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錢韶川的消息,艾瑟心情大好,胃口也打開。愨鵡曉
菲娜按照她的要求,午餐做的是火鍋。
看著冒著小泡的湯鍋,艾瑟大大地咽了一口唾液︰「香。」
「還沒吃呢,就說香啦?瞧你那饞貓樣。」艾啟鋒端起一小碟蹄筋,放入湯鍋內,「這個東西蠻好,我也知道你愛吃。」
「是啦是啦,這些菜我都愛吃,你外孫子也愛吃。旄」
艾瑟不客氣的端起放在碗邊的現磨豆漿,咕嚕咕嚕幾口就喝完了。
「哎喲喂,小饞貓,別喝那麼快,當心嗆著。」
放了幾道葷菜菜品到湯鍋里,艾啟鋒抿唇含笑的同時不經意的抬了一下眼皮,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下了一大跳崞。
丟了筷子伸手去奪艾瑟手里的玻璃杯,他從來沒看見過她這麼沒形象的喝豆女乃的豪邁勁兒。
「不會。」
扒拉開抓住自己手掌的大掌,艾瑟笑得沒心沒肺︰「老艾醫生,你別那麼小心翼翼的行不?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我看你高興起來就沒邊,跟三歲小孩兒有什麼兩樣。」
艾啟鋒從艾瑟手里拿下玻璃杯,放在一邊,重又坐下,執起筷子,嗔怪道。
「好啦好啦,我就是三歲小孩兒行了吧?」沖天翻了翻眼瞼,艾瑟不爽的嘀咕,「我餓了,你給我夾蹄筋兒。」
說著,小碗已經遞了過去,那模樣純粹一小霸王。
「……」
盯著那遞在自己跟前的小碗,艾啟鋒無語的干瞪眼︰「我說……」
嚓。
大門開啟,菲娜的聲音隨著大門打開的時候也響了起來︰「夫人回來啦?午餐吃了嗎?」
「沒有。」
索菲理了理披在身後的米色大波浪卷,微笑道︰「家里弄了火鍋嗎?好大一股香油味。」
「是的。」菲娜接過索菲手里的挎包,「小姐說今天中午想吃火鍋。」
「那他們剛開始吃還是已經吃了好一會兒了?」
火鍋是中國才有的東西,她和艾啟鋒偶爾去唐人街的時候嘗一嘗,其他時候還是以西餐為主。
「我們還沒開動吶。」
艾啟鋒耳朵尖,一听見索菲的聲音便放下筷子走到了門口,探出腦袋,像個老小孩兒似的沖她眨了眨眼。
「那有我的份嗎?」
「當然。」
回答索菲的不是艾啟鋒,而是站在門口另一邊的艾瑟。
「你兩是門神嗎?左一個右一個,我可做不了女王。」
看見艾啟鋒和艾瑟左右各站一邊,索菲打趣道。
「女王陛下,請。」
「您當然是女王。」
艾啟鋒和艾瑟說的話雖然不是同音同調,但意思都一樣,索菲就是這家中的女王,而且還是溫柔善良的女王。
「還真成了女王了呀?可我不喜歡這稱呼。」
索菲咬了咬唇,她對女王二字感冒,一點都不喜歡。
「索菲阿姨,您老站在玄關口干嘛啊?」
艾瑟見索菲一直站在玄關口沒有動靜,索性走出飯廳伸手挽住她的胳膊,「湯鍋早就滾開了,你要再不進來跟我們一塊兒吃,我家寶寶要抗議了。」
「嗯,阿姨這個稱呼我比較喜歡。」
自從艾瑟住下之後,索菲就很喜歡她稱呼自己阿姨。
被艾瑟帶進飯廳,索菲坐的位置是艾啟鋒的右手邊,而艾瑟則坐在她的正對面。
你說這樣的做法艾啟鋒不就坐的是主位?
