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會派人幫你照顧好,就算沒有你這個爹,他們也會生活得健健康康的,你就放心吧。愨鵡曉」
就算紀非凡已經走出了最後一步,使出了殺手 ,楚秀妍微微動容後,依舊不願告訴他顧小甜所在的地址。
紀非凡回到他和顧小甜曾經所在的住處,發現屋內沒有了她,處處都是空蕩蕩的,除此之外,他的那顆心也是空蕩蕩的。
「honey你究竟藏在了哪里」
借酒消愁的紀非凡坐在地上,放眼望去,屋子里桌上地上到處都是空了的洋酒瓶旄。
「honey你可知道你其實已經是我紀非凡的妻子了我們是受法律保護的可作為你的合法丈夫我連保護好你都做不到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有用還有連自己妻子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丈夫這世上是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紀非凡把空空地洋酒瓶舉起,發現酒瓶里已經一滴酒都不剩,爛醉如泥的她,當即就把酒瓶朝門口扔去。
楚秀妍早就听說了他成日借酒澆愁嵋。
他剛派人把房門打開,洋酒瓶就扔在了她的腳步。
如若她走快一點,那酒瓶,一定直接把他砸個正著。
一進門,除了一股酒氣直往她的鼻子里竄外。屋內並沒有開暖氣,寒風正從窗戶外陣陣往里面涌,盡管她穿著狐裘皮衣,也被冷得有些受不了。而紀非凡,她從來都當做寶的兒子,此刻正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她走近他,第一眼就發現他瘦了好多。
除此之外,他身上的衣物,還是那天見她時穿著的那一身,頭發長了很多,嘴角邊上的胡渣,已經很長了。
除了心疼外,她更是恨鐵不成鋼,怎麼因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把自己糟蹋成了這個樣子,「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子?因為一個女人,放著那麼大一個集團公司不管。對我不聞不問就算了,連自己的身體也舍得糟蹋。」
紀非凡坐在那里,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管自己喝酒。
等他發現桌上地上的酒瓶都空空的,一滴酒都不剩時,他開始到處找酒。
找了一大圈,都發現沒有後,他開始發酒瘋,「怎麼沒酒了酒我要喝酒喝醉了我就不會想她了喝醉了我的這顆心就不會疼了喝醉了也許她就回來了」
他自言自語一會兒,又把手辦握成拳,放在嘴邊,一陣猛烈地咳嗽。
一看見他咳嗽,楚秀妍立馬踩著高跟鞋,跨越地上眾酒瓶的阻礙,快速移步到窗戶邊,著急地把窗戶關上,把刺骨地寒風給關在門外。
關好窗戶後,她又在抽屜里找來了遙控板,著急地把屋內的暖氣開上。
等把一切都弄好後,她心疼地走到紀非凡的身邊,捧起紀非凡的憔悴不堪的臉,「兒子,答應媽,忘記那個女人,不要再折騰自己了,好不好?」
「酒酒酒給我酒喝」
爛醉如泥的紀非凡,手上一用力,差點就把身旁的楚秀妍給推到。
再找了一會兒酒,依舊無果後,他手一揮,茶幾上的眾多啤酒瓶悉數落地,發出嘩嘩的一片響聲。
當著楚秀妍,紀非凡就趴在身前的茶幾上放聲大哭。
哭了一會兒,他轉身,抱著身旁楚秀妍的大腿揩眼淚,「媽媽沒有她我真覺得活下去已經沒有了意義一個大男人自己的老婆在哪里都不知道遇見事情更保護不了她
媽你在我心里從來都是最最愛的人可是你那麼愛我為什麼要剝奪我快樂的源泉不讓我幸福呢」
楚秀妍當初單純的以為,他們兩人分開,時間會讓她心愛的兒子妥協,淡忘,最後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她完全沒有料到,顧小甜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經重要到如此地步。
她的離開,會帶給他如此毀滅性的打擊。
看到他這個樣子,她已經在想,她那樣做是不是大錯特錯了,從來做了決定就不會改變的心,如今,親耳听到自家兒子的這一番話,她的那顆心已經微微動搖。
「兒子,媽錯了。看你這樣自暴自棄,媽都要傷心死了。媽已經沒有了你爸,不能再沒有了你。」楚秀妍說話的時候,傷心難過不已,「兒子,你快起來。」
楚秀妍拉了拉她身下的兒子,發現依舊無動靜時,才發現他除了發高燒全身滾燙外,整個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兒子,你快醒醒,你不要嚇唬媽?」
