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離開,葉冰靈斂眉,回了南院讓人收拾了東西,打算明天一早跟莫德告別離府。愨鵡曉
「我還是看不懂,你當初為什麼給你弟弟下毒。」邪恆拄著下巴出現在葉冰靈身後,眼楮鎖定她的身子。
葉冰靈眯眼,淡聲道,「給他下毒,只是為了讓莫夫人著急,這樣,我才有借口說她是得了臆想癥才會和人做那不清不白的事。」
葉冰靈勾唇,看著他繼續說,「如今不管她是不是清白的,我爹都會對她抱有懷疑,因為查不到真相,加上我說的臆想癥,這輩子,她都別想我爹原諒她!」
邪恆點頭,淡淡的道,「你這仇報得徹底,莫夫人一輩子得受被人冤枉的折磨,至于你妹,在那個家里和人斗得正激呢,媳婦和婆婆都不是好相處的,那家的日子極精彩。」
葉冰靈抿唇,看著他道,「我還差你多少錢。」這些日子賺的錢,她大半都還給邪恆了。
「多少?嗯,還差大約一半吧。」邪恆眼神斜上四十五度,淡定的道。
葉冰靈點頭,沉聲道,「過段時間我再慢慢還。」
邪恆咧嘴笑笑,「我不急,反正只要你還欠我一天的錢,我就不會離你多遠。」免得離太遠找不到人了。
葉冰靈挑眉笑著,沒再接聲。
見她不說話,邪恆擼了擼袖子,幽幽的開口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麼?」葉冰靈凝神看去。
「你女乃娘被我鎖起來了。」
「為什麼?」她聲音訝然。
邪恆眯眼,笑眯眯的道,「那天你離開後,她跟在你後頭去了,她似乎想跟著你回府,走到一半的時候,她被莫夫人派來跟蹤你的人攔住,我听著他們熟悉的打了招呼,最後你的女乃娘跟那人說,讓他去通知你爹,說你要離開莫家,讓他阻止你走。」
「我怕他們誤了你的事,便將他們一塊抓起來鎖了。」邪恆模著下巴總結著。
葉冰靈臉色不太好看,冷冷的道,「明天一早我就會離開莫家,到時候我再處理他們。」
邪恆點點頭,知道她心里有決策,不再糾這個話題。
沉默了一會,邪恆想到什麼,發問,「為什麼你沒跟你爹姓啊?」
葉冰靈扭頭看著他,頓了許久才開口道,「我有跟你說過我被趕出過家麼?當時我重病了一次,醒來就改名了,出府後我會用改的這名,曾經的我,將永遠的告別!」
「好吧。」邪恆咂咂嘴,再未開口。
等葉冰靈發覺不對時,才發現邪恆早已經離開,她抿唇,淡淡的吐出三個字,「謝謝你!」要不是邪恆,她恐怕沒這麼容易離開莫家,更沒這麼容易報復莫夫人她們。
如今的她,可算是了結了莫清清留下的爛事,莫夫人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出頭這日了,到死,她都必須得受莫德的猜忌和懷疑,那天的事雖然看起來她是清白的,可家里的僕人丫環都看到她和別的男人躺在一張床上,她的名譽再也恢復不了。
至于莫巧兒,她想,她應該恨死她了吧,今天她看她的眼神無比陰毒,像是恨不得吃了她一樣,不過,她不在乎,如邪恆所說,她忙著跟自家婆婆內斗,再恨她,也沒機會對付她了。
幽幽嘆息了聲,葉冰靈凝神直視前方,她不知道該說她幸,還是說莫清清不幸,竟然癱上莫德這種爹,他軟弱無能,毫無辯別是非的能力,任人忽悠,不過,也虧得他是這樣,要不然,她哪能這麼容易讓莫夫人和莫巧兒至此?
吐了口氣,葉冰靈動了動眼皮,不管莫德如何,從明天開始,他跟她再無半點關系了。
動了下唇,葉冰靈垂頭看著平平的月復部,這個孩子她是留?還是不留呢?
