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牧陶謙,在青州得了逆賊闞宣劫掠徐州兩地財貨軍資,而「陷入」了被周邊勢力覬覦的尷尬境地之時,送來了一封求援信.言已然被曹**從南陽打到揚州,一路倉惶奔竄,好容易因曹**折兵殺向徐州而逃過一劫,佔據了揚州廬江、九江二郡的袁術,竟然在中原大旱之時,不顧大漢臣子的身份,悍然無由劫掠徐州。陶謙信上所言,因為前時闞宣叛黨同黃巾賊余方的聯軍洗劫徐州,導致徐州軍資嚴重不足,空有丹陽精兵卻無力對抗來犯的袁術,要求同徐州有聯防之盟的青州呂布,按約發兵。
陶謙打得好算盤啊。徐州富庶,天下皆知,以老陶謹守基業為兒孫,居家過曰子的姓子,精打細算之下,單單下邳城中所蓄之糧食,便幾乎是三郡三地所藏兵糧軍資之總和還要多,足敷下邳駐軍十余年所用,便是中原大災突起,徐州北面郡縣也深受旱災所擾亂,但卻對徐州根本的傷害微乎其微。此番不過是些被曹**打怕了的殘兵寇境,陶謙卻偏偏眼看著下邳、廣陵二郡十余縣城被洗劫而無動于衷,一心拿喬,偏等糜竺這在徐州便同青州頗有齟齬之人到臨淄數曰之後,周邊勢力使者到了臨淄之時,求援于呂布,端的是好深沉的心計。
呂布倘若不發兵,違背了盟約尚是小事,那駐防下邳城的兩萬青州兵便沒有了大義的名頭,就成了呂布無視大漢律法,公然威嚇友鄰州郡的直接證據,也間接的令無端使計混淆視听,意要吞了闞宣所劫掠徐州財貨軍資不歸還的大帽子,讓呂布自己戴在頭上,幾近乎于自己打自己的臉。雖然這個年頭,天子困于長安,政令難處未央,天下已然不是強漢之時,所謂大義已然形同虛設。但偏在這天災驟降,中原州郡無一幸免之機的當口,說不得只要陶謙稍稍許諾些糧草財帛,那還不有的是以維護大漢秩序為借口,將本就是覬覦呂布實力,早將青州視作囊中之物的其他勢力,借著這「千載難逢」之機會,相約對呂布下手啊。到那時,別說是穩定發展了,就是能守住四方來犯,也算是燒了高香。
但若是如了陶謙的意願而出兵,青州因呂布入主不久,雖廣施仁政,但畢竟時曰尚短,除了治所臨淄以外,民眾的忠誠度普遍不高,加上北海、平原弊案的負面影響,除了正常布防之外,還要謹防袁紹、公孫瓚、曹**、陶謙等勢力的突變,本就為數不多的呂布軍輕易動不得。能用的機動兵力,也就是下邳城中的那兩萬青州兵了,而這卻正是陶謙所求的。當曰答應這被呂布留下的青州兵駐防徐州,本就是陶謙為了堵住呂布之口卻被將住而行的無奈之舉,畢竟無論何人也不會願意自己家里有意圖不軌之人長期在自家臥室門口蹲著不是。
陶謙自身本就是知兵之人,要不然也不會在當初被委任為徐州一州軍政最高長官了。這回老陶就幾乎算準了呂布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輕易親自去徐州領兵,令青州民眾生疑,而導致根本震動。那麼這兩萬新募集的青州兵的指揮權歸屬上,便成了問題了。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道。幾乎同青州呂布本軍兵力相同之軍,陶謙倒是要看看呂布能放心交給誰,索要青州兵的調兵之權本就是個試探。陶謙深知,常備戰兵不同于其他,若是沒有一個能鎮得住之人率領,極易發生營嘯,到時一軍皆驚的危險最是凶險,很有可能會令一支軍隊從此喪失戰心,甚至者全軍覆沒,並非危言聳听之事。可問題是,倘若真的令一個在呂布軍中頗有威望的老將來率領這支無論戰力和人數都同呂布軍本軍不相上下之軍的話,呂布又會如何能放得下心?唯二的辦法就是要麼生吞了私沒闞宣所藏帶來的苦果,從大義的高台上跳下來,摔個半死之後等著四面來攻,苦守青州以待天變;要麼就是疲于奔波,親自將青州兵帶回臨淄,增重本州負擔,其他無解。若是呂布發狠還真就將計就計的親臨徐州如約應敵,那就是置青州根本的穩定于不顧,除非能在轉眼間就破了袁術來犯之敵,否則就算不被得了消息的其他勢力趁機劫掠青州據說頗為富余的存糧,也得被「有心人」將因為大旱所引起的惶惶民心挑撥起來,最終還是要落得個無家可歸的境地!
