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爭霸,江湖浪起,十月狂瀾,天下豪杰誰敵手?
上武大會在即,依例在故地,醉劍莊再度客滿,各界人士絡繹不絕,形形色色魚龍混雜,珍珠有之,魚目亦有之……
江湖局勢如何?
玉山,檀陽宗,流傳已久的隱世宗門。據說,是多年前一位高人所創。玉山祖師究竟為誰無人知曉,連歷代弟子也一知半解,只听說祖師乃當時絕世高手,縱橫江湖數十載,但求一敗,終是心願落空。一生只有兩個弟子,杜溪,蕭山二人。這位高人待弟子學有所成之後便退隱,再不過問人間事,江湖人甚至不知多年之後,他是否在世。
杜溪蕭山二人感情甚篤,相互謙和。師父隱退後建立宗門,將本門武學發揚光大,多收大國皇家貴族,也收資質較高的寒門子弟。玉山弟子入朝堂則為棟梁,行江湖可自成一派,當得一代宗師,當然,選擇闖蕩江湖的大多是沒有身家背景的寒門子弟,皇家送來的人身份貴重,極其隱秘,甚是低調,也許身邊一個送飯的,是某大國的皇子,也許一個掃地的小姑娘,是某國公主,也可能是尋常弟子。
檀陽宗挑選弟子的標準相當嚴格。身份,資質,機緣,缺一不可。
外界看來這標準未免太模糊了些。身份自是好判斷,卻是三者中分量較輕的一個。資質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或是玉山長老們獨特的測驗也能準確得出,難得判斷的是這機緣,無法預料無法估計,更是難以衡量,但機緣這一條在玉山弟子選拔中分量卻格外重!
宗內究竟如何得出一個人的機緣,外人不得而知,玉山弟子也不明白。對于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來講,一出生便在皇家,玉山似乎和滄溟各皇室達成了某種默契,皇子皇女出生四歲左右,符合條件的孩子便會被玉山接走,此事只有各國最高掌權者知曉,能被玉山選中的皇家子弟無疑會在皇權爭奪之中得心應手。
如此說來,也算是莫大機緣,因為那意味著你今後的人生,將是別人難以企及的輝煌。
璇璣門,比玉山更為遙遠的存在。
玉山主收皇室中人,璇璣門更偏愛武林人士,無論是誰,只要能過璇璣門入門陣法,便可成為其中一員。看似簡單,實則難于登天,每年想入璇璣門的江湖人數以萬計,真正進入其中卻不及萬分之一,武功較低者入陣即挫骨揚灰,較高者勉強保命生還,一來二去,入門大陣在許多人心中成為比惡鬼煞神還要恐怖之地,使璇璣門變得可望不可即。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大量來歷身份各異之人前赴後涌,想要成為那遙遠蒼穹里晨星一般的存在。
璇璣門弟子比玉山少的多,品質如何有待推敲,稂莠不齊。然而它在江湖人心中的形象卻是屹立不倒。只因近年來江湖上出的幾個風雲人物,據傳全為璇璣門弟子。
上官浮月,百年前的江湖毒娘子,是璇璣毒翁座下大弟子。
沐輕寒,人稱怒馬白衣郎。擁有如此清秀月兌俗的名字,引人遐想的名號之人,該是何等俊逸風流?奈何俊逸不足,風流過頭,卻是人人唾罵又無計可施的浪蕩采花賊,與流月瑾王共稱「拈花二郎」,一個在朝堂快活似神仙,一個在江湖消受美人恩。
難道璇璣門內還有教授此門功夫之人?
