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您可要給愛馨做主啊。愛睍蓴璩她,就是她……」悲戚不成聲的聶如玉抬起顫顫巍巍的手臂,怒指向譚愛亞,聲嘶力竭的叫囂著︰「豫王妃分明就是伺機報復我女--愛馨推進水中的。太後,您可要明察秋毫啊。」
見聶如玉如此包庇譚愛馨,沈繡娘可坐不住了。早前她就該料到,那譚愛馨說肚子疼,必是事有蹊蹺,她當時就該不管女兒說什麼,就該跟著一起去的,若是一起去,怕是也不會出了這樣的事情,可如今,沈繡娘猜測,這一準是聶如玉母女聯合起來算計她的女兒而故意演的一幕戲,只不過這演的到是也太逼真了點。
別看沈繡娘覺得聶如玉她們是在演戲,且是演的很逼真,可她卻沒敢慢待︰「太後,愛亞她賢良淑德,平日里哪怕是只小螞蟻都不忍心上腳去踩,又怎會去害愛馨的性命,這里面一準是有什麼旁的誤會。」
見沈繡娘這般說,譚尚書難得一次開口為自己的二女兒求起情來︰「太後,愛亞在未出閣前待愛馨那是禮數有加,愛亞自幼性子謙卑,與人為善。就如繡娘所言,愛亞是斷然不會害馨兒的性命的,再者說,馨兒還是愛亞的嫡姐,這里面定是有什麼誤會。」
听完眾人的言辭,太後不禁望向譚愛亞,只見譚愛亞一副面無表情,就好像此事與她半點瓜葛都沒有似的。光是看到譚愛亞的這股坦然,太後就願意相信譚愛亞是無辜的,是被冤枉的,這里面一定就像沈繡娘還有譚尚書說的那般,定是有什麼誤會。
「愛亞啊,你給哀家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思及至此,太後自是不會對譚愛亞大發雷霆。而是和顏悅色的與其細問道。
听到太後發問,譚愛亞好似認罪伏法般的噗通往地上一跪,滿臉的誠懇道︰「啟稟太後,此事卻是愛亞的責任,愛亞願意一人承擔。願打願罰,全听太後發落,只是還望太後開恩,留愛亞一條命在,好多侍奉王爺幾日,王爺的身子未愈,愛亞想……」
「太後,您可是都听見了。這心機歹毒的惡女就是伺機報復我可憐的馨兒,太後您要為我的馨兒做主啊,太後……」聶如玉哭爹喊娘的嚎的就好像譚愛馨被譚愛亞害死了般。
「愛亞,你……」太後手砸桌案,氣得發抖,她是多麼願意相信沈繡娘和譚尚書的話,相信譚愛亞是無辜的,可眼下,這事主竟是自己招供了。如今就算她這做太後的有心想護譚愛亞怕是都護不住了。
不過,這要是護不住,一會兒豫若來了,問及此事,她該怎麼跟豫若,豫小王爺交代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太後雖欲要發火,可還是按捺住火氣,繼續明察秋毫道。
「實則是這樣的。」譚愛亞欲要垂頭低語,忽見譚尚書朝前一大步,噗通一聲跪在了譚愛亞的身前,將譚愛亞往身後一擋,一人頂到。
「太後,子不教父之過,臣斗膽懇請太後讓臣替女兒頂替罪責,願打願罰,全讓臣替女兒挨吧。」
譚尚書的一席話,好似一縷清風拂過譚愛亞略顯平靜的心湖,想不到,她這個尚書爹爹待她還是有些情面的。想必,此次他來接她娘是真心悔過。想要補償當年對她們這對母女的虧欠吧。不過,譚愛亞輕輕地一拗頭。朱紅的唇瓣淺淺的向上一揚。
「太後。繡娘願替愛亞頂罪。老爺說的對,子不教父母之過,繡娘也有責任。且是責無旁貸。」沈繡娘一見譚尚書都跪下為女兒求情了,自己也連忙跪倒在地,陪著譚尚書一起替譚愛亞頂罪。
「你們這是……」太後頓時被眼前的局面弄的無措了起來。
「太後,愛亞她所犯何事?為何若兒听聞您要責罰她,好像還要奪她的命?!」劉管家一見形勢不妙,立刻去後院請豫若去了,豫若來的到是也巧,正趕上太後危難,他倒是及時的出現了。
豫若只听聞劉管家說尚書府大小姐有意將他的王妃拐到無人之處,且不知在打什麼樣的鬼主意,如今一看確是出事了,想來多半是王妃為了自保,而誤害得尚書府大小姐落了水,然後尚書府大夫人就不依不饒的硬說是王妃推下水的,總之是諸如此類的話語。豫若便再也坐不住了。
若是平日,豫若哪會對太後這般的熱絡,如今是為了譚愛亞,他心愛的女人,他才對太後好言好語。
