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忍著點疼,這藥膏涂抹的時候,必須得揉開了,藥才能全部吃到傷患里去,要不瘀傷不容易散。」譚愛亞想到早前百草的叮囑,她才對墨白提點道,光是看著這傷,她都不忍心下手去揉。可是若是現在狠不下心去揉,瘀傷惡化就麻煩了。
「嗯。」墨白重重的點了點頭,這點小傷對于他來說其實根本算不得什麼。反正他已經習慣了,傷再痛忍一忍就過去了。可是也不知怎麼了,听到女子關切的話語,他薄涼的心頭卻是突兀的一暖。也許,墨白不由地苦澀一勾薄唇,他真是一個人忍的太久了吧。
「嘶--」
譚愛亞剜出藥膏,涂抹在手心中,狠捏著力道,不敢特別使勁,卻听見男人低低地抽氣之聲。她的心又是一揪︰「很疼嗎?」
墨白沒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感覺絕不是疼!藥膏是涼的,敷在女子溫暖的柔荑上,力道不輕不重的再那麼一揉,試問哪個正常男人能沒點反應的,只是專心為男人敷藥的譚愛亞卻是全然不知情罷了。
「要是特別疼,你就說聲,我再輕些。」不知情的女子繼續關切道。
「嗯。」墨白重重地吭了一聲,而這一聲卻是昏沉之中透著一絲黯啞。
專注的譚愛亞根本就沒有听出男人聲音里的端倪。只是繼續為男人盡心竭力的上藥,涂抹,按揉!
「好了,現在該前面了。」小半刻下來,女子重重地吐納一聲。身子前掠,上半身扭到男子的身前。她得先查看傷勢,然後再酌情為他上藥。而倏然抬頭的小女人,與聞聲而垂頭的男子,猛地視線相撞。
他的眸光黯淡渾濁,好似隱隱之中透著什麼不可言喻的情愫在里面。
這……譚愛亞微微地一絲遲疑,頓感她的心,猛烈的砰砰狂跳不已,也不知中了什麼邪,他們二人的相距不遠的臉頰竟是朝向彼此又湊了湊。距離愈發的拉近,竟有一線之隔,譚愛亞都能清楚的感覺到,男人呼吸時所帶來的熱度。
墨白心頭也是抑制不住的猛跳不已,為了撫平這股狂躁的悸動,望著女子越來越近的俏顏,鬼使神差下他竟是緩緩地地上了雙眼。
「天!」譚愛亞差點低呼出聲,他竟是……這莫不是天賜的良機,她要不要繼續?!為了不辜負上天的美意,譚愛亞決定一往無前。她輕輕地嘟起唇角,朝著男人微抿的薄唇湊去。距離一寸一寸的拉近,眼看著,就要得償所願時。
「叩叩……小姐……」小桃礙耳的聲音直抵了進來。
倏的意亂情迷的墨白猛地睜開雙眼,他微微一頓,並且反應迅速地朝後退去,讓譚愛亞狠撲了個空。
「小桃……」譚愛亞宛似冥域爬回的惡鬼般狠厲的將小桃的名字碾碎在齒間。這個絕對的忠僕什麼時候來不好,為什麼偏偏在此時壞了她的好事!這下,到嘴的鴨子竟是這樣憑空的飛了。這讓她情何以堪嘛!
「來了。」譚愛亞使勁扯住墨白的大手,將藥膏塞進他的手中︰「我去看看出什麼事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