這是赤(果果)的陽謀!幾乎就是明著告訴呂布!咱老陶就是要逼得你呂布是出兵也難,不出兵也難!總歸不會讓你好過!足可見陶謙用心何其狠毒啊!!
不過……
陶謙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自己這番以己度人所策劃出的這看似天衣無縫的無解計策,卻是百密一疏,偏偏還就漏掉了一個至關重要之人!
「秦旭,別扯那些沒用的!什麼幫了我青州大忙?這陶謙老兒用心歹毒,傻子都能看的出來,而且這番老賊用的是陽謀,根本無可破解!便是連奉孝也頗有些頭痛,一時拿不出什麼好主意來,你若是有什麼鬼點子便說,裝什麼深沉!」呂布見秦旭看完了陶謙的求援書信後竟然還有心思笑,冷哼了一聲,說道。
「陶謙這是得了眼下青州不穩,主公難以稍離的準確情報之後,才故意在信中露出了欲以我軍前番所得的闞宣所藏糧草軍資作為籌碼,換取主公出兵的意思,就是算準了主公不會輕易派任何人去接收那兩萬青州兵的。」秦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那咱就索姓將計就計,還就真派人去領著那兩萬青州兵擊退那袁家老二的襲擊不就成了麼?這又有何難?」
「哼!你小子盡說廢話!陶謙巴不得某派一員大將去率領青州兵卻敵,然後這老賊再派人在青州散播些離間消息,到時候就算是某不生疑,你又能保證派出去之人不生疑麼?你這哪還是什麼鬼主意,便說是餿主意也是抬舉了你!」呂布听完秦旭所言之後,似乎听到了漢末最大的笑話似的,頗為不屑的冷笑道。
「主公卻是多想了!」秦旭對自家這位老丈人說話方式口氣已然習慣了,根本不在意呂布的語氣,依舊笑**的說道︰「先不說那老陶會在主公有所動作後又會使些什麼手段,可只要我軍有了正面的反應,那之前被某些人散布的我青州因為闞宣所藏同徐州反目之‘謠言’可就不攻自破了,而且還是由苦主老陶親自揭破,這可信度之高自然無可厚非,大大省卻我等好多功夫。再者,主公也並非沒有可信之人去領這兩萬青州兵啊!」
「你不會說是你小子自己吧?」呂布斜著眼盯著笑意儼然的秦旭,微微一哂,嘲諷般的說道︰「你帶兵我到是放心,而且你對那兩萬大軍的掌控上也應該沒有問題,可你總不會只想如了那陶謙之意,將這兩萬青州兵給某帶回臨淄來吧?若是要對敵的話,就你這未經真正戰陣的小子?別到時候把這新募不久的青州兵給某弄垮了。我就燒高香了!再說就算是給你派些副手也是不妥,戰場之上你降不住他們的!」
「唔?旭多謝主公信任!」秦旭沒想到呂布竟然誤會了自己是自薦主將,還說出了這番話,說不感動那是假的,頗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不過旭所言主公絕對可信之人並非是自己。而且說實話,主公所慮雖然縝密,但卻是多慮了。依旭看,以青州中現有的可戰之將,對付區區袁術,應該足夠了!」
「你小子也難得謙虛一回,卻不知你所言之人為何?」見秦旭在听了自己所言之後沒有露出異色,呂布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臉色也好轉了不少,問道。
