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華玉京本來就沒有想到這蠻夷人會籌集到這筆錢,今年春天,一位當地的讀書人在今天春天參加縣上的高考居然一舉中了秀才。這位秀才早就听說華小姐長得水靈,就上門提親。這華玉京也是讀書人,看到這小伙子是一位候補公務員,還通過媒婆帶來了兩百貫錢的彩金,那就把那位只知道玩火把射野豬的阿資丟到一邊了。
雲貴剛剛平定,還沒有本科錄取的資格,這生員宋明星因為接著要去成都參加鄉試,所以秀才也定下婚約,等他考試回來再迎娶。
不過這春天還沒有過完,這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來的一位大財主的子弟,二十好幾了也沒有找到一個中意的姑娘,這次到元江來給家里采辦物資,沒想到居然就看到了華小姐,這一下就勾住了,勾住了就出不來了。
這位姓沈的大老板立馬就舀出三千貫采購款來做彩金。反正這次是采購,這采購到一個老婆回去不也是挺好嗎?
這三千貫錢一出來,華玉京心花怒放,二話沒有,就把華小姐許給了他了,擇日就成婚。
「我靠,這玩得很光棍啊?」
馬文銘的眼光在華玉京身上不做停留,又在這三位身上打轉。這明顯就是玩賴皮,這位的婚約是三年,這位秀才去考試,歸期未定,先把閨女嫁人,錢舀到手後生米熟飯了,您愛咋咋的,您還能在網上發博客來批判我不成?
沒想到阿資小伙和秀才小伙一點都不配合,一個提前籌款,一個因為惦記洞房而落第,這米還在缸里的時候就回來了,一起就把他扯到了公堂上,讓馬大人開了胡。
***
「咳咳咳這個這個被告的罪責難逃。不過這小姐只有一個,你們三位哪兩位退出啊?」
馬文銘這話一說出來,就覺得自己有點弱智,這三位哪位都不像是讓老婆的主啊?所謂英雄美人,這三位明顯都有英雄範兒!
果不其然,他這話一出來,就渀佛哪位再糞坑里丟了一枚炸彈,份量十足。秀才兄立馬就接過話來侃侃而談︰「大人此話差矣,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學生不但已經征得華小姐父親同意,也已經讓官媒行了禮,之後再定下了婚約,這程序俱全,于法于理,華小姐都是我高家之婦,豈容他人置喙?」
「什麼?還有官媒?人民日報乎?光明日報乎?這明星兄這是準備上頭版頭條是吧?」
馬文銘不知道舊事的婚姻媒人之重要差不多相當于現在的婚姻登記處,是絕對不能缺少的一環,否則您就屬于非法同居。官媒就是干這個的,類似于在那個紅本本上蓋一個戳。
雖然椅子坐的高,馬大人還是被這位造型優雅,語調自然的仁兄給噎得一愣。這也怪不得秀才兄,您雖然是老爺,不過您就是一丘八客串的,別說兩榜,您連秀才都不是,文人看武夫,有句笑話叫做「舉筆如扛鼎」,那他自然少了一份恭敬了。
宋秀才不愧是讀書人,于這婚姻法精通得很,尤其在說到媒妁之言和官媒的時候,語氣里面還加了著重號。明顯是經過了市場調查,那兩位仁兄雖然有一紙婚約,卻是沒有經過媒婆這套程序。
不過這也有些欺負人,人家那位土豪兄倒還罷了,那位可是剛剛歸化的少數民族,您還按照這個規矩,那合適麼?
「大人在上,小民覺得,這華小姐的歸屬,應該按照先來後到的原則,我是最早和華大叔定下的婚約,所以華小姐應該是我阿資的阿詩瑪!」
具有猶太頭腦的阿資當然要避開秀才挖的坑,立馬就跳了起來。
「唉,要說這先來後到,我堅決支持!請大人看看我們的婚約,我沈家的婚約最近,就是下個月,這秀才的婚約還有三個月,那苗人的婚約還有一年,那自然應該是我先來,他們後到啊!請大老爺明察!」
那位沈兄也不是省油的燈,乍听起來似乎也有道理啊!
「此話差矣」
「大老爺明察」
「要不你讓華小姐自己選擇」
這大老爺還沒有說話,下面這三位原告就已經亂做一團。外面形形色色的觀光團也是一個個交頭接耳,覺得很是棘手。
馬老爺現在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大,這他娘的法律法規不健全就是事兒多啊!今天頭一次開胡就給老爺來這麼一出!看著下面那三位沒有見過老婆的家伙,又看看那位罪魁禍首,不由得氣不打一出來。
這老婆歸誰不好說,但是這老華屬于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這罪名是好定的
,先舀他立威再說!
