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宇恆是拖著身體去上班的,不能坐,站著也不舒服,尤其是走起路來,更是有種難以啟齒的感覺,更讓他難以招架的是,自從那天起,歐宇恆還沒來得及整理好的房間荒廢了,那個房子是葉莉出錢買的,雖然她很驚訝歐宇恆突然要買房子,但還是沒有多問就給了資金了,歐宇恆打算抽個時間過去,把那房子好好打理一下,然後交給葉莉處理,而他自己則住在了祁杰克的房間,不再是睡沙發,而是跟祁杰克同床共枕,雖然他並不想。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祁杰克翻看著文件,歐宇恆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他,「這是上次、上次那個關于醫藥的合同,你那個朋友讓人轉交過來的。」他倒是有點奇怪,那個空博海究竟有什麼本事,居然把板上釘釘的合同給改簽了。
祁杰克掃了一眼,就讓他拿下去了,空博海做事他知道,拜托給他的事,可以放兩百個心,如果問他為什麼那麼相信空博海的話,只有一個原因,他們沒有直接的利益鏈條,他拜托給空博海的事,要麼不和利益掛鉤,要麼就是空博海也能從中得利。
祁杰克看著歐宇恆的背影,靠在沙發上,一只手玩味地轉著手里的墨色鋼筆,歐宇恆最近過于听話了,听話得讓人放心不下,他不覺得歐宇恆是一個會任人擺布的人,他對自己的順從,絕對不是因為那拙劣的威脅,嘛,雖然他確實有實力實現自己說過的話,但是要對付歐和林那個家伙,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才不會真的浪費時間跟精力在那個上面呢。
歐宇恆直到走出去,才松了口氣,在祁杰克面前他一直繃緊了神經,稍微松懈了一下,就覺得異常疲累,身體和心都是。
勾了勾唇角,歐宇恆自嘲地笑了一下,人真是一種愚蠢的生物,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付出了真心,為什麼會這樣呢?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周文欣歡樂的臉,想起了她好像有段時間沒跟自己聯系了。
掏出手機,歐宇恆撥通了周文欣的號,通了半天才有人接起來,「喂?」
「文欣,是我。」歐宇恆疑惑了一下,怎麼聲音听起來這麼美精神。
「嗯?恆哥!」聲音一下子太高了八個音節,歐宇恆不得不把手機離耳朵遠一點,「恆哥,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
「沒事啊,就是突然想起你了。」歐宇恆把手機移了回來,「你最近在忙什麼?怎麼都不見你?」
「咦?你不知道嗎?我現在在酒吧工作,因為是夜里的工作,我現在還沒起來呢。」周文欣打了一個呵欠,又控訴道,「恆哥你一點都不關心我,連我離職了都不知道。」
「呵呵……」歐宇恆干笑了兩聲,「因為我最近事情也很多,所以……」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那個意思。」周文欣道,「你今晚有空嗎?到我工作的地方來玩玩唄。」
「好啊。」歐宇恆也不拒絕,「不過我要先看看,我有沒有時間。」
「切,你答應的那麼爽快,我還以為你鐵定能來呢。」周文欣不滿地抱怨了一下。
「我盡量。」歐宇恆笑了笑,又問道,「那個酒吧叫什麼名字?在什麼地方?」如果真的要去,還是知道的詳細一點比較好。
「零下-1°酒吧,在……」
歐宇恆捏著手機的手發緊,周文欣後面的話,他也听不下去了,零下-1°酒吧?!上次祁杰克帶他去的地方,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因為很特別,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恆哥?」周文欣明顯的感覺歐宇恆的怪異,「你怎麼了?」
「啊?!」歐宇恆回過神,「沒事,我剛才正好有點事。」
「哦。」周文欣應了一聲,「那我先掛了,我要再補一覺,你別忘了你說的話哦。」
「不會的。」歐宇恆淡淡地笑了一下,「嗯,你好好睡吧。」
「拜拜。」伴隨著一個呵欠聲,那邊已經掛斷了,歐宇恆握著手機,沉默了許久,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事要做,當他把咖啡端給祁杰克的時候,像是不經意般地道,「我今晚有點事,可能不回來了。」
「哦。」祁杰克頭也不抬地道,他這漫不經心的態度讓歐宇恆有點受傷,雖然明白他是不可能在意自己去了哪里,做了什麼的,心里還是有種不被重視的失落感,或許去喝杯酒,和周文欣聊聊天就會好多了。
歐宇恆打定了主意,下了班,給祁杰克做完飯,才打車去了零下-1°,現在還早,酒吧里幾乎是空的,只有彭清在吧台後面擦杯子,看到歐宇恆,不禁瞪大眼,受傷稍不注意,被子就碎了,他有些淚眼朦朧地看著碎掉的被子,他的獎金和工資都要被扣光了。
「彭彭?」歐宇恆試探地叫道,他記得祁杰克上次是這麼叫他來著。
「嗯、嗯?!」彭清看著歐宇恆,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可是吧台就那麼大點地方,他也退不到哪去,他該不會是來……算賬的吧……?
