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自己的氣息被擋回,烈陽子明顯一驚,但很快他便平靜了下來,只是其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身後的眾多弟子見此也知曉烈陽子收手代表著認同了陳風的實力,因此他們對于陳風如今竟能正面和烈陽子對峙,感到深深的疑惑和震驚。
「你如今竟有了如此實力?」風閑也是萬分驚訝的看向陳風。
「多謝風師伯,陳風今日定然會竭盡全力。」
「你既然執意如此,那我們也不阻攔,但若是今日出了什麼狀況,一切後果都由你自己承擔。」雲水瑤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他們對于劍十二能有如此弟子心中都有些嫉妒之意,再加上昨日林超然的強勢,而那人也是劍十二曾經的弟子,這讓三位門主有些顏面掃地的意味,因為他們三門之中如今也只有秦焱一個人夠資格參加這次的比試。
「想不到陳師弟的實力真是突飛猛進與日俱增,就連我這個做師兄的都有危機感了。」
「三師兄謬贊了,陳風畢竟修行時日尚短,想要趕上師兄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師弟謙虛了,若是今日咱們能有機會交手,還請不要手下留情。」秦焱又恭維了一句便退後到了烈陽子身旁,只是其神色中竟有種莫名的意味。這一切陳風自然看在眼中,但並未對他的心神產生什麼影響,畢竟自己短短幾年的時間就能達到如此程度,對于許多人來說心中肯定很難接受這個現實。
隨著陳風和秦焱的一番交談,浩日劍宗的弟子也慢慢恢復了平靜,見此三位門主和秦焱當先破空而起,直奔摩柯寺而去。劍十二則和陳風則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後面還有十幾名優秀弟子,其余人等則在三門中的師兄師姐的帶領下向著臨近摩柯寺的一處山峰而去,那里也將成為眾多修真者觀看此次宗門大會的地方。
摩柯寺中所有僧人全都齊聚在了寺中廣場,周邊也劃分好了接待各方宗派的席位,此時更有無數人影從天而降,被寺中僧人引領到各自的位置上。
陳風隨著浩日劍宗眾人也來到廣場外圍,早有一僧人前來接待,引領眾人直奔緊靠廣場正中高台右側的席位。四位門主落座,秦焱、陳風等十幾名弟子則站于身後,其中秦焱和陳風並排站在最前,剩下的弟子都自覺的居于二人身後。
就在陳風等人剛剛站定,忽然遠處又走來十幾個身穿道袍之人,陳風一眼就看見了身處其中的一元、一平二人,立刻便知曉了這是太上教的人,因此他臉色也沉下了幾分。對于太上教他沒有任何好感,更重要的是自己數次經歷生死危機,都和太上教的人有直接關系,再加上之前听聞大師兄王玨猜測當年害死方清雪父親的人應該是出自太上或者摩柯,心中更是將其當成了仇人來看待。
太上教為首一名老道人並沒有急于去席位上落座,而是面帶笑容的向著浩日劍宗眾人走了過來。見此烈陽子、風閑和雲水瑤也都紛紛起身相迎,只有劍十二微閉雙目好像不知道此事一般,面色平靜一動不動的坐著。
「老道見過三位門主,多年不見三位的實力真是精進不少。」
「清心真人謬贊了,我等可不敢在真人面前造次。」烈陽子竟少有的語氣溫和了許多,見此陳風知道這個清心真人實力必定在三位門主之上,不然以烈陽子的性格必不會用出如此客氣的口吻說話,只是他很好奇此人和自己的老師相比孰強孰弱。
像是知道了陳風心中的猜測一般,下一刻便讓他知曉了清心真人和老師誰能更勝一籌。
「劍兄怎麼不和老朋友說句話?」清心真人並未和烈陽子三人多說,很快便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劍十二。
「我不記得太上教有我的朋友。」劍十二睜開雙眼,隨意的瞥了眼清心真人,話語也是說的不冷不熱。
清心真人面色微變,但很快便恢復如常,接著說道︰「劍兄還是如此霸氣,听聞你新收的弟子也繼承了這份氣質,只是不知他又學到了你多少本事?不過他畢竟修煉時日尚短,今次大會老道是無緣看到了。」
聞言陳風眼神一閃,不等老師回話便上前了兩步對著清心真人略行一禮恭敬說道︰「陳風拜見真人,今日自然不會讓真人留下什麼遺憾,陳風必會出戰。」
看著眼前這面帶溫和笑容的年輕人,清心真人臉上露出一副略顯驚訝的神色說道︰「你就是劍兄的弟子?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今日在此的都是驚才絕艷之輩,你莫要逞能丟了令師的一世英名。」
「多謝真人關心,陳風還有些自知之明。」微笑回了一句,陳風便不再多說轉身回到了劍十二身後。
「我的弟子自有我這個做老師的提點,還輪不到什麼阿貓阿狗之流來指教一番。」劍十二淡淡說了一句,雖然其語氣並未有什麼刻薄之意,但很明顯他並不想給太上教什麼面子。
