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她蓮步輕移,面色平淡,只是正常之中顯示著一點點的病態。
「為什麼不殺我?」蘇楓望著屋外的天空,不聲不語。好像在說一件多麼平凡的事情。他不相信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會讓自己這樣安然的活著,自己身上的寶物要說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勢力都會是打破頭都要搶到手的東西。
「你覺得我妙音是這樣的人麼?」她在旁邊坐了下來,看得出來身體之上還是有著無數的傷疾。面色慘淡,雖然身體還是那樣的身體,但是已經不復當初的神韻。
「哈哈哈哈哈啊哈」蘇楓突然放聲大笑,笑的慘淡淒涼。誰也最不知道為什麼他要笑,可能覺得這樣的世界讓他失望了吧。「她呢?」蘇楓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身在懷中的董莉,雖然只是一具尸體,但是他也不願意他無人照顧。
「你就那麼關心她麼?」蘇楓耳中的悲傷她听不出來那是假的,雖然無奈,但是事已至此只能這樣了,至少她不後悔就是了,其他的事情,她不想考慮,索性就留給以後吧。
他也不知道需要怎樣的一個回答,只是看著那滿含血絲的眼楮一言不發的蘇楓,她就知道了其中的答案,其實這已經很好了,如果蘇楓不是這樣的心態,那麼他還是那個自己要救助的人麼?這樣就夠了!
她在心中慘笑。這一切就是這樣的鬼使神差的發生了。
「我已經將她下葬了,體內的劍氣十分的霸道,已經將她的身體斬的四分五裂了。能夠保持原樣到昨天已經是很難得了。」她給蘇楓說著。看著他的表情。她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這樣的喜歡關注一個男人的表情,開始在乎一個男人的表情。
又是一場無奈和寂靜。這搖搖欲墜的小屋子。陷入了短暫的寧靜。她在望著他疲憊的滄桑的臉,他在看著無盡的蒼穹。
「呵呵。呵呵呵呵」蘇楓突然笑了出來,他為自己感到悲哀,那個自己一心想要回去救助的女孩,現在卻是落得這樣的一個結局,連一個完好的身體都沒有,這就是他的家族,這就是這個天下對他蘇楓做的事情。
他絕對忘不了為了一個合理的交易,蘇正軒斬出的那樣的犀利的一劍,穿胸而過的鋒芒。他絕對不會忘記那個抱著自己一步一垂淚走出演武場的嬌小的身影。那樣的古典。而現在自己只是半死之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而什麼也做不了。他笑他自己的無能,笑他自己的無力。
妙音沒有說一句話,看著他滿頭的白發披在肩上,笑聲之中的悲痛欲絕,笑聲之中的絕望和滔天的很,滔天的殺意。
「帶我去看看他。」最後平靜下來的他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去看看這個自己心愛的女孩,雖然說是御魂可以有一線生機,但是現在本人收到這樣的摧殘。就是任誰也心中不會好過。
董莉的墳頭是一個不大的土堆,前面的石碑上沒有寫上任何字,這是妙音特意為蘇楓準備的,她知道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是時,這無盡的樹林飄起了無盡的落葉,是人為也好。是天然也罷,蘇楓都沒有在意。滿頭白發的他站在這簡單的墳頭面前久久沒有說一句話,但是這樣的場景就是誰看到了也是無盡的悲涼。
遠處的她沒有停留。她很清楚什麼時候該在,什麼時候不應該在,強行使用禁器留給她的後遺癥是巨大的,已經不是目前的他能夠接受的了的,身體的虛弱狀況可以說和蘇楓是一個檔次的。但是她什麼也不想說。就這樣吧。你為紅顏一戰身死,我為知音傾其所有。
五天!
