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蘇晨張大了眼楮問道。
「恩。」李淳風的表情倒是很認真。
「二十三。」
「唔，比我小兩歲。」李淳風道。
「問這個有意義麼？」蘇晨低頭想了想，還是想不出他問這個有什麼意圖，遂投降道。
「沒什麼，我見你身處如此高位，看起來卻這麼年輕，以為你練有什麼異術能使青春永駐呢。看來並不是這樣。」李淳風眉毛一挑道。
「說實話，我也想，但是在這凌雲山上，包括老頭子在內，沒有人能練到你說的那種境界。」蘇晨笑笑道。
「哦？還真有那麼一重境界？」李淳風來了興趣。
「那個日後再說吧。另外，你說你練不了功夫？」蘇晨話鋒一轉道。
「師父是這麼說的，說武汗那一下子讓我經脈盡毀。」李淳風有些頹然的道。
「伸手我看看。」蘇晨輕聲道。
李淳風依言伸出了手，任由蘇晨那兩根修長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的脈上。
「唔。」片刻後，蘇晨眉毛不易察覺的輕輕一挑，輕出一聲。
「怎麼？」李淳風見他神色有異，忙出言道。
「沒什麼，你不要緊張，脈象都亂了。」蘇晨接口道。
「哦。」李淳風有些失望的道，但還是有些懷疑的看著蘇晨。
「呼。」不多時，蘇晨輕出一口氣，撤回了自己的兩指。
「如何？」李淳風這次很平靜的道。
「確實，脈象散亂不堪。」蘇晨沉吟了一下道。
「果然如此麼？」李淳風嘆了口氣道。
「你也不必如此消沉。」蘇晨有些不忍的道。
「消沉也談不上，但是不能練武，多少有些失落吧。這是個憑實力說話的世界，你知道的，像我這樣的，可能永無出頭之日了。」李淳風有些自嘲的道。
「那倒未必。武力的強大並不能說明一切。名聲、地位、金錢還有智慧，任何方面做的好了都可以凌駕眾人之上。」蘇晨微笑道。
這話和昨天李淳風說給久雲的話如出一轍。♀
「話是這麼說。嘿，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情況，跟一個黑人差不多，見不得光的。」李淳風心內一動，想到何不借此機會看看這個家伙有什麼好辦法沒有，遂裝的有些低落的道。
「事在人為嘛。」蘇晨顯然沒有那麼簡單的上當，甩出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走一步看一步吧。」李淳風見對方沒有入套，苦笑道。
「也不能這麼盲目。」
「你的意思？」蘇晨的話讓李淳風又看到了一絲希望。
「你現在唯一所持的就是老頭子對你的保護，同時既然他口頭上答應了你收你為弟子，那你的地位至少在山上是很超然的。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讓他可以公開承認與你的師徒關系。」蘇晨喝了一口茶，慢慢的道。
「有道理。」李淳風執壺為其續上，若有所思的道。
「據我所知，老頭子收弟子並不一定看資質，更多的時候是看這個弟子是否值得他收。」蘇晨想了想說道。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這正是李淳風這幾天來日思夜想的問題。而其中的關鍵，此刻被蘇晨一語道破，當時就讓他呆在當場。
「多謝。」過了半餉，李淳風長出一口氣，起身一輯道。
「哪里，師弟天資聰慧，無非是當局者迷罷了。何須言謝。」蘇晨眼中閃著光，笑道。
「如此，借花獻佛，請。」李淳風也是灑然一笑，抬起手中茶杯道。「請。」
兩只茶杯輕輕的踫在一起。
一切盡在不言中。
「此人大不簡單吶。」回了山後，李淳風躺在自己的床上，吶吶自語道。
「誰啊？」一邊的久雲接口道。
「嘿，不過他有句話說的沒錯，當局者迷。我是沒有他看的清楚啊。」李淳風翻身而起，以拳擊掌道。
「自己一個人在那說什麼呢。」久雲笑道。
「你那位師叔祖啊，當真是個很厲害的人。」李淳風笑道。
「那是當然，除了掌門師祖和那位大師叔伯，整個凌雲山上就數他最大了。而修為更是不用說，年紀輕輕的就有如此成就，怎能不稱的上是人杰。」久雲眼中帶著無限的憧憬和崇拜道。
「這倒是。」李淳風笑了笑道。有些話他是不便于給久雲講的，他听過久雲的身世，家破人亡後被抱上山的，很老套但是很能打動人的故事。因此，他是從小在這山上長大的，對凌雲山，對齊天的崇拜之情那是溢于言表的。而據李淳風這幾天的經歷來看，這凌雲山的水，深不可測。能不說的，他還真是不願意告訴久雲。
就拿眼前這個所謂的凌雲九曜來說，這樣幾乎是露骨的幫自己，目的是小小的算計一下齊天，而他自己真的就沒有什麼目的麼？不可能！恐怕這個條件是要等到自己成功了之後才會提出。而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自己沒有成功，他也不會損失什麼。他並沒有直接的幫自己，只是在邊上提點了一下，日後追究起來，大可以推得一干二淨。進可攻，退可守，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有蹊蹺啊，李淳風似乎隱隱的看到了一條暗流在這凌雲山太平的表面下流動。而偏偏自己無力去觸踫，甚至一窺它的全貌。他愈發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微不足道，此刻的他，只有照著之前想好的路走下去，變強是唯一的途徑，他別無選擇。
「果然非池中之物。」李淳風可能做夢也不會想到，就在他在凌雲山上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的時候，離凌雲山百里之遙的地方，也有一個人在想著他。
「王爺在說誰？」一把妖冶的女聲慵懶的響起來。
葡萄美酒夜光杯，美人如玉。在這間裝飾的極盡奢華的屋子內，蘇晨穿著一襲紫色寬襟繡四爪團龍的長袍斜躺在一架紫檀雙龍紋軟榻之上，嘴角含笑的接過問話的宮裝麗人遞過來的酒杯。
「王爺今日的興致似乎十分的好呢。」宮裝麗人側身坐在軟榻前的一個繡著青色雲龍在天圖案的錦墩上柔聲道。
「我真的想不到，這世上真的有平地起波瀾的事。」蘇晨一口飲盡杯中的酒道。「是指剛才王爺所說的那人麼？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讓王爺如此感興趣。」宮裝麗人恬然一笑道。
「我師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