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風昏迷的同時,一男一女兩道身影來到了他們三人身旁。
沒想到他們竟能做到這種程度。說話的是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
這麼短的時間他怎麼可能實力提升如此之快……一身白衣的女子帶著有些震驚的情緒說道。
他是心魔浮現,激發了自身潛力。
什麼?!那不是會讓人入魔麼?難道他已經是魔了?
心魔跟入魔其實也只是看人心如何,若一心向魔,心魔不現也能成魔。
聞言白衣女子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三人怎麼辦?要救他麼?
把他帶走。男子用手指了指陳風。
那這兩人?
救他們的人來了。
此話一出白衣女子一愣,剛想再問些什麼,忽然抬頭向天上看去,只見一名老者憑空而落,先看了陳風三人一眼,便將目光投向到他們二人身上,神情中透露著警惕之意。
不知二位是何來頭?來人正是恢復了一些實力的墨師,此時他心中甚是緊張,雖然能感知到那名白衣女子的實力和自己相差不多,但那躲在斗篷下面的男子身上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氣息。如此情況只會有兩種可能,他不是修真者或者……他的實力遠高于自己。
你將這兩人帶走,這小子我留下了。斗篷下面響起了幽幽的聲音。
這……這三人我今日都要帶走。雖然墨師面對那男子有種極度危險的感覺,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畢竟對方來路意圖都未可知,而陳風又是故人之後,就算為了心中的那份愧疚也要盡力保得他周全。
哼!莫不是你天真的認為能從我手中把人帶走?此話一出那男子周身頓時散發出一縷縷天地元氣,墨師心中大驚,他感覺到了這股氣息正是那蠻荒山中的神秘人,一時間心中焦慮萬分。
前輩!此人乃我故人之後,今日若前輩執意而為,那拼得老身這條性命也要向前輩討教幾招了。說罷墨師把心一橫,心法運轉間準備燃燒體內元氣。
修真者可以借助短暫燃燒體內元氣從而提升一些境界,但此招危險極大,輕則境界跌落修為盡失,重則力竭而亡,是只有在真正的生死攸關時才可用出的招數,但今日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墨師決定拼死一試。雖然他自己也知道就算燃燒了元氣也有如以卵擊石,但至少他努力過了,日後在下面也好向陳鋼有個交代。
你以為在我面前這些手段能有用?男子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屑,同時墨師突然感覺體內本要燃燒的元氣一凝,從那人身上散發出的一股氣息直接將自己壓制著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
此時墨師心中終于生出了一股恐懼的情緒,他深知此人實力深不可測,今日看來凶多吉少了。
前輩如此實力,又何必與我們這些小輩相斗,既然是我惹得前輩不悅,那便殺了我,但還請不要為難這些小輩。
在生死被人完全掌控後,墨師反而平靜了心神,之前由于見陳風三人生死未知,心中十分焦急,如今想來以此人實力若要抹殺掉他們必然輕而易舉,又何必在這邊跟他多費唇舌。想到此處墨師心中懊悔萬分。
想不到天元國還能有你這等人士,也罷,今日我便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過你,你趕快帶著兩人回去吧。男子用手指著陳風說道。
此言一出墨師身軀一震,臉上更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顯然從這人話里的意思是他與陳風本就相識。明白了這些墨師心中一陣推測,想知道此人到底是何身份,思索未果,墨師也不敢再想,怕再讓那人不悅。
如此那便將他托付給前輩了,此人師尊乃是劍十二前輩,想必前輩也听說過。墨師最後還是冒著觸怒此人的危險報出了劍十二的名號。
哼!你的廢話有些多了,趕緊帶人離去。斗篷下的聲音明顯有些不悅了。
墨師後背早已被冷汗打濕,聞言趕忙對著二人行了一禮,一手各夾一人匆忙離去了。
你為何要單單留下他?他好像是浩日劍宗的人吧。白衣女子正盤坐一簇篝火旁,看著對面還在昏迷狀態中的陳風輕聲說道。
你們認識?
見過兩次。
我當年一時技癢傳授了他一些東西。那男子點點頭說道。
你就不怕他被人發現廢掉?
當年我只是傳授了很粗淺的一些東西,就算太上和摩柯中那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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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解。
不解什麼?
當年師尊希望你能將心法留下,而你卻嚴詞拒絕,怎麼卻有閑心教給一個不認識的人?
他有你們都不具備的條件。
什麼條件?
日後你便能知曉,現在還不是讓世人知曉的時候。
那他拜入浩日劍宗也是你安排的?
恩,沒想到他不但真的進入了,還拜了劍十二為師,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喜從何來?看他樣子應該對劍十二十分尊敬,至少讓他們師徒反目的辦法肯定行不通。
為何要讓他們反目?劍十二可以說是這個世上最有可能觸模到那個層面的人。但他也可能沒什麼機會了,歲月的流逝是我們都無法避免的。
那個層面真的存在麼?