如今要出府了,她也該解決這事了,要是不留下,得趕早打了,要是留……葉冰靈咬唇,不確定他將來會不會恨她將他生下來。
葉冰靈在掙扎,在猶豫,手不由自主的撫向月復部,也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怎樣,她竟然感覺那里涌上一股暖意,這奇怪很奇怪,形容不出,卻讓她很興奮,很,激動。
眸光閃了閃,葉冰靈終于露出輕松的笑意,她決定了,留下他,她舍不得打掉他,即便以後他可能會恨她,她也要留下他,她會告訴他,即便沒有爹,他也會得到完整的愛,因為她會給他雙份的母愛!
*
離別的那刻,葉冰靈什麼感想都沒有,甚至連停留都沒有,便兀自領著兩個小丫頭離開了。
離開莫府約半刻鐘的時間,邪恆出現在葉冰靈面前,他眯起狹長的眸子,俊眉微挑,溫沉的聲音道,「行李夠少啊,就兩個小包袱。」
葉冰靈瞧著他,淡淡的道,「只要有錢,什麼東西買不到?帶太多東西不方便行路。」
「那你有錢嗎?」邪恆勾唇,戲謔的問。
「有,」葉冰靈點頭,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他,「,這是還你的。」
邪恆瞪大眼,驚聲怪叫道,「你搶劫了?」為什麼突然有錢?
他一直認為葉冰靈很窮,連他這個采花賊都不如!
葉冰靈笑笑,「差不多吧。」
邪恆怪異的看了她一眼,收下銀票,幽幽的問,「這錢哪來的。」
「搶的莫家的,」葉冰靈調皮的沖他眨眨眼,默了下才一本正經的道,「出府之時,我爹給了我二百兩銀子,讓我好好在外頭生活。」想到他給錢的情景,葉冰靈心頭一暖,雖然莫德做父親做得不稱職,可這一刻,她還是感激他的。
邪恆撇撇嘴,沒多說話,裝起銀票淡淡的道,「去找你家女乃娘吧。」
葉冰靈點頭,跟在邪恆慢吞吞的走著。
邪恆沒將秋娘鎖在客棧里,而是尋了個荒屋讓他們待著,那里很偏僻,四周沒什麼人,跟當初她被抓之時所關的屋子差不多。
門才一打開,一個黑影便沖了過來,速度極快。
邪恆當即閃身過去攔住他,將他的手一個反轉的抓起鎖在身後。
那人哇哇大叫,「大俠饒命,饒命啊。」
「叫什麼叫,小爺又沒怎麼你!」邪恆瞪著他,不爽的吼道。
那人嗚咽一聲,低低的道,「大俠,你抓我來究竟要做什麼啊,我什麼都沒做啊,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不好!」邪恆冷冷的回絕。
「大俠,我又沒招你沒惹你,你為什麼抓我來啊?」那人眼淚婆娑的看著他,被關了十多天,他快瘋了!
「放了他吧。」葉冰靈淡淡的開口。
邪恆扯唇,瞅了她一眼才松開手。
得到放松,那人激動的沖葉冰靈點點頭,在看清她的那刻,他驚聲道,「大小姐!」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受命來接葉冰靈和女乃娘的青衣男子。
葉冰靈掃著他,輕緩的語氣道,「你回去吧,如今我已經離開莫家了,你回去就算告訴我爹我想出府也沒用了,這事還是爛在心里吧。」
這人愣住,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麼被抓了,然而這刻他卻覺得委屈,這事跟他沒關系啊,都是秋娘的錯,要不是她,他怎麼會被人關在這爛地方十多天?
