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早,傻巴帶著春艷到縣城給春艷買了一個冬季的衣褲和絨毯,又給母親買了一床電熱毯,接著又買了一百斤大米。春艷見傻巴對自己,對家里都想得很周到,就說︰「哥,你讀書要錢,你把錢花了,你讀書怎麼辦?」
「放心,我有錢,我會想辦法的。」接著,又買了兩捆火紙,四對燭,四根香。
一直忙到上午10點多鐘才把東西買好。下午二點鐘,才回到了家里,傻巴是個心細的人,他把母親房後的窗戶和春艷睡的窗戶用新薄膜釘好,幫母親安好電熱毯。下午又到村里買了五百片瓦,屋中漏雨的地方以及瓦稀疏的地方加上了新瓦。一切做妥當以後,便帶著春艷來到屋後的石山上。父親的墳前,父親墳上的土還是那麼新鮮,沒長一根雜草。在父親的旁邊,是老太監的墳。兩個人的墳幾乎是一樣大小,土仿佛一樣新鮮。
傻巴望著父親的墳和老太監的墳,想著他們為了自己讀書,在與病魔的斗爭中,倆個人都是不吃苦,不打針,都是為了一個信念,希望自己不失學,將來有出息。
傻巴跪了下來,一邊哭,一邊燒著紙。春艷見傻巴哭了,也跪了下來,哭了。倆個年輕人,說著自己的心里話。
「爸爸,太監叔,您們的兒子回來看您了,我會牢記您的話,好好學習考上大學,不辜負你們對我的希望。」
春艷說︰「爸爸,叔叔,春艷會好好照顧媽媽,不怕苦,不怕累,讓傻巴哥在外面讀書,安安心心一定會考上大學。」
春艷的話,像一顆鑽心的子彈,使傻巴的心隱隱不安。
倆人從墳地回到家里,傻巴真想馬上離開家,回縣城。看到了春艷忙里忙外的樣子,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母親高興極了,穿著自己買的衣服,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又吩咐春艷︰「春艷,你哥難得回來一次,把那只雞殺了吧。」
「媽,不要殺雞了,我隨便吃什麼都行,我們明早天未亮,就要走。留著過年吧。」
「兒子,你放心,有春艷妹在,媽現什麼都不怕,一切都會有辦法的。」
「哥,我想學做生意,一定會有辦法的。」
「你會做生意?」傻巴有點驚奇了。
「去年,我跟我們村子的人在街上販菜賣,學著點。」春艷滿有信心地說︰「哥,你放心,今年你放假回來過年的時候,妹一定會給你準備雞、魚肉過個熱鬧年。」
「兒子,媽希望明年春艷給你生個胖兒子,我想抱孫子。」
「媽,你胡說什麼呀!我還在讀書,別人會笑話我。」
「那個呷多了,那個笑話我,我罵死他。」
「媽,不是不罵人嗎?」
「放心,媽不罵人,媽不怕別人笑。」
此時,傻巴真有擔心,萬一春艷真懷上孩子,不是天大的笑話,自己還在高二,唉,真是……
「兒子,這是老太監留給你1500元錢,給你讀書的,那天你賭氣走了,錢一直留著,沒有花。」謝滿妹說著,把一個紅布包遞給傻巴。
「媽,這錢我不要,你們留著,讀書的錢,你不要擔心我有辦法,我現在身上還有2000元錢,九月份打工掙的。」
「兒子,這錢你一定拿著,這是你太監叔臨死前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媽,這錢我不能要」停了停,說︰「是這樣吧,這錢留給春艷做本錢,今後我考上大學了,需要很多的錢,到那時,再給我。」
「那好吧,我替你收著。」
這一夜,又是一個充滿溫情、綻放激情之夜。
第二天,天還未亮,傻巴就起床了。春艷給傻巴煮了幾個雞蛋,一直把傻巴送到鄉政府、看著傻巴上了中巴車,才戀戀不舍地回家。
上午十點鐘左右,傻巴坐上了發往長沙的快巴車,他坐在車窗旁邊,隨著窗外熟悉的景物漸漸遠去,他便開始反思自己這兩天來回的點點滴滴,是夢非夢,這個世界無法預測,春艷、婷婷,這兩個人的影子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怎麼辦了?從靈魂深處,他喜歡婷婷,這個改變自己命運的女孩,自己沒有理由不喜歡她,嬌美、文靜、討人喜歡。雖然自己平時與她從未提到過愛情,然而,在心底里卻憧憬著神往著這種情感是那麼美好。她是自己奮發向上的促進劑,她鞭策著自己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去搏取生活的成功。只有這樣才能無愧于她對自己真摯的情感。可如今,自己把男人最珍貴的時刻交給了一個只認識兩天的鄉下女孩。他恨自己過去那種鋼鐵般的意志哪去了,從小到大為了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什麼苦都能受,什麼困難他都不怕。可是,在女孩面前,他卻敗得一塌糊涂。
自己愛春艷嗎?他搜尋自己情感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理由去愛她。然而,她的善良,善解人意,女性的柔順使自己在前天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他控制不住自己了,真的無法控制住自己。
如今,自己有兩個家︰一個是生他、養他的家,無論將來自己走到哪里,無法擺月兌她對自己根深蒂固的影響;一個是愛他,疼他的家,無論走到哪里,都有她的影子。
傻巴呀,傻巴,你是幸運的,到哪里踫到的大都是好人,在以後的日子你可不能負心呀!
車子在不停地前行,傻巴的思想漸漸地集中起來,做一個好人,做有能耐有出息的好人。
惟有這樣,才能對得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
他暗暗對自己說︰「一定要好好用功學習,考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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