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不清楚唐吉性格的兩人點頭稱是,「‘聖痕’部隊也會出動。」「聖痕那群小家伙也要過去?這不是亂彈琴嗎?」唐吉嘴里「哎呀哎呀」地惋惜,仿佛聖痕去了不是情報的,反而是去添亂的。今天聖痕的隊長並不在台上,但上任聖痕隊長,現在聖騎士軍團的三大騎士長之首的「戰之天啟者」龍頓可坐不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聖騎士軍團雖然和虛祖抗魔團分裂的年月雖然算不得很久,但軍團中已經衍生出獨屬于自己的一系列理念。對于惡魔無條件撲滅那是不變的,又多了所謂的「騎士精神」,譬如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精神、誠實和公正。這使得聖騎士對于自己的修行某種意義上變得嚴肅和認真得多。對比原本的聖職者,他們雖然目標是除魔,相互之間更是親密而互助,但對于外人,他們可並沒有那麼好的脾氣。請他驅魔還好說,如果是想談論些別的問題,那對不起了,大部分都不會給你什麼好臉色。這是聖職者幾乎恆定的命運,他們為了驅魔,將自身的精力全都付出在自身的苦修與鍛煉中,根本無暇顧忌周圍的事物。
但聖騎士不一樣,尤其是**出去的聖騎士軍團中的聖騎士。他們認為他們接受了「啟示」,就是對世間的人們有了一份天賦的責任。雖然依然恪守不得干涉普通人世界的祖訓,但騎士精神的出現已經足夠使虛祖抗魔團警醒于聖騎士軍團的動作。
龍頓便是騎士精神出現之後成長起來的第一代聖騎士。聖騎士雖然都信奉八項騎士精神,但每一個都會選擇其中一項作為自己的信仰。龍頓謹守的就是其中的「榮譽」。唐吉這話不可就是對他榮譽掉釁嗎?所以他一時沒有注意到,他同時犯了「謙卑」、「憐憫」和「公正」這其他三項。他沒有注意到,唐吉可不會,「就你這種脾氣,還叫騎士?別人說你不行就急吼吼地跑出來想要拼命,你的‘謙卑’呢?對我這一個糟老頭子大聲叫喊,這就是你的‘憐憫’嗎?還有,你現在已經不是聖痕中的一員了,可以算是置身事外的人了,對于這種事情偏偏沒有‘公正’對待。我真的很想知道,雷歐有沒有好好地教育你啊?」
雷歐就是上一任的聖騎士軍團團長,他的徒弟包括現在的軍團團長、兩位副團長和三大騎士長。往前數四十年,雷歐是大陸上的第一聖騎士,號稱「聖天啟者」。如此強者,竟然被唐吉夾槍帶棒的話語中損了一下。雖然只是順帶著,沒有多少惡意,但一向尊崇師傅的龍頓並不打算放過他,怒睜雙眼就要過去。至于過去干什麼,他現在還沒有想到。教訓他?彼此不是同一個組織的,沒有隸屬關系;實力的高下在聖職者當中可不能作為教訓另一個人的資本;如果論年紀,唐吉做他祖父都綽綽有余——龍頓能把他怎麼樣?但「辱及」師傅,龍頓怎麼能忍?
但張志晉和步飛雲都在這里,又怎麼會讓龍頓出手?再說,一旁滇奧那提斯雖然沒有動作,那插在口袋里的手把玩著的是什麼?唐吉似乎沒有看到龍頓的躍躍欲試和兩位副團長的惱火,甩了甩手,「了解,了解,兩個組織又要比一下,好吧,讓你們聖痕的那群孩子見識一下老夫的手段!」話一說完,腳下就溜了。
唐吉走也就走了,但他可沒有立刻就閃人,反而在人群里轉悠了起來,讓一直在後面盯著他的龍頓幾次沒忍住都想沖過來。只不過有那幾個人在,他可沒有那麼容易就過來。唐吉似乎想要故意戲弄他一樣,就是慢慢悠悠地走路,絲毫沒有加快的意思。
場中的人並不知道唐吉上去是要做什麼,但都看到了龍頓沖過去但又被張志晉和步飛雲攔住的樣子,紛紛議論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唐吉漫無邊際地溜達間,突然發現了一個少年,揉了揉眼楮,「嘿,好小子!發現這麼好玩的東西也不告訴我!哼,我自己來搶!」大步流星走了過去,使勁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小子,你師傅呢?我看你沒有師傅吧,拜我為師吧!」
那少年自然就是嚴風。他本來一直在看戲,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看著看著這就和自己扯上關系了。「那個,我其實有師傅的,」嚴風小心翼翼地回答。從旁人那里听說關于唐吉的事跡之後,他實在有些怵頭,所以對著蒼老而邋遢燈吉,嚴風的聲音有些怯怯的。「沒事的,我認識你師傅!」老唐一擺手,呵呵一笑,「不就是米歇爾那臭小子嗎?」後面這句話他湊到嚴風的耳邊,倒讓嚴風對唐吉的話瞬間多了幾分信任。他什麼都沒問,嚴風也什麼也沒有回答,唐吉就知道了他的師傅是誰,不由得他不信。
「米歇爾那臭小子,小小年紀就被‘啟示’啟迪了他的聖力種子,從小翹家出走,幾年也不見得回一次家。我和那小子的祖父是老熟人了!」唐吉一臉的誠摯,「那小子的徒弟,最大地點就是教個入門就不管了,以前踫到過兩三個,看著順眼的我就也收了過來,教一教。看你天賦異稟,將來必成大器,跟我修行吧!」
有人主動收自己為徒,這事兒當然不錯。但嚴風總覺得有些不對,「那個……」「你就先叫我老唐吧!」唐吉看出嚴風不知道怎麼稱呼他,于是開口道。「老唐啊,你和我師傅的祖父是一輩的,如果你收了我為徒,不就是我反而比我師傅又高了一輩?」「咱各論各的,一個是師承關系,一個是家族關系,沒關系的!」是嗎?嚴風不懂,听唐吉這麼一說,似乎打消了疑問,心底里隱隱還是感覺自己有哪里沒有想到。「走吧,拜師先不著急,先和我去做個任務!」唐吉一點也沒有把嚴風當外人的意思,一把拉住就走。邁出第一步的同時,唐吉向嚴風背後的斬月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周圍的人看到唐吉和嚴風說了幾句話就把他帶走,其中有些人頓時做恍然狀,「原來這年輕人的師傅就是這個老家伙啊!難怪了,難怪了!」難怪這小子沒有和師傅一起來,任誰攤上這樣的師傅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臉——如果在聖職者圈子中廝混個一二十年之後那就另當別論了。他們不會知道,嚴風和唐吉還是第一次見面,之所以跟他走,還是因為唐吉說認識他師傅的緣故。至于是不是真的認識,那只有唐吉自己和嚴風的師傅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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