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所謂正道的人士,會半夜偷襲,帶著一些小門小派來進行所謂的替天行道,但是卻連無辜的人都要牽扯。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冉傾心面無表情地敘述著一件好似跟她無關的事情,瞧見他們面上的表情開始變得有些了然,她淺淺一勾唇角,「郡主若是在這里出了事情,我們能推月兌干淨麼?還有,剛足月的孩子也不放過,這就是所謂的正義?」
天地七英的陳柯和徐黎山神情一驚,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宇文羿觀察著冉傾城已經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也不願意和這幫人在這里糾纏下去,收起自己的烈焰,他恢復一貫的優雅高潔,「此處是我們入住的客棧,我們總不可能無聊到大晚上將她們峨眉派眾人請來在此喊打喊殺吧?請各位自己想想吧,你們眼中的邪教,或許另有面貌。失陪了。」
宇文羿還算是禮數周到,行了一禮之後,回身也往樓上走去,不再理睬這些根本不明真相的人了。
宇文羿離開後,尉翛也不會再多做停留,剛才鐘美宜的事情著實是將他下了一跳,面對正道這樣的咄咄逼人以及施加黑手,他再好的脾性也會消磨殆盡,不願意多說一句話,只是目光若有所思地朝天地七英那里看了一眼後,轉身走遠。
尤彬輕聲嘆了一口氣,卻無人知曉他嘆氣是為什麼。
冉傾心見大家都走了,也不想再停留了,目光淡然地掃視過那一群人,她決然轉身,甚至是看都不看寂塵風,就那樣飄然遠去,白衣不沾染一絲塵土,從他們的眼里漸漸淡出。
「就是因為這樣,爺才不願意和峨眉還有一些小門小派的人打交道,簡直就是丟盡了正道的臉面!現在還有誰敢自稱是正道嗎?」雷琿的魁剎依舊在手,看樣子就像是他們要出手,他還是會一樣迎戰的模樣,冷哼道。
「或許其中有些誤會,我們誰都別那麼輕易地下定論好嗎?」趙子先仔細思考了雷琿和眾人的對話,只覺得情況似乎是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各種隱情還未發掘出來。
「那就等各位想明白了再來談論吧!」司寇維明白他們的糾結與懷疑,或許在不久之前,他若是沒有跟隨著這兩個姑娘一起行走闖蕩,只怕會和他們一樣對此難以接受,但是現在看來……正道的確是落敗了,除非有她們這樣的人物存在。
冉傾心、司寇維、雷琿和一直沒有開口的司空遙、靳陌軒一同上了樓,只剩下宋定信、劉仲初和沈夢莊、沈夢桓兄弟了,他們和天地七英的過節都不算嚴重,特別是宋定信和劉仲初,來自朝廷,關于武林中的那些恩怨自然不甚明了,可是也沒有什麼立場出口說些什麼,最終千言萬語化為一句「時辰不早,各位休息吧」,然後一切歸為平息。
寂塵風他們出來阻攔冉傾心和冉傾城完全是出于當時的緊急情況,但是現在回想,漏洞的確是太多。望著那抹紅色的身影消失在了二樓走廊內,再看看那抹白色的倩影正步伐堅定不移地朝著樓梯行走,寂塵風感覺到自己內心深沉的疼痛和扭曲,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原來……那兩個身影,早就在不知不覺中進入自己的內心,她們同時存在,同時在他的心髒上刻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跡……他,愛著兩個她。
遠離了客棧的那場大風波,峨眉派的弟子一個個跌跌撞撞,帶著馬瑗瑤和身後殘存的那些正道弟子們,來到了佟城外的一條郊區小道之上,樹林陰翳,那被烏雲釋放的月光再度灑下光輝,給黑暗的森林蒙上的淡淡的銀光。
馬瑗瑤僅剩一口氣,但是還是勉強撐著身體往前奔跑,她怕死,怕那兩個修羅一樣的女人追上來將她趕盡殺絕。內心中恐懼和怒火一起翻天覆地而來,只想著要找人出一口惡氣!現在,那個人就在那林子的深處,看她不好好找那人算賬!
果然,不遠處的小樹林之中,站著一個黑色的縴瘦身影,看那樣子,好像是一個女子,但是背對著馬瑗瑤他們,讓人看不清她的長相,唯有等走近之後,才能觀察一二。
馬瑗瑤憋了一肚子的氣無處可撒,眼看著那人就在眼前了,沒有按耐住自己暴躁的情緒,在還差七八步遠的時候就沖著那人冷冷地吼了起來︰「賤人!你還敢來見我?你告訴我的事情為什麼不對?冉傾心和冉傾城怎麼可能解得了那種迷香?你不是說冉傾城她沒有這樣的解藥的嗎?還有,為什麼跟她們在一起的人有那麼多?除去朝廷的人,就連司寇維、雷琿都和她們在一起!這些事情讓我功虧一簣不說,還弄成了這幅樣子!」
月光之下,那背對著她們的人終于在听見馬瑗瑤的怒吼聲之後,緩緩地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看似溫厚秀美的面容,微帶驚訝,不可思議地望著馬瑗瑤,忍不住月兌口而出︰「怎麼可能?」
若是冉傾城和冉傾心在場,必定會大吃一驚,因為,眼前這人並非別人,而正是平日里和她們關系還算親近的泠溪宮師姐,許伶仃!
