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哥,這是二錢銀子,你拿著
「小兄弟這是干啥啊,這我怎麼好意思要
「沒有王大哥我們倆人也弄不回來,而且我想著以後有機會就跟著王大哥學習打獵
「這……好吧,那老哥我就拿著,小老弟看你這樣子也是練過幾手的,想學打獵那很容易,三ri後我再進山,你就白天跟正午之前跟西門等我就好
獵人大部分都是xing格豪放的漢子,再者拿了陳風的錢,因此連稱呼都變得親切了起來。《》此人叫王勇,正是山林邊踫到的那個獵戶,陳風第一次來到獵物交易市場,真是把他好好震撼了一番,各種各樣凶猛野獸甚至一些只听說過的一些珍奇凶獸,不管死的活的應有盡有。那條狼尸賣了十錢銀子,在王勇看來不算太滿意的價格卻讓陳風激動不已。每ri過著貧苦生活的少年哪里見過這麼多銀子,雖然在元都正常家庭一年的收入怎麼都要在五、六兩銀子。貧苦的ri子也並沒有使少年的價值觀扭曲,他很鄭重的給了沐曉白和王勇各二錢銀子。沐曉白自不用說,跟著他出去半天野菜沒挖到反倒差點丟了小命,這些錢就拿去壓壓驚吧。至于王勇王大哥,幫忙將狼尸弄回來已經費了很多力氣,錢自然要給的,況且陳風通過這次發現了一條可以讓母親和妹妹ri子過得好一些的辦法——打獵。既然有求于人就更不能小氣,自小就開始要幫家里分擔生活的壓力,對于十四歲的少年來說,心智總歸是要比同齡人強上許多的。
陳風的第一筆消費並不是去買饅頭,而是去了一間醫館將自己身上的傷口做了處理,總不能帶著傷就回去吧,那娘還不得被嚇壞了。第二筆消費卻是去買了身衣服,之前那套已經被血染透了,況且陳風看見衣服上的血就會回憶起上一刻還處于生死的邊緣,再強大的心智也畢竟是個少年,現在想想剛才發生的事還是有些後怕,因此那套衣服也不想留著了。
走在每ri必受煎熬的那條大街,今ri陳風雖然因為身體透支嚴重早已饑餓難耐了,但顯然今ri的心情與往ri大不相同。昨ri還要強行壓抑自己的食yu,對于各類吃食不敢多看一眼,心里只想著饅頭,今ri卻肆意的看著那些自己從沒嘗過的吃食,恨不得每樣都買來嘗嘗。不過理智終歸戰勝了感xing,陳風還是老實的來到了饅頭店前。
「老板,給我來五個饅頭
咦,店伙計顯然對于陳風這種天天都來的客人已經很熟悉了,平ri里少年每天都只買兩個饅頭,甚至有時只買一個,今ri怎麼突然買的多了。疑惑歸疑惑,老板還是很麻利的將五個饅頭包好交給陳風。
少年心里則已然起了波瀾,有如開閘防洪一瀉千里般的暢快感油然而生,曾幾何時,一口氣買下五個饅頭就是他晚上做夢都能夢到的事。陳風還是很快克制下了自己的情緒,快步向家走去,他邊走邊想著ri後一定跟王大哥好好學習打獵,這樣每天都能吃饅頭吃到撐了。雖然殺了一頭凶狼,可少年畢竟是少年,有時的想法總是那麼的簡單。
「娘,我回來了少年的聲音中都透著一股欣喜的情緒。
「風兒今怎麼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母親剛剛擺上腌制過得野菜和空碗筷,突然看到陳風放到桌上打開的五個饅頭和回來時順路買的一小塊醬牛肉,再抬頭看了看陳風身上嶄新的粗布衣服,秦氏只感覺眼前一黑,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涌上心頭。
盞茶的時間後,陳風跪在母親面前看著泣不成聲還在教育他的母親,再看看桌旁邊眼巴巴瞅著慢慢變涼的饅頭直咽口水的妹妹,陳風終于忍不住了︰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一沒偷,二沒搶,我就是出門挖個野菜不小心踫到只狼,結果被我給宰了,後來拉回來給賣……」看著淚眼朦朧的母親,陳風本就是個孝心很重的孩子,因此本應是慷慨激昂的一段話說到最後硬是漸漸沒了聲音。
母親倒是被他的這番話嚇了一跳,也不哭了,只是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兒子,心中實在無法想象竟然是這麼一件無法想象的荒唐事才讓孩子有錢多買了幾個饅頭。
半個時辰後,一家人又像以往一樣好好享受著晚飯,不同的是桌上的氣氛較以往顯然輕松了許多,畢竟一家三口多少年了都沒好好享受過一頓能吃飽的晚飯了。
「小風,以後還是別挖野菜了,娘每天多納幾雙草鞋
「娘,我、我正想跟您說,以後我跟王大哥進山學打獵,這、這樣您以後可以不用那麼辛苦了,打獵和掙錢的
