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準備神解麼?」直到那邊兩個人都神解了之後,這一直默不作聲的玄衣法王才忽然開口對自己對面的魏青青道。
「這個到先不必了。」魏青青收劍嫣然一笑道︰「你不也是沒有魔現麼?我也犯不上神解。」
「呵呵。」那玄衣法王嘿嘿一笑道︰「小姑娘,到底是年輕啊。一點經驗都沒有,你怎知我沒有魔現?」
「這不可能的。」魏青青微一錯愕,繼而笑道︰「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在跟你打了。你的真氣無論是從量上還是從質上,都沒有過改變。」
「所以說,你還是太年輕了。」玄衣法王負手一笑道︰「老衲的真氣的確沒有改變過,但這並能代表我沒有魔現。」
「什麼?」魏青青並不笨,正正相反的,她該算是江湖中年輕一輩的很伶俐的。听了玄衣法王的話,她只是稍稍的一想,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一臉不能置信的看著對方問道︰「難道,你一直都是……」
「還算聰明。」玄衣法王微微一點頭道︰「我從來到這里的時候開始,就維持在魔現的狀態之下。」
魏青青沒有說話,心中卻道,原來如此,難怪會這樣。這樣一來,就好辦了。
原來魏青青這邊,表面上看來是跟對方打個勢均力敵,但其實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她打的有多辛苦。這玄衣法王的確有兩下子,不愧是明王宮有數的高手。♀雖然他並不用兵器,但他的那雙肉掌,卻並不比任何一樣的兵刃較差。而且,隨著他那不斷變化的手印和口中不住吐出的猶如鐘響般的梵文呼喝之聲。似乎是能影響人的五感一般。
從第一次交手的時候開始,魏青青就發現了這一點。他的手掌似乎會隨時的變得很巨大,讓與他對陣的人感到整個天地都似被那一掌所籠罩一般。雖然明知道是幻覺,但魏青青卻止不住的生出一種驚人的真實感。那感覺讓她完全放不開手腳,一直是憑著自己高超的劍術和清流放心法中那種隨波逐流的感覺在和對方纏斗。
所以她打到現在,雖然未露敗象,但卻實在是凶險萬分。因為這玄衣法王的功法明顯是針對對方的心神來下手。所以,這魏青青也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抗對方的精神攻勢。看似隨意揮灑的劍意,如果稍有不慎的話,立刻就會被對方所趁,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懂了麼?」那玄衣法王見她默不作聲,便開口問道︰「即使是這樣,你還不準備神解麼?」
「你就那麼想跟神解之後的我來動手?」見玄衣法王這樣說,魏青青倒是有了一絲的不解道︰「先來來打的話,你不是很佔優勢的麼?」
「哈哈。」玄衣法王仰天一笑道︰「小姑娘,你也承認我現在佔著優勢麼?我還以為你們所謂的正道人士,都是一臉的道貌岸然呢。」
「你佔優勢,就是你佔優勢。」魏青青皺眉道︰「這有什麼好掩飾的,就算我輸了給你,也不過是我技不如人。哪里需要找什麼借口。如果你將我和你們能夠收攏的那些敗類理解為一種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哦?」玄衣法王顯然有些意外的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個樣子的麼?哈哈,這樣可愛的多呢。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你們現在可是拖不起啊。我不相信那童顏的防護能夠這麼一直持續下去。並且,你也知道薩仁這個人的,雖然他一點也沒透露給我們,但要我相信他沒有後招,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眼前的這個薩仁是假扮的。」
魏青青看了看沈輕歡和薩仁那邊,轉回頭道︰「那也要他有機會用才可以。如果他死了的話,不管是什麼後招,都沒有用了。我也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小看了沈輕歡。那個男人身為凌雲山的三號弟子,實力絕對不止江湖上傳言的那樣。最後,雖然我不知道你抱著什麼樣的目的一直要我神解。但我承認,你有一點說的很對,我的確不像拖下去了。」