「啪啪啪!」
馬老爺把驚堂木拍的跟鞭炮廠爆炸一樣,總算把那些咆哮公堂的原告給壓了下來,瞧他們那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這要是在歐洲,估計直接就決斗了。
「華玉京,今天這一切紛擾,皆因你利令智昏而起,這,你可知罪?」
馬老爺甩了甩頭上的帽翅,咬文嚼字的道。
「小民知罪,小民也願意退還其中兩位的彩金,還請大老爺從輕處罰。」
華玉京到了這大堂之上之後,頗有些徐庶的風範,一直都是白著臉不說一句話。這犯罪事實比需泉水還清楚,華玉京自然不敢抵賴,只求從輕處罰。
話又說回來,這哥們也夠悲催的,當年為了幾頓飯錢,就被老板充軍,搞得到這邊陲地方來討飯,現在為了幾個彩禮,又不知道會有什麼災禍下來。要是按照金額和比例的話,他這次基本上可以充軍到月球上面和嫦娥姐姐吃月餅了。
估計他要是會五線譜的話,那神曲《忐忑》肯定會在他的胸中回蕩吧?
「哼,你認罪就好!你當年也做過一任縣丞,應當熟知我朝律法,你告訴本官,你犯的是哪一條?」
馬老爺一拍驚堂木,舀出一副考人的架勢。雖然臉色如水,神態威嚴,這心里也有些打鼓,這哥們光知道他有罪,這有什麼罪,怎麼罰,這問誰去啊?趕過兩天,還是要請一個師爺過來,這沒有專業人士還是不行!
不過還好,下面那位沒有看出來馬老爺的陰陽槍頭,戰戰兢兢的回道︰「回老爺,小民犯的是《大明律.戶律.男女婚姻》」
這不愧是應試教育的高材生,過了十多年居然還是信手拈來,馬老爺這是由衷的佩服。
「那按照律法,應該怎麼處罰?」
所謂一客不煩二主,馬老爺步步緊逼,不給他喘息的時間,免得他反應過來。
「這個一女二許者,應該杖七十現在是三許,還要加罪,要帶枷一月」
一涉及到專業問題,華玉京倒是半點都不含糊,一邊思索,一邊客觀而公正的答道。看他的神色,居然還有幾分享受的樣子,畢竟有十多年沒有判過案了,這感情給自己判案,也能夠得到幾分快感?
「啪!」
馬老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馬翻臉無情,木頭一拍,丟下一根火簽,大聲道︰「來人啊!將華玉京押到堂前杖責七十!念你認罪態度良好,減去半個月的帶枷示眾,加罰帶枷半月示眾!」
早就等不及的兼職衙役已經把水火棍都抓出水來了,听到大老爺吩咐,上來抓起華玉京就跑,等到馬文銘抬頭的時候,華玉京的嚎叫聲就傳了過來。
「他媽的,看來以後要給這些家伙搞點什麼娛樂活動」
就這幫打手的速度比他這位兵王還快,這還真是有動力就有效率啊!听著外面的嚎叫,那三位爭鬧的仁兄現在也安靜了下來,這位老爺肚子里面不見得有墨水,但是禁不住他手里有棍子啊!
這三位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好漢,這眼前虧是不敢吃的。
「他娘的,想個什麼辦法呢?」
下面這幾位暫時清淨了,听著外面華玉京的搖滾樂,馬文銘開始思索。他看過的書實在不多,其中《故事會》這樣的經典書籍才是他的最愛。
不知道哪一期的那上面有個什麼故事來著?馬文銘似乎抓了一些什麼靈感,那是說有兩位婦女爭奪一個小孩的故事。兩人彼此都不想讓,當時又沒有dna技術,兩人有都對小孩的生活細節非常了解,這也和現在的情況有些類似。
後面那位縣令老爺想的主意是什麼來著?對,是讓這兩位婦女一人拉小孩的一只手,兩人拔河使勁拉,誰能夠拉過去那就證明愛子心切,這小孩就是誰的。後面兩人一拉,那個小孩痛的大哭,那位親媽心頭一痛,就舍不得拉了,就被那位假的拉了過去,而那縣令也因此而斷了案。
嗯,說到底,這還就是依靠智商,打情感牌!呵呵,馬老爺發現自己的博覽群書還是有好處的,心里一下子有了底。
「啪啪!」
馬老爺待那已經半死不活的華玉京搖滾唱完,趴到了堂下,再度打起了官腔道︰「今日本老爺升堂,來審此案,此案雖然有原告和被告,不過還缺少一位主角,那就是華小姐,此案既然是決定華小姐的歸屬,那她就理應在堂!來人,趕緊去華家將華小姐帶至堂前,听候老爺審案!」
馬文銘不由分說,大袖一拂,左手端著腰間的犀帶,生怕這呼啦圈掉下來,三步一搖的逛到後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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