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莫邪跪著,一把鼻涕一把淚,泣不成聲。杜希杰就這麼站著,瞪大眼楮,揪著頭發,模不清頭腦。丫丫抱著簸箕,繼續拼命的吃東西,完全不關心別的事。
「你叫我什麼呢?」杜希杰回過神來,疑問道。
郝莫邪抽泣著說︰「三公子,我費勁千辛萬苦總算找到你了,嗚嗚嗚……」杜希杰扶他,他卻不肯站起來。
「 嚓, 嚓!」丫丫一直在吃東西。
杜希杰死命將哭得昏天黑地的郝莫邪拽起來,問道︰「郝掌櫃,你先站起來說話,我從沒見過你,也是第一次來‘之都’,你恐怕是認錯人了!」
郝莫邪就著衣袖擦了一臉涕淚,嗚咽道︰「怎麼會錯,三公子這麼奇葩的長相,時間怕是再難找出第二個了,從瞧見三公子相貌的那一刻起老奴就已經篤定了,出于謹慎再三核實,您就是三公子啊,不會錯的!」
「呵呵!奇葩!」杜希杰苦笑著嘀咕。
郝莫邪太激動,一不小心把心里實話說了出來,聞听杜希杰小聲嘀咕,連忙改口︰「不對,是奇特!也不對是奇異!呸,又錯了,是奇怪。哎呦,三公子莫要怨恨老奴啊,我嘴笨。」郝莫邪越描越黑,眼見說不清了,作勢要自己掌嘴。
杜希杰連忙攔下,苦笑道︰「郝掌櫃這是做什麼?我知道我的樣子長得確實有些滑稽了,您還是先冷靜一下,說點正事吧,我現在感覺雲里霧里的,都不知道你在說啥。」
郝莫邪泣聲頓止,瞬間收聲,賠笑道︰「三公子莫怪,其實三公子的相貌很耐看,真的。」瞧著郝莫邪變臉極快,但著實有些嘴笨,杜希杰一時也鬧不清他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郝莫邪又說︰「三公子自打出生就沒在家族中生活過,想必很多事都不知道。老奴這就為三公子答疑解惑。」頓了頓郝莫邪眼珠子轉了轉,又問︰「老奴再多嘴問一句,三公子的娘親是劍宗‘快劍堂’長老劍涵韻,是否?」
杜希杰聞言一顫「自己只說老家再天劍城,對方便能曝出自己母親的名字,連在劍宗擔任何職務都知道。」對于郝莫邪的話已經信了八成,但還是習慣性的疑問道︰「你怎麼知道?」
得到杜希杰親口確認,郝莫邪的情緒再次失控。「嗚哇……」一聲慘嚎,郝莫邪作勢又要跪,杜希杰趕忙一把接住。
郝莫邪抽泣了幾句說道︰「是了,絕對不會錯了,你就是三公子。走!走!老奴這就收拾行李,帶三公子會族里拜見族長,您不知道,族長天天念叨你,都快想死你了。」
……
這郝莫邪瞧著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脾氣卻像個孩子一般,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說的話總是沒啥重點,念叨了許久杜希杰任然沒搞明白是什麼事。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似乎是與自己的身世有關,隱約間杜希杰也猜到了一些。
杜希杰把茶杯遞到郝莫邪面前說︰「郝掌櫃,您先別太激動,總得先告訴我是啥事啊。」
郝莫邪接過茶杯,如同丫丫一般一口牛飲,顯然嘮叨了半天也已經口干舌燥了。興許是茶葉有舒解神經,消除緊張的功效,一杯茶水下肚,郝莫邪明顯安靜多了。只是小眼神卻一刻不停,擠巴著眼楮朝著杜希杰使眼色。
郝莫邪看了看杜希杰,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眼角瞄著丫丫,然後再看杜希杰,見杜希杰還沒明白,又用眼楮瞄了瞄丫丫。反復幾次之後,杜希杰總算是明白郝莫邪的意思了,感情這胖子是嫌這里有外人不方便說話啊。
杜希杰朝郝莫邪點點頭,轉頭朝丫丫說︰「喂,喂。我們說點事情。你先出去一下。」
丫丫兩腮都裝滿了食物,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喔嗚……你們……嗚,說你們的……我吃我的東西。」
杜希杰不耐煩滇高音量說道︰「喂,你抱著出去吃不可以麼?」
丫丫雖然口中包著食物,說話含糊不清,但也提高分貝回答道︰「我嗚……不叫‘喂’……喔……人家有名字的,嗯……我叫丫丫。」
杜希杰見狀就想發話,第N次後悔自己沒在城外把這個犯二的妖族女子一槍崩了。關鍵時刻郝掌櫃顯示出了他作為生意人的精明,拍了拍杜希杰的手,起身朝丫丫走過去。
郝莫邪走進丫丫,問道︰「小姑娘,好吃麼?」
