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來到了冉縻瑟還有四大護法的身邊,許伶仃反而有種身在夢中的感覺。舒愨鵡她本能地轉身去看來時的路,一眼望去,整個空曠大殿都一覽無余,站在那里恍然之間那高人一等的感覺就充斥滿了全身,一股滿足的暢意在體內爆發,嘴角不經意地揚起,她好像忘記了自己身處什麼環境。
「是不是感覺到了滿足?」冉縻瑟清冷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來,低沉地道,「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了泠溪宮最高的掌權者?」
許伶仃霍然一震,嚇了一跳,立即回頭就要下跪︰「宮主,我……」
「別慌忙否認。」冉縻瑟眼神涼涼一瞥她,看得她更是心驚,「我看到了你眼神里迸射出的光芒。那就是一種滿足,你想要當這泠溪宮的主人……」
許伶仃不敢開口了,因為冉縻瑟的語氣那麼肯定,早就沒有給她退路了。眼下,不開口才是最好的方式。
「為何不說話?因為被我說中了是嗎?」冉縻瑟邁開步子繞著許伶仃轉了一圈,最終停在她的側前方,和她相互對視,看著對方在她強烈氣場的對視之下漸漸埋下面頰,她眼底的嘲諷和不屑漸漸加深,「你一直處心積慮地擠兌冉傾城和冉傾心,是不是就是因為自己想著不該想的事情,所以才會有下面一系列的事情發生?」
「宮主!宮主……我真的沒有那麼想過。」許伶仃快要被這個氣氛折磨瘋了,底下那麼多雙眼楮就這麼看著自己,身邊還有四大護法站在,而離她更近的則是那滿身帶刺、渾身是殺氣的冉縻瑟,讓她無從招架。
「泠溪宮內不容心思歪斜的人……你想都不要想!」冉縻瑟突然壓低了聲音,說出的話,變成了呼出的冰冷氣息,她上前,貼近許伶仃,感受著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冉縻瑟勾起唇角,「所以,鑒于你居然做出那麼多的事情來……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尾音還未消散,許伶仃的瞳孔驀然一縮,那哽在喉嚨的話語也沒能說出來,直愣愣的目光在瞬間消散了生機,原本還筆直的身影,下一刻就軟綿綿地倒地不起,停了呼吸。
冉縻瑟默然收回了手,那里還有未消散的氣流在空氣中流竄,漸漸被她收回了掌心間。她甚至是沒有去看許伶仃的尸體一眼,也無視了底下那群年輕弟子看見她動手的那一刻驚惶的眼神,好像剛才自己只是踩死了一只螞蟻那麼簡單,一點的惋惜也沒有,許伶仃更多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了無生息地在這里生活那麼多年,再度悄無聲息地被冉縻瑟取走了生命。
四大護法眼神掃過許伶仃的尸體,略微一停頓,眼里沒有流露出任何對于許伶仃死亡的惋惜。
「大家也看到了,沒有二心,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泠溪宮的人,需要忠誠一心,許伶仃這樣不自量力、野心膨脹的人,泠溪宮不會姑息。還有……自今日起,冉傾城和冉傾心已被逐出泠溪宮,從此泠溪宮內再也不存在這樣兩個人!也絕不容忍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你們可明白了?」冉縻瑟殺雞儆猴的一招用的很漂亮,在眾人面前將許伶仃處死,再逐出之前地位極高的冉傾城和冉傾心,給以強力的震懾力,讓眾人不敢再多想別的,滿腦子只有驚怕和屈從。
而冉縻瑟話語間表達出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泠溪宮從今日變天了,剔除了叛徒和心術不正的人,泠溪宮今後的道路,將會變得更加得雷厲風行,攪起武林的血雨腥風……
站在原地看著冉縻瑟背影的四大護法互相對視了一眼,默然無聲……好像,泠溪宮的初衷真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冉縻瑟此番在泠溪宮里面大振旗鼓,清掃異己的時刻,冉傾城、冉傾心一行人已經退出了泠溪宮一里之外,並且在小樹林的邊緣停下稍作休整。
