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不是讀書天,夏雨綿綿正好眠~~~」阿刁懶散的聲音從屋頂傳來。
蒙蒙細雨打濕了整個天地,把世間一切連在了一起。落花滿地,恰如嬌瓊碎玉一般。在這悠悠道觀中,竟不顯得淒涼,倒有幾分寧靜。「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白夕兒說,這是中國一位古人的詩,斯內普听了解釋,雖沒有什麼表示,心里總有些釋然。
德拉科早已被阿刁弄去屋頂了,還要時不時的跟她對打上幾下。說是對打,其實是被打。德拉科在斜坡狀的屋頂踩著殘瓦片兒扎馬步,不準把瓦片踩懷了。如此哪還有精神打架?阿刁口里餃著棵雜草,晴天頂著個破草帽睡覺,雨天便在雨里泡著睡覺,做夢還哼哼小調。時不時的爬起來夢游,心情好就給小龍兩拳,心情不好踢兩腳。不過那小子栽下去的頻率倒是越來越低了。「天賦很了不得呀。」連阿刁都這麼說。
一個淡青色的水滴發著微微白光,隨雨水飄了過來,閃閃爍爍的。阿刁眉頭一皺,揮手把它召了過來。
「這家伙還不死心啊。」阿刁嘆氣。
「敖越叔叔嗎?」德拉科如今已經可以在雨中分辨出很多東西了。「那是什麼玩意?」
阿刁把那水滴在指尖轉了轉︰「是個水文傳信。法術不難,難的是那家伙如今被他家老爺子看住了,還能把消息傳到這麼遠來。」
「他是龍族,不是最擅長用水嗎?」德拉科把腦袋扭了個180度。
阿刁白了他一眼︰「沒腦子!他爹也是龍族。」
「哦……」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他這麼死心眼。」阿刁皺著眉頭。
德拉科略帶幸災樂禍的說︰「午兒阿姨說他們鄱陽湖有麻煩,要敖越叔叔賣身救湖!」
「呃……白午兒真是長舌頭。」阿刁很黑線。
「白姨會不會被他感動啊?!教父怎麼辦?」德拉科的情感偏向性很嚴重。
阿刁搖搖頭︰「和門神閣下無關。這是敖越的事。」阿刁沉吟著,一種不安隱隱升起。
「他說什麼?」德拉科的腦袋又轉了過來。
「咚!」「哎喲!」德拉科被打了一下。
「我沒有窺探別人私密信息的習慣。」阿刁袍袖一揮,那水滴悠悠的往魔藥中心飄去了。
因為來了斯內普這個魔藥瘋子,阿刁不得不把一間廂房改成臨時魔藥研制中心,因為這觀里的地下室是不對外開放的。饒是如此,那人還諸多不滿。
「這種魔藥制作場地——我想我最多只能用場地這個模糊的詞匯,也許最愚蠢的格蘭芬多一年級生才能布置出來的。」他諷刺的說。
阿刁笑眯眯的丟了一句︰「有實驗室誰熬不出魔藥來?沒有實驗室也能熬制魔藥,那才叫本事。」把某人給嗆了半天,瞪著那牛鼻子老道活像瞪著納威-隆巴頓。
現在,斯內普和白夕兒正對著兩個坩堝忙和。他們用從英國帶來的霍格沃茲禁林采到的龍竹草根,和阿刁在寶貝藥圃里養的蓬萊薜荔藤,分別熬制一種隱身水,以對比效果。這種魔藥是斯內普的代表作之一,已經研究了三年多。當他發現蓬萊薜荔藤擁有和龍竹草根相類似的屏蔽作用,且強大得多的時候,非常激動。不過阿刁說這一季的薜荔藤才開始生長,未必好用,讓他等一個月。斯內普居然真的就那麼一天一天的等著,等到薜荔藤到達最合適的狀態才開始實驗。
敖越的傳信水滴飛不進實驗室,那里面布了結界,所以它便一次次撞向窗戶。白夕兒抬頭看見了,心中一動。但她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一直到完成。抹了把汗,這該死的配方好難!她做的是龍竹草根那份,因為看某人做了好幾次,配方又相對穩定,就由她來操控。斯內普那邊用了三英寸長帶芽的薜荔藤。上次用的兩英寸半長,隱形效果不太穩定。
兩個人幾乎同時完成。白夕兒把她的那份拿給斯內普檢查。他舉起來看了看,又聞了聞,默默交還給白夕兒。他倆很有默契的同時拿起桌上的梔子花,然後端起自己的作品來,一飲而盡。隨即兩個身影都從屋里消失了。
白夕兒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斯內普聞得清清楚楚。這就是龍竹草根起不到的效果——蓬萊薜荔藤可以連氣味一起屏蔽。但是,斯內普在哪里白夕兒也能捕捉到。斯內普不擅長隱藏自己的魔法氣息。雖然他現在無色無味,的狐妖還是能從他的魔法場定位他。
狐妖小姐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沖動,笑道︰「我感覺你在我的世界消失了。你呢?」
斯內普的聲音一絲不苟。「我能找到梔子花的方向。」
「會不會有思維定勢干擾?如果我們一直呆著不動的話,就會覺得對方總在那里。走幾步測試一下吧。」
斯內普沉思了片刻︰「好。」
白夕兒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像跳舞一樣轉動,偶然向某人的方向移去。
能聞到梔子花的香味正在靠近,斯內普一愣。
清風一陣撲面而來。
「咚!」
「哎喲!」
「 !」
白夕兒轉著圈兒斜著撞上了某根隱形柱子,跌倒在地。
「喂!你干嗎不躲開!」她沒理找理。「你不是能察覺到我的方位嗎?」
「你動作太快,來不及。」斯內普老老實實地說。
沒人看見白夕兒抿嘴一笑,還真是厚道人!「算了,不跟你計較。」說著她站了起來。「可以確認,還是薜荔藤比較好用。」
「你沒事吧。」斯內普遲疑的說。
「我什麼時候那麼弱了?」白夕兒莞爾。
要是此時有人在窗外,一定以為大白天見鬼了。里頭連半個人影都找不到。
「哎呀,這樣子去惡作劇可太好玩了。」
斯內普無語!才想起這個女人把自己一窩子乖乖的小蛇全都教壞了!