狠狠的瞪了半坐在地的秋娘一眼,這人沖葉冰靈躬了躬身,提步匆匆離了去。
被瞪的秋娘睜大眼看著葉冰靈,「你已經離開莫家了?」
葉冰靈點頭,尚未接聲,秋娘便哀傷的道,「你怎麼可以離開莫家呢?你這傻孩子,莫家可是你往後的依靠……」
念念叨叨的話還沒說完,葉冰靈堵聲道,「女乃娘,今後你好自為之吧,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的想法你無所謂,你的想法我不贊同,咱們不適合待在一起,我會燒了你的賣身契,往後你自由了。」
「什麼?」秋娘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不要女乃娘了?」
葉冰靈抿唇,看了一眼邪恆,轉身往外走去。
容兒和倩兒在她側身時瞅了一眼秋娘,默契的對視一眼,似想說情,可瞧到葉冰靈臉上疲憊的表情後,同時垂了眼,什麼都沒說,跟在葉冰靈離了去。
秋娘有些驚慌,她從沒想過會和葉冰靈這麼決斷,就是當初被賣出莫家的時候都沒這樣過,她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消失……
猛的起身沖出去,秋娘慌亂的抓著葉冰靈叫道,「不,女乃娘不想和你分開,不要走。」
葉冰靈看著她,輕聲道,「女乃娘,我不希望以後我和你相處的時候會有爭論,為了不讓這種事發生,咱們還是斷開吧。」
秋娘搖頭,驚恐的道,「女乃娘不說了,女乃娘不再管你了,只要你覺得好,你就去做,只要你不要放棄女乃娘就好。」讓她一個人活著,將會比死還難過,她習慣了照顧葉冰靈,習慣了和她相處,她不知道分開以後要怎麼自處。
「真的不管我了?」葉冰靈眨眼,疑惑的問。
秋娘肯定的點頭,「不管,再也不管了。」
葉冰靈狡黠的笑笑,幽聲道,「好吧,那我就留下你。」
秋娘激動的流淚,哽咽著沒能再說出話來。
容兒和倩兒瞪大眼,半晌才互看一眼,倩兒拉著容兒的袖子小聲的道,「姐姐好奸詐。」
容兒點頭,「連自己女乃娘也不放過。」
跟著葉冰靈的這段時間,她們也算是對葉冰靈了解了大半,她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忽悠人,人前裝得跟傻子似的,人後卻精明得不像話!
葉冰靈耳尖的听到兩人的聲音,故做不悅的拔尖聲音發問,「你們在說什麼?」
兩丫頭齊齊搖頭,你看看這邊,我看看那邊,就是不與葉冰靈對視。
葉冰靈眯眼笑笑,拉著秋娘的手道,「走吧,今天我們要離開桂陽縣。」
秋娘看了她一眼,吶吶的道,「不打算在桂陽居住了?」
「嗯。」葉冰靈應聲。
秋娘不問原因,默默點頭。
離開的時候,葉冰靈特意去林家告了別,走的時候,林氏看著她連連嘆惜。
出了林家,葉冰靈讓邪恆租了輛馬車,一行人悠悠閑閑的出了桂陽縣。
途中,葉冰靈听說的一件事,黃家垮了,據說前段時間黃家幾個子女爭財產惹到了黃肖雄,一氣之下他將家里的銀票全部燒光了。
黃家子孫見此,大呼他浪費,見銀票沒有,便開始搶家里值錢的東西,黃肖雄氣得再犯病,躺在床上再不能動彈,可黃家子孫卻不管他,各顧各的,將搶來的東西賣掉當掉,他們一向花錢如流水,很快就沒錢了。
