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風開始急躁了。遠方奠際泛著淡淡的光暈,馬上就要天亮了,而天亮之後,鎮子里面的百姓們就要日常生活,農民就要出來侍弄他們的莊稼,如果被撞見了這些怪獸,後果不問可知。而本來將這些怪獸全部干掉都成問題的嚴風,怎麼可能分心他顧,保護好鎮民的安全?
這種急躁很快就體現在他的動作上,他的左拳更加大力,右手的鐮刀橫拖在地上——這是這柄鐮刀很大一個缺點,在嚴風手上的時候的確沒有多少重量,沾到手上便要消耗聖力,而如果想要握在手上,體內的聖力就會持續的消耗,動作幅度越大,聖力流逝的速度就越快,所以嚴風只能將鐮刀拖在地上,這樣能把聖力的消耗降到最低。這樣在地上拖拉也有些好處,沒看見哥布林們紛紛躲避著鐮刀嗎?等于說鐮刀替嚴風守住了近半的空當。
來來回回僅僅是勾拳和直拳,又有十多只哥布林被打爛,而嚴風已經有一分多鐘沒有听到領主的霹靂了。「能量不夠了?」這個問題有些意思,因為雖然神聖之書詳細介紹了哥布林變異之前的親戚地精,還有地精的近親黑暗精靈,更有黑暗精靈墮落之前的精靈族,但最為關鍵的是,這些哥布林依靠什麼獲取並儲存能量,書上並沒有寫明——當然,也有可能是這本書太厚了,嚴風還沒有看到那里。但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嚴風抓緊機會一頓胖揍,終于將哥布林全都擊斃。
如此著急的代價就是聖力的進一步降低,嚴風終于認識到平日里不下功夫修煉冥想的惡果了,如果想對這些怪獸造成有效的打擊,就必須使用聖力。面對脆弱的普通哥布林,嚴風努力克制自己漸漸有些失控的暴虐情緒,能用拳頭解決就不動用半點聖力,現在體內還剩下一成半,剩下的怪獸就是十七頭牛頭怪,外加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可以降下霹靂的領主。依然不能用鐮刀,此時的聖力只夠揮動一次,用完聖力唯有逃跑一條路。
既然不能再用鐮刀,嚴風把鐮刀插在地上,準備徒手迎敵。雖然「惡魔之手」耗力也頗為不少,但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嚴風剛停下腳步準備召喚魔紋,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嚴風急忙扭頭看去,原來是鎮子上的孩童,名叫王小乙,白天還听過他講故事的,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早起來走出鎮子,卻看到嚴風和怪獸們之間的廝殺。嚴風頓時就急了,之所以到一里之外攔截,就是怕鎮民們無意間摻合進來,那時候他怕的是無意間打擾到他的注意力,而現在卻是擔心他保護不住他們。而王小乙的出現,讓嚴風的眼楮險些紅了。
對于人類的味道,怪獸們總是比人要。早在小乙沒有看到它們的時候,就有兩頭牛頭怪往那個方向移動,嚴風沒有注意,還以為是它們想要圍住自己,沒想到它們是為了那孩子。沒時間給嚴風再召喚惡魔之手了,他正想沖過去救小乙,旁邊的牛頭怪終于趁嚴風方才的那一耽擱,成功將他圍了起來。嚴風又急又氣,鐮刀也被自己丟到了三四米外,想要拼命來一刀都不行。
正有些不知所措的嚴風突然听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听上去像是十多個人一起奔跑,然而他親眼看到的是,僅僅有一個女子在向小乙那邊跑。女人是從嚴風與小乙中間的一處樹林里猛地跳出來的,所以正好在兩頭牛頭怪的身後。「哎,危險!姑娘!」嚴風高聲叫道,而那女人回頭冷冷看了他一眼,右手拔劍,然後再度轉身,向嚴風這邊跑來。嚴風閃過一記重錘,剛想再次提醒女人小心的時候,他見到令他驚異的一幕︰那兩個牛頭怪就是兩灘沙子一樣,被風一吹就飄散了。嚴風雖然面對這許多牛頭怪,但一直關注著那邊,竟然從頭到尾沒有看見那女人是如何拔劍,她剛才分明有一個拔劍的動作,而在嚴風眼中,她的劍明明一直都在劍鞘之中。
「這女人好強啊!」嚴風感嘆,卻見到女子向他這邊疾跑的同時,慢慢地把劍拔了出來,猛然一揮,嚴風心中大罵,飛快撲倒在地,而那些笨拙的牛頭怪揮舞著石錘,沒有任何疑問地就停住了身體,然後慢慢同樣的化為飛灰。嚴風麻利地爬了起來,看到女子已經又沖向領主,領主的霹靂似乎好了,木刀干脆舉在半空中不落,咬牙拼命地施法。女人卻沒有理會這些,又是一劍,領主的腦袋飛了出去,女人抓住領主的腦袋,打開腰間的布袋子,隨手把它丟進去。嚴風看得呆了,女人干脆的三劍,那種英姿颯爽的風情幾乎是瞬間擊中了他的心扉。
收劍入鞘,女人就要走開,嚴風急忙上前攔住了她,「姑娘,不知道……」嚴風本意是想問問這女子的情況,這是一種本能地表達,因為她不單救了他,而且相貌甜美,完全不像一個單憑三劍就消滅了這許多讓嚴風累死累活擔驚受怕也殺不完的怪獸,嚴風覺得,自己是喜歡上她了。「你想知道什麼?」女人看向他的眼神頗為玩味,「我的名字?還是我的劍法?看樣子,你是一個聖職者,哼,你的導師還真不稱職,竟然讓你這麼一個沒有達到J級,連真正的聖職者都算不上的家伙出來行走,真是笑話!」「算不上真正的聖職者?」嚴風重復了一遍,語氣中滿含疑惑,「當然,你不是聖騎士,不是藍拳聖使,不是驅魔師,又算哪門子的聖職者?哎呀,你這個小學徒還是回去跟師傅再學幾年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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