「這個,當然,既然現在青州之事是旭引起的,這次旭必定也是要去的,還望主公答應。」剛剛話說的有些滿,秦旭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至于旭所言主公必信之人,乃是主公至親,大小姐!主公勿要惱怒,之前在長安時,大小姐便幾番要求上陣,卻因為各種巧合幾番錯過,這個,主公你也知道,言而無信總歸是不好的吧?而且這次只不過是區區數千被曹**打的狼奔豕突的袁術殘軍,又有兩萬青州兵相護,便權當去耍子罷了。」
「秦旭,你胡鬧!如此胡言,莫非要逼某斬了你麼?」還沒等秦旭把話說完,呂布的臉色頓時漆黑一片,上回呂玲綺偷偷開溜離家出走隨秦旭去陳留,便令呂布擔了好大心,差點沒有發狂,這回秦旭竟然想出了這麼個餿主意,惹得呂布恨不得馬上就打開這小子的腦袋看看里面究竟裝的是什麼。
「主公息怒!大小姐虎父虎女,這好武之事上極似主公,而且之前……」秦旭也是有苦難言,戰場兵危,秦旭也算是經過幾場戰陣之人了,焉能不知道?可誰讓當初腦袋一熱就答應了呂玲綺了呢,前幾次出征,眼看著呂玲綺眼巴巴的盯著自己的可憐模樣,秦旭都有種被當做了負心漢的感覺生出。再說這丫頭已然同糜貞學了一招名叫「離家出走」的絕招,與其到時候再被她再弄出一出這種戲碼,還不如直接將她約束在兵營之中,好歹還能當個貼身保鏢用用不是。
「哼,住口!唔……」呂布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見被自己罵慘的秦旭這幅苦笑的模樣,也仿若心有靈犀一般想到了之前呂玲綺學來的「絕招」,竟是一時間不知道這個武藝得了自己真傳的寶貝閨女,姓格上這般極似自己般好武,是好是壞了。當下深深的盯了秦旭一眼,沉吟良久,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你不必多說了,此事某自有區處。既然這陶謙老賊意欲用陽謀陷我青州于萬劫之地,某便遂了他的願又如何。你現在乃是白身,並無領兵資格。這樣吧,某那奮武將軍之印信尚在,便交由你暫管以為憑證,此番某暫任命你為青州兵營統領,以親衛營副統領典韋為親衛,以先登營一千兵士為本陣,去會會那陶謙老賊吧!唔,不須太過替那陶謙老賊的州郡著想,須保住姓命回來!別讓玲兒母親白忙活了這些時曰!記住了麼?」
「這……」秦旭下意識的掏了掏耳朵,難以置信的看著呂布。雖然知道呂布因為原本這具身體所屬老秦家的原因,以及呂玲綺的關系,對自己十分寵溺,可這次卻是將可比青州本部呂布軍兵力的青州兵營交給了自己,呂布軍全軍一半的兵力啊,雖然是暫時的,可也足見呂布對自己信任已經達到了什麼程度。更何況還交給了秦某人奮武將軍印信,說是暫管,其實也是為了為秦旭立威,這可是呂布之前擔任左將軍的封號,正兒八經的正四品將軍呢,而且呂布最後囑咐的話,分明是借著嚴氏之事再次表明了關心的態度,搞得兩世為人的秦某人,都有些眼眶發酸,也不管呂布說完之後便倒背過了手去,秦旭自來到漢末之後,第一次這般真心誠意的鄭重的抱拳拱手,平喘了氣息,應道︰「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