因為一路的奔跑,眾人的面色都有些紅,氣息不定,呼吸急促,三三兩兩依靠著樹干,互相攙扶著,對傷者進行包扎、慰問,一些安然無恙的人們也都坐在一起,調整著氣息,沒有絲毫的懈怠。
冉傾城因為自己的穴道剛剛才被解開,現在又一路疾奔,氣息跟不上來,差點就要暈倒,好在一直以來宇文羿都站在她的身邊,一身深紫色的長袍浮動,他溫熱的手掌貼上她的後背,傳遞給她一些真氣,讓她得以支持下來。
冉傾城感受到他小心翼翼地舉動,生怕他真氣一猛,她此刻的身子就支出不住。
「謝謝。」冉傾城還有些泛白的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個病態的傾城笑容。
「傾城,到現在你還和我那麼客氣、生分
麼?」宇文羿的目光幽幽,站在她身側低頭望她,語氣幽然,神色也是有些委屈,好像真的是她的錯一樣。
冉傾城受不了他這樣戚戚哀哀的模樣,好似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別過腦袋,裝作沒看到,干脆心安理得接受他的饋贈。
「爺爺,你還好嗎?」冉傾心瞧見冉傾城這邊沒問題了,立刻就轉向了李燕青那里,這才發現李燕青的面色青白,白須之下的唇色卻紅顏如血,一看就是氣血亂沖之後的後果,內部只怕是受了不小的內傷。
「李掌門……」司寇維也伴在冉傾心的身邊,擔憂地看著李燕青,不知如何是好,俊朗的面容額角還帶著絲絲晶汗,「對了,傾城不是會一些醫術麼?讓傾城來看看吧……」
「傾城……她的醫術只能算是皮毛,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檢查出什麼來……」冉傾心不能肯定冉傾城在醫學方面的成就到底有多少,畢竟來說,真的厲害的人是靳陌軒,冉傾城反而是在毒上面沾得比較多,和醫術沒什麼大關系,可是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先讓她瞧一瞧。想到次處,冉傾心回身看向那站在一邊的冉傾城和宇文羿,喊道,「傾城,你過來一下……幫爺爺瞧一瞧吧。」
冉傾城應了一聲,看了宇文羿一眼,然後朝著冉傾心還有司寇維的方向走去︰「我來了。」
一側,一直打量著宇文羿和冉傾城兩人所有小動作的尉翛忽然走到宇文羿的身邊,目光落在冉傾城那紅衣耀眼的背影之上,卻是對著宇文羿在說話︰「你真的決定了?她或許是罌粟。」
「就算是罌粟,那我也早已中了她的毒,現在想抽身,晚了。」宇文羿勾起魅惑的一笑,千般優雅,「而且,她是我唯一看的上的,覺得她配我足以,我配她正好,不多一絲一毫。」
「好吧,你的決定,我從來不能動搖。而且,不得不說……冉傾城和冉傾心的確都是難得的奇女子,只怕我早已錯過這樣的機會了吧?」尉翛略帶調笑地嘟囔著,不知道是不是在挑釁宇文羿,將話說得極為曖昧。
宇文羿斜眼淡淡掃來,那眼神,似威脅似埋怨,眯起了的眼楮看上去還真像冉傾城當初為他取得那個名——狐狸,看得尉翛一陣心亂如麻,感覺像是被人陰了的感覺,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若是要來搶,我也不怕。」宇文狐狸忽如一夜春風來般的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優雅尊貴,根本看不出他剛才露出過一個哀怨的表情,「你也要有本事來搶,我的傾城,不會沒有眼光的舍我而取你。」
說完,宇文羿衣袂飄飄,飄忽著步子就朝著冉傾城的方向走去,看那樣子,可不是不可一世神氣得很。
被甩在後面的尉翛無力地扯了扯嘴角,無語的望著宇文羿施施然離去的背影,再看看那蹲子正在替自己的爺爺把脈的冉傾城,忽然覺得……這兩人,貌似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有的時候都是一樣的不要臉……
而另一邊,冉傾城和冉傾心正蹙緊了眉心,或蹲或跪地在李燕青身邊,查看他的情況。
許久之後,冉傾城修長的手指從李燕青的手腕上撤下,她的臉色看上去不怎麼好看,瞅著「虎視眈眈」的眾人,輕聲道︰「內傷很嚴重……但是具體情況我還是不能確定。最好,還是去京城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