清心真人神色一沉,但很快便穩定下了情緒,又和烈陽子三人簡單說了幾句便帶人坐到了廣場另一側,其席位正和浩日劍宗眾人相對。
陳風面色平靜的站在劍十二身後,只是他感到太上教中大部分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自己所在,其中更以一元一平二人的目光最為銳利。
「這小子越發目中無人了,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一平真人低聲說一句,確讓一元真人听見了。
「他狂是狂了些,但還算有些本事,今日一見其實力彷佛又精進了不少。」一元真人並沒有什麼冷嘲熱諷,只是其神色中有著一股怨毒之意,當初被陳風三人破壞好事,丟掉了四翼雷獸的蹤跡,已經讓他對陳風有了殺心。
「師兄也見過此人?」一平真人有些驚訝的問道。
「算是見過一次,當時並未有太多牽扯。」一元真人並未說出實情,畢竟自己和渡厄尊者二人竟然被三個小輩破壞掉了獵殺四翼雷獸的機會,此事若是說出來他在太上教中必然顏面掃地。
「原來這樣,當年這小子竟然和五霞仙宗的一個妖女勾勾搭搭,靠著邪教功法才勉強和我戰了個平手,其身份定然可疑,他或許就是邪教派來的內應。」一平真人也並未講出自己當年被陳風和蕭憶菡聯手擊退的事實。
「哦?他竟然還跟邪教有牽扯?看來那浩日劍宗也是個欺世盜名的門派,暗中定然行了許多不可見人之事。」
二人言談間看向陳風的目光更加不善了許多,對此陳風直接選擇無視,此時他的目光一直鎖死在清心真人身後的一名年輕道人身上,不但此人是唯一一個是距離清心真人最近的,而且從其周身能感受到一股雄厚的氣息,對此陳風也是緊繃了幾分心神,暗暗感嘆這所謂的宗門大會果然不是隨便說說的,各門各派必定精英盡出,自己決不可掉以輕心。想到此處陳風非但沒有什麼緊張之情,反而感覺內心深處有著一股極度興奮的情緒正在慢慢滋生,自己的身體也變得燥熱了許多。
「那人叫雲逸,是這一輩太上教最杰出的弟子。」突然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陳風神色一凝急忙認真听著,因為這道聲音的主人正是劍十二,而他正靠著對天地元氣極為精妙的操控,不讓聲音擴散,並讓其傳到自己需要的人那里。
「此人與秦焱師兄相比如何?」陳風也用同樣的方法悄然向劍十二發問道。
听見陳風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劍十二眉毛微微一動,他有些驚訝陳風竟對天地元氣的操控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心中頓時感到一陣欣慰之情。
「秦焱天資不錯,但可惜拜了個庸師,若他和雲逸相比自然略處下風。」
陳風神色一緊,他沒想到此人竟然比秦焱還要強,雖然並未證實,但對于老師的話陳風還是十分信任的,因此心中也對自己和這兩個人對比了一番,最後的結論自然是自己實力最差,主要原因還是修煉時日尚短,不過陳風卻不知為何對于現在的自己有著十分強的信心。
計較一番,陳風忽然有感而發,接著問道︰「那此人和大師兄相比呢?」
劍十二並未立刻回答,陳風見此心中一緊,他知道能讓老師有所計較的事必然不會簡單,果然許久才傳來劍十二的聲音︰「王玨是當年我認為最有資格學習破天劍訣的人,只是可惜被掌門師兄捷足先登了。若不是他平日沉迷于丹藥之術不思修煉,他早已能夠成為這天下修真界中的一方巨擘了。」
聞听此言陳風身體一震,臉上也是露出一副震驚之色,他知道大師兄天資卓越,實力也必定強橫,就從他能一招制服王家老祖就可看出,只是如今劍十二的評價讓陳風知道,自己還是看低了大師兄太多太多。
「假以時日你也未必不能超越于他,那丹藥之術必定不是什麼正路,只是他當年下山幾年回來後便失去了往日的銳氣,就算天資再如何驚艷,最終還是會被荒廢。」
陳風也因為劍十二的話穩定了幾分心神,只是在其心中對于大師兄已經有了很深的敬佩之情。他知道王玨沉迷于丹藥之術,完全就是對那段往日生活和方清雪的思念,但他身負接任浩日劍宗重任,真正的是身不由己,因此只能將感情靠此事寄托,對此陳風自嘆不如,畢竟當年方清雪一事過後,自己只是回去看望過她葬身的地方幾次,根本無法和大師兄將自己完全沉入到丹藥之術此舉相提並論。
「你看高台上一直站著的那個年輕僧人,此人法號緣滅,正是摩柯寺最出色的弟子,雖然我並未見過其實力如何,但此時看來他比那雲逸還要強上許多。」
陳風順著老師的話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名相貌十分年輕的僧人,此人面色溫和平靜,眉宇間更有一股慈悲之色,其周身隱隱散發著讓人倍感親近的氣息。不過對于和那渡厄尊者交過手,又深知害死方清雪父親一事,陳風自然不會相信這個緣滅真的有一顆菩薩心腸。不過他對此人還是細細觀察了一番,畢竟其實力比那雲逸還強,
