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鳴聲清脆動听,清晨的初陽有如帶來了一天的希望般從群山中升起。♀一個裝了幾件衣物的小包袱,一個今後很長時間都會陪伴自己的劍匣,只帶著這兩樣東西,陳風獨自一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浩日劍宗,正式踏上了他的修心之路,一條想成為真正的強者而必須要走的路。
劍十二于大殿之中睜開雙眼,此時門外正好響起一道聲音︰「稟報師叔,有要客來訪,掌門請師叔前往一敘
聞言劍十二並未回應,只是目光之中閃過一道精光,心中感嘆,該來的總歸是來了。
浩日劍宗議事大殿之中,東方向陽坐于正中,其右手邊坐有一名僧人。
「不知空明尊者遠道而來,多有怠慢東方向陽輕縷長須,面露微笑看著那僧人。
「阿彌陀佛,東方掌門嚴重了,小僧突然前來叨擾,還望掌門海涵空明尊者趕忙手執佛禮說道。
「呵呵無妨,不知迦羅禪師近來可好?」
「寺主還是每日誦經禮佛,近日忽听聞貴宗一喜事,遂特命小僧前來恭賀
此言一出,東方向陽已是知曉了對方來意,只是他卻不想挑明,故而問道︰「哦?不知是何事竟然還驚動了迦羅禪師?怎麼我這個掌門卻不記得有何喜事了,還望尊者明示說罷一雙慧眼平淡的看著空明尊者,臉上還是帶著淡淡的笑容。
東方向陽身為浩日劍宗這等名門大派掌門,修為境界之高只會讓空明尊者這等人物仰視,如今被這麼個大人物看著自己,雖然目光之中平靜如水,沒有半分其它情緒,但卻給空明尊者一種從頭到腳被人看透的感覺,心中甚是別扭。但東方向陽問話,他也不敢不回,只得心中默念佛號定住有些發慌的心神,面露笑容說道︰「近日听聞劍門主收得一名親傳弟子,我家寺主曾惋惜劍門主膝下無徒,這一世絕學不能傳于世間,如今喜聞劍門主終是收得賢徒,寺主甚是歡喜,遂特命小僧前來道賀,也順便看看究竟是何方才俊竟是入得劍門主的法眼
「老夫一頑徒怎敢勞迦羅禪師費心惦念一道渾厚的聲音如驚雷般忽然在大殿之中炸響,話音剛落劍十二的身影便是出現的大殿之中。
空明尊者此時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之前劍十二的話他已是听出了什麼意思,看來想要見到那個弟子不是件容易事。如此想法只是一閃而過,空明尊者剛忙對著劍十二施以佛禮︰「阿彌陀佛,劍門主別來無恙
「哈哈,老夫看你如此生龍活虎,想必那日的傷勢已經痊愈了
空明尊者聞言臉色變得一會青一會紅,甚是難看。心中默念佛經,長出一口氣後臉色這才恢復了幾分,口吐佛號繼續說道︰「阿彌陀佛,小僧之事怎敢有勞劍門主費心,寺主近日听聞門主新收一親傳弟子,特命小僧前來親眼看看是哪路才俊能討得劍門主歡心
「如此說來還要多謝迦羅禪師惦念了,只是此子生性頑劣荒廢修煉,老夫一怒之下罰他去浩日山脈深處閉關思過去了
空明尊者聞言,臉色立刻沉了下去。誰人不知你劍十二眼界極高,能入你眼成為弟子之人怎能是你口中描述的如此不堪?這分明就是推月兌之詞。♀想到此處空明尊者也是冷哼一聲,看其樣子肯定極其不悅。
東方向陽聞听劍十二所說先是一愣,緊接著心中好一陣唏噓︰看來師弟對那陳風是相當看重啊,想那如此高傲之人竟將自己弟子說的如此不堪,若不是明白人還會懷疑你這個做老師的識人的本事。見空明尊者甚是不悅,東方向陽遂開口說道︰「尊者莫怪,師弟就是這個脾氣,那弟子卻是昨日受罰進山的。你我都是修行多年之人,應該知道,修行修行修得就是自己的心,天資再高若不會修心,日後成就也不會多高
空明尊者本欲想和劍十二據理力爭一番,怎奈東方向陽此時開口,他卻是不能不給這個面子了。
「阿彌陀佛,既然東方掌門說是如此那小僧便不再強求了空明尊者嘴上如此說著,眼神卻是瞥了一番劍十二,其中還有幾分挑釁的意味。
「哈哈哈哈!倒是我有句話煩請帶給迦羅禪師,想那摩柯寺也該尋幾個弟子傳人了,如若不然我看那佛門**在爾等手中卻是難以為繼了
