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三具尸體,應聲而出。再看那地上。只有那三座墳堆碎裂了。其余的地方並無異樣。單這份粗帶細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出來的。
薩仁眼見就在等著這個機會。瞅準了時候,騰的拔地而起,也不見他怎麼樣使身法,竟然後發先至的趕到了那三具尸體的上方。接著,便似隨手輕拍了那三具尸身幾下。讓人驚奇的,那尸身便沒了上升的力道。轉為平平的向一旁飛了來。最終,緩緩的落了地。並無一點損毀。
「你這蠻牛。」那薩仁的身形,緊接著落了下來。一下來,便指著那虯須大漢道︰「我不是囑咐過你,不要弄壞了麼?怎麼還用這般大的力氣。」
「這不是有你在這里麼?你要的東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還能叫它壞了不成。」那虯須大漢咧嘴一笑道。
薩仁一笑,再不去理會這大漢。而是蹲下了身,開始仔細的打量起了這三具尸體起來。
沒有半刻的功夫,他便站了起來,眉頭輕皺。
「今天怎麼這般的快。」那虯須大漢有些奇怪的道︰「往日里,你每每看一具尸體,都能看上好半天。這怎麼才蹲下,就站起來了?你不是總說尸體會說話麼?怎麼?這三具是啞巴?」
周圍的眾人,原還氣他們兩個對死者不敬。但在兩人露了兩手功夫後,卻都噤若寒蟬了。此刻見這大漢雖然言語不敬,但卻再沒有人敢出頭了。只是在一旁看著薩仁。
「都說你不長進。」薩仁一笑道︰「如今看來,的確是如此的。尸體會說話,不過是委婉的一種表示罷了。我真正看的,其實是這些人的死法,從他們身上的創傷,可以看出行凶者的武功套路、習慣等等。你也不用跟我這裝傻,我知道這些事情,你恐怕比我還要在行。」
「這點我當然知道啊。」那大漢哈哈一笑道︰「也並沒有和你藏拙。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問你,為何這麼快便起身了?看不出麼?」
「正相反。」薩仁輕輕的搖頭道︰「這死法太過于明顯了。簡直是在跟我挑釁一樣。」
「是麼?」這話就有些重了。那大漢斂去了笑意。上前附身看了看尸體。
「這是……」只看了一眼,他便叫道︰「這種功法……莫不是?」
「正是。」薩仁接口道︰「外表看不出什麼傷勢來。但尸身卻僵硬的很,不懂的人以為是他們已經死去多時了。但如你我一般的人,當然能一眼就看的出來,這幾個人的心脈血液俱已經被凍住了。而且,凶手功法高明到在人死了之後,還能不讓寒氣外泄。據我所知,這個世上,應該只有一個地方會這個功法。」
「我也只知道一個地方。」那大漢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清流坊的那個丫頭。」薩仁有些恨恨的道︰「我還真的小看了她。原來除了童顏,這清流坊還有這般心狠手辣的角色。」
「兩位大人說,這是清流坊的人下的手?」這時,那之前在這里守靈的人開口了。
「的確如此。」薩仁心忽然一動道︰「你且這邊來看。像這樣,尸體內部被凍僵,但在外面卻看不出端倪的手法。只有清流坊的獨門心法才可以做到。而且,能做到像這樣死後這麼長時間,尸身還依然凍結著的。就只有練到他們獨門心法相當高的境界才行。而據我所知,就算是在清流坊的內部,能有這功夫的,也絕對不超過五個人。」
「這麼說來。」之前說話的那人接口道︰「大人已經知道了是誰下的毒手?」
「當然,這個島上高手雖多。但能用出這種招式的,就只有那個魏青青一個人而已。」薩仁點頭道。
「魏青青……」這十數個人都在心默念這個名字,彼此互相看時,眼已經有了一種叫仇恨的火苗在燃燒著。
「好生將他們重新掩埋吧。」薩仁輕嘆了一聲後,便帶著那虯須大漢離開了。
所幸,坑都是現成了。眾人只需要將尸身重新放回去,填上土便是。
「魏青青。」眾人有一個武師打扮的年輕人道︰「我知道她的。清流坊顧坊主的入室弟,據說功夫以臻化境。如今看來,的確名不虛傳。」
「什麼名不虛傳。」另外一個看身上的裝束和他是一個門派的年人道︰「這般的心狠手辣,哪里稱的上有什麼名聲可言。」