然也,沐輕寒之前的江湖第一婬賊正是璇璣胡作歡老頭兒,當年名號響徹江湖人神共憤,號稱「尋遍天下美,但求夜夜歡」。
作為他的弟子,沐輕寒青出于藍,專愛武功奇高的江湖女子,或是深宮怨妃,口味不可謂不是相當獨特,果真不負浪子之名,但他采得野花還是以江湖女子為主,深宮怨妃,還是交給那位和他齊名的拈花郎瑾王爺罷,他有自己的職業道德,不能侵犯別人的地盤。
天下第一琴,沐輕寒之妹沐雨歌,性子古怪,專殺痴心薄幸人,男女不論。
江湖第一名妓李若曉,相傳一眼迷魂,沐輕寒師妹。
璇璣門人性格怪異,品行各一,不拘世俗,難為外界接納,罵名有之,贊譽有之,眾說紛紜。但這並不影響它在世人心中天下第一大派的威名。
血煞樓,殺手訓練基地,江湖頂尖刺客皆出于此,一招斃命是尋常事,若一招之後還能喘氣,只有兩個原因,要麼這人武功太高,命硬,要麼,運氣好踫上了血煞樓殺手排行榜上最後一名洛清越,顛覆血煞樓歷史記錄的草包殺手。
這三大門派除璇璣門那幾位在江湖上或臭名昭著或美名遠揚的弟子之外,輕易不在江湖露面。檀陽宗,璇璣門,血煞樓,是江湖中至高無上的存在,武林大會中與醉劍莊莊主慕容霰一道,作為評判,是以三派弟子不得參與。
而近年來江湖中風頭日盛的有五派,彎刀門柳如月,屠雲宗袁驚天,天絕門千辰絕,擎鳳鳳芙靈,破霄舞風沁。
五派數十年來各有千秋,盟主之位在五派中輪流交替,上武大會只為切磋武藝,意在促進武林人士共同進步。
醉劍莊外。
一男,一女,一小孩,一老頭。
少年稚女敕,一身淡青素衣,風韻高雅清潔,如初夏未開的青蓮骨朵,鮮女敕的白色,不染塵俗。
小小的少女端正恭敬,帶著幾分活潑明麗,站在少年的身側,恰如夏日初升的朝陽,淡淡的暈紅了天際,又不過分渲染那抹彤紅的色彩。
老頭依舊髒兮兮亂糟糟,雙眼卻精神矍鑠,湛湛精光眨眼不住。
小孩精致得幾乎完美,冰肌玉骨,漂亮的雙眸有些冷情,櫻紅的小嘴,寶石般的眼楮淡紫色若隱若現,然而他給人的整體感覺太過冰冷,渾身似乎縈繞著冷漠,四個字形容︰生人勿近。
男俊女俏,老頭神秘,小孩冰寒,這樣一對組合進入醉劍莊,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醉劍莊的景致別有韻味,尤其是那條隔了無數花木陰影的畫廊,長長的畫廊青藤翠蔓,茂盛得不像是秋天,倒多了盛夏的幾分趣味。
長長的畫廊後,幾雙陰冷的眼注視著那頗受人注目的四人。
龍玉唇角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向上揚起,前方,一位莊嚴地長須老者正對她們微笑。
「四位這邊請。」一見此四人的風度,醉劍莊管家立刻迎了上來,笑容可掬,甚是親熱,好似早與這四人熟識一般。
周圍人不免驚奇,醉劍莊歷來不輕易招待陌生人,此處雖然龍蛇混雜,但除了一些被師父帶出來見識的弟子或各派的佼佼者,其他都是舊識,而近幾年江湖中資質優秀的宗派弟子各位也有所耳聞,能讓醉劍莊齊管家如此招待的,怕是找不出幾人。想必這四人定非普通的江湖人士。
一些老者心中不免充滿希望又稍帶失落地感慨,這江湖,果然是後背們的啊!他們過去再如何光輝,也成歷史了。
「有勞管家。」少年手中扇子一收,風度翩翩的身姿迷倒了不少江湖俠女的芳心,可惜,公子太小,也許是哪個世家大族的少主借著此次上武大會之際來歷練了吧。
所有人心中都這樣想著。
此次上武大會據說意義非凡,但誰也不知為何,大家對江湖第一之類的榮譽向來趨之若鶩,人數到比往年多了很多,很多隱士宗門的子弟都紛紛出動,甚至有消息三大絕世宗門也有子弟代表宗門一爭高下,江湖漢子俠女們熱血上涌,特別是不服所謂三大宗門絕世無雙之類的名號的人,江湖人看重什麼,當然是名號!
