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秦宇帶著張順還有十幾個親兵在官道上一路疾弛,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路邊的樹上壓著積雪,樹枝一副不堪重負的樣子,墜得矮矮的,再冷一些,便要長出長長的冰鉤子。
「二少爺,前面有個人。」張順指著趴在雪地上,身穿一件破爛棉襖,打著赤腳,胡子邋遢的漢子。
秦宇勒馬從躍下,將漢子的身體翻過來時,漢子面色烏青,呼吸十分微弱。
「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漢子在這麼冷的天還能活下來,身體著實不錯,抬上馬,到下個鎮子看能不能找個大夫給他看一下,能不能活看他有沒有這命了。」
秦宇吩咐一聲,立即有警衛將漢子抬到馬上。
「二少爺,你現在當了大官,比蓋州縣令還大,也算是衣錦還鄉,回去夫人和老爺一定會高興壞的。」張順在馬背上笑道。
「屁的衣錦還鄉,這半年都沒寫信捎回去,到了家少不得一通數落。」秦宇哈哈一笑,穿越到這個世界,要寫繁體字也就算了,還要用毛筆,那不是為難人麼?秦宇那一手毛筆字只能用鬼畫符來形容,慘不忍睹,寫封信比打仗還為難,便一直沒寫信回去。
「我說你們幾個,以後也要學會讀書寫字,就算人回不去,寫封信捎回去,家里人也不那麼擔心。」
「是,大人。」幾個親兵連連點頭。
「二少爺,前面有家面館,咱們去填填肚子暖和一下吧。」
面館不怎麼大,里面只能擺四五張桌子,外面也擺了兩張,這家面館雖小,不過看上去生意很不錯,六七張桌子只有外面一張空著,秦宇自然就坐了上去。
「喂,老板娘,兩碗牛肉面,怎麼還沒上來,你要是忙不過來,要不要我去里屋幫你啊。」一個穿著毛皮靴,身著厚襖的年輕人陰陽怪氣地道。
「我說小娘子,你這生得嬌滴滴的,就應該五指不沾陽春水,跟著我家少爺做四姨太,去享享清福多好,每天錦衣玉食,哪用得著像現在每天起早貪黑的。」旁邊的下人幫腔道。
「這家面館的老板娘很漂亮?」秦宇向旁邊桌子上看上去是商人的中年人笑道。
「這位大人,那老板娘二八妙齡,才來沒幾個月,尖山子這一帶十里八鄉的美人都被比了下去,要說這相貌和身段,我走南闖北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中年商人見秦宇沒怎麼擺架子,不再那麼畏懼。
「馬公子,請你自重。」屋內一道清脆略顯憤怒的聲音響起。
張順拉了拉秦宇的袖子,一臉吃驚地低聲道,「二少爺,二少爺,你看。」
秦宇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少女穿著樸素的棉襖,清麗的面容不失媚氣,美艷逼人,只覺有些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具體是誰來。「哪個陳家的小姐?」
「就是咱們去奉天城之前,二少爺那,那個的陳家小姐。」張順急著解釋道,他又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陳心怡被秦宇XX過。
「小娘子,我看你不如就從了我,也不用再每天起早貪黑的,本公子第一次見到你,就被你吸引上了。」馬少爺接面時,手捂在陳心怡端面的手上,一臉色眯眯地道。
「你放手!」陳心怡又驚又怒,一張俏臉通紅。
旁邊一些食客雖然看不過去,不過看到馬少爺身後的四個彪形大漢,都沒敢湊過去。
秦宇直接站起來,走到里屋,揪著馬少爺的長辮子兩巴掌煽在他臉上,馬少爺的四個家丁想護主,早被張順著著官兵給隔開一頓亂打,直接扔出面館。
馬少爺和他的幾個家丁被打得鬼哭狼嚎,秦宇拍了拍手道,「把那個馬少爺的衣服和鞋子扒下來,給剛才救下的那個人穿上。」
「好 。」張順做這事最拿手了,顯然以前跟著秦宇的時候沒少打過架。