存在。
那為何至今也沒有一人到達過?
曾經有過,但……
別說那些記載中的往事,我說的是可知的現在。
你記住總有一天盛世會再次降臨,而奇跡也許就會發生在他身上。男子微微轉頭看了眼昏迷的陳風。
為何會是他?他應該只是你眾多棋子中的一枚。
曾經他確實只是一枚棋子,但現在他卻是最有可能翻盤的那一枚。
太上和摩柯會竭力抹殺他的。
有劍十二在,我想沒人會肆無忌憚的對他出手。
劍十二會違背太上和摩柯的意願?甚至是浩日劍宗的意願?
你不要小看他,為何說這世上最接近那個境界的人是他?是他的心態已經到了無我無地無天的境界。
那是一種什麼境界?
我不清楚,只知道這是想要觸模到那個境界首先必備的。
難道他也能達到那種心境?白衣女子用手指了指陳風。
我不知道,也許……很難吧。
你不是說他身上也許會發生奇跡麼?若是連那種心境都到不了又何來的奇跡。
我沒想到,他的心魔竟會如此之重。即使日後他能控制心魔,但只要被觸動,就成了完全背離那個心境的另一個極端。
那他為何是關鍵的那一枚?
他跟劍十二很像,但日後可能會走上兩條不同的道路。
我有些不明白了。
有些事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理解的,但日後我還是希望你能盡力去幫助他。
為何要我幫他?
這只是我的感覺,感覺亂世開啟之時他會有更大的蛻變,更有可能會決定一些人或事未來的命運。
我不相信這些,我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你很倔強,你師傅也倔強,據說當年的五霞仙子也是個倔強之人。
還請你不要侮辱祖師。
若說祖師咱們也算是師出同門了。
那些事情我不知道。若真是同門為何你不留下心法?師傅都說了會用清風明月訣交換。
交換了又如何?我們都修煉不了,又何必費那些心神,最後一不小心葬送了性命。
為何修煉不了?
咱們都沒有資格,因此我做了個大膽的冒險。
你是指他……有資格?白衣女子再次看向陳風。
是的,他有,而且看樣子已經初見成效了。
此言一出白衣女子明顯身軀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陳風說道︰你說他……為什麼?
世間之事本就存在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問題,既然這樣可以,又何必去追尋其根本原因。其實這也只是一個嘗試,可能到最後還是會失敗。
他畢竟是浩日劍宗的人。
這才是最關鍵的。
此話怎講?
浩日劍宗有一物,才是所有事情中最關鍵的組成部分。
你是指……蒼海圖?
正是。
我沒覺得有什麼奇特之處,據傳浩日劍宗的心法浩然正氣訣是從蒼海圖中參悟所得,最後不還是被我們祖師于明月圖中領悟的清風明月訣所克制。
若是蒼海圖那麼容易參悟,這世間早就有人觸模到那個境界了。
你是說……蒼海圖是觸模到那個境界另一個關鍵?
是,但不完全,那是個嶄新的境界,更不是具備一兩個條件就能達到的。
這麼說來他確實有更大的機會。白衣女子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酸澀之意。
昏迷中的陳風並不知道這一男一女的談話,而言談間竟是將日後天地間大勢的命運隱隱寄托在了自己身上。此時陳風再次進入到那個從少年時期就一直伴隨著自己的夢中。他沒有肆意的遨游,而是直奔天上而去,眨眼間便穿越過了五重天,此時正在第六重天極深的邊緣處,在這里他感受到了與前面不一樣的感覺,就彷佛自己化身為了這重天中的一人,在這片天地度過了一世人生,雖然只是眨眼而過,但一些東西卻像是真實存在的,而陳風也因為這一在世為人的體驗對于天地人生有了更深的認識。陳風此時已經在這里很久了,但卻不能前進分毫,一股巨大的阻力徹底阻斷了從這里前往第七重天的通路。
陳風曾認為到這里便是到了最後,但冥冥之中再次傳來了那個呼喚自己的聲音,陳風也知道了這里並不是最後,但他卻沒有一點辦法,只能靜靜的站在六重天深處的邊緣地帶。時間在慢慢流逝,陳風忽然感到一陣困意襲來,心中先是一驚,因為自他修煉之後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困意了,這顯然有古怪,但很快他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困意來的十分迅猛,幾個呼吸間陳風便閉上了雙眼從高空直接摔落了下去。
啪!
伴隨著火星的聲音,陳風緩緩睜開了已經沒了詭異紅色的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星空,漫天的星星有如一盞盞明燈,為人指引著方向。
你醒了?