「文欣呢?」歐宇恆不理會他奇怪的態度,徑直問道,他也不是不在意上次的事,只是已經過去的事,他不想再說,說了也只是給自己添堵。
「她還要半個小時才來。」彭清見歐宇恆似乎不打算提上次的事,就稍微放下心來。
「哦。」歐宇恆點點頭,「給我來杯子果汁。」
「……你到酒吧里來喝果汁?」彭清挑了挑眉頭。
「因為有前車之鑒啊。」歐宇恆說的意味深長,彭清立即閉了嘴,給他倒果汁去了,還附送了一個大果盤,算是賠罪了。
彭清上完果汁喝果盤,就又回去擦杯子了,歐宇恆沉默地吃著,吃了個差不多了,才說了一句,「這個葡萄不新鮮了。」
「……」彭清的嘴角抽了抽,不新鮮你還吃那麼多,這個人跟他看起來誠懇的外表不太符合啊,嘛,這個可是祁杰克看上的人,不可能是一個泛泛之輩。
「文欣工作的怎麼樣?」歐宇恆問道。
「你不會問她本人嗎?」彭清不客氣地回道,他不太喜歡周文欣,嘰嘰喳喳的很煩人。
「問別人比問她本人好太多了。」歐宇恆幽幽地道。
「……」彭清眼神深了一下,細細打量著歐宇恆,這個人怎麼說呢,他的眼楮很平和,平和的看不出里面的情緒,記得上次來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的。
「怎麼了?」歐宇恆問道。
「沒事。」彭清道,「周文欣工作還可以啦,她適應力很強,人又活潑,老板很喜歡她……」
「但是嘰嘰喳喳的像個煩人的小麻雀。」歐宇恆接下去,彭清臉色不自然了一下,歐宇恆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還沒想明白為什麼,頭上就被砸了一下,「恆哥,你趁我不在就說我壞話!」
「沒有。」歐宇恆揉了揉自己的頭,「我是在贊揚你。」
「胡說!」周文欣拉開椅子坐下,看到歐宇恆面前的果盤,又轉向彭清,「清清,你怎麼把不新鮮的水果給恆哥吃。」
歐宇恆眼神動了一下,彭清模了一下鼻子,便宜沒好貨,何況是免費的東西,如果他擅自拿新鮮的水果送人情,薛小比會宰了他的。
「原來如此。」歐宇恆看了看彭清,又把目光轉向周文欣,「你怎麼叫他清清?」不是叫彭彭的嗎?
「他叫彭清啊。」周文欣道,「為了顯示親切,就叫他清清了。」
「你不對我親切,我會高興一點。」彭清悶悶地道。
「你看你看,這人就是這麼不講道理,別人對他好,他都不接受。」周文欣指控,「這人就是這麼不識好歹。」
彭清臉色非常不好看,可又不能發作,周文欣比他小了七歲,他不想跟她一般見識,可是這丫頭說話太氣人了。
「好了,文欣,這種人不用跟他一般見識。」歐宇恆急忙道,又把話題扯開,「這工作還習慣嗎?」
「還好吧。」周文欣道,「比我想的要簡單一點。」
「那就好。」歐宇恆笑了笑,「不過你這樣日夜顛倒,對身體不太好。」
「沒事啦,我還年輕。」周文欣笑得燦爛,「而且比我想的也有意思,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人,踫到各種各樣的事,前天還有四五個小混混找茬鬧事,被老板三兩下揍趴下了,然後扔了出去,我跟你說,老板身手特別好,據說他曾經拿過散打冠軍,還參加……」
彭清瞪了周文欣一眼,這丫頭越說越住不了嘴了,薛小比是特警這件事還是盡量隱瞞起來比較好,免得有人找麻煩。
周文欣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立即住了口,老板說過,想要成為一個優秀的警察,嘴巴嚴實也是重要的條件。
「是嗎,他這麼厲害。」歐宇恆想起第一見面時,對方就毫不客氣地出手,那架勢哪像個普通人。
「對啊。」周文欣這下小心了起來,不再亂說話,就講酒吧里發生的各種事,還有她自己的感想,周文欣雖然看起來單純,但直覺敏感,說話一陣見血,酒吧里好多事都是因為她那張嘴而起,因為她太直白,太容易把人惹火了。
彭清在一邊微微搖了搖頭,他弄不明白,老板為什麼要把這樣的人放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