丫丫這次總算吞下食物了,言語正常的說道︰「不怎麼好吃,太甜了。」
杜希杰不小心揪掉自己幾根頭發,疼得一個激靈,吐槽道︰「都是點心,能不甜麼?」
丫丫朝杜希杰做了個鬼臉,顯然是和杜希杰杠上了。郝莫邪滿臉堆笑道︰「那姑娘喜歡吃點什麼?喜歡什麼口味的?」
郝莫邪一張胖臉,堆著笑雖然五官都扭曲變形了,但卻出奇的有親和力,丫丫見狀手中拿著點心舉在半空,卻是沒好意思往嘴里放,笑了笑道︰「嘻嘻,我也不叫‘姑娘’,我叫丫丫。吃的東西麼?丫丫喜歡吃肉肉!」
郝莫邪歪過頭,朝門外大聲招呼︰「來人!」不一會兒跑進來一個店員。郝莫邪吩咐道︰「帶這位丫丫小姐去吃烤全羊,撿最大只的上。」
丫丫聞听此言,兩眼放光,撇了撇手中的點心,嫌棄似的放回簸箕里。店員應了一聲,上前朝丫丫伸手做請。這吃貨屁顛屁顛的就跟著別人去了,臨走還回頭朝郝莫邪致謝道︰「大叔,您人真好。謝謝你請丫丫吃飯,您是丫丫見過的最不粗魯的器族了,比那些頭發黑一塊,白一塊的某人好多了。」
丫丫走後,杜希杰突然感覺身子一松,仿佛世界一下子美好了不少,朝郝莫邪說道︰「還是郝掌櫃有辦法。」豈料話還沒有說完,丫丫又跑回來了。
「大叔,您人很好,就是記性有點差。丫丫剛介紹過自己,你馬上就記錯了。我叫丫丫,不叫丫丫小姐。記住了喔,回見。」丫丫冒頭說完話又屁顛屁顛的跟著店員走了。
杜希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苦笑著看了郝莫邪一眼。郝莫邪賠笑道︰「妖族天性如此,不過卻也可愛。老奴是生意人,又在黑三角討生活,與妖族打交道多了也習慣了。」說話間,郝莫邪走到門邊,將房門關了個嚴實。
……
丫丫這一餐吃得很飽,自從到了‘之都’與家人走散之後丫丫就沒吃飽過。丫丫覺得自己真的很倒霉,在青龍大陸生活得好好的,運氣不好和哥哥比試輸了,這就被父親抓壯丁一般帶到了‘之都’。
豈料剛下船,瞧著這骨頭建造的城牆,一時好奇心起,瘋跑一般來到城牆腳下,回頭再找時家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身上沒有錢,也沒有吃的,可憐兮兮的丫丫餓著肚子在‘之都’中尋找著家人,可惜城市太大,找幾個人宛如大海撈針。
丫丫心想著到了‘黑市’應該就能找到家人了,肚子確一個勁的鬧情緒,照這麼下去,不等‘黑市’開市,丫丫自覺自己就該餓死了。就在這時一個長相滑稽的器族男子從她旁邊走過,還向旁邊路人打听‘黑市’的下落,丫丫便一路跟著他。
如此就有了與杜希杰相遇的故事。丫丫覺得這是自己倒霉的開始,遇見一個粗怒的器族人也活該自己倒霉。吃味道不怎麼樣還不管飽的飯菜,住陰森恐怖,晚上屋子外有呼呼聲的房子,雖然幫自己從圍攻之中逃出來,還給自己買了衣服,但又和自己打了一架。哎,真是倒霉。
可是丫丫是一個重承諾的人,既然答應了帶他去‘黑市’就要履行諾言。要怪就怪自己沒經驗,如果飯菜管飽,吃住都在妖族的店那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心里想著事,手上和嘴上卻在忙活著,不一會兒一整只羊進了肚子。一旁的伙計看得傻眼了,這只烤全羊少說也有白來斤重,瞧著個頭應該不比丫丫小,這一會兒工夫怎麼就只剩下骨頭了?也不知道她的肚子是怎麼裝得下的。
眼見丫丫吃完,店員收拾快瞪出來的眼珠子,遞上手絹。丫丫擦了一手的油膩,滿意的拍了拍肚子,說道︰「你也很有紳士風度啊,看來器族並非都是粗魯的嘛。是丫丫運氣不好,遇見了一個粗魯的器族。」
回到雜貨店,一進大堂丫丫便瞧見杜希杰從房間里走出來,表情極為怪異,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難過。愁?丫丫覺得自己很聰明,想到這麼個字來形容杜希杰現在的樣子。
「丫丫吃飽了,帶你去找‘黑市’吧?」丫丫吃得高興,大聲朝杜希杰招呼道。說完才記起父親叮囑過‘黑市’不能隨便亂說,連忙捂嘴。
那杜希杰卻是仿佛沒听見一般,自顧自的從丫丫身邊走過,仿佛沒看見自己一般。丫丫不由得又有些生氣,嘀咕一句︰「粗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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