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書房,斯內普頭疼的看到白夕兒和阿刁道長像平時一樣悠哉悠哉的在喝茶看書。
聖誕舞會後,他曾干脆找白小姐談過,他認為自己不適合任何人。白夕兒一如既往的微笑著,告訴他,「我追求你是我的自由,你不接受我是你的自由。我不強求你接受我,所以你也不能強求我停止追求。」這種听似有理實則亂來的話,斯內普連辯駁都找不到借口。可是,他們眼下在同一個陣線上,有千難萬險等著他們去解決,根本不可能避開。
白夕兒放下報紙︰「海格先生要糟糕了。《預言家日報》這麼大張旗鼓的報道他是個混血巨人。」
「哼!他本來就不夠資格當教授。」斯內普陰沉著臉說,「他帶學生看那些凶狠危險的生物,居然不教學生如何對付它們的攻擊,還說它們是可愛的小東西!」
「他是巨人,所以那些當然就是可愛的小東西。」白夕兒聳聳肩。「海格先生的腦子不怎麼靈光,所以想不起來學生和他的身材有一定差距。如果他因此而辭職,我看是件好事。」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悶悶的說︰「鄧不利多不會同意他辭職的。」
白夕兒也馬上想到了︰「也是。眼看要開始戰爭,手邊只有他可以去聯絡巨人,取得支持。」
一下子屋子里又沉默了。
「嘖嘖,同樣是巨人,牛哥的待遇怎麼就那麼好呢?」拿著報紙,阿刁大搖其頭。
「老牛的實力和他不是一個級別。」白夕兒看了看窗外,「這個世界首先要用實力說話,然後才輪到其他。」
阿刁咳嗽了一聲,似乎要說什麼,但沒有說出來。直到那兩個人都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自己,只好「嘿嘿」了兩下。「那個……我前天開始,在禁林里……」
「什麼?尊敬的道長?」白夕兒瞟了她一眼。
「開始教小龍玄雷十三式了。」
良久,白夕兒輕嘆一聲︰「早了點,他底子還不足。」
「門神老兄也教阿瓦達了。」阿刁縮了縮脖子,看了一眼沉默的門神,「我們不能保證他遇到極度危險的時候手上就一定有魔杖。」
于是這件事在沉默中被默認了下來。
德拉科對于開始學殺式很興奮。不管白夕兒、阿刁一干人眾怎麼跟他嘮叨人是不能亂殺的、只有在生命受到絕對威脅的時候才能考慮用這些,德拉科一個字沒听進去。畢竟,作一名強者的從分院時就牢牢扎根在每一個斯萊特林的心里。他也就這個問題跟布萊斯交流過,布萊斯的那位劍術導師倒是很簡單。「劍是用來贏的,不是用來殺的。」他說,「用殺戮去征服別人,只能說明他不夠強大,屈從于內心的無知和恐懼。」
關于這位從事藝術工作的劍術大師,德拉科費了半天力氣也沒有從阿刁姐姐那里打听到什麼。倒是白姨根據布萊斯轉述的一些言語有了模糊的猜測。「我想起一個人。」她說,「他雖然很少正經,偶爾正經一次倒也說過類似的話。我不太清楚他是不是一個劍術大師,因為他最著名的不是劍,甚至沒有听說過他擅長劍術。」
「他著名的是什麼?」德拉科問。
「是形象。」白夕兒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不過確實有人把裝扮有特色的人稱為行為藝術家。」
小馬爾福先生數遍了很多行當,都沒有找到一個能無比恰當的被稱為行為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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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蛋條子剛才溜進了門神老兄的辦公室。」阿刁打著哈欠敲開了白大仙姑的房門,「估計是他的復方湯劑不夠用了。」
白夕兒打起門簾等待著下文。
「他不知道那里被貧道布下了天羅地網,門一開貧道就知道了。」
白夕兒繼續等待。
阿刁揮手畫出了一個光圈。
光圈里,似乎有一個空氣人鬼鬼祟祟的在魔藥辦公室里東翻西找,白夕兒看到他取走了好幾樣復方湯劑所需的材料。
「他用了隱身咒?」白夕兒問。
「也許。也可能是隱身衣。我要是在現場就能知道。」阿刁說。只听辦公室外響起了尖銳的噪音,門開了,然後馬上關上。
「你憑什麼判斷是老條子?也可能是哈利小朋友。」
「你是狐狸還是豬啊!我當然也在監視假條子的行動。」阿刁給了她一個白眼。
光圈暗了下去,白夕兒繼續問詢的看著某牛鼻子。
另一個光圈又出現了。雞蛋穆迪在自己的辦公室前問哈利小朋友︰「可以把它借給我嗎?」白夕兒看到他手上揚著一張舊羊皮紙。哈利似乎松了一口氣,回答︰「可以。」
「他找小哈利借了什麼?」
「很有趣的東西。我听我的雇員盧平先生提起過,他們年輕的時候做過一張魔法地圖,能夠顯示全校每個人的位置。看——」