「不行,你一個小孩子打獵這麼危險的事怎麼做得來,想著你今天的事娘到現在還一陣陣的後怕
「娘,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是自己一人,我主要還是給王大哥打打下手
「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去什麼去
「就是小妹別鬧,哥是去干正經事
「你也不許去……」
又是半個時辰,陳風終于說服了母親,也終于讓妹妹陳怡不再提跟他一起去這個問題了。在母親千叮嚀萬囑咐之下,陳風耐心的聆听教誨,心中卻對未來的打獵生活充滿了好奇與渴望。
當下午劫後余生的刺激與傍晚對新生活向往的激情漸漸褪去後,身體傷口的疼痛開始慢慢發揮了作用,深夜的陳風就因為傷口的帶來的疼痛感久久不能入眠。
陳風忍著傷痛小心的來到屋外,今夜月明星晰,想來一些公子現在還泛舟于江上對酒當歌抒情感懷,或是一些文人今夜得幸與青樓花魁吟詩作對共賞明月。今夜的陳風卻沒有jing力享受這恬靜的夜晚,他盤坐地上,試圖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來分散注意力從而減輕疼痛感知。他想著下午先生講得那些關于修煉的事,想著踫到惡狼時的生死危機,突然陳風想起了殺死惡狼前一刻身體那奇怪的感覺。少年是喜歡把一些東西靠想象力串聯起來的,此刻的陳風想著那一刻感覺不免有些微微激動,他猜測著會不會有某種可能,就像是某位大俠偶然打通了奇經八脈自此功力大增的傳奇一樣。
少年敢殺狼,那他也不是會永遠只會去想象的,想到就去嘗試。陳風想著故事中那些整夜不用睡覺只靠運功打坐就能補充jing力的俠客們似的盤坐端正,雙掌朝上放于兩膝之上,慢慢閉上眼楮,輕輕的一呼一吸。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卻總是殘酷的,半個時辰後,陳風沒有感覺有任何不一樣的地方,呼吸只是單純的呼吸。想著自己之前的那些各種幻想,陳風搖搖頭自嘲一笑,此時一股微涼的風吹過,另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就yu起身回屋,忽然陳風感到剛剛因為打寒顫而一張一縮的毛孔周圍感到了一絲極淡的暖流流入了身體。陳風因為這個意外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從新平靜下來細細的去感受。如果在平時,那樣一個很細微的變化並不能引起陳風的注意,可是今夜不同,陳風所有的jing力都放在感悟這些事情上,當一個人的jing力高度集中在一間事情上時,他的感知敏銳度也會提高。
可惜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中,陳風再也沒有找到那一絲的感受。此時的少年就像是找到了解決一個難題的辦法,但這個辦法到最後總是差了一點似的怎麼解也解不開,但是陳風相信他已經抓到了什麼,只是自己沒有發現問題的關鍵,此時的他就像是十分渴望知識的學子,極需要一個名師來指點自己,抓到問題的關鍵。
少年終歸還是準備去睡覺了,就在他站起來時,感覺身上的傷口好了很多,並不怎麼疼了也不知是幻覺還是下午在醫館涂得藥發揮了作用,疲憊的身體也變得舒服了很多,jing神也恢復了不少,陳風還是覺得這些變化與自己所謂的打坐吐納有關,因此他決定以後每天晚上趁母親妹妹睡著後自己都要打坐一番,他一直相信勤奮是解決一切難題最笨卻是最有效的方法。
接下來的三天陳風沒去李伯那里幫忙也沒去過柳先生家,母親給他的任務是好好跟家養傷。期間沐曉白讓李伯帶著來了一次陳風家,看著已經不能稱為房子的房子,想著陳風一家拮據的生活,不知怎麼的,少女心中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難受勁。詢問了下陳風的傷勢,又閑聊了幾句,沐曉白與李伯告別離開了,臨出門前李伯還沖著陳風比了比大拇指,弄的陳風很不好意思。
三ri後,西城門外,陳風身著一身便于活動的衣服,望著身背弓箭,手拿短矛漸漸向他走近的王大哥,陳風的臉上露出了十分暢快的笑容,他知道,新生活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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