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們以前在接受訓練的時候,對危機的感官訓練是絕對的重點。因為特殊部隊的戰場在敵後,面臨的是陌生的地理環境和無數的陷阱。要是沒有那種超越普通人的第六感官,那絕對是死得很難看。
所以當年他成為教官之後,曾經給那些新學員做過一次演示,他讓那些新學員找一個陌生的環境埋設地雷和詭雷,由他來趟。
這些所謂的新學員都是各級部隊的兵王,沒有一個不是腦袋流膿,冒煙的主,這馬文銘又不把他們當人練,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一條通往十八層地獄的康莊大道就等待著馬文銘了。
可是這幫等著給教官收尸的家伙明明看到馬文銘這一路走去,最起碼踩了有上十顆雷,卻偏偏沒有一顆爆炸的,不由得都傻了眼。這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鐵蛋子,可不是訓練玩具!
後面他們經過仔細的查看當時的視頻才發現,馬文銘在落腳的時候確實是對著地雷下去的,不過在腳掌離地面還有不到十公分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總是一滑,就落到了雷區的旁邊。這就是馬文銘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只是他的潛意識里的一種下意識的危機感應讓他的腳步有了變化,來躲開這看不到的危險。
現在馬文銘又有了這種危機感官。所以他上前幾步,阻止了那個下人,跟沐英請示道︰「公爺,今晚之事可能還有蹊蹺,屬下還想到這里的廚衛幾處視察一番,以防萬一!」
「這那你去吧!」
沐英看著馬文銘的眼神,這馬文銘在他認識之後,幾乎就沒有做過無理之事。反應之快捷,感覺之敏銳,是他從所未見。今晚這事出突然,確實十分詭異,晚點吃飯總比以後不能吃飯要強。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馬文銘匆匆回來,手里的一個盤子上面卻陳著一個精致的琉璃小瓶。
這琉璃小瓶不過比大拇指稍大,渾身半透明,上面居然還鏤刻著非常精美的花紋,在方寸之地上亭台樓閣,仙人羽士栩栩如生,縴毫畢現,絕非尋常之物。這瓶子卻沒有瓶蓋,瓶口似乎是抹了一層魚膠,以至于小瓶之中半瓶透明的液體沒有流出來。
「這是何處搜出來的?」
沐英看著馬文銘一臉鄭重,臉上雖未變色,心下卻是大驚。
「在這凹晶溪館廚房的水缸之中。」
馬文銘用銀刀小心的刮去瓶口的魚膠,倒出一滴。
「嗤!」
那液體倒是無甚氣味,但是一接觸下面的梨木八仙桌,立馬就是一陣青煙升起,木頭顏色未變,卻是齊刷刷的被這一滴液體開了一個通透的小孔,這滴液體穿透了三分厚的桌面之後繼續往下掉,滴到地面之後居然又將地面的青石穿透了兩分,才消失不見。
「絲」
眾人看到這般狠毒之物,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都覺得這背上涼颼颼的,虛汗不止。
這不就是吃頓飯嗎?這吃頓飯搞出這麼多花樣,這鳥才為食亡,我們又不是鳥人!
「好手段啊!」
馬文銘一聲長嘆。這幫家伙搞不好還真是學過心理學的。
「這是連環毒計,之前的月季花,水仙花和毒毛巾一齊發動,要是能夠得手固然是好,要是沒有得手的話,那現場肯定是一片紛亂,不管怎麼處置,這試毒察毒是肯定的,既然要試毒察毒,桌子上的食物是要不得了,肯定要重新做。到了這時,這個小瓶就有了作用!」
「這試毒察毒肯定是從這凹晶溪館開始,這凹晶溪館肯定是從廚房開始。這個小瓶瓶口的魚膠可以保證泡在水里一個時辰不會融化,在開始試毒察毒的時候肯定不會有異樣,這水缸的水絕對無毒。而這小瓶通體透明,水缸卻碩大無比,別說是現在,夜色朦朧,就是白天,恐怕也很難發現。到了一個時辰之後,重新開始做飯,這小瓶的魚膠已經融化,那這缸水就成了催命的閻王!」
馬文銘說著都心悸不已,長嘆道︰「陰險,真陰險啊!」
眾人也驚呆了,但是有一些缺心眼的卻在想︰「他們這麼陰險都被你識破了,那你豈不是更加陰險?唉,要是我有這麼陰險就好了!」
這毒是找出來了,但是這下毒的人是誰呢?莫非也是關嫂?這根據花盆找人好找,這按照水缸找人就有點搞了。這一個時辰之內經過水缸的人恐怕不會比這池塘的魚少。
沐英也是沉吟,不知如何處理,不由得看看馬文銘,這個家伙機變百出,看他是個什麼意思。
「呵呵,?p>
涫狄?頁穌飧魴資鄭?故遣荒涯?」
馬文銘看著領導,賊笑一聲。慢慢的走到門口。
