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我也說過,我依舊愛你,所以……你若是回頭的話,一切不都會變好的嗎?」鐘離浮盡量壓低了聲音,略顯柔和地說著。舒愨鵡
司空遙身子一硬,目光帶著驚訝看向那背對著自己的長袍中年男子,還是反復翻滾他的幾句話,思索著他的「愛你」究竟包含了什麼。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你們男人的那些鬼話,我從小就不信!」冉縻瑟一甩衣袖,一副根本不想再理睬他的模樣,側過身去,背對著他,冷然道,「你要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沒什麼事的話就走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泠溪宮不歡迎你。」
「瑟兒,你現在還不明白嗎?你已經走上了歧途,你想要力量,想要世界,但是……這根本不是我們可以做到的!不要再妄想追求那些了,對于我們來說,只要鞏固自己的一方土地就已經很好了!還有,像傾城和傾心……你就不要再和她們計較了吧!畢竟是你的佷女,更何況,當初你妹妹的事情,你已經篡改了真相,何必還要……」
「你懂什麼?當初若不是我說李燕青和李河才是她們該報仇的人,她們會那麼乖乖任我擺布那麼多年?現在事情暴露了,我若是放走她們,豈不是在給我增加強敵?我當初為什麼培養她們?現在難道要將成果白白送人?李燕青他想都不要想!」冉縻瑟滿目猙獰,真的有一種練功走火入魔的前兆,「她們一日是我的棋子,那一輩子都是。若是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得毀滅,從冉傾城開始!」
听到此處,就算是想要自欺欺人也是不可能的了,司空遙已經確定了冉縻瑟完全泯滅人性,想要傷害冉傾城,既然如此,何必再猶豫?此女不殺,後患無窮。看她的樣子,若是師父對她情根深種的話,只怕也會變成她利用的一顆棋子,為了大家好,一定要除去她。
想到這里,司空遙也不再思考自己是否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去對抗冉縻瑟,他的索命狼爪蓄勢待發,對準冉縻瑟的後心,他眯起了狹長的眸子……
「嗖!」一道疾速破空之聲閃電般射向冉縻瑟的後背,那狼爪的爪尖泛著寒光,看那勢頭就是要取冉縻瑟的性命而去。
然而冉縻瑟畢竟不是泛泛之輩,她早已察覺身後有物接近,一個轉身就疾速避開,抬手一扣,抓住了那狼爪,仔細一觀摩,她抬起臉來看向那司空遙藏身的大樹,冷笑一聲︰「索命?好你個司空遙,本宮主沒找你算賬,你卻已來,我不接這份大禮,豈不是愧對了你的心意?下來!」
冉縻瑟一扯索命,索命後連著的細長鏈條一把拽出了深藏著的司空遙,他好像早就準備,從容不迫地降落在地,手中拽著索命,冷冷看向冉縻瑟。
「喲,你這是什麼眼神?」冉縻瑟諷刺地看著他,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冉縻瑟,沒想到你居然奸惡至此,傾城和傾心以前可真是看走了眼!」司空遙一個用力,從冉縻瑟的手中取回索命,邪魅的眸子看向冉縻瑟,充滿了鄙夷,「當初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好人,沒想到居然連自己人都不放過!傾城和傾心為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你還要鏟除她們?當初十八年前的事情果然有隱情,你居然還將那些你做過的丑事推卸給他人,讓李燕青掌門和死去的李河前輩生生背了十幾年的黑鍋……」
「看來你听到的不少?」冉縻瑟鳳目輕輕地流轉,美麗絕倫,但是卻絕對致命。
好像知道冉縻瑟要干什麼似的,站在一側的鐘離浮突然一步跨前,對著冉縻瑟小聲說道︰「瑟兒,別輕易下殺手……畢竟是邪魍的弟子……」
「邪魍?」冉縻瑟在听到邪魍的名字的時候,手中原本準備的殺招一頓,沒有再繼續下去。
一旁的鐘離浮原先就是想要阻止她去繼續犯下殺戮的,但是在意識到冉縻瑟是顧忌到了邪魍後才沒有立刻動手殺司空遙的時候,心里突然又咯 一下很不是滋味。
冉縻瑟是顧及邪魍……畢竟從勢力上來說,泠溪宮需要這樣的一個盟友。而仔細想來……好像邪魍著十幾年的幫忙,也讓冉縻瑟產生了一種依賴,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否認,但是本能的反應做不了假,于是在那一瞬間,殺招止住,就連冉縻瑟自己都有些震驚。
「你沒有資格提師父。」司空遙冰冷的一個眼神回望,嗤笑,「可笑你冉縻瑟,不是叱 風雲嗎?想殺就殺,何必畏畏縮縮的?」他的目光忽然一轉,落在了鐘離浮的身上,眼神一凜,冷笑︰「這位應該就是當今聖上吧?怎麼,聖上居然和邪教的宮主牽扯不清?」
原先司空遙也沒在
意,可是當那個男人轉過臉來的那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之前為什麼他對「鐘離浮」三個字感覺到有一絲絲的熟悉……那可不就是當今的天子嗎?那個世上最尊貴的男人……居然和冉縻瑟有過一段情嗎?