楚秀妍驚慌失措地把紀非凡送去醫院時,徐俊逸是這樣說的,「他的燒,我可以立馬幫他控制下去。可,紀夫人,心病還需心藥醫。其它的,就算是你花錢把世界上最好的醫生請來,恐怕也救不了他。」
紀非凡在醫院里醒過來的時候,就一直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發呆。
楚秀妍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她喂他吃東西,他不張嘴。她對他說話,他更是像一個字沒有听到一般,一臉木然的表情。
「兒子你這個樣子,是想氣死媽呀?」
見他一副死氣沉沉,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楚秀妍氣得眼淚在眼眶中滾來滾去,數次她仰起頭來,強迫自己把眼淚逼回去,可最後,終究沒有忍住,捂著臉,出了病房門。
楚秀妍出去後,徐俊逸正好從房門里進來。
他走進病房後,查看了紀非凡的病情後,就站在他的面前,狡黠地一笑,「你媽哭得稀里嘩啦。我想,再硬的心也被你動搖了。你只要再堅持堅持,革命就成功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徐俊逸注意到紀非凡黯淡無光的一雙眼,突然亮了一下,但片刻又下去了。
他繞到病床的里面,把口袋里的兩盒牛女乃拿出來,放到床頭櫃里後,再用報紙遮住,就對著病床上的紀非凡再笑笑,「繼續保持這個神情,我保證你一天之內就能見到她。你媽幾乎二十四小時守著你,其它東西不方便帶進來。牛女乃我已經給你放在抽屜里了,趁著沒人,你喝了,應該可以挺過一段時間。」
徐俊逸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楚秀妍就來了。
「小徐,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楚秀妍想讓徐俊逸幫她勸一勸,讓紀非凡吃點東西。
「有事伯母你盡管說,能幫的,我一定幫。不過有些事,就算我是非凡的主治醫生加多年好友,也沒有辦法。」楚秀妍還未開口,徐俊逸已經料到了她想要求他什麼。他無奈地向她攤了攤手,並且特意把話說得狠了一些,「伯母,這一次的事件,非凡的身體已經受到了非常大的傷害。假如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我真的不保證,他的身體是否能承受得住。」
听說紀三少為情所困,除了以酒澆愁外,更是在醫院里絕食抗爭。
陸衡,葉瀾遠等,通通都趕到醫院來看他。
他們還沒有見到紀非凡,首先見到的是愁容滿面的楚秀妍。
「你們進去看他的時候,把伯母勸勸他,說無論如何也要吃點東西,伯母先謝謝你們了。」
楚秀妍一見到他們幾位,就求他們幫忙。
「伯母,三少是我們的好朋友。我們怎麼可能願意看見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幫忙勸說他。」為了寬楚秀妍的心,葉瀾遠拍胸脯保證。
而陸衡站在那里,似乎在沉思。
過了良久,他才非常帶著一絲悲痛,沉靜地回答楚秀妍,「伯母,三少的性格你向來是最清楚的。你也知道他是為了什麼絕食,所以我怕要讓他吃飯,我們勸說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唯獨的辦法就是該怎麼做,你想必比晚輩清楚很多,晚輩就不多說了。」
陸衡的一番話,和徐俊逸的沒什麼差別,他們無非都在給楚秀妍施壓,讓她把顧小甜接回來。
葉瀾遠和陸衡如同徐俊逸一樣,進去看紀非凡的時候,也從包里掏出了好多好吃的,並且都幫他藏得很隱蔽。
「怎麼樣?你們有沒有幫我勸他?你們的話,他有沒有听進去?」
即使知道無用,楚秀妍依舊心存有一絲希望。
「阿姨,他那個狀態,我看了都傷心。他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我怕他支撐不了多久了」
「阿姨,什麼話我們都說了就如剛剛我說的,恐怕只有她才能勸他吃下東西」
「」
「」
葉瀾遠和陸衡還有其他幾位,就像是在勸說楚秀妍節哀順變一般,無一不添油加醋,把事情說得要多嚴重就多嚴重。
不行,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了,她不能再失去一個。
如果他跟著去了,那她也不要活了。
她再也承受不起失子之痛!
