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些突然沖殺出來的人,不是太多,魏元大吼一聲,似乎是給自己壯膽,徑直的沖了出去。
實際上,魏元自己心中清楚,若是在這里稍有耽擱,或許就會被後面的人給追上了,與其如此,還不如拼出一條活路來。
「你還走的掉?」扎著沖天辮的年輕人,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然後,只見他兩腿陡然用力,整個人就好像一個蚱蜢似得,突然蹦了起來,突兀的竄到了魏元的頭頂,就那麼直接一刀劈了下去。
頭頂上冷不丁的多了個人,魏元被嚇了一跳。
好在他的基礎功夠扎實,手下也的確有兩把刷子,反應很快。他下意識的向後一折腰,然後,手中的一把鋒利的開山刀,就那麼橫了出去。
當!
兩把匕首就那麼重重的砍到了鋼刀的正中間,魏元只感覺一股大力傳來,震的他兩臂都發麻。
沒等他再做出反應,一雙大腳便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悶哼一聲,魏元的身子再也繃不住了,重重的朝地上摔去。
那邊,頭頂著沖天辮的年輕人則身子一個倒翻,頭下腳上的朝著後面的一名東興社小弟的脖子刺了下去。
鮮血迸濺,那名小弟驚恐的瞪圓了眼楮,嘴巴還一鼓一鼓的,可是,他卻再沒有了半分力氣。
可他的身子還沒倒下,那年輕人的手已經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只是一借力,他的身子竟然再次倒翻,在幾名東興社小弟的頭頂上掠了過去,再次朝著魏元追殺了過去。
他的身子,靈敏的好似小鳥一般,輕盈的讓人不敢置信。
魏元更是大吼一聲,身子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猛的彈了起來,然後,手中的開山刀,刷刷刷就是幾刀。
這幾下,幾乎是魏元拼命而為。刀光霍霍,寒風迫人。
兩把匕首先後被刀光撞中,那名頭頂著沖天辮的年輕人,再也沒有了可以借用的力量,身子迅速的向後墜落,腳剛一踏到地上,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嗯,身手不錯!」
頭頂著沖天辮的年輕人,輕輕的伸出舌頭,在干澀的嘴角上輕輕一抿,眼中卻翻滾著毫不遮掩的森冷殺氣。
這家伙自然不是別人,正是宋子陽一起喊了過來幫忙的擎天。
旁邊的幾名東興社小弟,本來有機會攻擊他的,可是,也不知道是感覺到了他身上的那種戾氣,還是被他剛才那一連串夸張的讓人難以置信的攻擊方式給鎮住了,竟然愣是沒有一個敢出手的,反而低著頭,腳下越發迅速,從他身邊快速的掠了過去。
他媽的,這是從哪兒蹦出來的一個怪物啊,太可怕了!
「你到底是誰?天門中沒有你這麼厲害的人物!」魏元目光死死的盯著擎天,心中卻是yin沉一片。
此時,堵在了他面前和兩邊的天門小弟,雖然還在和東興社小弟捉對廝殺,可是,一個個的眼楮卻緊緊的盯住了他,相信他不管朝哪兒個方向突圍,都會引來這些人的拼死截殺!
反倒是擎天的後面,就是煉油廠的大門。
只要他能沖殺過去,就會逃出生天。可這,又談何容易?至少,就算是以魏元的自信和驕傲,也沒了半分把握。
此時,他的心中更是充滿了疑惑。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天門中,絕對沒有這號人。否則的話,他早就應該得到情報了。在他的眼里,唯一能被他當做對手的,就只有那個刺虎吳豪,就連康政都不成。
難道是吳豪來到平原之後,新招的人手?
可這樣的高手,又不是路邊的蘿卜,能隨便的花兩塊錢就買幾個。以吳豪現在要身份沒身份,要地位沒地位的尷尬,怎麼可能招攬的到這等高手?
如果早知道,天門中還有這麼厲害的高手潛伏著,他未必就會主動請纓,前來對付天門。至少,今晚他不會如此草率的冒險!
所以,魏元此時是迫切的想要弄明白擎天的身份,否則,他就算是死,也難以瞑目。
「呵呵,你還是到了下面,去問閻王爺!」
擎天有些調皮的笑了一下,再次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可他的眼神,卻猛的銳利起來,身子更是再次蹦起,兩把匕首就像是螃蟹的兩個鉗子,狠狠的朝著魏元刺了過去。
兩人之間三米多的距離,在他這一蹦之下,竟然消弭無形。
「堂主,你快走!」
就在這時候,旁邊的一名東興社小弟,突然大吼一聲,拋去了自己的對手,主動朝著擎天撲殺了過去。
有了他的帶動,周圍的幾名東興社小弟,紛紛效渀。
此時,他們忘卻了生死,只是想豁出命去,也要將擎天給擊殺,至少也要將他攔住,為魏元贏取一線生機。
而一些東興社的小弟,則徹底瘋狂了。他們開始玩命的攻擊周圍的天門小弟,絕不讓他們再給堂主制造一點麻煩。
「哎,你們這又是何必呢?俗話說,小爺有好生之德,你們還是自殺!」擎天一聲輕嘆,身子好似陀螺一般的不斷旋轉,兩把鋒利的匕首,更是不斷的點出。
擎天剛才跟魏元對了一招,雖然看上去是落了下風,好似力氣不如他大一般。
可實際上,那是因為他身在半空的緣故。
若是腳踏實地的較量力氣,就算是對上刺虎吳豪這般的猛人,他也能絲毫不落下風。更何況現在只是幾個東興社的jing銳小弟?