這三大宗門多年避世不出,除璇璣門時不時有幾個「別出心裁」「獨樹一幟」的弟子在江湖里鬧騰一番,其它的似乎都焉了,新崛起的門派心高氣盛,自然想要一較高下。
這是江湖,靠的是實力而非名號,今日你是高高在上的宗派長老,若是實力落于下風,依舊無法在江湖立足。
龍玉四人隨著老管家走在醉劍莊的後院之中,迎面走來一個女子,長發細頸,細細的長眉入鬢,風姿飛揚,正如秋天成熟的紅高粱,透著江湖兒女狂野奔放的氣息。
龍玉覺得此女甚是眼熟,似與記憶中的某個人相似,可那氣度又一時讓她有些混亂,不知究竟是誰?
不知不覺已到房中,管家正欲退下,小離卻笑意盈盈的挽留了他。
「敢問管家,剛剛在花園里的那位姑娘是誰?」她低低問道。
「哦,那是筠燃小姐,」齊管家答,「老爺最為鐘愛的二小姐。」他似乎覺得不夠詳盡,又補了一句。
「慕容筠燃。」龍玉喃喃道,終于知道為何這姑娘看起來為何如此面熟。
她的長相,可不是與她兒時的故人十分相似?
此時,醉劍莊繼龍玉四人走後,又一對神仙似得人物引起了大家的關注。
依然是尊貴不減更添風流的錦繡雲紋長袍,漆黑墨發如月光流水傾斜而下,淡淡的眉宇幾分陰邪之氣,薄情的眼眸透著冷漠,細膩柔軟的紅唇。
他的身旁是另一位男子,玄青的絲質綢衣,多了幾分內斂,一股成熟男子深沉穩重的氣韻在無形之中顯現,而這股氣韻,恰恰是他迷人風度的體現。若東方天辰是神秘莫測捉模不透的深淵,那麼他無疑可算是俊秀挺拔的一座翠峰,風華正茂,誘惑卻不危險。
「流月瑾王!流月第一美男瑾王爺啊!」人群中不知是誰激動得大喊了一聲。
「對,對!還有流月第三美男銘王爺!」
他們身後站著一位青女敕的少女,稍稍粉白的梨花顏色長裙,靈動輕逸,太過干淨的眼眸真若冬日雲霧化開後清澈透明的白色湖水。
「那個小姑娘是誰?」有人小聲嘀咕,「都說瑾王爺和歐陽將軍家的那個七傻定了親,這位姑娘莫不是、、、不可能吧,不是說那個七傻奇丑無比,臉上還有一大塊黑色胎記麼?」
他身邊一人听見他的嘀咕,忍不住插話,「兄台,你的消息早就過時了。」
「哦?」那人驚奇地問,又謙虛地道︰「小弟隨家師常年在山上修行,因此不知世事,還是半年前下了一趟山無意中得知瑾王婚事,當時還感嘆果然無情帝王家,想必流月皇帝是看不得瑾王這等人才,才下旨賜婚以羞辱瑾王,不想才沒幾日,又換了人物,還問這位仁兄告知一二。」
那人也立馬恭敬了一些,這人常年在山上修行,豈不是某個宗門的正派弟子?他是江湖游俠,來此處並不是想要與誰爭個高低,只是想看看熱鬧張張見識。
「兄台客氣了。」他一拱手,頗有幾分自豪地道,「兄台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歐陽七小姐早已清醒,並不是瘋傻之人,至于婚事,早已取消,如今瑾王爺身邊的,正是歐陽將軍的八女兒,歐陽媚瑩,听說還是瑾王親自去求皇上取消的呢!」
「是麼?」那人面帶微笑的道,面色卻已經帶了幾分冷意。
「那還有假?」那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絲毫微覺身邊之人的變化。
「多謝兄台告知,改日再會。」那人猛地消失,看的講故事那位目瞪口呆,
半晌,他才面帶微笑的道,「宗派弟子,果然輕功卓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