「馬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門口一聲嘶吼,眾人定楮一看,這馬文銘竟然一刀橫在親兵隊長楊自慰的脖頸之上。馬文銘這一下子觸不及防,猶如迅雷,渀佛閃電,楊自慰還沒有反應,就只看到一道比月亮還要清冷的刀光淡淡的一閃,一片冰冷的金屬就橫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面。
「什麼意思?你說,我是該叫你吳風還是丁岳?或者是慕容雪?」
馬文銘的刀鋒冰冷,話語卻比刀鋒還要寒冷三分。
「什麼?他竟然會是刺客?」
眾人有些不敢置信,都將信將疑的看著眼前的變故。
「你胡說什麼?我是公爺的親兵,我就是楊自慰,公爺,您可要給小的做主,小的這一直以來可是忠心耿耿,這有人污蔑小人,您可要主持公道啊!」
楊自慰一臉激憤,對著沐英叫起來撞天屈。
沐英面色如水,沉吟不語。這楊自慰雖然跟自己的時間不長,但是勇武過人,所以一個月前提拔了他做親兵小隊長,要說他是刺客,他這半年以來卻也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但是這馬文銘怎麼會
「哼,你先別叫屈,我問你,你站在這門口,這擺的是什麼架勢?」
楊自慰語聲一凜,道︰「我什麼架勢?我就是謹遵公爺之命,站在門口,以防有亂,所以我就按著刀柄,怎麼了?這也有問題?」
「呵呵,你按這刀柄沒有問題,但是你的腳下是什麼架子?你準備干什麼?」
馬文銘冷聲道︰「我來蘀你說吧,你左腳斜出八分,要是有變,下一步可以直出,踢到你左邊這位的膝蓋,你左邊這位兄弟就不得不被你踢到矮身。你的右腳卻是橫撇三寸,只要你願意,你稍微用勁,就可以踹在這門框之上。你踹在這門框之下,再踩在這位兄弟的背上,這時你還可以拔刀,爭得先機,憑你的功夫,借力之下,一步可以竄出兩丈有余,猝不及防之下完全可以逃之夭夭。你腰部的勁道之放了一分在手上,卻放了九分在腿上!」
馬文銘冷笑道︰「你既然在此守門,為何要時時刻刻準備逃之夭夭?說!」
這大廳里面不凡武藝精熟之輩,經過馬文銘一番體育頻道的專家解說,發現確有疑問,說起作案時間,這楊自慰既是在門口守衛,當然隨時都可以去廚房下手。
「我我學的功夫本來就主要在腿上,這架勢擺了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楊自慰瞅準了馬文銘不可能一句這一個架勢就能夠怎麼樣,勢頭一弱之後,又據理力爭,雖然有些勉強,卻也還是能夠自圓其說。
「你覺得你的詭辯有用嗎?你告訴我,你的聲音為何這般嘶啞?」
馬文銘冷笑一聲,找到另一個問題。
「我幼時傷風,缺醫少藥,病愈之後就是如此。如何?」
楊自慰自覺勝了一局,底氣更足。卻沒有看到沐英的臉色越來越重。
「幼時?據我看來,你這聲音嘶啞不會超過一年!你是為了掩蓋你原來的聲音,所以吞了火炭造成的!你以為你是誰?豫讓?」
這豫讓是歷史上有名的刺客。是春秋時期晉國人,曾為晉卿智伯的家臣,後來韓,趙魏三家共滅智伯。豫讓為了報知遇之恩,用漆涂身,吞炭使啞,暗伏橋下,謀刺主謀趙襄子,後為趙襄子所捕。臨死時,求得趙襄子衣服,拔劍擊斬其衣,以示為主復仇,然後伏劍自殺。
「你胡說!我為什麼要掩蓋我原來的聲音?」
馬文銘的話語似乎刺激了楊自慰,他嘶吼得更加厲害。
「你為什麼要掩蓋?因為你是一個宦官!你要掩蓋你那尖銳陰柔的聲音!」馬文銘冷道。
「這滇南一地,有什麼地方會有宦官?除了那殘元余孽,就只有那大理段氏!」
眾人面面相覷,這大理段氏享國幾百年,後來雖然歸附蒙元,不過還是保持了他們的宮廷做派。這楊自慰要真是宦官,那就真是十分可疑了。
「不錯,你的喉嚨上有凸起,但是那凸起只是你粘上去的,所以顏色不是完全一致,所以你又特意粘上了一把長髯來欲蓋彌彰,雖然你的手藝還不錯,但是你卻掩蓋不了你身上的味道!」
這楊自慰的臉色漸漸有些無措,馬文銘卻不給他強辯的機會,朗聲道︰「這去了勢的公公因為傷了尿道,淋淋瀝瀝的控制不住,所以身上總是有一股騷腐之氣,所以這閹割又被稱作腐刑。你為了遮掩自身的騷腐之氣,平時煙酒總是不離身,但是今天你一直陪伴我們,不方便沾染煙酒,加上這全身緊張,這騷腐之氣更盛」
「哈哈哈哈,我自以為心機深沉,陰狠毒辣,沒想到你小子如此了得,咱家輸得心服口服!沐英,商勝,你們好運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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