匕首跟幾把鋼刀不斷的相撞,三名小弟悶哼一聲,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兩名東興社小弟朝他撲殺了過來。
擎天冷笑一聲,手中的匕首後發先至,猛的刺入了一名東興社小弟的胸口。那名小弟卻猛的一把將他的手給抓住了。
另一名東興社小弟見狀,一刀劈了過來。
擎天盡力的朝旁邊閃躲了一子,手中的匕首挑起,瞬間刺入了他的手腕。鋼刀落地,卻也帶的擎天肩膀上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擎天的眼角狠狠的一縮,他承認自己有些小瞧了這些人。
沒想到,他們中竟然也有如此血xing的漢子。可是,這又能如何?難道他們還真能擋得住自己不成?
擎天腳下踢出,想要將他踹出去。同時手腕回縮,要挑斷那個握住了自己手腕的家伙的脖子。
可那名小弟卻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似得,大笑一聲,身子前撲,擎天還沒來得及收回的匕首,被他狠狠的撞入了胸口,隨即,他的兩手,學著同伴死死的抱住了擎天的手腕,這時候,肚子上才傳來一陣劇痛。
原來是擎天的腳到了。
可此時,他的身子卻只是微微顫抖了一下,並沒有拋飛出去。
「你們……」就算是以擎天的定力,此時也不由得呆愣住了。
而趁著這功夫,魏元已經從他的身邊竄了過去,擎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或者說,他不想再去追。
他只是為這兩人的舍生取義,而感覺到嘆息。
魏元此時的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慘烈的廝殺,他也經歷過,可是,卻從來沒有如同現在這般無力,也沒有如同現在這樣憤恨過。
他不敢回頭,兩名小弟被擎天刺在那里的一幕,就好似在他的腦海里定格了一般。
今ri我若不死,他ri,定然會將天門眾人屠戮殆盡,一個不留!
魏元心中瘋狂的咆哮著,在這時候,他所想的不再是什麼建功立業,有的只是復仇。以敵人的血,來清洗今ri的仇恨,祭奠今ri的手足!
「哎!」一聲輕微的嘆息。
斜刺里忽然殺出來一道身影,他來的那麼突然,就好像早就已經等在了哪里似得。
白s 的刀光,瞬間朝著魏元斬了過去。
魏元大喝一聲,聚集了全身的力氣,猛然將刀挑了出去。
可是,那身影卻好似早就猜到了會有這一幕似得,撲出的身子,生生的止住,然後,狠狠的折了一個彎,白s 的刀光,就在他的手臂旁邊,刺入了他的咽喉!
魏元的身子,頓時僵住了,只有汩汩的鮮血,在不斷的向外流出。
周圍的廝殺和慘叫,還在不斷的響起,可是落在魏元的耳中,卻遠的好似發生在天邊一般。
「你的兄弟很不錯!」宋子陽就那麼握著鹿犀刀,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那兩個拼死阻攔擎天的東興社小弟。
「只可惜,你將他們帶入了不歸路!」
魏元的嘴巴,動了幾下,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鹿犀刀已經將他的咽喉都刺穿了。
「我是宋子陽,刺虎他們的老大!」宋子陽的腦袋微微向前,在他耳邊低聲道。
說著,他猛的將鹿犀刀拔了出來,鮮血 sh 。
魏元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魏元死了。
這位東興社的中興猛將,就這麼死在了擎天和宋子陽的聯手之下,這也算的上是他的一份殊榮了。
而他的死,也徹底的宣告了,東興社這次突襲天門總部煉油廠的行動,以完敗而告終。最終,整個東興社小弟,只逃出去了不過十四五個人。
失敗的如此之徹底,別說是魏元等東興社眾人,就是宋子陽和天門眾人,也感覺有些意外。
可勝了就是勝了,天門眾人迎來了他們翻身的第一戰,也贏來了他們嶄新的未來。而魏元帶來的東興社眾人,近乎全軍覆沒。
而作為勝利者的天門眾人,也付出了頗為慘痛的代價。道上爭雄,看似風光,可誰又能知道,其中的悲壯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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