「今日你踫到這幾人切不可掉以輕心。」
「弟子謹遵老師教誨。」
陳風面色凝重,心中也在計較著今日之事,他知道自己決不能有一絲大意,甚至要想戰勝這幾個對手,自己必定要拼盡全力才能有希望。
就在師徒二人議論間,一些實力強橫的散修和小宗門的人也陸續來到了廣場四周,只是他們中並無一人敢到浩日劍宗和太上教的地方打招呼,對于這兩大超級宗派,大部分人心中都有著深深的忌憚。
突然一股凌厲強橫的氣息席卷整個廣場上空,讓得在場眾人都凝神看去,只見大概五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在廣場周圍。對此大部分人都心生不滿之情,就連摩柯寺中的僧人也面露不悅之色。之前所有人都在摩柯寺門前便從天而降,以示對主人的一份尊重,如今這五個人竟然不給主人一絲尊重之意,這樣的舉動在很多人眼里就是**果的挑釁行為。
劍十二也緩緩將目光投去,緊緊的盯著為首那人——林超然。彷佛感受到了劍十二的目光,林超然也擺出一副不屑的神色,只是在其看見陳風的那一刻,臉上還是一僵,透露出了自己心中得震驚之情。
此時他心中確實被陳風震驚了,當初重傷陳風,他知道其經脈盡毀,就算逃得性命日後也再無修煉的可能。但今日見到陳風依舊生龍活虎,甚至從其周身波動的氣息能夠知道其實力相比于之前又提升了許多,對于這樣一個結果林超然也慢慢將面容沉了下來,思索一番便大步向著一處空位走了過去。
感受到了林超然投來的目光,陳風也是緊緊攥起雙手,後背也被一身汗水打濕,身體在輕微顫抖著,眼神中帶著極度憤怒的情緒。對于林超然這個曾經險些廢掉自己修煉前途的人,陳風心中滿是憤怒之情。
「此時的你還不是他的對手,若是踫上了還是要盡早逃命要緊,血劍這個名號可不是白叫的。」
感受到了陳風情緒上的波動,劍十二適時的出言告誡一番,這也讓陳風瞬間平復了一些情緒。他知道自己之前想要報仇的想法十分可笑,兩人之間的差距不是短時間就能夠拉平的,因此自己也強行壓下了心中的那股怒火,神色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他當年真的是……老師的弟子?」
「他和你一樣,很適合修煉破天劍訣。」雖然劍十二並未正面回答,但其話中的意思已經十分明了了。
「當年他為何叛出師門?」
「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執念,自然所走的路也不會相同。你只要記住一點,一切善惡只在人心,不要在意外界的干擾,自己認定的路就要堅定的走下去,這才是我輩之人的風采。」
陳風將劍十二的話謹記在了心中,而就在此時,所有參加此次宗門大會的人都已陸續到齊,摩柯寺中響起了晨鐘暮鼓的聲音。伴隨著悠揚的鐘鼓之聲,在一片晨光照耀的光彩之中,兩道身影直接出現在了高台之上。這一刻整個廣場瞬間變得熱鬧了起來,就連陳風都目不轉楮的盯著台上的兩人。
迦羅禪師,摩柯寺寺主,在修真界威震八方,更因其一向慈悲為懷,常懷一顆普度眾生之心,因此深受修真界中各方勢力的推崇。
太清子,太上教現任掌教,年輕時曾一怒之下只身仗劍覆滅一個小宗派,從此威名遠播,繼任掌教之位後反而潛心求道,不問世事多年。
這二人都是修真界中頂尖的存在,如今一同出現,自然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看來掌門師兄不會來了。」風閑輕嘆一聲,一旁的雲水瑤和烈陽子也紛紛點頭,三人的神色中全都流露出了一絲無奈之情,他們知道雖然浩日劍宗與摩柯寺太上教是齊名的存在,但由于東方向陽並未現身,今日浩日劍宗在三大宗門之中已經落了下風。
劍十二只是神情淡然的隨意撇了撇高台上的二人便再次閉上了雙眼,彷佛今日之事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這一幕讓身後的陳風看的暗暗咋舌,他知道如今修真界中敢當面如此不把迦羅禪師、太清子放在眼里的,就只有老師劍十二一人了。
迦羅禪師面帶溫和笑容將全場掃視一番,最後目光卻落在了劍十二身上。
「今日東方掌門因故不能親臨,但浩日劍宗畢竟與摩柯、太上齊名,我想還需請出一人與我二人同坐。」
聞听此言烈陽子三人神色一動,全都露出了幾分喜悅之情,心中對于迦羅禪師如此行事大感欣慰。
就在烈陽子剛要起身回復之時,太清子卻搶先說道︰「破天劍訣名震修真界,劍兄代表浩日劍宗出面是在合適不過了。」
嘩!
此言一出整個廣場頓時喧嘩了起來,而烈陽子、風閑和雲水瑤的面色則漸漸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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