穆迪在辦公室里打開了地圖,找到他自己的位置。上面有一個點,寫著一個名字——巴蒂-克勞奇。
白夕兒疑惑撢起頭︰「不可能!那老東西不應該會j□j術。」
「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我把門神老兄喊來了。」阿刁笑嘻嘻的說。
「這麼晚你喊他來什麼?」白夕兒皺起眉頭。
「我希望您有充分的理由,阿刁道長。」另一個聲音怒沖沖的傳來。「我的辦公室丟失了很珍貴的材料!」
「找你來不就是為了這事嗎?」阿刁笑得活象一尊彌勒佛。「快來,給你看一個有趣的東西。」
斯內普快步走了過來︰「我希望那確實足夠有趣——」他的眼光落到站在門口一手扶著紗簾的白衣女子身上。
她顯然是被阿刁從夢中喊起來的。穿一身白紗睡衣,簡簡單單,沒有款式沒有花紋,所以,玲瓏剔透的身材一覽無遺。穿廊風輕輕吹過,白紗貼在她身上,簡直像一座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塑。一頭烏絲隨意散著,睡眼惺忪,姿態慵懶。大概她很困,下意識的靠在門框上。
一股幽香撲面而來,斯內普清晰諜到自己的喉嚨「咯 」響了一聲。
「剛才進你辦公室偷東西的……」阿刁又開始畫光圈。
「道長!我們不能在這里開會!」斯內普猛然回過神來。
「哦,對哈!」阿刁嘻嘻一笑,「到房間里面去吧!」
「可是——」斯內普咬牙,「這里是白小姐的臥室!」
「貧道是女的!有什麼關系!」
「還有我在!」
「你就更沒關系了嘛!」
斯內普氣結,轉身就走。轉身的時候忍不住拿眼角余光再掃一眼——白紗美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去了。
十分鐘以後,白夕兒換好衣服走進書房,正趕上阿刁的光圈在展示哈利小朋友的魔法地圖。
「你知道這是什麼玩藝嗎?」牛鼻子阿刁問。
黑臉斯內普咬著牙,極力控制自己不去看走進來的狐妖小姐。「是波特和他的同黨用來搞惡作劇的。」
「哈利小朋友?他還挺厲害。」阿刁故意說。
「是他那個狂妄的父親!」斯內普眼中射出強烈的憎恨。
白夕兒的心「咯 」一下。他恨詹姆-波特,是因為學生時代的糾紛嗎?還是……她忽然發現自己腦子里全是亂麻。
「夕兒,你不舒服?」阿刁很快發現了她的不對。
「沒什麼。」白夕兒一陣眩暈,勉強扶著椅子坐了下來。
斯內普不動聲色取出了一瓶魔藥,白夕兒接過來一飲而盡。
阿刁在旁邊怪叫︰「喂!你給人家喝的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兩個人都不搭理她,白夕兒把瓶子還給他,一面問︰「地圖可靠嗎?」
斯內普黑著臉,半天才答道︰「似乎還可以。」
「地圖上顯示,穆迪的名字是——」阿刁拉長了調子準備賣關子。
「是巴蒂-克勞奇。可這不可能。」白夕兒直接說,「除非還有另一個巴蒂-克勞奇。」
斯內普倒吸了一口冷氣。
停了幾秒鐘,他慢慢的說︰「他兒子。」
「什麼?」
「巴蒂-克勞奇的兒子也叫巴蒂-克勞奇,是他的獨子。一名食死徒,黑魔王瘋狂的信徒,大家都以為他死在阿茲卡班。」斯內普一字一句的說。
「哦,我想起來了,似乎誰在那次開會的時候提到過,小巴蒂-克勞奇。」阿刁揉了揉太陽。
白夕兒點點頭︰「那就對了。小克勞奇沒死,克勞奇家玩了偷梁換柱把他藏了起來。黑老頭既然找到小克勞奇,就把老克勞奇控制了。」
斯內普突然想起了什麼。「老克勞奇的秘書伯莎-喬金斯失蹤很久了!該死!」他看起來十分懊惱,「早就該想到的。她是在去阿爾巴尼亞的途中失蹤的,而當年奇洛也是在那里的森林被他附身。」
「所以黑老頭的在那片森林有個小巢?」白夕兒思忖著。
「他大概沒有能力建立什麼巢。」阿刁說,「守株待兔吧。不然也不會花這麼長時間。」
斯內普推測說︰「他一定是依附在伯莎-喬金斯身上,從她那里知道了很多信息——她是克勞奇的秘書,也許她知道小克勞奇的事。所以——」
「所以黑老頭就去找小克勞奇了。」白夕兒搖搖頭︰「那位伯莎-喬金斯凶多吉少。」
斯內普點點頭。
「好了!情況基本明了!」阿刁站了起來,「我通知英國奸商來商量後面的行動方案。」說完她轉身就出去了。
書房里頓時陷入曖昧。房門口的那一幕不由自主的在腦中回放,斯內普有點不知所措。想起身就走,又似乎站不起來。他靜靜的研究著茶杯。白夕兒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的看著斜對面那個男人,良久無言。
突然,白夕兒輕輕一笑,抬頭問︰「太晚了,你要不要就在客房休息?」
「不!我還沒收拾好辦公室。」如同上了發條,他迅速逃離現場。
白夕兒溫暖的望著他的離開的方向,笑容在臉上漸漸淒然。
他們中間隔著一扇打開的門,他不進去,她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