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搖頭道︰「不必,她在離宮。」
夜闌哦了一聲,有些困惑問︰「殿下,現在這狀況怎麼算?嫁給離殿下的是楠希上仙還是桃歌仙子?」
「自然是……」韶華頓口,腦海中浮起兩個名字,一瞬間他竟不知道希望跟離陌成親的是哪一個,片刻道︰「明天我去離宮一趟。」
他須得跟離陌談一談。
夜闌提醒道︰「明天是十五,不太好吧。」
韶華眸色微凝,「就明天。」
十五,離陌冥火焚心發作之日,亦是楠希獻出心頭血之日,想起上次她面無血色的樣子,眼中閃過擔憂,妖魔界的氣澤不宜神仙修養,尤其氣虛血弱時,仙體容易被濁氣入侵,須得將她帶回天界調理才好。
天邊現出一線白光時,楠希就醒了。
整個離宮靜悄悄的,楠希左手拿水晶杯,右手拿匕首,悄無聲息溜進離陌的房間。
這房間簡潔冷硬,沒什麼多余的裝飾,最大的裝飾物根本就是離陌自己,就那麼隨意瞪在床上,自成一副絕美畫卷。
睡著的他少了高傲冷漠,容貌之美更加顯眼,眉目如畫,肌膚勝雪,長長的眼睫在眼底投下瑰麗的剪影,唇形精致好看,這會子他蹙著眉頭,額頭有細密的汗沁出,額上殷紅墮天印記好似要滴出血來,熾艷攝魂而隱隱透著易碎氣息,像是病弱美少年,楠希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跟著揪了起來。
離陌只覺得痛,熟悉的劇痛貫穿身體每一處,心被焚燒著,痛得神智潰散想要發狂,劇痛中有什麼東西貼在他額頭上,溫暖,有溫熱的液體喂入口中,腥甜芬芳,將身體里難以忍受的痛壓了下去,他貪婪的汲取。
疼痛減弱,理智回神,腦中驀然閃過什麼,離陌睜開了眼楮。
天色還亮,微光中他看到床前的少女,明眸澄亮,眼底一片疼惜。
離陌盯著她心口被血染紅的一片,刺目之極,像是在心底最的地方無聲無息扎了一根針,那種痛甚至比冥火焚心之痛更甚,他瞬間冷了臉色,「出去!」
這家伙!楠希氣得磨牙,待觸及他眸中的自厭之色,怒氣倏地消散了,化成雄,他本就高傲,向來只有他庇護她的份,如今要靠她的心頭血來緩解痛楚,心里定是很不舒服,軟語道︰「好吧,我走。」又不曉得一杯血能不能支撐他渡過這一日,正遲疑要不要再放一杯血,離陌忽然又改了口,「過來。」
楠希趕緊湊過去。
離陌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朵白色的小花,朝她一彈,楠希臉色微變,拔腿想跑,身子卻動不了,眼睜睜看著那花變成一縷白煙鑽進鼻中,一陣睡意席卷而來。
白夢花,輕易讓人睡過去的花朵。
陷入昏睡前,楠希唯一的意識是,若這一回又趁機把她丟回天界,她定要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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