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宇恆心情很好，任誰看到他的臉都會這麼認為，倒是祁杰克看著他欲言又止。
「總裁，這是上次會議的記錄。」歐宇恆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了辦公桌上。
「嗯。」祁杰克微微點了一下頭，剛想說什麼，就見歐宇恆看了看手表，他挑挑眉，「很趕時間。」
「沒有。」歐宇恆搖了搖頭，他只是跟上次那個叫他大叔的少年有約，自從那次之後，他們就成為了朋友，幾乎每天下班後，他都會和他們混在一起，有時候一起打籃球，有時候他請他們出去吃飯，听他們絮絮叨叨作業寫不完，考試成績不過關等等問題，今天則約好了一起到他家寫作業。
「這樣啊。」祁杰克也瞥了一眼手表，快到下班時間了。
「如果沒有事，我就先出去了。」歐宇恆點了一下頭，就轉身出去了，祁杰克看著關上的門，手指緊了緊，又松開，他拿過剛才歐宇恆給的會議記錄翻看了起來，上次有人說過會有提案，但是要求追加資金，提案他看過了，居然是背其道而行，注入資金，加大enchantment系列的生產，enchantment是t.d所屬的香水中最昂貴的一種，其成本就很可觀，因為是最新產品，所以只在國內小範圍的發售，效果良好，但祁杰克並未打算現在就把enchantment推向歐美市場，所以他駁回了，只是沒想到那人居然那麼鍥而不舍，今天又提交了一份提案，跟上次的大致相同，不同的就是加入了他的想法，大眾化。
祁杰克翻來覆去地把會議記錄看了幾遍，也只看到那人只說了幾句話，很中肯，但是他不欣賞這人，原因很簡單，除去他是老頭子留下來的人之外，就是他長得很不順眼，作為t.d分公司的總裁，居然長的那麼猥瑣，尖嘴猴腮，眼小如豆，看上去賊眉鼠眼的，拉出去就是丟公司的臉。
內線響了起來，祁杰克按了一下免提，傳出歐宇恆的聲音，「總裁，馬爾先生要見你。」馬爾是那個鍥而不舍的人，現在臨近下班時間，不知道他來找祁杰克有什麼事。
「……」祁杰克沉默了一下，其實馬爾的提議也是有可行性的，不過他自有打算，但是眼下如果不說出個道道，那個馬爾大概不會罷休。
「讓他進來。」祁杰克說完，就想掛斷電、話，又听歐宇恆那邊傳來遲疑的聲音，「總裁，已經到下班時間了，我可以下班了嗎？」
「……」祁杰克準備按免提的手頓住，「到秘書室叫一個人來接你的班。」
「我知道了。」然後是掛斷電、話的聲音，祁杰克看著那個內線座機發愣，他是不是該扣歐宇恆的工資？
門被敲了幾下，祁杰克回過神，沉聲道，「進來。」
門被小心地推開，露出馬爾那張猥瑣的臉，祁杰克看到他就皺緊了眉頭，如果不這樣，他懷疑自己沒有繼續面對這個人的勇氣。
「總裁。」馬爾小心的開口，他是個謹慎的人，這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猥瑣，第二印象是膽小如鼠，而膽小的人，往往很謹慎。
「馬爾。」祁杰克努力做出一個笑容，但是顯然很不成功。
「總裁，不用勉強自己。」馬爾很有自知之明，他本來就很丑，跟祁杰克這種天生麗質的人一比，更是丑的沒話說。
「……」祁杰克歪著頭看馬爾，其實也算不上是看他，只是把目光定在了他的臉部以下，發現他長了一副和臉不太搭配的身材，「你的提案，我已經駁回了。」
「您駁回的是第一次的提案，不是第二次的。」馬爾道，他有信心祁杰克會接受他的提案。
「所以呢？」祁杰克干脆把目光放在自己手邊的文件上，那是馬爾的第二次提案，「enchantment才剛剛發行，目前國內的反響還不錯，但不知道後期如何，我可不打算就這麼推向歐美市場。」
「enchantment是**香水，在上流社會會非常受歡迎，雖然市場受到了金融危機的沖擊，但是對于那些上流人士來說，面子比什麼都重要，奢侈就是面子的一種，而且我建議把價格定在國內的二倍。」馬爾道，「我也試過enchantment這款香水，我可以肯定，後期會比前期的反響更大。」
「這跟公司的大眾化有什麼關系？」祁杰克問，他決定大眾化的產品就是以金百合系列為主的淡化，把一流的原料換成普通的，包裝也要簡單化，盡量壓縮成本。
「因為t.d公司一直走的高端路線，此時大眾化一定會受到各界的矚目，到時候一起推出enchantment，我想一定會受到更大的反響。」馬爾道，如何有效地用最低的成本，獲得最大的利益，這才是決策者該考慮的。
「只怕質疑會更多。」祁杰克道，「而且你要求的也不是小數目，我可不能隨意就撥這麼大一筆錢給你。」
「……」馬爾低下頭，又抬起頭，堅定地道，「如果達不到我的預期，那麼我就把這位置讓出去，而且如果有損失，我願意一並承擔！」
