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農事興 第80章仇恨的力量

作者 ︰ 溪舞

今年雙城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很多雙城土生土長的十幾歲孩子,竟然都沒有見到過雪,對于現在天空中飄舞的雪花,感到十分的好奇。

雪有越來越大的趨勢,落在地上的足有十公分,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鵝毛般的雪花,讓人們的視線只能看出十幾米遠。

街上的店鋪大部分都已經關門了,街邊的小吃攤也全都早早的收了起來,只有那些還未被雪花來得及掩蓋的痕跡,抽象的畫在地上。

一家面積不大的小吃店門口,程雅麗正費力的將幾張擺在外面的桌子搬進店里,細密的汗珠沁滿了額頭,隨意的用手一擦,被冰冷的手刺激的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今天天氣不好,連帶著店里的生意也不如意,除去平均到每天的房租,竟然還要倒貼水電費。程雅麗默默的計算了一下今天的收入,在心里幽幽的一嘆。

細心的檢查好店內的水電,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後,她才將店門鎖好,拎著一個保溫盒,騎著一輛電動車,小心翼翼的駛入了黑夜里。

「媽,我回來了!」某個老舊的小區的一個樓道里,程雅麗掏出鑰匙開門,進到屋里後,張嘴喊道。

同時,她的心里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個小區太老舊了,基礎設施非常差,小區外沒有門衛,里面沒有保安巡邏,小區內的大部分路燈都處于壞掉的狀態,僅有的幾盞,也因為燈泡的問題。只在與之垂直的地面上,照射出兩三米方圓的光圈。起不到一丁點它該有的作用。

這樣的一個到處都是黑暗角落的小區,各種刑事案件的發生率是極高的,一個女孩子夜晚獨自回家,是一件十分危險和考驗膽量的事。

「這麼大的雪,不是叫你早回來嗎?」一個有些虛弱的女聲從敞著門的臥室里傳出。

程雅麗月兌掉快濕透的外套,露出里面姣好的身材。換上拖鞋,拎著保溫盒走進了臥室。

「本來想早回來的,沒想到又來了幾批客人。」看到躺在床上的母親,程雅麗用善意的謊言回答道。

「媽,我扶您起來吃飯!」程雅麗上前將保溫盒放在床頭櫃上,扶著母親背靠在床頭上。

看著女兒有些濕潤的發絲,程雅麗的母親劉春英嘆了口氣。自責道︰「我這一病,苦了你了!」

程雅麗展顏一笑。一邊喂著母親吃飯,一邊說道︰「媽,以前女兒不懂事,總是讓您操心,現在照顧您是應該的。」

「唉,也不知道你爸怎麼樣了,今年冬天這麼冷,過兩天你去看看你爸爸。順便給他帶些衣服。」劉春英看到已經懂事的女兒,不由得想到自己身陷囹圄的丈夫。

「嗯,好,明天我就去!媽。趁熱吃吧!一會兒該涼了!」程雅麗點了點頭,說道。

老舊的小區沒有供暖,在室內自己生爐子又不方便,條件好些的用空調,條件不好的就只能用電暖片和電熱毯了。

室內的溫度不高,保溫盒里的飯沒一會兒就涼了,劉春英病懨懨的身體無力,很快便沒了食欲,程雅麗照顧母親睡下,將母親身下的電熱毯調成中檔,最後才出了臥室。

來到自己的臥室,她也沒心情拾掇自己,就這麼和衣趟到了床上,渾身的酸疼終于得到了一些緩解,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吃的苦,委屈的眼眶有些泛酸,緊接著又想到直接造成自己家現在這種情況的「罪魁禍首」,盯著天花板的眼楮露出了仇恨的光芒。

程祥斌被捕後,他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被沒收充公,金羊嶺景區直接倒閉,二建集團的其他股東,也是通過各種手段將程雅麗母女手中的一丁點股份奪走,昔日宣城的豪門家族隨即便急速的沒落了下去。

程雅麗只是個學生,以前刁蠻慣了,父親給的零花錢也被她大手大腳的揮霍掉,並沒有留下什麼積蓄。

程祥斌的妻子劉春英,當年在他還一無所有的時候就跟了他,劉春英一直在身後默默的支持著他一步步的走向成功,兩人的關系也相處的非常好。

雖然劉春英知道程祥斌在外面有女人,但傳統觀念非常強的她覺得成功的男人在外面有幾個女人無可厚非,只要他不跟她離婚,還保持這個家庭的完整,就很好了。

劉春英從來不問程祥斌錢的問題,除了程祥斌出于愧疚給她買的各種珠寶首飾,她的錢還不如自己女兒的多。

程祥斌入獄,家中一無所有之後,劉春英沒有像一般女人那樣帶著女兒遠走高飛,而是變賣了所有的珠寶首飾,在省城買下了這個老舊的房子,並租了一處沿街的小店面,仗著她自己的一些手藝,做起了小吃的生意。