「正是如此。」邊上又有一個人附和道︰「都說魔門的人行事狠辣。如今我看這清流坊的娘們兒,比之魔門也有過之啊。這麼一看,兩邊都是一樣的貨色。虧我之前還有些慚愧,現在看來。這不過是成王敗寇的事兒。誰贏了,就是正義的。」
眾人听了,都說有理。
「哼。」
幽幽的一聲輕哼,穿過了眾人嘈雜的聲浪。猶如實質的鑽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
眾人听了這一聲,都是一愣。當下便有人回頭去找。
「在那里!」有眼尖的發現了人影,用手指著樹林的深處。
「啊?」眾人都將目光匯聚了過來。
「你是?」
眾人嘈雜的聲音再一次啞然而止,留在他們眼神的,就只有那水藍色翻飛的衣裙了周圍不住變冷的溫度。
「我說薩仁啊。」那虯須大漢,追著薩仁的身後叫道。
「什麼事?」薩仁頭也沒有回的道。
「你剛才是不是在挑唆他們去找清流坊的麻煩?」那虯須大漢緊趕了兩步,追上薩仁的身形道。
「是又如何?」那薩仁的眉頭一皺道︰「這你也要來打抱不平麼?」
「哈哈,哪能呢。」那虯須大漢哈哈一笑道︰「師父說了,在這島上的一切你做主。我只是好奇罷了。你收服這些人的時候究竟是怎麼說的。要知道,要真正的入魔,必須要摒除七**,如今你卻在恨字一道上做功夫,想來是壓根就沒打算教他們真功夫。」
「不是沒打算教他們真功夫。」薩仁放緩了腳步道︰「是壓根就沒打算教他們功夫。」
「那你不是在忽人麼?」那虯須大漢一愣道。
「我哪里有那個功夫去教他們。」薩仁眉頭一皺道︰「不過是讓下面的人讓他們入了魔門而已。至于之後的造化,就看他們自己了。我的打算是,如果在這場比拼,能夠活的下來的。證明資質還算不錯,到時候,我才考慮要教他們的事情。」
「果然啊果然。」那大漢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是在利用他們。」
「就算利用又怎麼了?」薩仁霍的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大漢,眼神透露著極大的不滿道︰「這些人本就資質不高,不然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不過是現在缺少人手了。他們是現成的,還能在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原人士面前充當人質。我何不拿來用用?倒是你,一味的長吁短嘆,究竟是何意思?我真的不明白,為何師傅會派你來協助我。」
原來這虯須大漢,也是武汗鐵拿的門下。位列八大戰狼之五,排位猶在那李淳風曾經說過的銀狼之上。這大漢是極其純正的胡人血統,名喚烏爾騰格勒。雖然身為魔門眾人,且地位甚高。但卻不像其余的人那樣心狠手辣,為人最是豁達,行事頗有些光明磊落的味道。因此土人士也送了一個外號與他——烈狼。
「我也不想跑這一趟的。」那烏爾騰格勒一笑道︰「不過師命大于天吶。少不得走一趟了。」
「既然如此。」那薩仁冷下了臉道︰「就好好的按照我說的去做。不要在那邊問東問西的。」
「那我就再問一個問題。」烏爾騰格勒兩手一攤道︰「你總要告訴我,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吧?」
薩仁听了這話,便不再言語。腳下卻又開始動了起來。
一直走到了二人之前所坐的那個山頭。薩仁才仿似下了神額麼決心一般,開口道︰「這幾個人還真是棘手。弄出這麼多的事端。看來不好好的招呼他們一下,是不行了。」
「需要我做什麼麼?」那烏爾騰格勒大喇喇的坐在薩仁的旁邊,開口笑道。
「我也想著,該你出手了。」薩仁瞳孔閃動著幽幽的光芒道︰「不給他們一點厲害嘗嘗,還真的以為我怕了他們。」
「好 。」那烏爾騰格勒雖然剛剛才坐下,但听了這話,不禁一躍而起道︰「我也有好幾年沒有跟真正的高手動過手了。」
「稍安勿躁。」薩仁詭秘的一笑道︰「等有了消息,一定有的你打。現在我要你好好的養精蓄銳。」
「這怎麼成?」烏爾騰格勒叫道︰「這可是快沒有時間了。我不管,今夜不管如何,我都要出擊了。」
「用不到今夜了。」薩仁抬眼時,正看到一個人急匆匆的朝這邊走來。當下笑道︰「消息來了。你且稍坐。我去去就來。」說著起身迎著那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