一個不算溫柔但十分動听的聲音傳來,陳風身體一顫,急忙坐了起來,看著眼前那個一直在自己心中時隱時現的身影就坐在自己對面,陳風以為這還是個夢,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蕭……蕭姑娘,你怎麼……會在這?半晌陳風才努力的擠出一句話。心魔會壓制一些心智,昏迷前的種種陳風也只是有一個大概的印象,具體的一些細節則很難回想起來了,尤其是此時見到了蕭憶菡,心中更是有著一系列的疑問。
我為何在這就不需你費心了。有些冰冷的話語說出。人都是好強的,更何況一個好強的女人,她的自尊心更會十分強烈。之前知道了陳風日後應該會成就非凡,對于一向在宗門中總是高人一等的蕭憶菡來說確實有些打擊自尊心,因此她對于陳風的態度自然也冷淡了許多。
不過陳風也並未多想,畢竟兩次接觸後他知道蕭憶菡一向少言,即使說話也是這種半死不活的冰冷語氣,自然沒听出話語中針對自己的意思。陳風有些局促的模了模鼻子,剛一轉身忽然發現身後還有個身影,整個身體立刻處于了緊繃狀態,而他心中也是震驚異常,之前身後有人他竟然沒有一絲察覺,當自己發現時一道感知立刻對著那人覆蓋了過去,可反饋的信息是那個位置並沒有什麼人存在,這一下陳風心中更加緊張了,感知不到這種事情只有一種可能,此人的實力深不可測,雖然不知有沒有自己老師的境界,但顯然不是他可以對付的。
敢問這位前輩是……短暫的震驚過後陳風急忙收斂心神,對著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行了一禮低聲問道。
如此心性,確實不錯。斗篷下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陳風听聞心中一動,感覺這個聲音好像在哪听過,但一時間卻有些想不起來了。
敢問晚輩是否見過前輩?
此言一出那男子並未回應陳風,場面頓時安靜了,只有斷斷續續的微風伴隨著火星跳躍爆炸的劈啪聲輕響。陳風有些緊張的看著那個男子,心中不斷思索著到底那個熟悉的聲音在哪里听過。
也罷,多年不見一時想不起來了也正常。斗篷下面再次傳出聲音,那男子跟著抬起雙手,緩緩掀開了頭上的斗篷,將真正的面容顯露了出來。
噗通!
陳風身體先是一震,便緊接著跪了下來,臉上瞬間浮現出一股激動的情緒,大聲說道︰陳風拜見靳叔叔。
這男子正是當年擊退靈獸救下陳風,後傳授他心法算是將他正是帶入修行一途的啟蒙老師靳叔叔。他見陳風如此反應,臉上也是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他知道陳風並沒有忘記,自己之前的一絲疑慮隨著陳風這一聲的叫出也全都煙消雲散了,心中也感慨著當初自己並沒有看錯人,一時心血來潮的決定也沒有錯。
起來吧,都是劍十二的弟子了,日後不要再有什麼下跪的舉動了。
聞言陳風高興的站了起來,想不到今日竟然接連見到一些心中時常思念的人,陳風也有些激動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些年過的如何?修行的人生也很艱苦吧。靳叔叔笑著問道。
還好,老師對我很好,讓我修煉的很快。說完陳風像是想起了什麼,趕忙看向靳叔叔的臉色,當年他本意想拜靳叔叔為師但被拒絕了,他一直認為是那時候的自己實力太差,還入不了靳叔叔的法眼,但他相信只要努力修行,靳叔叔還是願意收下自己的。可今時今日好多事情都已經改變了,他有了對自己恩重如山的老師,對于靳叔叔他一直很感激,但若再拜個師傅這種行為他卻是不想做的,因此無意中提到劍十二時,他很擔心會讓靳叔叔不高興。
呵呵,能拜入劍兄門下是你的福氣,切不可有傲氣,不過我想劍兄肯定跟你說過這些,我就不越俎代庖了。宗門內的生活可還習慣?
陳風見靳叔叔並未不悅,心中也是長出一口氣,臉上的神色再次恢復了幾分神采。
其實我總共也沒在宗門待過多長時間。
哦?此話怎講?
自拜入老師門下,他便帶著我四處歷練修行,後來因為習慣我也自己外出獨自修行。我……我跟蕭姑娘就是在修行的時候認識的。說罷陳風悄悄瞥了一眼那邊的白色身影,只見蕭憶菡像是並未听見他們談話般,緊閉著雙眼早已進入到了修行的狀態之中。見此陳風心中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
那你幾個月前來到這邊所為何事?
叔叔怎麼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難道那晚的前輩就是……
陳風見靳叔叔點了點頭,知道了猜測的正確,心中也放松了幾分,畢竟任誰都不想身邊時刻有一個未知身份的高手。
我來此處是為了十多年前父親的事。此時的陳風再提起這件事來神色明顯輕松了很多,畢竟隨著楊盛爆體而亡,父親的事也算真正了結了,至于平反,在經歷了這麼多過後,陳風已然不在意這些了,此時他想到的是還在元都生活的母親和妹妹,多年漂泊的游子總算等到即將歸鄉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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