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夏一進門就看到楚軒在研究台前忙忙碌碌。她也不吭聲,拖了把椅子笑眯眯地找個不礙他事,又能完全看到他的角落坐下,托著下巴看他忙來忙去就是不看自己。
看著他即使忙著試驗時也挺得筆直的背影,楊夏不禁又雄又驕傲。想到他一直忙著帶新人,做研究,找支線,讓眾人復活,自己又不在他身邊,累得那雙漂亮的眼楮下都帶著黑眼圈了,她就覺得難受。又想著這幾天沒有人督促他吃飯睡覺加餐,還不知道要毀了多少好不容易給他打下的身體基礎,她就雄得想哭。
見楚軒還是打定主意不理她,楊夏終于收起笑容,嘆了口氣,上前輕柔但堅決地讓他離開試驗台,拉他到牆邊的沙發坐下,緊緊地抱住他,嘆息道︰「楚軒,我回來了!以後,不會再讓你自己一個人硬撐了。」
楚軒默默地任她抱了一會兒,才伸出手回抱了楊夏,非常非常用力。楊夏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碎了。她忍著疼,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柔聲哄著︰「是我錯了。我知道你安排的療傷地方,只要我不出來,是沒有人能傷到我的,更別說會死。但人不能只顧自己不是麼?我們是中洲隊的,自然要為中洲隊為同伴們打算。你不也一直這麼堅持的麼?我只是後悔沒有再努力一下,我的實力再提高一下,就不會讓你這麼擔心難過了。對不起……」
楊夏說著說著就差點留不住眼淚。正努力地瞪大眼好不讓眼淚流下來,就听見楚軒輕輕地說︰「所以你就去死,留下我,讓我受傷?反正你也已經死了也就不算違誓了是不是?」
楊夏大驚,早把眼淚嚇沒了。她趕緊握住楚軒的肩膀,拉開距離,先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又急急地從頭模著他每寸身體,還急著追問他︰「受傷了?哪里受傷了?頭還是胳膊還是腿?重不重?有沒有吃東西補補?是了,肯定沒人注意到這個。唉,我真是太粗蠍不應該了!都忘了問問他們你受傷了沒。你帶著新人去任務肯定要照顧他們,自己上前拼命的。我應該跟你去的,好歹還能替你擋擋。不行,我得趕緊給你補補!你倒是說哪里受傷了啊?我才好去給你準備!」
楚軒任她四處模索自己的身體,偏過頭輕輕的說︰「回來就讓主神修復好了,不用擔心,我也不喜歡吃那些灰不溜秋的藥膳。」
楊夏本來還在著急,听到這里倒是忍不住笑了。她雙手拍在楚軒的臉頰,把他的頭扳正,揉了揉他的臉,又把他抱在懷里拍著,笑道︰「好好好,我們不吃那些不好看的東西哦!但該補的還要補,那我給你做好看的營養餐好吧?」
楚軒埋在她的肩頭,輕輕地點點頭。楊夏高興地笑了起來,仍然把他抱在懷里拍著安慰。
不一會兒,楊夏感覺楚軒的頭越來越重,扭頭看到他的雙眼已經開始迷蒙,一會兒閉一會兒睜開,臉上的表情已經迷迷糊糊的了。她溫柔地笑笑,順勢摟著他躺下,從耳釘里抽出楚軒島子,蓋在兩人身上,吻了吻他的額頭,輕輕地拍著他說︰「你辛苦了,好好睡一覺吧。」
楚軒迷糊地在毯子上蹭了蹭,又往楊夏的懷里偎了偎,小小地打了個呵欠,嘟囔了句「研究還沒有完成」,就抵擋不住睡意的侵襲,閉上眼睡著了。
楊夏被他折騰了這半天,心情大起大落的,也累了,拍著拍著楚軒自己也就一起睡著了。
兩人一直睡到晚飯時才醒,出來到廣場時正趕上其他人訓練完,有氣無力地吃晚餐。楊夏趕緊跑到張杰面前行禮,為下午自己沒有去訓練道歉請求懲罰。張杰瞄了一眼楚軒的表情,連忙表示楊夏剛復活要好好休息,下不為例,也沒有懲罰她。
楊夏對大家團團鞠了一躬道了歉後才坐到楚軒旁邊,忙活著給他碗里夾菜,還從耳釘里掏出他慣常喝的飲品,熟練地為他沖泡了起來。直到楚軒吃飽喝足,楊夏才開始吃自己的晚飯。
匆匆吃完晚飯,楊夏就開始給他準備宵夜。她坐在廚房里,一邊炖湯一邊檢視自己的身體。新兌換的武當內功不出所料地消失了,內功仍是頂級,但量少了三分之一,身體素質也有了相應下降。再加上復活法術所需要的東西,這次復活付出的代價遠超于主神提供的一個B級支線,七千點的代價。
楊夏為自己失去的東西默哀了兩秒鐘,就沉下心來打坐恢復內功。等到十點鐘,湯炖好了,楊夏就找了一個漂亮的碗裝好湯,還撒上了一些水果丁,弄得漂漂亮亮的拿去給楚軒喝了。
楚軒仍然在他那大得離譜的研究台前忙著。楊夏一邊往牆邊的桌子上放碗,一邊招呼他過來趁熱吃。
楚軒向楊夏走過來,卻不坐下,只伸手在她衣領邊和下擺處一抹,拿出兩個竊听器,又將兩個更小更不起眼的竊听器裝回原處。他裝完後,向後拉拉身子看看,滿意地點點頭,坐下開始慢慢地吃起東西來。
楊夏被他弄得一愣一愣地。還沒等她琢磨出味兒來,就听見楚軒慢慢地說道︰「你死得很快,沒留下什麼話。但我看到你臨死前的表情了,看起來像是很解月兌的笑容。果然我不應該不顧你的意願把你復活麼?那下次我就不復活你了,你也可以擺月兌我這個包袱了。」他說的時候也不看楊夏,自顧自慢慢喝著湯。
楊夏頓時又黑線又好氣又好笑。她跑到楚軒背後,邊輕柔地按摩著他忙了一晚上僵硬的肌肉,邊賠笑說︰「都是我不對!我怎麼會放心留下你一個呢?我一定會加倍努力,下次完完整整、妥妥當當地回來!你要是不放心,這不是還有竊听器嘛。我保證每時每刻帶著它們,讓你隨時能夠掌握我的情況。別再生氣了啊,氣壞身體就不好了啊?」
楚軒瞥了楊夏一眼,低頭繼續喝湯。楊夏知道這是他已經不生氣的表現,又忍不住輕輕地笑了,心里了起來,輕輕地吻了他的頭發一下,接著給他按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