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蘇恨瑤疲倦靠在睡榻上。
孩子剛吃過女乃,冬兒正在唱禹國的搖籃曲。
「夫人,這是王爺讓奴婢交給您的。」冬兒遞上一個簽,簽上只有瀟然二字。
蘇恨瑤精神一震,看著搖籃里的孩子,笑的睫毛彎彎︰「寶寶,你以後的名字就叫素和瀟然,小名安平,安平一生。」
吃過女乃的孩子東張西望,圓圓的小眼楮好奇的盯著蘇恨瑤與冬兒。
「夫人,奴婢覺得應了王妃的話,給東華園新進幾個下人吧。」冬兒好意相勸,以後自己要帶孩子,不能像以前那般照料小姐的生活。只是出去了一天就累成這樣,按摩的下人也沒有一個。
「……」冬兒生性純良,蘇恨瑤無法解釋這南王府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值得信任。
以前刀尖上舌忝血獨來獨往的日子過慣了,冬兒能走進她的心里已是不易。
她轉移話題笑著道︰「冬兒可有名字?」
「奴婢自小沒爹沒娘,是大老夫人將奴婢撿了回去,成了夫人你身邊丫鬟。」一提到大老夫人冬兒又是一陣熱淚盈眶。
「我給你起個名字冬慕,蘇冬慕可好?」
「夫人,怎可……」這丫頭改不掉動不動就跪倒的習慣,一動容便會哭成淚人兒。
「快起來。」蘇恨瑤將她扶起︰「這名字自是不言而喻,以後你別老是下跪,這樣姐姐我可是會生氣的。」
「是,夫人,不,是姐姐。」冬慕擦擦眼淚站起,顯得不知所措︰「你也累了,我去給你燒熱水罷。」
「不用,你照看安平就好。我自己來。」蘇恨瑤拍拍她的臉,突然想到什麼︰「以後你不用睡柴房,睡這睡榻,好生照顧安平。」
「好。」冬慕眼眶一濕似乎又要哭出聲來。
現在東華園里的條件較她去玉侯府之前好多了。
四處是燈柱子,天黑前上燈,一亮便是一宿。
院子里的蔬菜瓜果養的好好的,連雜草都不見一棵。
以前做飯是在破舊小棚子里,現在拆了修了一間大大的廚房,鍋碗瓢盆樣樣俱全。
另有一間推雜物的房間和放置糧食的房間,儲存的全是她上輩子才能吃到的泰國大米。
素和簡南變成了個有心人,只是現在彌補會不會太遲了。
這東西倒是全了,只是生火做飯這上古年代的事,對于蘇恨瑤一個現代人來說會不會太難了。
「海晏。」動動嘴皮子找幫手。
「夫人。」少年陽光的笑容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努努嘴,少年愣了半天沒明白她的意思。
「生火。」
「……」少年笑容一僵,黑了臉︰「海晏不會。」
不會?蘇恨瑤看向他的目光突然凌厲,四個保鏢中只有他衣服最寒酸,想必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難道這古代還有煤氣做飯一說?