沒錢後,他們開始打鋪子的主意,幾個子孫佔領了黃家鋪子,可因不善經營,很快就賠了錢,無奈之下,他們只能關了鋪子。
而這消息傳到黃肖雄耳里,他當場就氣得蹬了腳。
黃家子孫早就將錢花光了,哪來的錢給黃肖雄辦喪禮?他一死,黃家眾人徹底分了家,有的帶著家里為數不多的錢財離開了桂陽縣,有的拿著余錢混吃等死,整日什麼都不干。
最後還是黃管家求著人借了些錢才買了棺材葬了黃肖雄。
听到這件事,葉冰靈只是淡淡的嘆了聲,並不可憐黃肖雄,他會有如此結果,是他自己造成的,若不是他教導無方,怎麼會養出這麼些不孝的子女?且不說這,當初她救了他,不過是想要自己的診錢,他卻仗勢不給,這點上來看,可見他人品極差。
對于黃家,她唯一可嘆的是黃管家,他倒是個忠僕,一生只為黃肖雄著想,連他死,也巴著求人買棺材葬他。
桂陽縣往北不遠是他國與本國交界處,葉冰靈沒想過去別國居住,于是便讓車夫出了桂陽縣後往南走。
一天的功夫,馬車行到了離臨縣不遠的小鎮,因為天漸漸黑了下來,葉冰靈怕中途沒有住宿的地方,就直接讓邪恆在小鎮尋了個客棧住了下來。
晚間,吃過飯後,葉冰靈喚了邪恆到屋里談話。
一進屋邪恆便悠閑的坐到了桌前,「你找我來要說什麼?」
葉冰靈抿唇,看了他半晌才開口,「你,什麼時候離開?」
「離開哪?」他問,頓了下,才想起什麼,問道,「你是問我什麼時候離開你們是吧?」
葉冰靈點頭。
邪恆笑笑,悠悠的道,「看我的心情吧,雖然你不欠我的錢,可你欠我的情,我一天不走,你就別想趕我走。」
「我不想趕你,只是想知道你什麼時候走,我好做打算,免得你突然離開,我會亂。」葉冰靈認真的說著,默了下又道,「其實有你在旁邊,我覺得很安心,你會武功,一旦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怕會怎樣。」
邪恆很喜歡她這句話,讓他覺得很滿足,有他在她會覺得很安心,他心里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自豪感,這感覺太爽了!
「你放心,我離開的時候會跟你提前打招呼的。」邪恆笑眯眯的說著,「對了,我若離開,你準備做什麼?」
葉冰靈斂眉,淡淡的道,「請一個會武功的人保護我。」沒個會功夫的人在身邊,她覺得不安全。
邪恆眼楮眨巴眨巴,沖她伸手,「給小爺,小爺來保護你,你把請人的錢給小爺,小爺保證,除了小爺尋花的時間,其他時候寸步不離的跟在你身邊保護你。」
葉冰靈瞥了他一眼,訝聲問,「你不打算離開了?就準備定離在我身邊了?」
「上哪不是過啊,在你旁邊跟在外頭有什麼區別麼?」邪恆捏了捏桌上的杯子,一副閑散的語氣開口。
「你這輩子有理想嗎?」葉冰靈眯起眼,手指緩緩的撩著衣擺。
邪恆重重點頭,「有,」
「是什麼?」葉冰靈有些好奇。
「偷遍全天下有姿色的美人,」邪恆激動的道。
葉冰靈︰「……」
「有前途,加油!」葉冰靈幽幽的伸手拍著他的肩膀道。
邪恆瞅著她,傲氣的甩開她的手,「男女授受不清,不要隨便對小爺動手,除非你打算跟爺上床。」
葉冰靈眨眨眼,指著半關的門道,「大爺晚安,小女子要睡覺了。」
邪恆瞪了她一眼,不悅的甩袖離開,一談這個她就繞開,沒救的女人!