「那是什麼東西?」他注意到一個圓圓的小玩意堅持不懈在撞窗戶。
「啊,把它給忘了。」白夕兒打開窗戶,消了結界。傳信的水滴當即飄了進來,在隱形的白夕兒面前「 」的化作霧氣消失了,只留下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有了解決鄱陽湖危機的辦法。」
白夕兒嘆了口氣︰「見鬼!他不肯放手。」她的聲音很煩惱。
斯內普諷刺的說︰「也許王子殿下擁有他父親無法比擬奠才智商,所以用不著賣身了。」斯萊特林具有幸災樂禍的傳統,斯內普作為蛇王當然不會例外。
「但願這家伙不要犯什麼過錯才好。」白夕兒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這些年發展工業,鄱陽湖的環境惡化得很厲害,他們父子已經無力維持了。」
「愚蠢的麻瓜們。」
「其實我也反對听天由命,可該怎麼辦是個難題。」白夕兒無形的搖搖頭︰「現在的人利欲燻心,用夢戒一類的法術已經嚇唬不到他們了。」
沉思了一會兒,斯內普厭惡的說︰「也許該教訓一下那些麻瓜們,他們的腦袋連格蘭芬多都不如。」
「中國的情形和英國不一樣,會法術的不能對著不會法術的人去。的話,會被各種修行組織當作公敵的。」白夕兒長嘆一口氣,「敖越太執著了,其實他這次訂婚的對象相當不錯……」
斯內普心覺一絲異樣。
敖越對她的愛慕誰都能看出來,她一點都不在乎?
無形無味的某蛇王隱約有種不滿和失落。
白夕兒此時也靜默無聲。好一會兒,她笑了出來︰「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實驗可以結束了吧。」
斯內普點點了,拿起提前準備的解除魔藥喝下,另一個人也一樣。
「你怎麼了?」發覺對方有些僵硬,白夕兒問。「有不良副作用?」
斯內普干巴巴的說。「我想作為霍格沃茲的魔藥教授,我應該比其他人更了解我的魔藥,比如勉強能配出幾副配方的外國人。」
白夕兒聳聳肩,她只是發覺他臉色不太好而已。「好吧,我去準備午飯。也許作為霍格沃茲的魔藥教授,您應該比其他人更擅長收拾實驗室,比如勉強能配出幾副配方的外國人。」她微笑著走了出去。
看著翩然而去的身影,斯內普居然鬼使神差的想起前幾天的一件小事。
前幾天,他在白家小院對面的山坡上找魔藥材料,累了,坐下來看了看那兩株高高的開滿花的梨樹。一個高個子樵夫路過,背著一捆柴看了他一眼,忽然走了過來。
「這位先生……呃……歡迎您來廬山旅游……呃……這個……」樵夫很焦急,他的英文爛得可以。
「我能听懂中文。」斯內普皺起眉頭用別扭的漢語說。
「啊呀!太好了!」樵夫差點蹦了起來,「外國友人啊,千萬別靠近那座房子!」他指了指白家。
斯內普詢問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外鄉人不知道啊!那座房子里住的是兩個狐妖!」樵夫激動的說。
斯內普又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沒有反應。阿刁說過狐妖在中國魔法界的地位很矛盾。
樵夫急得直跳腳︰「哎呀!這位老兄,你不是中國人,沒常識啊!狐妖!狐妖你听不明白?就是狐妖啊!最會勾引男人的那種!男人一旦見到它們就會被迷住!它們絕不給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