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 第二十五章

作者 ︰ 萬里之遙

萬聖節的氣氛很熱烈,四處洋溢著南瓜香,孩子們快活的跑來跑去。

白夕兒明目張膽的在大廳里搗亂,把食物從一個學生的嘴里奪過來,丟到另一個學生盤子里,在人家端起杯子準備喝南瓜汁的時候,嘴唇明明已經踫到了液面,杯子突然空了。兩個看起來很有意,但止步于眉來眼去的孩子,擦肩而過的時候同時摔倒!他們的袍子不知什麼時候打了一個結!

某黑衣人也吃了一頓別開生面的萬聖節晚餐。叉子上的牛肉經常不翼而飛,過一會兒回來了,卻變得奇辣無比!杯中明明是咖啡,喝到嘴里就變牛。隻果像跳跳糖一樣,邊抓邊跑。

這些小動作都被歸結于那些半透明的鬼魂,貌似沒有其他嫌疑人,除了那個笑得很詭異的德拉科-馬爾福。

玩夠了,跑去廚房弄了點吃的,白夕兒現出原形在城堡里閑逛。到處都布置得像是墓地,古怪的南瓜燈像春節的紅燈籠哪里都是,還飛著成群結隊的蝙蝠。嗯,某人今天應該很開心哈?同類很多嘛。不知道那些小孩干嘛叫他老蝙蝠,他似乎不怎麼愛听。沒常識啊!要知道,老蝙蝠通常可是指著名的八仙之一——倒騎毛驢張果老呢!

逛著逛著,忽然,一股強烈的魔法波撲了過來。有巫師來了!白狐趕緊往旁邊一躲——

順著走廊,鬼鬼祟祟的跑來一頭的黑犬。不是人?這大狗看著比較眼熟。

認出來了。白夕兒長嘆了一口氣︰波特家養的那條成精的犬妖。

他是來找小主人的?

忽然起了一點興趣,白狐悄悄的跟了上去,想旁觀見證某個感動人心時刻。

犬妖一路小小心心的跑著,似乎對城堡里的路很熟悉。難道,是哈利爸爸的寵物?他沒有繞一點彎道,直奔格蘭芬多的塔樓而去。應該是了,否則怎麼這麼熟門熟路的?白狐悄悄跟在後面,看他來到格蘭芬多的畫像前。畫像上是一位胖胖的夫人,很富態的樣子。

那犬妖忽然發生了變化。他漸漸的變大,直立,成為一個高大的男子。

流浪漢,那是他唯一的名稱。衣衫襤褸,又髒又長的頭發,也許是本來就是黑的,也許是太髒了顯得比較像黑的。瘦得皮包骨頭,簡直是骷髏。除了一雙還在有點神采的眼楮,他看起來更接近于萬聖節的死神玩具。

這條犬妖化作人形居然是個瘦骨嶙峋的流浪漢。

白狐忍不住感慨。十余年流浪的結果吧。忠誠這種東西,狐妖一族恐怕是永遠做不到的。這只犬妖對主人愚忠到這種地步,還真讓人欽佩。

然後就看見犬妖在要求畫像上的胖夫人放他進去,他要找的果然是哈利-波特。胖夫人不肯,她非要口令不可。犬妖說哈利有危險,他必須馬上找到他,有個害死他父母的人就在他旁邊而他全然不知。大概指的是那個越獄的西里斯-布萊克吧,他是因為這個才找到霍格沃茲來的?

白狐突然有點同情他,也化成人形走了過去。「喂,犬妖。」

犬妖嚇了一跳︰「誰!」他的聲音沙啞而干枯。

白夕兒微微一笑︰「還記得嗎?我們見過。」

犬妖似乎想起她來了︰「你是那個人。」

「不錯,我也是妖怪,我是狐狸。」她淡淡的說,「看樣子,這些日子你過得並不好。上次的食物怎麼樣?」

半晌,他才說︰「謝謝。」幾乎有點哽咽。

「流浪的日子想來也不容易啊,我還是挺佩服你的。」她十分感慨。

犬妖似乎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徒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她莞爾一笑,犬妖當場痴掉了。她的笑容就是最強大的魔法!

呵呵,真是沒見過世面,大概是家生子吧。白夕兒悄悄給了他一個白眼。不過,能這麼輕易的迷倒妖類,還是很有成就感的,雖然是家養妖。

「好了,你想你的小主人了對嗎?」狐妖在他眼前揮了揮手,把其游魂招了回來,「難為你這麼多年一直守著。現在他還在大廳吃飯呢。」

「今天萬聖節,有晚宴。」犬妖似乎想起來了。他果然是哈利父親的寵物,對霍格沃茲的地理和人文都很熟悉。

「就是啊。」白夕兒笑了,「你小主人還是個孩子嘛。說起來,你是他父親養的嗎?」

犬妖的臉立刻紅了起來,低下頭。他本來皮膚蠟黃,這下有點成醬油色。

「有什麼好尷尬的,你們犬類本來就跟人類關系密切嘛。放心,我不會歧視你的。」狐妖始終保持友好的微笑,她一向不怎麼看重門第。事實上她們這些自由的妖怪,對被圈養妖怪通常是不怎麼看得起的。連那些式神都看不起他們,說他們是奴才。話說回來,式神們難道不是奴才?「說起來,你是因為那個西里斯-布萊克越獄了,擔心小主人,才找來的吧。」