「若兒,你別急,哀家沒打算治愛亞的罪,哀家只是問問,還沒查明具體是怎麼回事呢!」太後哪忍心見豫若心疼,又听聞豫若的幾聲好話,自是心頭一樂︰「來,若兒,上哀家身邊來坐。」
豫若手傷未愈,還纏著層層扎眼的白紗布,他雙手一拱,不禁垂頭婉拒道︰「若兒不敢,愛亞如今是戴罪之身,若兒身為她的夫君,也應陪著她挨下這罪責才是,哪里有上座之禮。除非太後赦愛亞無罪,否則……」豫若一扯長袍,噗通一聲,陪跪在譚愛亞身側︰「若兒就此長跪不起。」豫若怎不知,他在太後心中的地位,正因心知肚明,他才敢攜傷患之軀來要挾太後。
「若兒,你這是在逼哀家。」太後不悅的眉頭一擰。
「若兒不敢。」豫若垂頭再道。
「哀家說了,並沒有治愛亞的罪,此事還未查明,你們就如此逼迫哀家,難道,你們就那麼希望哀家在未查明真相前,就治愛亞的罪嗎?」太後不禁為難道。
「王爺,太後喚您,您就去坐便是。爹、娘,您們也都別跪了,不如先讓太後把愛亞的話說完?等太後要治女兒的罪時,您們再跪也不遲啊!」別看譚愛亞好似認罪伏法般,可她說的話里卻沒有半點的有罪之詞。
這倒真是怪了!陪跪的三人不由的齊聲喟嘆道。
「嗯。」太後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再一招手︰「來,若兒到哀家的身旁來。」
太後再喚,譚愛亞也開了口,豫若自是沒有再推月兌的借口,這才好似極其不願般的邁開腳步慢悠悠地挪到了太後的身畔。太後倒是一點也不客氣,抬手一扯,輕勒住豫若的胳膊,將她心心念念的若兒往她身旁的椅子里一帶。
「若兒啊,你就坐哀家身畔,哀家定會為愛亞主持公道。若是有歹人想要栽贓愛亞呢,哀家也定是不會輕饒于她。」太後眉峰高挑狠厲道,當然這話毋庸置疑,是說給聶如玉听的。
「嗯。」听聞太後的保證,豫若不由的稍稍放了些心。可他卻依舊做不安穩,就好似心中長草般。
「愛亞,現在你來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吧?」太後威嚴道。
「實則事情是這樣的。」譚愛亞好似十分坦誠道︰「愛馨嫡姐想要我將豫王妃的位置還給她,所以就故意將愛亞約了出去,愛馨嫡姐當時裝作吃壞了肚子,想要入廁,當時幾乎所有人都知此事。」
譚愛亞一說,那些剛剛在豫王府里侍候的下人們都紛紛的點起頭來。他們紛紛表示事情確如王妃所說,只不過,他們當時還都以為尚書府的大小姐是真的肚子疼,竟沒想到,原來是裝的。
太後一見眾人的反應,便知譚愛亞所言非虛,確有此事。
「太後,豫王妃她信口雌黃,我家愛馨分明就是真的吃壞了肚子,想入廁,所以……」聶如玉剛剛開口,就听沈繡娘立刻聲色俱厲的駁斥道。
「太後,當時愛亞曾讓劉管家引大小姐去入廁,可大小姐卻是諸多借口,不依不饒的非要愛亞為她引路,想來大小姐怕是早就想好什麼了,不然怎麼非得要愛亞陪同不可。」
「你胡說!那劉管家是男的,我家愛馨……」聶如玉又要辯駁。
豫若連忙開口打斷道︰「太後,愛亞她是若兒的王妃,這引路的事情,于情于理也不該讓若兒的王妃親力親為吧。若兒認為,倘若不是譚大小姐一再相逼,愛亞定是不會委身為其引路。」
「嗯,繡娘說的在理,若兒分析的也有道理。哀家知道該信誰的了。愛亞,你繼續說。尚書府大夫人……」
太後一聲喚,聶如玉連忙應聲︰「如玉在。」
「哀家問話,你就少添兩句嘴,哀家何時問到你,你再答話,不然你這時不時的嚎一嗓子,攪得哀家這心里頭不舒服的緊。」太後以委婉的言辭,要聶如玉乖乖的閉嘴,裝聾作啞。
「是。」聶如玉懷抱著昏睡入死豬般的譚愛馨,心里憋得想咬人。這時她才發覺到哪里好似有點不大對頭,怎麼她的女兒從剛剛被那頭雄獅叼進門後,竟是一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聶如玉似是終于察覺到哪里不大對頭般的懷抱著譚愛馨,面色蒼白的望向了譚愛亞。只見譚愛亞輕輕地一仰頭,臉上揚起一抹甜甜的妖嬈笑靨。聶如玉頓時心頭咯 一聲,更是不由地暗叫了一聲不好!若是她沒猜錯的話,現在她多半是上了這譚愛亞的賊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