「你,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我爺爺可是縣太爺的管家。」馬少爺鼻青臉腫地道。
「縣太爺的管家算個屁,以後再敢來鬧事,打斷你的狗腿,還不快滾!」張順扒了他的衣服,鞋子讓親兵給之前凍得奄奄一息的漢子穿上。
「老板娘,十六個人,每人三碗牛肉面,另外再要碗肉湯,那里有個快死的人,灌碗熱湯下去,看能不能救活。」
陳心怡哦哦地點點頭,狐疑地盯著秦宇和張順看了幾眼,精神有些晃忽,只覺得面前的秦宇和張順十分眼熟,但又不確認是不是她以前認識的惡棍。
「二少爺,陳家小姐好像不認識咱們了?她家家境不是還不錯嗎,怎麼到這里開起面館來了。」張順見陳心怡回到廚房,低聲問道。
「咱們兩個剛從蓋州出來的時候都有些胖,這半年的軍旅身體把那些多的肉都給練沒了,氣質變化又大,再說咱們現在都當了官,陳心怡不確定那也是很正常的,這陳心怡看上去也清減了不少。」秦宇道,至于陳心怡家里發生了什麼,秦宇也不清楚,想來是出了什麼大的變故吧。
「二少爺可是舍不得了?要不把陳家小姐也帶回蓋州去?反正事都已經做了,二少爺干脆娶了她,以二少爺現在的身份地位,配上陳家小姐那也是綽綽有余了。」張順小聲道。
「大人和這陳家小姐認識?大人和這陳家小姐做過什麼了?」身手在秦宇軍中最好的王玉海和丁成兩人八卦地道。
「去去,到旁邊的桌子坐著去,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秦宇那點破事哪里肯讓部下听到,直接出聲趕人。
「就是,大人人哪來這麼多八卦。」張順點頭。
王玉海和丁成兩人拉聳著腦袋到旁邊空下來的桌子邊坐下,他們兩個論年齡給秦宇還要長幾歲,不過秦宇在軍中威望曰隆,說出來的話便是命令,他們哪里敢抗命。
「還是算了吧,這陳心怡怕是把我給恨死了,幸虧沒把我們兩個認出來,要不然沒準會在面里下砒霜把我給毒死了,咱們吃了面就回蓋州。」秦宇聳了聳肩道。
「二少爺。」張順面色微微一變,秦宇背對著廚房的方向,張順是側著,剛才兩人說得投入,也沒注意到陳心怡端著碗面走近,看陳心怡大變的臉色,也知道秦宇的話只字不漏地落到了對方的耳里。
「怎麼了?」秦宇一怔,看到張順打的眼神,這才覺察到有個人站在自己後面,頓時叫糟。
「秦宇,是你!」陳心怡眼中怒火滔天,剛才被馬少爺佔便宜跟現在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兩只明媚的大眼楮里面淚水在打轉,直盯著秦宇,整個人身體微微的顫抖,顯然已經到了暴發的邊緣。
「陳,陳小姐,不是我。」秦宇站了起來,強笑道。
陳心怡淚流得滿臉都是,端著手里滾燙的面朝秦宇潑了過來。幸虧冬天衣服穿得厚,要不然被潑到身上,那可真是讓人生不如死。不過也有一點湯濺到了秦宇臉上,燙得秦宇痛叫了一聲。
「有刺客,保護大人!」王玉海驚呼一聲,沒提槍就站了起來。
「保你個頭,還不快撤。」秦宇看陳心怡失控,端著另外的牛肉面,又要潑過來,一巴掌拍在王玉海腦門上,在一些食客驚詫的眼神中狼狽地逃出面館。
「陳小姐,我」
跑了出來,秦宇怕陳心怡失心瘋,想要說話,屋子里幾只大碗夾湯帶面地飛出來。
「滾,都給我滾!」陳心怡痛哭著拿著能拿得起的家伙都朝秦宇砸過來。
「大人,怎麼辦?」丁成躲開一個誤砸過來的湯勺道。
「還能怎麼辦,走。」秦宇翻帶著張順等人上馬便逃。
面館里面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秦宇一行人看上去也是大官,十幾個人都衣著鮮明,人人配馬帶槍,這副行頭就是縣令也沒有。剛把馬少爺幾人當死狗一般地扔出門外,沒想到眨眼間面館柔弱的老板娘便彪悍地將這伙官兵全都趕了出去。對方都沒反抗一下。整個經過當真讓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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