答案是YES。
略微掃了一圈,艾啟鋒忽然覺得這個家才像一個家,有說有笑,又哭又鬧,溫馨,和睦。
指著桌上的調味品,艾瑟模著下巴︰「阿姨要什麼味道的?香油的,還是小米辣的?」
「小米辣。」
索菲對辣頗有鐘愛,她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艾啟鋒第一次帶她嘗試小米辣的情景,那個時候她對辣椒這種東西很抵觸,不喜歡。
可自從她嘗了第一口之後就愛上它了,每次去唐人街她都會纏著艾啟鋒去吃帶辣味的食物。
「牛掰。」
艾瑟豎起一個大拇指。
隨後,拿起銀質調羹,開始配料。
一勺碾碎的青椒,搭配一勺碾碎的紅椒,再來一勺小米辣。
再來,撒上一小勺鹽巴,小半勺味精,一勺碾碎的香菜。
放好這些配料,艾瑟將小碗放到了索菲的跟前︰「阿姨,看看還缺什麼。」
「不缺了。」
她看見艾瑟加的料,每一樣都不少,索菲抿唇笑了笑︰「不過,你懷著寶寶,可不能吃香菜哦。」
「我吃香油味兒的。」
艾瑟將自己面前的小碗傾斜了一點兒給索菲看︰「連味精都沒放哦。」
「味精少吃點比較好,雞精更別在這段時間吃。」
雖然艾瑟懷孕已經四個月了,但味精雞精還是不能吃太多。
「阿姨,我知道。」
「來,瑟兒。」
艾啟鋒用小漏勺舀了些許蹄筋兒放到艾瑟跟前的小碗里。
「謝謝老爸。」
聞著小碗里的東西,艾瑟感覺到嘴里的唾液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凝聚。
想吃,真真想吃。
筷子攪拌了兩下,待蹄筋兒完全滾上香油之後,才夾起其中一根放到嘴里。
細膩,爽滑,柔軟,舌尖上的味蕾每一處都被蹄筋兒特有的味道滋潤著,真真爽到極點。
「嗯,好吃。」
一口氣吃掉碗里的蹄筋兒,艾瑟砸吧了幾下小嘴,口里無限回味著香油的味道。
「好吃就多吃點,小饞貓。」
看見艾瑟那陶醉樣,艾啟鋒心里流過絲絲暖意。
「嘿嘿。」
听見老爸不止一次的叫自己小饞貓,艾瑟沒有反駁反倒一笑了之。
「對了,小瑟瑟。」
索菲對艾瑟的稱呼很特殊,至于為嘛叫她小瑟瑟,艾瑟是想不明白了,而索菲給的解釋就兩個字——喜歡。
放下筷子,索菲端坐在椅子上正色道︰「明天上午十點的孕檢,中午吃了辣的,晚上可不能再吃了哦。」
「我知道,阿姨。明天唐氏篩查還得空月復,對吧。」
沒有用疑問句,徑直用了一個陳述句。
開玩笑,她自己也是醫生耶,好歹還是了解那麼一點點婦科知識的。
「知道就好,不過……」
指了指湯鍋,索菲還是忍不住想問為什麼今天會想起吃火鍋了。
「您指火鍋嗎?」
揉了揉鼻頭,艾瑟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
「嗯哼。」
索菲不置可否的點頭,她記得她跟她說過盡量不要吃太過刺激的食物。
「我今天特別開心,所以想吃。」
涮了一小塊黃喉,放進碗里,艾瑟沒有第一時間把它吃掉,而是抬眼對上索菲的碧色眼楮,很認真的回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開心?」
聳了聳肩,索菲表示不明白。
「她啊,今天得到錢韶川的消息了。」
接過菲娜遞過來的啤酒,艾啟鋒給自己跟前的被子滿上了一杯。
「來,漂亮的女士們,我們隔著大洋,為遠在中國的錢韶川同志干一杯。」
「我不能喝酒,就以豆漿代替。咱們干杯。」
「OK,干杯。」
鏘、鏘、鏘。
三只玻璃杯子踫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
吃過午飯,消食了半個小時之後,艾瑟躺在了床上。
小手撫上小月復,這個時候,還感覺不到胎動,可她總覺得寶寶在動。
「寶寶,爸爸醒了噯,可他還不知道你的存在,我要告訴他嗎?」
回答她的,只有床頭櫃上小鬧鐘指針跳動的聲音。
不過她是誰,她是艾瑟,即便沒有人跟她作伴,她一個人也可以玩的不亦悅乎。
當然,要說她一個人也有點片面了,現在她的肚子里不是還有一個小家伙嗎,論人算,他算一個。
「嗯——讓媽媽想想要不要告訴他哦。」
望著天花板說完這句話,艾瑟停頓了一分鐘,以此證明她在思考。
一分鐘之後,她又開口說話了︰「我們還是不要告訴他了,這會兒告訴他我覺得肯定不會是驚喜,弄不好是驚嚇。」
想著錢韶川剛醒過來,肯定還有很多恢復性訓練要做,哪里有時間顧得上他們母子?
