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上次和白鳳雅分別已經過去幾天的時間了,至于為什麼王大老是偷偷看自己,許文平也總算是明白了。那就是王大的老爹在下鄉給他找來了一個媳婦,讓他回去結婚,媳婦就是逃難過來的,王大老爹見她可憐就收留下了。王大他娘走的早,所以他爹就想讓他趕快結婚,然後傳宗接代,所以就想叫他回去結婚。
這是好事啊,許文平當然不阻攔了,當天就批了假,讓王大回去結婚。還給了不少大洋讓他弄得體面一點,鄧武和楚飛也是各自送上了賀禮,不管怎麼說都是人生大事。
不過他們和許文平一樣,沒有和王大一起回去,一是商會張錚的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許文平答應了山崎直樹所以走不開。更重要的是他們是漢奸啊,要是被王大村子里的人知道了,那還不是給他們添麻煩。王大都沒有告訴自己老爹自己在外面是干什麼的,他怕他老爹打斷他的腿,所以就獨自一人回去了。
現在結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沒什麼好說的,回去結婚就是了。王大走的這兩天,保安團的事情就是許文平再管,至于鄧武和楚飛別提了,他們能管好他們自己就行了。
張錚準備的宴會已經快開始了,聲勢浩大,地點就在六國飯店。這可是北平城頂尖的飯店了,一般人進都進不去,張錚居然包下了大廳,舉辦宴會,商會的人就是有錢,許文平只能這麼說了。
李春生的名聲在北平城也是已經打開了,現在提起張錚,就不得不提李春生。雖然出現的很突然,但是能力沒話說,張錚很多事情都交給他來做。而且還傳出了,他和張錚的獨生女兒有點曖昧,如果是這樣的話,張錚是很可能讓李春生入贅張家的。
所以大家對李春生也是越來越客氣,儼然已經把他當成了張錚的上門女婿,還有人開玩笑,這次張錚的上任宴會,不知道會不會變成他們的訂婚宴。
「隊長,王大回來了。」楚飛跑進辦公室對許文平說道。
許文平奇怪的看著楚飛,回來就回來了,進來就行了,于是說道︰「讓他進來啊,有沒有帶他媳婦過來,如果過來了就別再保安團住了,去外面找個房子吧,錢我出了。」
要是王大帶著老婆過來,保安團全是男的,住在這里就不合適了,所以許文平想給他們在外面弄個房子。
楚飛听了許文平的話,表情有點奇怪,說道︰「隊長你還是出去看看吧,王大有點奇怪,我們怎麼問他都不說。」
許文平起身就向外面走去,楚飛趕緊跟在後面,看見王大的時候,王大表情木訥,雙眼無神,許文平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旁邊還有人在逗王大,說什麼回去一趟變傻了,許文平叫他們全部都滾了,「把他給我抬進來。」許文平對鄧武和楚飛喊道,兩人抬著王大,跟著許文平進了辦公室。
把辦公室的門關好,鄧武對王大問道︰「王大,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啊。」他已經問過很多次了,可是王大就是不開口,一直是一副傻傻的樣子。
他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不待見王大,可是王大對他還可以,剛來到時候什麼事情都是王大幫忙的。現在看著王大這副樣子,他心里也是不忍,楚飛也是如此,畢竟都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
「出什麼事了。」許文平問道,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不然王大不會這樣的。這種表情,只有人在大喜大悲之後才會有,王大這明顯不是大喜,那就肯定是大悲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王大听見許文平的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哭的那叫一個傷心欲絕。鄧武還想拉他,不過被許文平攔住了,讓他哭,壓抑的時間長了,沒好處。
「嗚……」王大低聲的哽咽,淚水從臉上流下,一個大男人哭成這個樣子,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了。
「說出來吧,說出來會好點,不管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都會替你想辦法的。」許文平低聲的說道,他見的第一個人就是王大,王大對自己一直很不錯,現在看他的樣子,許文平怎麼可能不幫他。
「都死了,全都死了,隊長他們都死了,村子都沒了。」王大一邊哭一邊說道,他滿心歡喜的回到村里的時候,迎接他的只是一片廢墟,毫無生機。
楚飛拉著王大的肩旁喊道︰「是個男人你就站起來,告訴我們到底怎麼了,什麼都死了,村子到底怎麼了。」楚飛以前就是在城外晃蕩的,所以他見過不少事情,王大說道村子沒了的時候,他就已經能猜到了,但是他不願相信。
王大帶著嗚咽的聲音說道︰「我們的村子沒了,村子里人都死了,都被日本人給殺死了。」
在王大斷斷續續的訴說中,許文平他們終于搞明白了,王大村里的人都被日本人給殺了,包括他的父親,和他那門的媳婦。原因就是日本人說他們村子有八路,讓他們交出來,不交日本人就自己搜查。可是他們在搜查的時候,見到漂亮姑娘和媳婦,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強暴她們,村子里有些人看不慣說了幾句,日本人一怒之下就屠村了。
「這幫混賬,狗娘養的,太他媽不是東西了。」楚飛緊握雙拳喊道,他以前就在城外見過這種事情,今天還好好的村子,第兩天路過的時候就已經是一片廢墟了。
「王大,是誰干的,那的鬼子。」鄧武問道,他脾氣比較沖動,已經想要找日本人動手了。
王大當時看到村子的情況,就找周圍村子的人打听了,才知道原來已經被日本人屠村了。就是他們那里一個據點炮樓的鬼子干的,大火整整燒了一夜,老少婦孺的慘叫也持續了一夜,嚇得周圍村子里的百姓,根本就不敢出門。
鬼子就站在村口,大火燒起來的時候他們就站在那里,看見村子里有人跑出來,他們就拿槍射擊。跑出來一個,他們就打倒一個,跑出來一個他們就打倒一個,直到里面再也沒有人出來,他們才大笑著離開。
仿佛這是一場游戲,是他們無聊的宣泄,夜晚的夜色掩蓋不了他們的罪行,可是當他們瀟灑離去的時候,一切又顯得那麼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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