犬妖臉色一變,像是被當頭打了一棒似的,甚至有點哆嗦。

「哎,可比著名的忠犬萊西了。」她夸獎道。看他那麼緊張又趕緊安慰︰「別太擔心了,這所學校防御非常強大,老師們也都不弱。那位偉大的校長先生,居然還請了攝魂怪來當門童呢!」她諷刺的說。

這下子可把犬妖嚇壞了,情不自禁篩糠一般發起抖來。

「你怎麼了?」看他那樣子,白夕兒突然明白了。

是啊,他要找小主人,怎麼能不經過大門呢?想必也吃過攝魂怪的虧了吧。想想自己如此英明神武,不也著了它們的道嗎?這犬妖看起來又瘦又弱,怪可憐的。自己也沒法子安慰他,還是拿小主人來振奮一下吧。「別擔心,小哈利知道那個混蛋越獄的消息,他自己會防範的。再說,你家小主人也十三歲了,已經很高了哦。少年人需要鍛煉,不要那麼雞婆嘛。」她開玩笑的說。

犬妖的臉色更差了,有點要挖個地洞鑽進去的意思。

「算了!」她揮了揮手,「不打擊你了。犬妖,你別在這里為難胖夫人了。她是一幅畫,指認口令不認人的,各人有各人的規矩嘛。」

犬妖嘴唇動了動,沒有出聲。

白夕兒有點頭痛。這些忠犬就像忠臣,根本沒辦法讓他們拐彎子。可這是她到英國認識的第一個妖怪,說丟下不管還真有點不忍心。尤其是想到小哈利離家出走那天,他那混合了憐惜、愧疚、懷念、傷感的眼神。眼楮是不會騙人的。他真的很想老主人吧。白夕兒對這條犬妖可真是同情加憐憫啊。「對了,有沒有你老主人的朋友認識你啊?」

犬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半晌才說︰「不知道。」

可憐的娃。白夕兒大搖其頭。「那你總知道一些老主人的事情嗎?用那些往事來跟小主人對著,只要對上了,小主人也就認你了。」

犬妖想了想︰「詹姆……」他眼圈紅了,「那時候哈利還太小……」

夕兒明白他的意思了。老主人詹姆的事情,他知道很多。可是小主人從小就沒見過爹媽,根本不知道他親爹的多少事。所也對不起來。怪難辦的。她半自言自語的說︰「不過霍格沃茲貌似每個孩子只能有一只寵物,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多養一只。小哈利已經有只貓頭鷹了,是個小女孩,叫海德薇。我見過,很漂亮,你們會成為朋友的。」看了他兩眼,又補充一句,「她似乎修行尚淺,短期內修不成人形。」

犬妖的臉已經成了豬肝色。支支吾吾發出了幾個音節,還是沒說出話來。

唉,家道中落,難為他。「要不這樣吧。嗯——你小主人的朋友海格是禁林守林員,哈利常去他那里玩。你不如通過他設法跟小主人取得聯系,看小哈利有沒有別的辦法領養你。畢竟你是他爸爸的寵物。」

那犬妖的臉已經不能看了,憋屈得堪比奇冤竇娥。真沒勁。這些家養寵物就這點煩人,沒有一點獨立意識。不是看在大家同為妖類的份上,白夕兒都懶得理他了。「或者你乖巧一點,直接討好他,等他喜歡上你了以後再告訴他是曾屬于他父親。這樣如何?」

嗯?這話似乎觸動了對方,犬妖的眼楮亮了一下。哎,朽木尚可雕,關鍵看雕功嘛。這家伙似乎找到辦法了。

聳聳肩,萍水相逢,給他出了半天主意,自己算對得起他了。「好了,正式認識一下吧。我叫白夕兒,是狐妖。你呢?」

犬妖尷尬的抓了抓頭︰「我叫大腳板。」

「噗嗤。」白夕兒忍不住笑了,心想哈利爸爸給寵物取名字比他兒子簡單多了。看這條狗如此巨型,這名兒取得還真形象。「嗯,大腳板,很高興認識你。祝你早日跟小主人團聚!」她伸出右手。

犬妖大腳板猶豫了一下,也紅著臉伸出右手來︰「謝謝你。」

白夕兒轉身離去,順便說了一句︰「見小主人之前,去禁林里面想辦法休整一下自己吧,這副流浪漢的樣子會把孩子嚇倒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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