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巴接過二胡,沉沉的,與自己在家自制的二胡相比確實不知好多少倍。在家里,他最喜歡拉的樂曲是阿炳的《二泉映月》。每當拉起這首樂曲時,在悲憤中生發一種與命運抗爭的力量。樂曲共分四段,二毛爸在教他這首樂曲時,非常仔細,對樂曲的每一段,運弓力度,旋律的高低,緩慢都非常到位。傻巴天資聰明,記憶力強,模仿能力強,學得認真,加之,他特別喜愛這首樂曲,今天算是派上用場了。
傻巴重新調好弦,端坐在講台上,這時,劉婷婷主動把話筒放在二胡的琴筒的後面。
此時,傻巴的思緒又飛回了家鄉的石山,他想了父親、母親、石山的老怪、四狗、二毛……
傻巴面色莊嚴凝重,緩緩地拉動了長弓,隨著剛勁中帶著憂傷,內心傷感難平,一串串憂傷、蒼涼、哀怨的旋律,從傻巴的指縫中、從琴筒中,像一絲絲清冷的山泉傾瀉而下……
教室里出奇的安靜,一雙雙專注的目光望著傻巴略帶憂傷的臉。
當樂曲進入第二段時,傻巴想了父親為他讀書而賣血,為了使自己不失學,癌細胞瘋狂地撕咬著他的肌體,父親咬牙忍痛,不吃藥,不打針,最後自己挖坑埋葬自己……他的靈魂在哭泣,眼淚不由自主地從他堅毅的臉上流淌了出來……
當樂曲進入第三階段時,他想起離家出走想起了王大爺、王女乃女乃,旋律達到了**,好似大山爆發,把壓在心中的悲憤與苦悶一下子宣泄了出來……
進入第四階段,他想了劉老師,想起了劉婷婷,他慢慢地悲傷中掙月兌了出來,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那麼令人神往……
當傻巴演奏完最後一個音符時,全班響起了長久的掌聲,連外班一些同學也都站在窗外觀看。
汪強主動站起來說︰「同學們,第一場比賽我認輸。傻巴二胡拉得比我好,真的拉得好。」
汪強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傻巴面前,握著傻巴的手說︰「看不出你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接著又說︰「下面我給大家唱著歌,希望大家喜歡。」
「來點掌聲。」李光呼和道。
掌聲過後,汪強唱起了《月亮走,我也走》唱完之後,汪強把話筒遞給傻巴說︰「傻巴,你也唱一個吧。」他自信自己的歌傻巴是無法贏的。
傻巴接過話筒說︰「同學們,我歌唱得不好,下面我給大家表演一個節目。」
傻巴要求要八根蠟燭,二根橡皮筋,劉婷婷很快派人找來了。
傻巴把八根蠟燭一一擺在講桌上,點燃,大家是明白傻巴點蠟燭干什麼。這時,傻巴說︰「下面我要用手中的橡皮筋使點燃的八根蠟燭在一分鐘之內熄滅。」
「橡皮筋能吹蠟燭?吹牛!」李光說。
傻巴目光鎮定地走下講台,用自己的彈弓絕技,從不同角度,像耍魔術似的,一一把八根燃燒一蠟燭一一彈滅。
「厲害,厲害!」
「好,好……」
教室里,一次又一次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汪強輸了,他漲紅著臉,非常尷尬地坐在位置上,往日那種得意洋洋地風采一打而光。
這時班主任滿臉微笑地走進教室站在講台上,手里拿著厚厚的考試成績單,全班同學主動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等待著班主任的中考總結發言。
班主任目光搜尋著王傻巴,說︰「王傻巴。」
「到。」
此時,傻巴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班主任一時沒有發現,見傻巴在,便笑著說︰「在就好。」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看了看手中的班上成績單,微笑著說︰「同學們,這次中考,經過嚴格的監考,嚴格閱卷,我們208班在這次學校年級統考中,取得了數學、英語、物理單科總分平均第一。其中劉婷婷同學的英語,王傻巴的數學,化學取得年級單科個人第一。」
班主任講到這里,全班「啊!」的一聲,目光一齊投向王傻巴,接著便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傻巴臉紅了。
班主任繼續說︰「同學們,王傻巴同學,由于家里貧窮,考了上縣重點高中,由于沒錢讀書,就跑到我們學校打工掙錢,在我們學校挑了一個多月的磚,是我們學校的劉老師發現他有舉重的潛能,把他推薦到省舉重隊,他每天要進行超負荷的體能訓練,又要文化學習,假日里,他又打鐘點工,真是不容易啊!同學們,王傻巴這種刻苦耐勞的學習精神值得我們每一位同學學習啊!這次中考,他的文化成績名列年級第二,班總成績第一,有的同學平時笑他是鄉巴佬,可事實證明,人家鄉巴佬沒有比我們這些城巴佬差。」
教室里靜悄悄的,往日大家眼神中不屑的目光,此時徹底改變了過來。都用一種佩服的眼神望著傻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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