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虛祖抗魔團還能有一個人可以在情報方面和聖騎士軍團的「聖痕」相比,那就只有老唐了。老唐本名唐吉,實力只是一個中階驅魔師,無奈這廝對于聖力的修煉和對聖光的領悟天分不夠,但對于打听別人**底細這種事情卻是由衷的喜愛。每個人都有好奇之心,或大或小而已,有的跟隨自己的好奇心走,有的總控制著自己的好奇。嚴風就是那種雖然有時候免不了升起好奇心,但總能壓抑驅趕這種思緒的人。但唐吉不是,非但不是,他將驅魔師的法術融于自己的行動中,竟然練就了一身詭異非常的手**夫,他自己起名為「術」。就靠這手自創法術,唐吉混得風生水起,雖然很不招人待見,但更有許多人可以結交于他。他雖然是聖職者,卻是其中的一個異類,游走在聖職者與普通游俠甚至是冒險者之間。
既然要和聖騎士軍團比較一番情報的能力,雖然張志晉平日里看也不想看唐吉一眼,甚至連唐吉的抗魔團成員身份都想開除掉,但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只能挑他出來了。他也自然知道,步飛雲和弗洛希爾德他們兩個早就對自己手里的人一清二楚,就如同他對他們也是一樣,唐吉是抗魔團中唯一合適的人選,而且如果輪單個人的能力的話,唐吉甚至遠在任何一個「聖痕」之人之上。他們二人這話,其實就是想惡心張志晉一下,再大一點的惡意也沒有。
張志晉自然也明白,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就打定了主意。唐吉的聲名較差,那也是因為他身為聖職者卻做這種勾當。如果拋去他身份不說,他那種行為在游俠當中並不罕見,而在冒險者當中更是稀松平常。他吃虧就吃虧在他是聖職者這點上。一點大錯也沒有犯過,所以才使得張志晉沒有更多的話。
主要兩支力量已經達成了協議,制定了初步計劃,中立一方的領頭人卻因為個人原因被駁回北上滇議。不過這樣的做法也算合理,畢竟中立的一方當中雖然也有不少稱號高手,但畢竟不是一個組織,沒有辦法讓領頭的人替所有人做決定,而領頭人自己要是事涉其中的話——譬如這次提奧那提斯就因為徒弟而生的仇怨使得他不能參與偵察情報的工作——那就只能被排除在外。中立力量只會體現和出現在戰斗當中,如果不是太過重大而匪夷所思的話,他們一般都會听從虛祖抗魔團和聖騎士軍團做出的聯合決定。
台子上的人轉過頭來,臉上都是滿意而自信的笑容。這當然不是他們真正的表情,但他們要傳遞給所有同行者一個信念,便是他們對目前的事件進展了如指掌,而且他們已經想出了相對方案並且即將施行。絕大多數人都相信了,這也幸虧他們離得遠,不知道他們的敵人可能是魔神,否則絕不可能如此樂觀。事實上,在聖騎士軍團的人發現那枚戒指的能力可能與傳說中的至尊魔戒相似時,敵人的範圍有所縮小,無外乎魔神、中古時期三枚仿品戒指的擁有者之一或是新的仿品戒指的主人。如果真的是那種號稱可以制造「魔神」的戒指,敵人不管是這三種的哪一種,都是夠可怕的。
大家不知道這里面的情況,所以當看到張志晉和步飛雲兩人代表兩大組織並肩站在台子上面的時候,所有人敬服了。但也有人看到了端倪,「不對啊,這敵人到底是誰怎麼不公布?聖騎士軍團剛才來這里開始憚度不就是在說張志晉說的話不對嗎?他的話不對,敵人不是惡魔,還會是誰?」雖然聖職者一直警惕著魔神,但可不是每每想到什麼敵人就會聯想到魔神那里去的,即便是想象力最豐富的人也不會,因為那可是「魔神」啊,那不是隨便就可以想一想的東西啊!
嚴風當然也是這麼認為的。听到周圍如數家珍般介紹台子上面諸位在聖職者中享譽已久的稱號級強者,嚴風不由得心生澎湃。離開自己長大的村子,他最開始的念頭只是離開那里,去哪兒都行。接著順應「啟示」對自己的召喚,再加上突然心儀的那個女鬼劍士,這讓他漾起些對力量的。所以,他才和亞提斯學習格斗術。但畢竟是沒有見過大世面,同時對游俠界強者的力量估計嚴重不足,所以,在遇到阿修羅及之後的那些人以後,嚴風突然從另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突然對自己自卑起來。這一點就連亞提斯也沒有看出來。因為走了那麼久,鬼劍士見過,還不止一個;格斗家的各流派基本上見了個遍;魔法師沒有見過,因為貝爾瑪爾是個窮地兒,養不起高貴而強大的魔法師……至于劍士,更是多得很。但聖職者呢?他只見過一個,那就是他那個不知名的師傅,如果還要算的話,那他自己也能算一個。他接連遇到打擊,因為自己的失敗,對聖職者也失掉些許信心。
但這次大會一次性就見到了這麼多聖職者,就算他之前見到的沈伊伊化成了惡魔又怎麼樣?蘇童全力發動那個戒指又怎麼樣?台子上面的強者隨便一個都可以將他們打成飛灰。嚴風突然對聖職者爆發出極大的信心和熱情——當然,這一點也有一種叫「艷羨」的情緒作怪的原因。
靠近台子的人看到張志晉沖著一個角落揮了揮手,一個邋里邋遢的人走了過去。認出他來的人皺著眉頭,不認識的問附近做嫌棄狀的人,得知這人名字之後也是一陣的嫌惡。他便是唐吉,虛祖抗魔團中備受嫌棄卻偏偏又是不可或缺的一個家伙。在場萬余人,所穿套裝各式各樣,或新或舊,都是整整齊齊干干淨淨的。與此截然相反的是,唐吉身上的衣服髒破不堪。他的臉上也滿是參差的胡渣子,似乎很多天沒有洗過澡——更有可能很多年沒有洗過澡了,所以,不管是他的臉還是皮膚,都是髒兮兮的。
嚴風順著周圍人的目光看去,也是一個勁兒的皺眉——這是絕對的。如果在別的地方看到這麼一個人,大家或許會一笑置之,或是轉過頭不去看他。但這里是什麼地方?聖職者的聚會啊!如此盛大而正式的地方,竟然有如此邋遢的一個人?沒過多長時間,大家的目光變得更加驚訝,因為這廝竟然踏上了台子,走到了張志晉的身邊。「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不少人交頭接耳起來,其中知道唐吉本事的人自然知道張志晉對唐吉又愛又恨的那種感覺,不知道的則疑惑堂堂虛祖抗魔團的副團長在這種場合找這種人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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