馬瑗瑤恨恨地拂開峨眉弟子攙扶著自己的手,自己亦步亦趨地走到了許伶仃的面前,和她對視,冷哼道︰「你現在是在我面前裝傻嗎?我看起來有那麼傻嗎?她們的事情,你不知道還來問我怎麼可能?」
許伶仃的表情也顯得很為困惑,但是千萬不要忽略了她眼底那絲深深的憎惡,那種黑暗的光芒悄然閃爍︰「我真的不知道……其實她們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面來回做任務,還擁有自己的勢力,具體發生些什麼事我完全不知。當初她們為了迷惑世人的時候,還互相之間會溝通彼此遇到過的時候以防他日露陷,我也是那個時候才能得知一二……或許就是在最近,她們研制出了可以解迷香的藥物!」
馬瑗瑤根本不想听許伶仃的解釋,因為那在她看來就是狡辯,無需多听。她蒼白著面容死死瞪著許伶仃,譏諷道︰「既然有不確定的事情,你也只是瞞著我而不告訴我,是不是想讓我去為你送死?這麼一件小小的事情都辦不好,難怪你坐不上宮主的位置……不,你根本連被考慮的資格都沒有!」
「夠了,馬瑗瑤!此刻我們是盟友,你說這麼多擠兌的話,根本無濟于事,那樣還是無法除去她們!既然如此還何必那麼多廢話!」被馬瑗瑤聲聲責備的許伶仃也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起來,本來馬瑗瑤失敗了這件事對于她來說也並非什麼好消息,她的心情也的確是夠郁悶的,但是馬瑗瑤還這樣不依不饒,就讓她感覺到無比地反感,「我們該想想接下來怎麼做!要怎麼樣才可以讓她們葬身虛無山脈?」
「許伶仃,沒想到看你的樣子斯斯文文的,心里這麼狠?」馬瑗瑤半斤笑八兩,但是心里也不自覺地感覺到一絲好奇,「你那麼恨她們,為什麼?你以前只怕也做過不少事情去害她們吧?」
許伶仃沒有好氣地白了馬瑗瑤一眼,也不扭捏,提示馬瑗瑤將身邊的人全部屏退三尺之外,這才老老實實地講自己心里的話完全講出來了,目的就是讓馬瑗瑤相信她,然後繼續合作︰「沒錯,我恨她們,至于原因……太多了。她們明明比我小,很多事情不能處理,但是宮主就因為她們是她的佷女而青睞有加,甚至是對外宣稱她們是接班人!而我更恨冉傾城,她明明不愛司空師兄,為什麼還要一直霸佔著他?我不服也不甘,所以我在當初的百花聖女進貢的時候暗地里大喊她們是妖女不是聖女,將她們的任務搞砸,卻沒想到她們並未受到什麼懲罰!當初正邪之戰的起因,也是我宣傳出去的,我告訴眾人,是泠溪宮的宮主開始閉關了,這可是個大好時機啊,正道之人怎麼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呢?自然紛紛來了!」
「你好狠,你就不怕自己的門派因為你這樣做而陷入萬劫不復?」看著許伶仃漸漸扭曲的溫婉面孔,馬瑗瑤不知道該做何表情了,只覺得一股陰風自心底而起。
「不會的。因為我知道,宮主的實力也不是說敗就敗的。當初也只是為了將冉傾心逼出去和正道相踫,想讓她趁早死在正道手中罷了,畢竟宮主不在,她才是唯一的主事人。而冉傾城……趕不及回來的話,自然還有懲罰等著她。」許伶仃扯了扯嘴角,眼神更加陰暗,「只是沒想到宮主提前出關,冉傾城居然也收到消息趕回來了。後來,宮主發現冉傾城違背命令再去看望司空師兄的時候,是我推波助瀾的,導致宮主和她之間的矛盾加深,卻沒料到那一掌加上淋雨還不能要她的命!哼,果然是人賤命硬!但是,我就不信這次在這樣危險的旅途中,她們還能活著回來?」
馬瑗瑤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此刻的許伶仃……實在是和冉傾城還有冉傾心所化身的修羅不相上下啊!
「你想要怎麼做?」半晌之後,馬瑗瑤還是小心地出聲問道。
「這件事情需要從長計議,畢竟在虛無山脈,可不是我們的天下,到底能不能真的實行計劃還不知道……」許伶仃壓低聲音,半帶思量半觀察著馬瑗瑤的神色,「這樣好了,先準備進山的事情,隨後我喬裝跟著你們進去,看情況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