說完這番話,魏青青將手中的短劍朝前一橫,輕喝道︰「神解!」
隨著她的一聲輕喝,她的身邊立刻形成了一層的水霧,連帶著她的身形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那畫面,如夢似幻。朦朧中的那個倩影,當人讓人看的如痴如醉。
但此刻,這玄衣法王顯然沒有這份閑心了。因為隨著魏青青的神解所釋放出來的氣息,強到讓他的臉色也不禁的凝重了起來。
其實不止是他,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在這一瞬間都被魏青青所吸引。這不僅僅是以為她的氣息很強,更為怪異的是,她的氣就像是她此刻所幻化出的情景一般,彷如影藏在一層濃濃的霧中一般。
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就好像有一個龐然大物隱在濃霧中,你明明就感覺到它在那里,而且還知道它很強,但就是沒有辦法窺得它的全貌。
恐懼源于未知,這同樣是一種十分高明的心理戰法。
「哦?」童顏肆無忌憚的轉身看著童顏那邊道︰「這妮子終于要認真了呢。」
「那究竟是什麼啊?」沈輕歡和薩仁也停止了對持,一齊望向了那霧蒙蒙的身影,前者道︰「那里面的那個人影真的是魏師妹?」
「你來問我麼?」薩仁一攤手道︰「有的時候,真的很羨慕你們中原武林。好手一代接著一代的冒出來。就拿這魏青青來說。三五年前,我們都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現在,這儼然又是一個童顏的架勢。這顧橫波究竟交了什麼好運,連著讓她踫到兩個這麼好的徒弟。」
「嗚哇。」安靈鏡也看著那邊笑道︰「好厲害,清流坊的弟子果然都不是吃素的。」
「相比之下,你們懸壺堂可就差的遠了。」那奪命婆婆的注意力雖然也在那邊,但卻絲毫沒有放松對安靈鏡的警惕,她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這個眼看要完蛋的人,怎麼轉眼間就站了起來,而且還能顧盼自若的談笑風生。
「我們懸壺堂當然比不了。」安靈鏡點頭贊成的道︰「不過呢,我們也不想爭這個。能好好的活著就夠了,不是麼。」
「魏師妹神解了誒。」坐在地上的周若華興奮的道︰「真好,我們有多久沒有看見這一幕了?」
「好久好久了。」周若芳仔細的想了想道︰「好像在我的印象里,她只是剛剛練成這一招的時候,在師父的面前用過一次。」
「清流坊的人果然厲害。」張煜目不轉楮的看著那邊口中吶吶的道。
「是啊。」一邊的彭無心也道︰「照這樣下去,你們凌雲山執白道牛耳的日子好像很快就要結束了。」
「你就這麼恨我們凌雲山?」張煜皺了皺眉頭道︰「那件事還沒有查清楚,不要什麼都賴在我們頭上好麼?」
「那倒要請教張少俠。」彭無心恨恨的道︰「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麼?」
「這個事後再說吧。」張煜轉頭看了看道︰「眼前我們還算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不是麼?喏,我們這邊的工作還沒有完呢。」說著指了指身後道。
彭無心轉頭看去,見剛剛被二人合力打倒的五個金甲武士復又站了起來,便道︰「好,反正凌雲山在那里也不會跑。這筆賬,就等到之後再算。不過,你們可別都死了。要不到時候,我找誰去算賬去。」
「哈。」張煜輕輕一笑道︰「擔心你自己吧。我可不想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卻找不到苦主。」
場上的人都在談論著這邊,而身在局中的玄衣法王卻是心中暗暗的叫苦。他相信所有的人此刻都沒有他的感覺那麼強烈。在這團水霧中,雖然那人影依然在,但他卻感覺不到那魏青青真正的位置了。
終于,那片霧蒙蒙的水汽開始慢慢的消散。魏青青的嬌顏再度顯露在眾人的眼前。她輕輕的揮了揮手中的短劍,對著玄衣法王輕輕一笑道︰「久等了,下面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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