想到這一點,楚秀妍就已經妥協,「來人。你們立馬派人去,以最快的速度把她接回來。」
顧小甜當天的夜晚,就被接到了醫院。
一听說了紀非凡在醫院的情況,顧小甜當即就啪嗒啪嗒地掉眼淚。
她以為他離開她之後,最多和她一樣傷心一段時間,卻沒有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了此等地步。
她听說,他為了見她,竟然用絕食的方式來抗爭,她恨不得立馬飛到他的身邊。
‘啪嗒——’
‘啪嗒——’
只站在病房門口,顧小甜已經見到病床上的人有多憔悴。
心疼他,心疼得,眼淚止不住往外流。
為了不讓他看見自己哭泣的樣子,除了眼淚掉落到地上的啪嗒聲響外,一切都是靜默的。
紀非凡知道顧小甜會很快地出現在他面前,病床上一直輸著營養液的他,即使困得不行,也不忍心閉眼睡過去。
他一定要,在她出現時,是醒著的。
顧小甜一直站在門口調整自己的情緒,她不讓讓他看見自己哭成一個大花臉的樣子,否則他又要笑話她哭得像個大花貓了。可是,這樣的情況下,她真的心疼他心疼得難以自已,眼淚也控制不住。
紀非凡躺在那里,盡管只是閉目養神,在她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感覺到了她。
他睜開眼來,腦袋一偏,當真就在門口的位置,見到了她。
他曾經無數次地在夢里見到過她,可每次,他一走進,他就消失不見了。
這一次,他同樣以為,一切都只是他身子虛弱,產生的幻覺而已。
他扯掉手上輸營養液的針頭,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扶著牆,一步一步地走到顧小甜的面前,朝著她伸手,一點一點地想要靠近她
但又怕一切都是幻覺
怕他的手剛要靠近她,她就消失不見了。
顧小甜趴在門框上,無聲無息地掉著眼淚,全然沒有注意到紀非凡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紀非凡站在她的面前,他的一只手,伸出去又縮回來,縮回來又伸出去
反反復復,來來回回。
直到他再也無法壓抑內心地情感,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把還趴在門框上的她拉過來,不管不顧地圈在懷里。
就算會消失,他也要抱一下。
當他發現,他抱她,她終于沒有消失時,他貪婪地用他的雙手,抬起她伏在她胸膛的那張臉,腦袋一沉,就吻了下去。
一貫熟悉的味道,鋪天蓋地地朝他涌去。
醫院病房明晃晃的燈光下,她在他懷里的感覺是那樣的清晰。
他生怕她立馬消失不見,抱緊她,緊到就像是要揉進骨血里一樣。
吻了無數次之後,他終于抬頭看她,發現她眼里地淚,依舊無聲息地往下掉,他用雙手輕輕地替她在面頰上揩拭。見她的淚,揩拭也沒法揩掉,他低頭,用她的吻,細細碎碎地在她的面頰上親。
把她每一滴充滿了思念,想念,心疼的淚水,如數地吞進他的肚子里。
不管這是夢境,還是真實,紀非凡都不管不顧,一直拖著顧小甜的手不肯放。
他躺在床上,以淚洗面過後的顧小甜,開始坐在病床邊,一點一點地喂他喝粥,喝牛女乃。
她一句勸誡的話也沒有說,他卻乖得,她喂他吃什麼,他就把什麼一點都不剩地全部吃進肚子里。
一直在旁邊觀察的楚秀妍,看見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終于開口吃東西,也跟著哭了。
紀非凡向個孩子一般,顧小甜喂她吃完東西,想要去拿帕子給他擦擦嘴,洗洗手,他也不願意,生怕她一離開就永遠地離開了。
為了給他們兩人留充足的相處空間,楚秀妍支開了所有的人,她自己看見兒子終于吃東西了,最後也離開了。
這個時候,紀非凡所住的偌大的VIP病房里,就只有他和顧小甜兩人。
紀非凡不讓她離開,她就只有牽著讓他牽著她的手。
兩人一直都沒有說話,寂寞無聲息中,紀非凡的身子一點一點地往里賣弄挪,最後在顧小甜靠近的床邊,挪出了一個她能睡下的位置。
紀非凡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用另一只手,對著空了的那塊位置拍了拍,示意她上去。
顧小甜並沒有扭捏,月兌掉鞋子,爬了上去。
她一上去,他就湊了過來,用那雙長長地臂膀,直接把她圈在懷里。
三少雖然極度愛顧小甜,可是以往,他睡覺,就算是兩人情最濃時,開始兩人抱得嚴實,到最後,他也會一個人睡到床邊上去。
而這一晚,他一直如同一條八角章魚一般,雙腿雙腳緊緊地巴在顧小甜的身上,整整一晚上也沒有放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