「劍十二!老匹夫!你莫要咄咄相逼,可是想我佛門中人怕了你這山野匹夫不成空明尊者徹底勃然大怒,一只手指著劍十二怒叱道。
「哼!你這賊禿莫不是這麼快就忘了老夫這破天劍訣之威了?你若再敢多言,只怕是迦羅禪師也是難保你周全了劍十二一甩長袖,一道沖天劍氣勃然而發,直接落在空明尊者周身。
感受著劍氣中的滔天殺意,空明尊者也是被劍十二的話戳中了痛處,竟是一時啞言,渾身顫抖卻沒能說出半句話來。他本想今日是奉迦羅禪師之命而來,這東方向陽多少要給幾分薄面,誰承想這劍十二還是一如既往的盛氣凌人,而東方向陽也是不聞不問,這才讓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對著劍十二辱罵一番。如今被這劍氣一壓,頭腦卻是清明了幾分,一想到劍十二的實力,空明尊者也是後悔萬分,怎麼自己就招惹了這等不講事理之人。
東方向陽也是看著空明尊者,見其臉上閃現出了一絲悔意,便是開口說道︰「遠來是客,師弟莫要讓世人笑話我浩日劍宗不懂待客之道
「哼!我輩修行之人何畏人言?我等修的就是一個瀟灑于世間劍十二氣勢不弱分毫,一絲殺意依舊緊緊鎖在空明尊者身上。
「好一個瀟灑于世間,這正可謂是修行一途的真諦。今日我與空明尊者還有要事相商,師弟若有心也可一起听听
「老夫不理外事多年,便不打擾掌門師兄了劍十二知道這是東方向陽讓他就此收手之意。今日若不是掌門在此,依他的脾氣早將這個空明尊者打跑了,但掌門在此卻做的過于出格,不過震懾這個老禿驢一下是必須的。因此見掌門發話,他也不再糾纏,散去劍氣,身形一動便是離去了。
空明尊者只感覺身體一輕,一層冷汗卻已是打濕了後背的僧袍,心中不免還有些驚悸。
「呵呵,下面尊者可否相告此行的真正目的了東方向陽淡淡的說道。他知道若為了一個陳風,迦羅禪師定不會讓空明尊者特意來一趟,其中必有要事,因此見劍十二離去,他也收斂心神,臉上也是有了幾分凝重之色。
空明尊者被東方向陽的話拉回了心神,手執佛禮口吐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不知東方掌門可否探得近日邪教有了再次現世的征兆
聞听此言東方向陽雙眼之中一道精光閃過。
天元十六年,元都。遠離城中心皇城極遠的一處偏僻的巷弄之中,一座破敗的獨門小院內,秦氏正生火做飯,一道身影忽然推門而入,「娘,我回來了
半個時辰後,桌上一盤沒沾上幾滴油的青菜,搭配著雙手可以數清的幾根肉絲,桌邊的陳怡和秦氏一人一個饅頭正吃的津津有味。忽然听到院門被推開的聲音,一道身影徑直走進了這間破瓦房中。
「楊叔叔好陳怡清脆的叫道。
「楊老弟來了,你吃了沒啊?嫂子去給你弄點吃的說罷秦氏就要起身,卻是被來人給扶了回去。
「嫂子不必費心,小弟吃過了說完他看了眼桌上唯一的一盤菜,皺了皺眉說道︰「莫不是小弟給的銀兩不夠,怎能讓嫂子和佷女吃這等東西?」
「楊老弟說的哪里話,嫂子跟小怡也不能老讓你破費,再說我們母女兩個也吃不太多,這些就足夠了秦氏說罷像是想起了什麼,眼圈竟是有些泛紅,接著說道︰「我們節儉慣了,再說了萬一哪天小風回來了,他也是到了要娶媳婦的年紀了說完這些幾滴淚珠早已是滑落臉頰。
這些年她們母女也沒少從這個楊賢弟那里打听陳風的下落,只是到如今都杳無音信,秦氏一度都認為兒子已遭逢不測身死他鄉了。因此每每一想到他,便會悲傷一陣。丈夫早亡,如今兒子又下落不明,若不是身邊還有小怡在,秦氏肯定不願一人獨活了。
楊叔叔走了,臨走前他放下了五兩銀子,本來秦氏說什麼都不肯再收了,可還是讓他給攔了下來。這一晚陳怡和秦氏都變得沉默寡言了。她們都想起了那個一直藏在心中的人兒,那個被母親視為希望,被妹妹視為父親般的人。他叫陳風,為了保護妹妹與人打架,為了生活獨自進山狩獵,為了不連累她們毅然決然離家遠行。他曾是這個家的希望,可如今卻又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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