「海晏家中只有海晏一個孩子,甚是嬌慣。」少年窘迫解釋。
「原來如此。」
「……」海晏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
蘇恨瑤心一沉,一只如鬼魅般的手突然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脖子,男人聲音低沉︰「夫人過得似乎不錯。」
異常冰涼的體溫,鬼魅般的身手,蘇恨瑤下意識想到了素和湮西。
「你放開她!」海晏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蘇恨瑤被捏住死穴弄死。
一張紙在她眼前展開,那是一系列條條款款的契約,上面還有一個鮮紅的手印。
「神兵山莊。」蘇恨瑤一個激靈吐出四個字。
「聰明,跟我走?」
「好,我跟你走。」
大不了一死,反正也死過一次。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男人粗俗將自己抗在肩頭,遇到古道高高的圍牆,他如蝙蝠一般滑翔而過,悄然避開警備森嚴的巡衛,他對這里的地勢熟悉得像自家後院。
他們在一處林中停下,話說夜黑風高正是殺人好時辰。
她推開他忍不住吐了。這身子骨真他媽奇差無比!經不起一點折騰。
「吐完了?吐完了就听著你的的首要任務。」
「……」她拿眼楮橫他,扯過他遞來的手帕擦嘴,心里想著要怎麼實施計劃擺月兌。
「就算你變成鬼,我也能找到你。」低沉的聲音里滿是警告。
「哪來這麼多廢話,說吧,要我做什麼?」
男人帶著可怖的鬼面,岔眼之下甚是恐怖。原來世上除了素和湮西還有人可以做到功夫深不可測。雖看不清臉,看這個身高肯定不是素和湮西,這人個頭要矮一些。
「殺一個人。」
「誰?」蘇恨瑤心又一沉,腦海里立刻浮現腥風血雨的日子。
「李惠山。」他緩緩吐出三個字。
「……」
「不願意?」
「你看我這樣子連只雞都殺不了。」她攤攤手。
「殺不了他,你就得成為我的人偶。如何?」
他要她成為他鋒利的劍,刀刀見血,刀刀斃命。這樣想著,男人臉上的鬼面越發詭異。
「……」原來那日在神兵山莊遇到的是人偶?沒有感情沒有痛覺與死人無異的殺人工具?
蘇恨瑤咽了口口水,猶豫了一會兒,「給你看樣東西。」
嗖——八枚銀針襲向男人八處罩門,似乎早料到她會有這招,男人不費吹灰之力穩穩接住它們!
「淬毒針。」他看上去對兵器很了解。
「那這個呢?」蘇恨瑤邪惡一笑,接連甩出三鞭,男人頻頻後退,鞭子劃破空氣發出劇烈的聲響。
男人不屑輕哼,伸手從身邊折下樹杈絞上鞭子,樹杈恰到好處避開遍身上有細密刀刃的地方。
兩人耗在那里,任憑她死命攥住鞭子,也改變不了被強行拖到他面前的下場。
「我認輸。」蘇恨瑤無奈嘆口氣。
男人當真以為她認輸,沒出手相逼。
這時,她迅速掏出藏在內衣里的隱月刀,刀光一閃,男人迅捷躲開。
他好像是預設了她的出招,不論怎樣他都能輕松應對。
「還有招?」他的語氣像在逗一只貓。
「我打不過你。」蘇恨瑤癟癟嘴,慢慢收起青麟長鞭與隱月刀。「先要問清楚,殺了他怎麼確保不會懷疑到我身上?」
「殺了他,肯定會懷疑到你身上。」
「沒有勞務保障,橫豎也是死,我不干。」蘇恨瑤下意識挪了挪步子。
「……」鬼面下的臉抽了抽,話說她怎麼離自己越來越遠︰「站這麼遠作甚?回來!」
「你吼我,仗著武功高欺負人!過來就過來嘛。」眼楮里閃著淚花控訴他。
「……」鬼面下的臉又抽了抽。
下一秒,閃著淚花的眸子閃過一絲光。
兩人之間突然出現一陣粉末,粉末散在空氣里形成一道屏障。
鬼面男見勢退開老遠距離,衣袖掩不住粉末在空氣里的傳播。
「有毒!」他吃驚不小。
「好好享受今晚吧。」蘇恨瑤見得逞,大笑著拔腿就跑。
粉末漸漸散去,鬼面男揮揮衣袖,看著女人逃跑的方向露出意味不明的笑︰「狡猾的像只兔子。」
蘇恨瑤在林中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久,身上到處是擦傷,她也顧不了這麼多。
晚上野獸繁多,在這過夜也不是個辦法。鬼面男又會不會解開毒又來追她?
前面有火光,蘇恨瑤眼楮一亮,興奮奔了過去。
幾個人圍在一堆火前考著野味。
「喂,你們可不可以……」接濟我三個字還未說出口,她愣在原地。
因為——
那幾人歪過頭看她,一律戴著可怖的鬼面!
為首的男人拿著野味朝她冷冽的笑︰「要不要吃一點?」
正常人一般會發瘋的尖叫︰「有鬼——」
蘇恨瑤是何許人也?
只見她淡定入座,接過男人手中的野味撕下一塊腿肉,咬上幾口︰「味道不錯。」
「那你的決定是?」
「這單生意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