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是無邊無際的冰冷和寒意,寂靜無聲。寧薇伊有些手足無措的拍打著門,喊了好久,沒人應聲,她索性意念一動,閃進了空間。
幾條狗狗已經于前幾日帶回了家,用于蔬菜大棚的看管,所有的錦鯉苗,也一並運回了家,現在空間里整個空蕩蕩的,除了安靜生長的植物,還有偶爾潺潺的流水聲,也是安靜無比。並沒有發現有自己的任何衣物,寧薇伊在矮桌旁拿了一把短柄碟杴,又無奈的回到了更衣室。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揮動鐵杴,拍打著面前的門和鎖相連的地方,制造出足夠大的動靜,希望能引得過路人的注意。
「是誰在里面?」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有人嗎?有人在外面嗎?」寧薇伊驚喜的叫了起來,仿佛寒意也驅走了很多。
「有人,這位同學你怎麼了?」那道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被關在里面了!」寧薇伊覺得這道聲音就是救命稻草,想抓住不放。
「嗯,我馬上開門,稍等一下。」那人掏出鑰匙,接著寂靜的地方響起了鑰匙塞入鑰匙孔的聲音,是那麼清晰。
「等等!」寧薇伊掃視自己一下,周身只圍了一條浴巾,衣不蔽體,怎麼見人?這聲音听起來又明顯是男士。
「怎麼呢?」聲音里帶了些疑問。
「我的手機錢包還有衣服也都被人拿走了,現在什麼也沒穿!」寧薇伊聲音有點小,他很害怕對方因為不耐而不相幫。
「我把門打開,遞一件衣服給你穿。」那人皺眉,連手機衣服都被人拿走,詠春社容不得這樣的蛀蟲。
寧薇伊點點頭,又覺得對方看不見,索性不出聲,過了一會兒,一雙大手遞過來一件還帶著體溫的外套,寧薇伊道聲謝謝,伸手接過,套在了身上,外套夠大,幾乎及膝,她立馬覺得周身暖了起來。
衣服還殘存著他靛溫,強大的男性氣息沖入鼻中,接著,一道高大的身影閃了進來,兩人幾乎同時︰「學長」「學妹!」
張騰飛的手表落在了詠春社,所以他去而復返,沒想到卻遇到了寧薇伊,她急忙開口道謝︰「多謝學長,要不是你相救,我還不知道會慘到什麼程度!」
「不用多言,我想是誰看到這件事都不會袖手旁觀的。」張騰飛的氣憤一下升了起來,是誰會下此毒手,如果自己沒出現的話,後果真的不堪設想,關鍵她是第一天來詠春社,就出了這樣的事,這樣的蛀蟲不僅要趕出詠春社,還要全校通報,甚至開除。
「走吧,去我辦公室暖暖。」張騰飛拿上了自己的手表戴在腕上,很紳士的邀請到。
寧薇伊點點頭,她在張騰飛的身後,不一會兒就到了他的辦公室,詠春教室在不規則形狀的音樂廳中,張騰飛的辦公室在下面一層,推開一看,牆上各種大幅照片,他穿著籃球服在球場馳騁,或穿著白色的練功服與人博弈,或抱著吉他,神采飛揚。
他打開空調,暖風很快就吹了出來,寧薇伊的頭發也很快被吹干,在肩上隨意披著,一股清香淡淡飄來,她腳下還穿著拖鞋,露出兩條修長勻稱的小腿,好看的腳踝在小腿處打了個彎,張騰飛不經意間往上看去,想到他的衣服下包裹的是真空的,將雙腿交疊,然後起身接了一杯咖啡,遞給她一杯,說道︰「暖一下。」
寧薇伊將咖啡杯捧在手心,說道︰「多謝學長,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那就什麼都不要說了。」張騰飛心說,一個小事嗦了太多遍謝謝,腦袋大。
咖啡的苦澀清香在寧薇伊口中肆意,心中立時升起暖暖的熱流,她瞄到一個角落安靜站著的吉他,想起迎新晚會上那個未謀面的幫她伴奏的人,忍不住問道︰「學長,你知道迎新晚會上是誰幫我伴奏的嗎?」
「是我。」張騰飛看了她一眼,答道。
「多謝學長。」寧薇伊又不厭其煩的說了遍謝謝。
張騰飛不答話,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寧薇伊試圖打破這份尷尬,說道︰「學長今天我可是被你摔慘了。現在渾身肌肉酸疼。」
「有很多人求著我摔,但是沒這機會。」張騰飛勾起嘴角咋了一口咖啡,動作優雅。
寧薇伊無語,人家有強大的自信的資本,不會缺少自己這顆小粉絲的。口中說道︰「是是,我很榮幸。」心中卻鄙視自己這種拍馬的行為。
「口是心非。」張騰飛毫不猶豫的打擊她,果然,寧薇伊睜大了雙眼,然後不做聲了,卻沒注意到他有些得意的嘴角,犀利學妹也有無言以對的時候。
「你那首歌是哪里學的?」張騰飛開口問道。
「之前在一個酒店听過,就記住了。」寧薇伊如實回答。
「你聲音的線條不錯,有沒有興趣玩兒樂隊?」張騰飛打量她,形象氣質嘛,佳,看起來還不錯,打造一下,也是個可塑之才。
寧薇伊卻想也不想的搖搖頭,她實在太忙了,大仇未報,自顧不暇。根本沒時間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來詠春社的目的也是為了學習一些防身之術,而不是興趣。
張騰飛卻啞然,她總是能毫不猶豫的拒絕他,難道她不知道這個機會是很多人擠破頭都求不來的嗎?
