會有例外。
「小姐,夫人已經來了。」樂謠敲響了門邊。
「直接進吧。」
「舒兒……」雲芷蘭慢慢走來,看著妝容已經差不多的于錦舒。登時已經明白了于錦舒的意思。
雲芷蘭笑了笑︰「娘親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吧,母親同意他住在這梅院同意他與我同住並不是因為我對他又軟了心。你那天晚上的心思母親會看不明白嗎?無論什麼樣的女人,一生都會交付給了男人。既然我已經嫁給了他,那麼母親的一生便只能隨他了,你留在府中的時間也不多了。你父親的那些心思,想必伍夢蝶也能看清……現在這樣對我都是最好的了。不是嗎?」
「是,女兒沒說不是。」于錦舒笑了笑。這是她一開始的心思,現在差不多是按照她的計劃走了,她怎麼會不開心?畢竟她也不擔心她母親手中的權力會再被人奪走了……
「可是母親,錦舒只是想你知道管理後院要得不僅是能力,還有你的心……你的心夠狠,夠毒。寬容只能用在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但是若有人打上你的主意,寬容二字錦舒也請母親能夠狠下心。這樣您的位置才能穩,不至于讓女兒擔心。」于錦舒輕舒了一口氣,她母親的任何方面她都不必擔心。只是她的母親蠍軟,太清,太靜……如果她能心狠一點可能一切都完美了。
「傻孩子,母親這些都知道了,母親不會讓你擔心的。」雲芷蘭笑了笑,十多年的教訓她若到今天還不明白,那她這近四十載也算是白活了。不為了自己,就單是為了燁兒和錦舒她也不會讓過去的一幕重演。
抬手撫著于錦舒黑亮順滑的發絲,嘆了口氣︰「今日的宴會于明瑞肯定會借機請旨把你嫁給太子……不管怎麼樣,就算你嫁不到一個你相愛的人,母親也希望你能和未來的夫君相敬如賓,母親不會多過干預你的選擇。」
她自己的選擇都成了這樣,又怎麼去給女兒做選擇呢?她的女兒這麼聰明,她這個失敗者又怎麼去評論舒兒的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