這夜,秋娘是和兩個小丫環一同住的,葉冰靈喚了邪恆進屋的那刻,兩個丫環也拽著秋娘急急進了屋。
「秋娘,那男人是什麼人啊?他是什麼時候和姐姐認識的?和姐姐是什麼關系?」一串問題從倩兒嘴里冒出,容兒在旁邊直點頭,兩雙烏溜溜的眼直盯著秋娘。
秋娘掃著兩人,淡淡的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靈兒的朋友。」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倩兒垂頭低聲道,「還以為你知道些情況呢。」
「既然想知道,為什麼不去問靈兒?」秋娘疑惑的問。
容兒歪著小腦袋小聲的道,「不能問,姐姐不喜歡我們問東問西,她不想告訴我們的事,問了也不會說。」
秋娘沉默了,從前她倒不知道葉冰靈是這樣的,不過這次,她算是看明白了,她是個有主見的人,旁人左右不了她。
「既然問不出來,你們慢慢觀察吧,總有一天會弄清他的身份的。」
容兒噘嘴,沒吱聲。
倩兒小嘆了口氣,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秋娘悠悠的道,「你們是她的丫環,別想些有的沒的,照顧好她才是正事。」
「是。」兩個丫環齊齊點頭應聲。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一行人便上路繼續往南邊行去。
馬車上,葉冰靈掃著端靠在車框的秋娘等人,出聲問,「除了桂陽縣,你們有沒有什麼理想的居住的位置?」現在她想找個地方安定下來休養身子,其他的,等定了位置再做打算。
秋娘搖頭,她從未想過這事。
容兒歪著腦袋,也沒答話,她的眼神是茫然的,看來也沒什麼想法。
倩兒雖然同樣沒想過這問題,卻開了口,「姐姐覺得哪里好咱們就住哪里。」
葉冰靈點頭,淡淡的道,「那一路看看吧,如果有合適的地方再看。」
「好。」倩兒點頭應聲。
一路無話,葉冰靈因為懷孕原因,沒多久就困了,靠著一旁的墊子咪了過去。
見她陷入沉睡,秋娘體貼的拿過另一個墊子堵在她身子的另一邊,免得她因為不平穩而歪倒下去。
葉冰靈這一覺睡了很久,再醒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見她睜眼,秋娘忙問,「餓了麼?要不要吃些東西?先前你睡得沉,也就沒叫你。」
葉冰靈搖頭,幽幽的道,「現在是到哪了?」
秋娘撩開簾子開口道,「剛問了,車夫說過了這個山頭就是秋陽縣,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路。」他們走的是山道,左右都是峰林。
「嗯。」葉冰靈點頭,又要閉眼休息,馬車突然一陣急停,葉冰靈身子朝下一歪,好在秋娘及時的扶住了她,這才讓她沒慘跌下去。
「發生什麼事了?」葉冰靈冷聲問。
邪恆坐在馬車右邊,听到她的聲音,打開門簾沖她道,「有人攔路。」
葉冰靈擰眉,走到車門前朝外看過去,十多個穿布衣的粗漢舉著兵器惡狠狠的看著他們。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听到這話,葉冰靈挑眉,淡淡的問,「你能處理他們麼?」
「能,不過你們一時半會處理不了,除非不管你們死活。」邪恆沉聲說道。
葉冰靈勾唇,冷聲道,「你不用管我們死活,先處理他們再說。」
「不管你們?」邪恆瞪眼看著她,她不要命了?
葉冰靈能猜到他的想法,她點頭,淡淡的道,「我手上有點藥,能治服幾個匪人。」上次她讓倩兒去買了下給莫聰的毒藥,也順便讓她買了不少防身的迷藥。
原來是有備的,邪恆心里嘀咕,應了聲道,「那你們待著,小爺先去了。」