「我太忙了,實在騰不出時間來做這個,還要感謝學長的好意。」寧薇伊徒勞的解釋著。他點點頭,表示理解。
「叮叮,一切都好吧!」寧薇伊不願意多問關于那條狗的消息,畢竟不能經常見,知道它好或者不好,自己都只有著急的份。
「有時會鬧,你有時間去看它吧!」張騰飛說完,寧薇伊點點頭,然後又開始陷入那種無窮盡的尷尬和安靜。
寧薇伊也覺得很奇怪,之前和他的相處挺輕松愉快的,雖然不太熟,但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有壓迫感,他的存在感太強大了,整間屋子都是他的氣息。
好在,寧安然的到來打破了這種安靜。她一進門就嚷道︰「欺人太甚了!竟然把你的衣服錢包全拿走,還把你鎖在更衣室里,會凍死人的!」看到心中男神端坐在沙發上,寧安然也沒有多看一眼,心中掛的,都是妹妹的安危。
寧薇伊握住了姐姐有些冰冷的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轉,也只有在見到自己的親人,她才會表現出自己的軟弱。寧安然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安慰道︰「沒事,姐姐在這兒呢!」寧薇伊抽噎著點了點頭,然後接過姐姐手上的衣服,去了張騰飛辦公室的里間,從里到外穿戴好以後,將外套拿在手里,說道︰「學長,衣服等我干洗了再幫你送回來吧!」
張騰飛搖頭說不用,然後拿過她手上的外套,直接套在了身上,說道︰「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這不僅僅是逐出詠春社的問題了,我要請求校方將這樣的害群之馬開除。」
寧安然說道︰「學長這件事就拜托你了。今天多謝你幫我妹妹。但是我逮住也絕對不會放過她的!」她的眼里冒著熊熊的怒火,有種瘋狂的感覺。
姐妹倆再次道謝,才離開了音樂廳,沒有燈的走廊中,兩人的腳步聲特別清晰,寧安然緊緊抓著妹妹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知道是誰干的嗎?」寧安然回頭問道。「知道,湯亞男的妹妹,我們班的班長,湯圓圓。」寧薇伊敢這麼確定,絕對沒有冤枉她。
兩人走出音樂廳,冰冷的秋風吹過來,合歡樹上的葉子簌簌往下掉,寧安然說︰「薇伊咱倆去吃好的,給你壓驚。」寧薇伊剛要說,不用這麼麻煩,旁邊垃圾桶旁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快步走了過去。
只見堆滿的垃圾桶內,一只被掩埋的女士包露出一截背帶,還有旁邊一個塑料袋也被一些垃圾掩埋了,寧薇伊掩著鼻,將包包和那一袋裝著她所有衣服的塑料袋撿了出來,包里手機正嗡嗡響著,一看來電是李宏熙,她掛斷後回了條信息等下聯系。然後翻了翻錢包,一切東西都在。
兩人提著這些被垃圾掩埋過的東西,準備回宿舍放好,然後吃飯,走近通往宿舍的長長的紫藤花的走廊,拐角那里有幾個人在竊竊私語,寧薇伊耳力極佳,將幾人蹈話清楚的收入了耳中。
「我把她的鑰匙衣服全扔進了垃圾桶,估計她這會兒還在盥洗室挨凍呢!」「她活該,誰讓她不要臉招惹我了!上次我們將戒指掉包那事馬上就成功了,她橫插一腳,我們反而沒沾上風。靖軒叮囑我不許我惹她們,我偏惹,我倒是看看她姐妹倆長了三頭六臂了嗎?」「那個寧薇伊在班里木訥訥的,也不怎麼說話,看著不敢惹事的樣子!」然後兩人轟然大笑,前仰後合。
兩人听到了對話,同時停下了腳步,目光灼灼。寧安然走到陰暗處,踩著頭發像拎小雞子一樣把正在說話的兩人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