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是帝都尚衣坊制作的。」蘇恨瑤將包裝精美的衣服呈到戚夫人面前,她眼前一亮,笑盈盈稱謝收下。
「都說尚衣坊的衣服千金難買,像我們這般僻壤的小地方哪買得到這樣金貴的東西。」到底是女人,對這些衣服沒有不喜歡的。戚夫人命人將衣服收好後,柔聲道︰「恨瑤找我是有何事?」
「夫人聰明,我也就長話短說,我現在主掌蘇家產權人盡皆知,再加上二夫人昭儀前往別院小住,崇州對我非議頗多。我知道你與昭儀素來交好,可我還是希望你助我一把。」毒母昭儀在戚夫人這里散盡千金,讓她幫她做事,如今昭儀被蘇彥君冷落,這等于斷了戚夫人的財路,她自然要想好的出路。
「這……」戚夫人眼里露出猶疑,昭儀好說歹說也是常年合作伙伴,若突然換了合作伙伴,是人也會思慮三番不是?
「崇州是禹國最為富饒之地,我打算將帝都的生意輾轉一部分到這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她打算把風華樓與尚衣坊的分店開在這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憑戚夫人奸佞的性子不失為很好的人選。
這一誘惑讓戚夫人怦然心動,衡量計較了番,當即與蘇恨瑤簽訂了合作關系。
「戚夫人,勞煩你了。」
「恨瑤,你說的事我一定辦到。」崇州有錢的地方就有戚夫人,她這一句話的保證讓蘇恨瑤放了心。
「哦,忘了告訴你,這里是九王爺的封地,尚衣坊也有他的份,若你在我這里出了半點差池……」這是挑明了告訴她背叛的下場。
「是,是,是……」戚夫人苦笑一張臉,她消息靈通,這位七王爺的側妃與九王爺關系非同小可,憑借那日在酒樓里兩人一同帶上了大半日,她也覺得曖昧異常。
出了戚夫人的鋪子,拐個彎,她隨便瞥了一眼官府到處張貼的畫像,一名黑衣黑面紗的女子是官府的重金懸賞犯,她抽抽嘴角︰「好丑。」但是這賞金不錯,她考慮著要不把自己送去官府騙到銀子再抽身而退。銀子啊,白花花的銀子啊。
「財迷。」幽幽的聲音傳來,一輛馬車穩穩當當停在她面前,干淨白皙的手從簾里伸出,將她拉入車內。
「吶,你也太大膽了吧?」她自然窩在他懷里,戳了戳他硬硬的胸膛,這孩子身材真好。
他抱著她不說話,眼底閃過精光,讓人寒顫。
一輛馬車停在他們不遠處,車上人一臉陰鷙,眼底冷意凍結,她嬌笑著伸手拉住素和湮西的樣子被他納入眼底,他的計謀破裂了,居然不顧他這個丈夫黃天化日下幽會。
「王爺,太子一案後皇上病危更甚,聖旨讓您回帝都輔政。」暗衛模樣的人鑽入車內,低聲說到︰「還有,切不可為無干事宜耽誤了您的大事。」
「本王該怎麼做還用你來提醒?」他陰鷙的眼殺意更深,暗衛立即住了嘴。
蘇恨瑤,蘇恨瑤,蘇恨瑤,他在心里不停怒吼她的名字,為什麼他至始至終就沒有真正得到過她?
以前是,現在更是。
酒樓二樓,素和旻東給自己斟上一杯酒,盯著街上的某處,笑容逐漸擴大,最後變為陰沉凝眸,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就是他想要的。
「我要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這幾日忙著周旋,好 呀。」她勾勾他的衣角。
「好。」不論她說什麼他都順從,順勢將她攔緊了些︰「風大,小心著涼。」
「……」馬車哪有風,這丫是在乘機揩油吧?!
她今天心情出奇的好,若不出所料,不肖三日她就能扳倒昭儀母子。她在算計,昭儀母子也在算計。就看的是誰先下手最先佔得先機。
若不能手刃敵人,那就以古代的方法置他們于死地。若說新點子,她有千種萬種。
他的小蘇兒一臉算計的精明樣實在可愛,他靠近她想要一吻芳澤,被她輕輕點住他性感的唇︰「知道現在崇州在傳我們什麼嗎?」
別人傳什麼關他什麼事,但還是好脾氣笑著問︰「傳我們什麼?」
她直起身子一本正經︰「七王爺丑妾和九王爺私通了。一個毫無貞操,一個色膽包天,絕配!」
「……」他抽了抽嘴角,這是她自己傳的版本吧?