「嗯。」葉冰靈應聲,邪恆一個閃身便朝劫匪沖了過去。
他一離開,葉冰靈便將身上帶的迷藥分給秋娘等人,連車夫也給了一份,讓他們在匪人過來之時撒過去。
秋娘和兩個丫頭有些害怕,看著外頭拿著大刀的匪人直發抖。
見狀,葉冰靈擰眉,生怕她們將手上的迷藥給抖掉了,「別怕,邪恆很快就能處理他們,你們別擔心。」
倩兒眨著眼,顫著音道,「可,可是萬一他們砍過來怎麼辦?」
「不是給了你們藥麼?」葉冰靈瞪眼道。
倩兒嗚咽著道,「這,我覺得不安全……」
容兒贊同的點頭,她雖然沒哭,可是身子一直在抖。
也許是因為年紀關系,秋娘和車夫都沒像她們那樣,兩人很鎮定,眼楮冷冷的盯著不遠的匪人。
掃了他們一眼,葉冰靈滿意的點頭,開口道,「全部下車吧,免得待會來人不好逃。」就算是要用藥,也沒法施展手腳。
容兒應聲,慌亂的下了車。
倩兒跟在她後頭快步的走了下去。
那車夫見兩人下來,也跟著下了車。
秋娘和葉冰靈正要一塊下車,沒和邪恆打斗的幾個匪兒突然沖了過來,瞧到葉冰靈後,領頭的匪人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又見到你了!」
葉冰靈凝神看去,半晌才驚聲叫,「是你!」是那仁和堂的僕人。
那人點頭,冷笑道,「是我,好久不見了。」
葉冰靈眯眼,心里升起莫名的滋味,當初她安全後,只顧著墨景揚去了,忘了要收拾這兩個罪魁禍首。
想到墨景揚,葉冰靈心里難受起來,她煩燥的看著醫堂僕人道,「沒想到好好的良民你不當,竟然當起了劫匪,這一行可沒下人有出息!」
那僕人本就是被迫當匪類的,當了匪人後,一天到晚得擔心有人來捉來拿,半點沒有以前舒心,這會听到她的話,頓時怒了,大叫道,「我呸!這一行有沒有出息不是你說了算的!」
葉冰靈輕笑,悠然開口,「看你這模樣,果然是覺得混這行不好,要不要從現在開始收手?」
那僕人瞪著她哇哇大叫,「都是你這賤女人害我淪落至此,竟然還跟我說風涼話,今天我不僅要搶你的財,還要殺你的人!」
葉冰靈挑眉,聲音輕淡的道,「要殺我?要看你有沒有這本事了。」
那個人受激,憤然舉刀沖了過來。
跟在他身後的幾個匪人也舉刀沖了過去。
一見人來,那車夫和兩個丫頭立即將手中的迷藥撒了過去。
白灰散過,舉刀的幾人身子搖晃起來,那僕人恨恨的吐出一個你字之後,歪歪的倒了下去。
看他們倒下,車夫和兩個丫頭對視一眼,容兒笑眯眯的道,「我現在不害怕了,他們真沒用,這樣就倒了。」
倩兒贊同的點頭,卻未出聲。
一眾人的視線都在倒下的幾人身上,無人發現一人正面露凶狠的朝馬車走了過來,直到離馬車不到數步的距離,這人才揚刀快步的朝馬車沖去。
「都是你這賤女人害老子不得不放棄安穩的生活又來當土匪,老子殺了你!」
葉冰靈瞪眼看著沖來的方平,驚慌的將手中的迷藥撒過去。
然,這時已經晚了,方平刀鋒近前,就算他倒了,那刀也會隨著刀道往葉冰靈身上落。
秋娘因為太過驚嚇,也沒來得及護住葉冰靈,眼看著尖尖離葉冰靈越來越近,周邊的容兒她們呼吸一窒,這會她們是想救也來不及了,更何況他們嚇傻了,根本沒有要救的反應。
說時遲,那時快,就當刀鋒離葉冰靈不足兩指距離的時候,一個石子朝方平右腿飛去,他吃痛一叫,手一歪,長刀朝一邊的馬兒砍過去,在馬身上劃出一道血痕後,方平帶著長刀歪倒下去。
雖然葉冰靈暫時沒事,可是這匹馬卻因吃痛驚到,撒起蹄子飛跑起來。
葉冰靈身子一晃,手瞬間抓住車框,這才沒摔倒下去。
秋娘沒葉冰靈這麼幸運,馬兒一跑,她便因為沖力重重後倒下去,不過她也沒什麼大礙,只是摔痛了而已。
原地,車夫看著驚跑的馬兒半晌才慌亂的道,「回來,給我回來!」這馬車是他的命,沒了它,他可失了活路啊!