「司空遙……你知道了那麼多不該知道的事情,你是不是考慮過自己的下場?」冉縻瑟寒如冰川的聲音沒有溫度地響起,那眼神陰冷地仿佛是九天寒冰,接觸一下就可以將人凍死。
「在出現在這里之前,我早就做過打算了。但是,我不後悔。冉縻瑟,你不配做傾城和傾心的親人,你也沒有權利做這個天下的主人,你的那些骯髒行徑,只是在向世人宣告著你的冷血和邪惡!你永遠不會被這個世界接納,永遠不可能!」
「可不可能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司空遙,何時輪到你這個小輩來對我說教了?」冉縻瑟素手一揚,她的手中突然就出現了一根五彩的綢緞,雖是五彩,但是她這五彩卻盡是一些暗沉之色︰黑、墨綠、灰白、暗紫和暗銀,五色間雜,散發著一股死亡的氣息,這就是她已經長久未用的武器——悲笑。
據說她的這一武器是世間的絕品,其材質絲滑堅韌異常,不知是用何物做成,與悲笑同等的正是冉星雨以前的武器,名為亡舞,也是一根五彩綢緞,和悲笑正是從一根精致綢緞上截取下來。然而亡舞卻是精美絕倫,同樣五色,卻是極盡耀眼的五色︰火紅、亮橙、明黃、亮藍、艷綠,交雜在一起就好像是將世間最為繁華美麗的顏色都收入其中,就如其名,是死亡之前最為絢麗的舞蹈……但是亡舞和悲笑都已經在十八年前隨著冉星雨的死不再出世。亡舞伴隨著冉星雨已經完全沉寂在了靜冰室中,成了她的隨葬品,而悲笑,自那刻起,也沒有再出現過,就這樣隨著冉星雨的死一起消失無聲了。
可是此刻……悲笑再度出現在這里,這代表著什麼?冉縻瑟再度要用以前的勢頭去席卷武林嗎?
「悲笑……」鐘離浮驚愕地看著冉縻瑟手中出現的武器,突然之間覺得心弦繃緊,好像有種面對死亡的瀕臨絕境。
「冉縻瑟,你的狐狸尾巴終于隱藏不住了?你果然就是懷著野心想要稱霸武林,將我師父,還有傾心傾城全部當成工具和踏板。」司空遙也不驚異,好像知道冉縻瑟會這麼做似的,淡然自若地看著她,一身黑色長衣迎風而揚,「我司空遙出現在這里就不怕死,只是心寒沒想到邪教有時真如正道那些人所言一般不堪,可笑我以前居然還為此打抱不平……冉縻瑟,你今日的成就絕非你一人築成,所以你也不可能一人獨吞,你的那些黃粱美夢,就算此時真的成真了,也持續不了多久,定會被擊破!」
「司空遙,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冉縻瑟也不惱怒,冷笑著說完,手中的悲笑仿佛是有了靈魂一般,朝著司空遙刷的席卷而來,層層鋪天蓋地,竟像是要將他籠罩在其中。
司空遙拿起自己手中的索命,沖著悲笑的正面就襲去,企圖在悲笑中尋出一絲空地突破。
「做夢!」冉縻瑟看出了司空遙的意圖,手勢一轉,悲笑靈活一轉,就避開了司空遙的索命,尋空步步朝著司空遙逼近。
司空遙盡管剛剛才出關,但是內力和冉縻瑟還是相差了很多,在冉縻瑟有心將他置于死地的情況下,哪里能逃月兌的了,悲笑又是靈氣極好的武器,在武林的操控下,一點一點地將司空遙逼入死胡同,完全逃月兌不得後,致命的一擊打上!
司空遙本就知道自己來到這里逃不了一死,來找冉縻瑟只是為了想要將冉傾城的下落套出,現在自己面臨一死,其實也沒有什麼,至少……他可以表明自己的立場,至少……他為了自己心愛的少女搏了一回,此生……無憾。
冉縻瑟帶著狠勁的掌風逼近,重重一擊打在司空遙的側肩,加上之前悲笑四周飛舞,那柔軟綢緞的周邊卻硬如鋼鐵,早就將司空遙的衣衫完全劃破,傷到肌膚,身上外傷無數,內傷外傷一起,將他五髒挪位,逼得一口鮮血噴出。
司空遙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迎面再度面對上冉縻瑟的袖中短劍,剛要刺上面門,他閉眼靜待……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