再者,錢老爺子對她本人一直有很大的偏見,要是這個時候跟錢韶川說了自己懷孕的事,老爺子不知道還好,要是知道了,弄不好會來個大人滾孩子留,那她到時候還不哭死了?
綜上兩條艾瑟想想都背脊發寒,跟別說其他的各類因素了。
打消念頭,必須打消告訴錢韶川她懷孕的念頭。
就算要說也要等到錢韶川恢復的差不多了,孩子出生的時候再說。
孩子出生?
想到這兒,艾瑟又無語了。
孩子出生得多久?
掰著手指頭數少說也得五個月。
五個月,一百五十多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叫她怎麼熬?
「還有五個月噯,寶寶,這時間是不是太長了?」
等孩子出生是她這會兒想的,說不定萬一哪天她心血來潮又一個越洋電/話打了過去,也就天下皆知了嘛。
哎!
艾瑟嘆氣,她這腦瓜子有時候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拍了拍臉頰︰「不想了,咱們睡覺覺。」
如今寶寶還沒出生,她已經有了做慈母的感覺,只要是她一個人獨處,跟月復中寶寶說話,都會帶孩子音。
艾瑟說睡就睡,閉上眼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樓下,艾啟鋒拿著無線電/話走進了書房。
「喂?」
號碼撥出不多一會兒,電/話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錢代表近日過的還好嗎?」艾啟鋒淡淡的開口。
「是你啊,我還以為是誰呢。」說完,錢建澍停了一會兒又開口問道,「這是你家里的電/話號碼?越洋,很貴啊。」
「再貴的東西也沒有我寶貝女兒值錢。」
艾啟鋒的話傳入錢建澍的耳朵里,惹得他猛一陣的癟嘴︰「當年不管他們母女的時候怎麼沒有這麼認為呢?現在說會不會晚了點?」
「可能吧。」對于曾經的事艾啟鋒有過自責,現在在盡力彌補。
「行了,不說這些了。」
錢建澍調整了音色︰「找我什麼事?」
「錢韶川怎麼樣了?我看報紙說他醒過來了。」
「嗯,是醒過來了,不過……」
不過後面是什麼,艾啟鋒不想去猜,但根據他的診斷結果,或許早就預見到了大半。
「如果真的不記得了就讓他徹底忘了吧。我女兒現在過得很好,不希望再被打擾。」
「我也這麼個想法。」錢建澍在電/話里說的很平緩。
「嗯,那就這樣,掛了。」
掛了電、話,艾啟鋒望著書桌上的相框,那里是他抱著艾瑟照的唯一一張照片,照片里他還只是一個女乃娃子。
「瑟兒,別怪爸爸狠心,錢家不是你能隨便進得了的,希望你理解爸爸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