以前的那個刁蠻的大小姐程雅麗也漸漸的懂事起來,不但幫著母親打理店里的生意,還一直跟母親學習做小吃的手藝。

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程雅麗很快便將母親的手藝學了個七八成,這段時間母親得病,她便獨自撐起了小吃店。

為了照顧生病的母親和店里的生意,程雅麗也已經休學,所以,寧薇伊這段時間以來,在學校里一直沒有見到她。現在看到程雅麗竟然會以這樣的一種態生活,寧薇伊當然感到十分的驚訝。

……

第二天一大早,程雅麗便起床了,先是做好飯照顧母親吃了,自己隨便吃了一點,便開始整理需要給父親送去的衣物。

幾件厚實的棉衣,幾雙結實耐穿的鞋子,還有幾條煙以及一些食物。她不是第一次去看父親了,自然知道監獄里面什麼是最需要的。

雙城市第一監獄在郊外的山腳,沒有直達的公交和客車,等程雅麗八點從家里出發,轉了幾趟公交,來到第一監獄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多小時以後了。

輕車熟路的在門口警衛做了登記,進去找到監獄里負責犯人接待探監家屬的警官,遞交了申請,通過後便被安排到一處房間里。

跟電視上常見的探監室一樣,房間里的一面牆是用堅固的厚厚的玻璃做成的,可以清晰的看到對面房間的情況。探監的家屬和犯人在兩邊,通過房間里的電話通話。

程雅麗進入探監室沒幾分鐘,程祥斌便在獄警的帶領下,走進了對面的房間。

「探監時間十五分鐘!」獄警說了一聲,便出去將門從外面鎖死了。

獄警一走,程祥斌便迅速的來到玻璃牆邊的凳子上坐下,抓起話筒,急切的說道︰「雅麗!」

「爸!」看到比上次來更加蒼老憔悴的父親,程雅麗的聲音里也帶上了哭腔,淚水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這麼大的人了,哭什麼,爸爸這不好好的嘛!」程祥斌見女兒流淚,笑著安慰她,不過任誰也能看出,他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勉強。

監獄里的生活,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知道到底有多麼的苦。幾個十幾個犯人住在一個房間里,自然會分出三六九等,房間的老大可以優先使用廁所,優先選擇位置最好的鋪位,其他人有煙要優先孝敬。

年過半百的程祥斌以前一直養尊處優,平時也不注意鍛煉,加上在方面也不是太節制,所以,在監獄里,他的地位是很低下的。

雖然有獄警看著,但他還是會經常受到其他犯人的欺負,要不是程雅麗每次來看他總是帶幾條煙和食物,讓他孝敬里面的老大,他受到的欺負會更加厲害。

「爸,您又瘦了!」程雅麗看著父親漸漸花白的頭發和愈見清晰的顴骨,心疼的說道。

「瘦了好啊!正好把多余的脂肪減掉,身體健康不生病!」程祥斌安慰女兒道。「對了,你不是剛來沒多久嗎?今天怎麼又來了?」

程雅麗抹去眼角的淚水,說道︰「昨天晚上下雪了,媽說今年冬天冷,讓我給你帶些衣服過來。」

「哦!你媽身體怎麼樣了?」程祥斌問道。上次程雅麗來,便告訴他,母親生病了,所以他才這麼問。

「比一開始好多了,自己能下床走動走動!」程雅麗想到母親的病,憂心忡忡的說道。

父親入獄,母親重病,讓從小錦衣玉食的她感覺生活特別的艱難。

「唉,你母親的身體,都是當年和我一起創業的時候落下的病根啊!以前咱家有錢,養著沒什麼問題,現在你們生活苦了,這些病又都冒出來了。」程祥斌想到自己成功後的這些年,對默默支持著自己的妻子照顧不夠,便感到深深的自責。

看到父親的自責,程雅麗勸道︰「爸,您也別自責,我和媽現在生活挺好的,媽雖然病了,但我把媽、的手藝學的差不多了,店里的生意也不錯,您不用擔心我們,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嗯,雅麗,你長大了,懂事了!」程祥斌看到女兒這樣說,欣慰的點頭道。

「爸……」

就在程雅麗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獄警打開門走了進來,說道︰「時間到了!」|

走出監獄的大門,程雅麗抬頭看看依舊灰蒙蒙的天,大步的向著公交站牌走去。

誰也不知道,支撐著她堅強下去的動力,除了家庭的親情意外,還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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