「額,我有件事不放心。」她略帶乞求的目光看向他,像兔子一般讓人想蹂躪,這是她的美人計。
他笑的溫和,明亮的眼底其實已經猜中她的七八分想法,出聲問道︰「什麼?」
「我怕有人劫持自己的書信,所以分了五次飛鴿傳書給高長風,可是他說失敗了。」天煞的賤男,居然派人把瀟然看得這麼緊,讓她的緩兵之計無地可施。
雖然她把事情說得隱晦,他一語中的︰「把孩子偷出來。」
「……」好吧,算他聰慧︰「你怎麼知道的?」
「你看爺身邊還帶著青桐嗎?」他勾唇笑得坦然,轉移了話題︰「去江邊吧。」
她立即反應過來,原來他已經幫自己著手去辦了。感動的流了幾滴假兮兮的眼淚︰「哎喲,小湮湮真好。」
「你叫爺什麼?」他模著下巴很受用道︰「這名字不錯,以後就這樣叫。」
「……」這雖是調笑的對話,她心里突然有些猶豫,他們這是自由戀愛,但是以後呢?這下她才發現自己是女子,喜歡思前慮後。咬著下嘴唇,猶疑了半響她有些目光躲閃︰「問你個問題,若以後我不能有孩子,你怎麼辦?」
這話她說得很痛楚,古代醫療技術匱乏,她可以不在意孩子問題,可是對方的感受呢?
若以後我不能有孩子,你怎麼辦?
素和湮西凝視她的臉,目光故意沉了沉,她覺得緊張。
他吻在她臉上,嚴重充滿欣喜︰「這麼說你是答應做我女人嘍?」
「……」人的臉怎麼可以翻得這麼快,上一秒還在沉思狀,下一秒就豁然開朗。
他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握著她的手十分堅定︰「放心,我會給你找天下最好的大夫。」他的話讓人心安,這人有足夠的力量保全她,愛護她。
「可是連言之也束手無策。」
他輕哼,一臉不屑︰「就他那個庸醫。」
尚在回春堂購藥材的玉言之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誰在說自己?覺得心里憤憤不平,他踱步過去一把抓過素和簡瑜手中的藥材,厲聲道︰「誰讓你動的?滾回去。」
素和簡瑜表情僵了僵,還是裂開一分笑︰「言之,就讓我幫你吧。」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做,她因為他嫉妒別人,委身從帝都追隨他到遙遠的崇州,她從未離過帝都半步卻為他做盡能做的事,可偏偏就是融化不了他冰冷的心。
大概覺得自己太過了些,他斂了斂凌厲的眉眼︰「帶路。」
「好。」她拉住他的袖口,笑嘻嘻帶他回官驛,自二夫人被囚禁後他們自動從公館搬出,終于可以不用看到蘇恨瑤那張狐狸精臉。她寧願他一輩子不識路,一輩子有她帶路。
玉言之盯著她得瑟的後腦袋,揚起一抹安心的笑。帶她遠離斗爭中心,這才是他想要的。
馬車停在江邊,風微醺醉人,鼻孔萬里無雲,天際劃過一聲鳥鳴,江風帶著獨有的腥甜味道。
她月兌掉鞋襪丟在一邊,拉著他走在灘地上一步一個腳印,這里很少有鵝卵石,灘地的沙子很純淨,雖比不上海灘,至少她的心情是空靈的。
素和湮西淺笑著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眼中盡是溫柔,風揚起他的衣袍翻飛,如墨發絲在空中亂舞,性感而魅惑。她現在的感覺,哎喲,好像撲到他,一番蹂躪。
「告訴你一個秘密。」他突然頓住腳步,拉過她的身子神秘一笑。
「什麼?」咽了咽口水,她血脈噴張很沖動。
「爺很想壓倒你。」她青絲在風中狂舞,微眯著眼望著自己的樣子倒不顯得猥瑣,在他眼里很動人。她帶著華麗的光芒出現,美麗而堅強。他想伸手觸踫她的容顏,像捧著一件易碎的瓷,格外珍惜。
「……」她忘了他的思維不是正常古代人可以比擬的,很強大︰「其實我也想告訴你一個秘密。」她縱身一撲把他摁在地上一陣狂啃,她拿實踐證明她也很牛掰哄哄。
等到他意亂情迷手探上她的腰間時,她從他身上翻下躺正身子,眼楮一閉,進入了夢鄉。
「……」他微紅著臉,這也太丟人了,他今日是準備獻身的。她竟然激吻之後馬上進入睡眠狀態,難道是他的媚功不夠。這可真丟盡越族人的臉。
「小蘇兒。」他躺在她旁邊,握住她的手。
「嗯。」她淡淡回應,像是夢中的呢喃細語。
「越族人信奉一生一世只一人,那日你沒有听我說這句話就走了。」他其實想說他現在忍的很辛苦,她能否體諒。
「嗯。」
「給我一個月時間,讓我們在一起吧。」
「嗯。」
「你答應了?」
「嗯。」
……
和風景好,水漲水落,浸濕了衣,溫暖了心,兜兜轉轉,身邊人還是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多美好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