整整五天的時間,蘇楓就是這樣拖著疲憊的身軀在這小小的分頭前站了五天,風雨無阻,風霜俱在,滿頭的白發落滿了灰塵,原先白皙的臉頰也是染上了一層蠟一樣的蔫黃。但是始終他都沒有在這里動一下。心里的痛很難治,很難治。
五天後,當第一縷陽光升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出現在了屋子之中,渾身上下的那種頹廢的氣勢已經不再,他還是當初的那個只為了提升自己實力的年輕的一代翹楚,只是不同于以往的是現在的他已是滿頭白發,再也找不到了當初的那種陽光那種希望,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把嗜殺的血劍一般。讓人覺得恐懼。
但是這也是一瞬間,對待妙音他不想這樣,因為她無錯。
屋子之內的妙音,整個人就在里面靜靜的睡著,宛如一個美女蛇一般柔軟曼妙的身材,白皙的有些蒼白的臉色,只是睡意之時還是放不下緊鄒的眉頭。蘇楓說不感動那是假的。這世間能有幾人為他這樣。這就足夠了。
因為蘇楓一直沒有什麼狀態,所以她這幾天一直沒有好好的療傷和修煉,只是在這小小的屋子內慢慢的調養,最重要的精力是放在了蘇楓的身上,以免他做出什麼事情來,昨天,幾天幾日的時間讓她本就身心疲憊,所以睡著了。
溫暖的陽光給蘇楓披上了一件外套的同時也給了她一件好的被褥,溫暖的陽光讓他的嘴角稍稍有了一絲的笑意,完美無缺。絕世容顏。
但是這讓整個世界都失色的笑容也只是持續了一瞬而已,繼而就被一絲緊張和慌亂所驚擾,他匆忙的起身,沒有看見身在屋前的蘇楓,而是望向了遠處的墳頭,眉頭之上的焦慮即使是她自己也沒有預料到什麼時候有這樣的習慣了。
但是望向那里之後卻是讓她大吃一驚,幾乎是立刻想要起來,但是身體的虛弱卻是讓他掙扎了些許時間,但是當他最終站起來的時候卻是看見了已經站在身前的蘇楓,這個比自己小了四五歲的男子,身軀偉岸,白發飄然。
一時間四目相對,竟然無言。
蘇楓心中的感動是必須的,但是他卻是什麼都不能說。他怕。她為自己的失態而羞澀。但是也不能說。尷尬就這樣產生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就這樣存在了,只是一面之緣的他們,讓他和她有些措手不及。
「我好了,我會好好修煉,把握這一次的機會,」蘇楓開口了,他知道她想要問什麼,擔心什麼,同時這也是蘇楓的真實的想法,沒有人了解他心中的很。滔天大恨,但是憑借自己微末的實力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提高實力。既然自己身懷和神訣相抗的劍技,那麼他就有著一定的信心。
「嗯。」妙音何許人也,妙神宗聖女,心思玲瓏,怎麼能處理不好這樣的尷尬事件,所謂人杰,察言觀色而已。
「謝謝你」蘇楓鄭重的說,這句話是出自真心的道謝。也是一種欣慰。亂世之中能有這這樣的一個知音,他蘇楓還有什麼所求。
妙音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是該客氣還是什麼?不知道也就不必說了。
「我知道你受傷了,這些給你。」說著將還算完好的一件空間戒指送給了她,里面有著百十來塊的元石,這些都是他自己的積蓄,但是他卻是不想用這些,不如用來給妙音治療,還好點。而且他還不後悔,元石在神州之上是天價,但是他卻不後悔。
接過著空間戒指的妙音,頓時震驚,即使是她身上也絕對沒有這麼多的元石,但是蘇楓就是這樣的給他了,讓他在震驚的同時也是有些感動,蘇楓的這個舉動等于是接受了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至于這短短的幾天,蘇楓和妙音兩個人在這小小的屋子之內都在緊鑼密鼓的治療自己的傷勢,只求能夠最快的提升自己的戰力和修為。一人為了自己的抱負,一人為了追上他的腳步。
時常的妙音也會出去在這無盡的山脈之中抓回來一兩只野味,然後在這誰也不知道的山脈之中升起一道罕見的炊煙。
匆匆歲月已是三年,就是這樣的生活蘇楓充滿了緬懷的同時還有滿足和充實,那個自己常年坐著的石頭已經慢慢的磨平,那是他留下的痕跡,不知道這樣的歲月她留下了多少。
每一次他都坐在那里看著滿天飄落的春雨冬雪,夏風秋葉,每一次都在慢慢的消化在他體內的那些無盡的能量,在修煉所謂的驚世劍訣,在修煉神髓。每一天都是在不緊不慢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每一天那個艷冠當代的女子都會在自己的身後。他終于有些感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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