容兒和倩兒在車夫的叫喊下回過神來,她們臉色慘白,跟著車夫朝馬車追了過去,「姐姐……」
注意到葉冰靈被驚嚇的馬兒帶著跑,邪恆頓時慌了,也來不及對付剩下的兩三個土匪,一個閃身朝馬車追了過去。
那幾個土匪對視一眼,似乎在猶豫要怎麼辦,就在這刻,一股厲風襲來,刷刷刷,一道光影先後掠過三人,他們當即無聲息的倒了下去。
處理完這幾人後,那人走到被葉冰靈他們迷暈的幾人面前,揮劍朝他們的脖子一一劃去,昏迷的幾人一個接一個的斷氣。
冷冷的掃了一眼地面,這人收劍閃身,瞬間消失不見。
扶著車框,葉冰靈心撲撲直跳,她咽著口水看著發狂的馬兒,扭頭看了眼秋娘問,「女乃娘,你沒事吧?」
「沒事。」秋娘答得爽快,借著邊上的坐椅從地上爬了起來。
葉冰靈凝眉,沉聲道,「這馬發狂了,得讓它停下來。」
秋娘應聲,慢慢移到車門口道,「我來試試讓它停下來。」
葉冰靈猶豫了下才點頭,「小心點。」她本來想自己試,可現在她有身孕,萬一動作過大,可能會傷到孩子。
秋娘沒多話,扶著車框爬到外頭,待坐穩身子後,便慢慢的伸手朝韁繩抓去。
沒等秋娘抓到韁繩,馬車突然壓過什麼,整個馬車凌空蹦了起來,秋娘一個不防,整個人朝馬車下摔落而去,葉冰靈因為沒扶緊車框,也狠狠的朝外頭栽了去。
就在這刻,一個黑影飛撲過來,抱住葉冰靈後踏了下車框,帶著她飛身遠離。
不知為何,那馬兒在甩下葉冰靈和秋娘後,竟然慢慢停了下來。
邪恆最先趕到現場,見馬兒停下來,並未多理會,而是將視線轉到摔落的秋娘身上,他走過去,蹲子拍著秋娘叫喊,「你怎樣了?」
秋娘被甩下的瞬間暈了過去,不過沒暈多久就疼醒了,邪恆拍打她的時候,她正轉醒,睜眼看到邪恆的那刻她問,「靈兒呢,她有事沒?」
邪恆扭頭,看著不遠處剛站穩的葉冰靈,搖頭道,「她沒事,你呢?傷哪了?」
「她沒事就好。」秋娘低低的吐聲,看了一眼邪恆道,「我沒什麼大礙。」
「傷哪了?」邪恆怒瞪著她,固執的問,要不是他不好查看,他早就自己動手看了。
秋娘瞅著他,磨嘰了半晌才道,「我只感覺到左手的手臂疼,還有右腿腿膝處痛得厲害。」
邪恆點頭,沒再說什麼,兀自站起身朝葉冰靈看去,她正急急走過來,見他起身,她忙問,「我女乃娘怎麼了?」
「她傷了手腳。」
葉冰靈抿唇,慌亂的走到秋娘身邊小心的扒弄著,在瞧到她腿上血流如柱的傷口後,她抓過秋娘的手腕把起脈。
沉寂了一會葉冰靈才道,「我去找止血的草藥,你們照顧女乃娘。」後半句話,她是直接對趕來的容兒和倩兒說的。
兩人點頭,沒出聲,默默的朝秋娘走去。
「跟我一道去找草藥。」掃了她們一眼,葉冰靈沖邪恆道。
邪恆應聲,正準備跟著她離開,葉冰靈突然沖不遠站立的人影道,「謝謝你救了我。」
救她的人是墨景揚四個暗衛之一,風,听到這話,他擰眉,淡漠的聲音道,「是主子讓我們跟著你的。」
意思是,要謝的話謝墨景揚。
「你們?」葉冰靈疑聲,不是只有一個人嗎?