「……」祁杰克靠在沙發椅上，敲了敲桌子，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眼前的人，他很想知道他究竟有何種勇氣說出這種話，在他的感覺里，這個人應該是謹小細微的人，這麼夸下海口，已經不是勇氣可嘉可以形容了。
馬爾一動不動地任由祁杰克打量。
「ok。」祁杰克抬了一手，示意自己投降，「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至于你說的條件，以合約的方式標明，明天拿到辦公室來。」
馬爾明顯地松了口氣，點頭道，「我會立即處理好的。」
祁杰克微微頷首，把桌子上需要批示的文件打開，然後快速地瀏覽著相關的資料，等他告一段落，抬起頭發現馬爾還在，他皺了皺眉頭，「還有什麼事嗎？」
「那個……」馬爾低下頭，搓了搓手，半晌才道，「總裁今晚有空嗎？可否賞臉共進晚餐？」
祁杰克的眼神一深，他把玩著手里的筆，「馬爾先生，我今晚有預約了。」
「那明天……」不等馬爾的話說完，祁杰克就道，「身為t.d公司的總裁，馬爾先生覺得我很悠閑嗎？」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馬爾低下頭，局促不安地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抱歉，佔用了總裁那麼多時間，我馬上回去擬合約。」
「馬爾先生。」祁杰克叫住了轉身要走的馬爾，馬爾眼中露出意思驚喜，「總裁？」
「馬爾先生，你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我不明說，想必你也能其中的意思。」祁杰克沒有看馬爾，一直把玩著手里的黑色鋼筆，「你只要盡到自己的職責，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馬爾垂下眼，喃喃地問道，「總裁，你討厭我嗎？」
「你知道為什麼的吧。」祁杰克笑了一下，馬爾頓時眼楮都直了，直到祁杰克的眼神轉厲，他才回過神，「我明白。」祁杰克在職的三年，一直大刀闊斧地革新，原本**的高層幾乎都被革職，祁杰克目標的很明確，扳倒元老級別的公司股東，雖然他的做法為公司帶來了新鮮的氣息，但有個致命的弱點，這些人太年輕了，心氣高傲，反倒容易引發動蕩。
「資金應該在三天後到賬，你的班機是明天早上十點。」祁杰克突然道，「今晚還請馬爾先生好好休息，明天回去後，全力準備接下來的事。」
馬爾愣了一下，才點頭應道，「那就不打擾總裁了。」
祁杰克看著他的背影，眼楮一瞬間深沉地看不出色彩，又在下一瞬明亮起來，他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接下來，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歐宇恆剛回到家，第一次見就叫他大叔的少年跑了過來，「大叔，你怎麼才回來啊？他們都在我家等急了。」
「……」歐宇恆深感無力，他有點明白當初喬仕被他叫大叔的感受了，「趙飛揚，你再叫我大叔，以後功課有問題別來找我。」
「哎，別別。」趙飛揚像是被人抓住了弱點，立即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恆哥，我的期末考都靠你了。」
歐宇恆哼哼了兩聲，一臉的高高在上，趙飛揚抓住他的衣袖，搖啊搖地撒嬌，「恆哥，你怎麼忍心不管我呢，我可是都拜你為師了，你要是不管我了，我媽她會哭的。」
「停停停。」歐宇恆一手按住趙飛揚的腦袋，一手搓了搓自己的肩膀，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行了，都十四五了，別發嗲了。」
「嘿嘿。」趙飛揚笑了起來，然後拉著歐宇恆往自己家走，「我媽知道你今天要來，特意炖了排骨湯，還炒了兩個菜，平時我都沒這待遇……」
進了屋，歐宇恆先跟趙飛揚的媽媽打了招呼，之後就去了趙飛揚的房間，里面還有四個跟趙飛揚差不多大的孩子，他們都是來讓歐宇恆輔導功課的，現在歐宇恆在小區里，可謂是人氣爆棚，學歷高，長得帥，又願意免費輔導小孩功課，哪個媽媽級別的人不喜歡？平時見到歐宇恆都是小恆長，小恆短的，有好吃的也都惦記著他一份，對于歐宇恆來說，他的晚飯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