「還有我。」雷面無表情的從急奔向自家馬車的車夫身後出現。
「他為什麼讓你們跟著我?」葉冰靈擰眉問。
兩人異常沉默,似乎根本沒打算答話。
見此,葉冰靈沉下臉,淡淡的道,「你們不用再跟著我了,我有人保護。」
兩人不應聲,也沒動,像是沒听到一樣。
葉冰靈瞅了兩人一眼,輕哼一聲沖邪恆道,「走吧。」
說罷,她兀自朝林間走去。
兩個暗衛對視一眼,一個閃身消失在眾人眼前。
止血的草藥都長在普通的位置,葉冰靈他們很容易就采了許多,采好藥後,葉冰靈沒有多做停留,直接趕回來幫秋娘止了血。
暫時處理完她的傷勢,葉冰靈讓人將秋娘抬到了馬車上,一行人上了車,全力的朝下一個縣城趕去。
馬兒只是身上被劃了血痕,並沒有多重的傷,在被車夫安撫過後,便又安安份份的拖著眾人飛奔起來。
葉冰靈他們趕得巧,在縣城的大門關掉的前一刻進了城,進城後沒多久,葉冰靈尋了個客棧住了下來,開始為秋娘醫治起傷口。
這日後,因為秋娘有傷,眾人便滯留了下來,在客棧住了近十天,未等秋娘的傷全好,葉冰靈突然決定定居在此縣城中。
眾人訝然,疑惑的目光看著葉冰靈。
收到眾人視線,葉冰靈挑眉道,「不行嗎?」
秋娘與兩丫頭搖頭,邪恆則眯眼,無半點表示。
「既然沒有不行,就住下來吧,我也不想再繼續走了。」葉冰靈淡淡的道。
「好。」秋娘點頭,「既然你決定了,咱們就住在這。」
葉冰靈笑笑,沖邪恆道,「幫我找房子吧,我要買房子。」
邪恆點點頭,「你要找什麼樣的?」
葉冰靈眯眼,輕聲道,「要有一個能做生意的門面的房子,後邊是院子,能住人,環境不能太差,就這。」
「多少錢你會買?」邪恆問。
「你先去找,找到了我自己去談。」葉冰靈笑著,並不正面說話。
邪恆白了她一眼,從桌前起身離去。
見邪恆離開,秋娘與兩個丫環對視一眼,尋了借口也離了去。
瞅著幾人的背影,葉冰靈凝眉,這些天她一直在考慮定居的位置,覺得這樣一直走下去也不是個事,倒不如就這麼住下來,最重要的是,她之前采藥之時發現那山頭長了一大片潤陽。
她想過了,潤陽的藥用價值很大,加上這里的人肯定不知道這物,如果她開發出來賣的話,應該能賺一筆錢。
不過,也只能賺頭一筆,這里並不是沒有這東西,只是人家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一旦被她開發,很快潤陽就不值錢的,她也沒那麼大的野心賺多少,賺了頭一筆她便會收手待產,這賺的錢就當她生孩子所需的費用。
葉冰靈小盤算打得啪啪作響,而邪恆也沒令她失望,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房子,只是房子雖然找到了,葉冰靈卻一時半會買不得。
邪恆說,那房子原是一個老頭所有,不久前他死了,便將這房子留給在他身邊照顧了十多年卻無關點關系的婦人,這婦人尋思著房子留著沒用,就想賣了,哪知道邪恆才找去,卻另有一人拿著房契說房子是他的,婦人大吃一驚,跟那人爭吵起來。
一番說詞後,邪恆才知道那房契是那老頭的兒子給出去的,十多年前,老頭跟兒子鬧翻,兒子離家出走,十多年都沒回來,老頭估計也沒想到自己兒子早就將自己的房契偷出去了,他雖然說將房子留給婦人,卻沒將房契給她,只是告訴臨死前告訴她房契在何處,讓她自己找,婦人當時沒想過房契會不在,也就沒找過,直到這人拿了房契來,婦人才知道房契早就不見了。
如今雖然有人拿房契來要房子,婦人卻不願意給,吵吵鬧鬧的要上公堂,說這房子是那老頭留給她的,他兒子沒權利賣雲雲。
那拿房契的人因為手頭有東西,也不怕她,于是兩人便上了公堂要讓縣太爺決定房子歸誰。
于理,這房子歸有房契的,于情,這房子該歸婦人的,縣太爺在審過一番後,卻沒做出決定,他不好下決定,判給誰,另一人都會吵鬧不休,他只覺得頭疼,審了沒多久就下堂不管了,只說等查證後再升堂。
「買不成?那還有別的合適的嗎?」葉冰靈不想摻和這種煩心事里。
邪恆搖頭,「暫時沒有。」
「沒有。」葉冰靈嘀咕,臉色沉了下來,「你有問過那拿房契的人麼,他賣麼?」
「他說不賣,這房子另有他用,」邪恆幽幽出聲,默了下才道,「除非房子是那婦人的,否則你買不到這房子。」
葉冰靈瞅著他半晌才道,「你再去看看吧,我想靜一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