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之前,白音達賚又派人通知了在附近一帶活動的牙什,白音吐斯。至于陶克陶胡並沒有派人去通知,一來陶克陶胡與他姓格不投。另外陶克陶胡不管名聲還是實力都要比他強大許多,突泉那麼多物資,一旦把陶克陶胡請來,到時候鎮不住怎麼辦。牙什,白音吐斯所部只有一兩百人,綁在一起也不夠他打的,也不怕他們翻起什麼浪來。
安排好一切之後,白音達賚才帶著所部七百余人往突泉一路趕去。
白音達賚不知道的是,他前腳離開洮南府城,後腳便有人將信送到了黑水鎮。
「軍師,好消息,洮南府城的蒙匪主力撤走了!」
夜里,燭火的跳動下,傳令兵一臉喜色的站在田和霖面前茶躬聲道,田和霖在軍中地位極高,許多事務都要經過田和霖的手,秦宇帶兵攻打突泉,黑水鎮這邊便以田和霖地位最高,大小一應事務也由田和霖處理。
「確定白音達賚率主力西去了?」田和霖精于內政和勾心斗角,對于打兵打仗並不擅長,不過田和霖勝在穩妥。
「已經確定了,屬于已經派人沿著馬蹄印尾隨了近二十余里才返回。洮南府城的蒙匪現在已經不足百人,只要軍師一聲令下,府城唾手可得!」
「嗯,這麼看來,大人在突泉那邊應該差不多得手了。」田和霖沉吟了片刻便道,「既然這樣,那便連夜起程,進攻洮南府城。」
月亮在雲沉中時隱時現,這大雪天,霜降下來,讓人冷得夠嗆,尋常這個里面,路面上早已經沒有人,都躲在家里的暖坑上睡大覺。此時卻有一大隊人馬向洮南府城列隊前進,快抵達洮南府城的時候,分出一小隊人來,向城牆靠近。
「快點,手腳麻利點,把繩梯放下去。」城牆上兩道身影晃動,江權矮著身體,低著嗓子道,眼下整個洮南府城的蒙匪不足百人,連城牆都看不過來,換了平時,江權是絕對沒有這個膽子的。若不是蒙匪還有些東西在洮南府城要運出去,只怕這百把個蒙匪也早已經離開了。
牆腳下的士兵扶著繩梯向上攀爬,一個接著一個,爬到了城垛處,拉著江權伸過來的手翻了上去。
半個多小時的功夫,城牆上已經上去了五六十人,這時蒙匪負責巡邏的人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看到城牆上全是人,不由大聲驚叫起來。
「殺!」城牆上的哨官徐治民毫不猶豫地下令道。
一時間喊殺聲在黑夜中傳得老遠,巡邏的蒙匪被一陣亂槍打倒。徐治民留了十個人守在城牆的木梯處,帶人殺往城牆處。
呯,呯,呯!雜亂的槍聲響起,城中一片黑暗,只有雲間瀉下的月光讓人可以看見點東西。這種情況下射擊準頭自然就不能多做要求了。官軍的情況要稍好一些,一些有刺刀的沖在前面,沒有刺刀的,直接用槍托和蒙匪對著干。
听到城中喊殺聲四起,已經趕到城門處的六百多官軍大聲吆喝起來,紛紛點亮火把,將素白的雪地映得一片通紅。
城牆上的蒙匪看到下面一小片官軍,頓時嚇了一大跳,偏偏此時徐治勝已經帶人殺了過來。兵力嚴重不足的蒙匪此時又被官軍來了個里應外合,結果不言而喻。
徐治民用刺刀一連捅翻了兩個蒙匪,將城門打開,隨著舉著火把的官軍大舉入城,一輪輪排槍打下來,負隅頑抗的蒙匪一撥撥的倒下,讓秦宇半年而不可得的洮南府城竟然就這樣輕易的到手了,坐在馬背上的田和霖在進城的片刻,欣喜的同時,也大為松了口氣,張作霖,吳俊升各路巡防軍不曰便要紛至踏來,秦宇能趕在這些人之前收復洮南府城,大破白音達賚,無疑已經拿了頭功,對總督大人那邊也有了交待。
¥¥¥¥¥¥¥¥¥¥¥¥¥¥¥¥¥
「媽的,這鬼天氣可真是冷。」張勇縮了縮脖子,緊了緊身上的皮大衣,鼻子有些阻塞,說話也不大順暢。雪原上的饑寒,讓張勇分外地回味之前在突泉喝過的熱乎乎的羊肉湯。
「誰說不是,比咱們在奉天的時候還要冷上不少,不過再苦也就這一兩天的功夫,留點神。」鄭一勝把了把豆子喂到馬的嘴里,撫著馬鬃道。
「就那些蒙匪,根本只是些烏合之眾,若是擺開了陣勢,再多,咱們也能一起給收拾了,哎,你說,這次咱們繳獲了這麼多牛羊,大人會不會也分給咱們?」閑著無事,張勇問道,鄭一勝和楊興有些親戚關系,消息比他要靈通不少。
「我看你小子是人心不足,太貪心了可不好,不管會不會分下來,那都是大人的事。只要是立了功,大人什麼時候虧待過咱們了?」鄭一勝道。
「那倒是,在巡防營呆了這幾年,秦大人要算是我踫到過最好的軍官。」張勇點頭,他倒不是有多貪心,只是在巡防營呆了不短的時間,養出了這麼個兵油子的姓格。憑心而論,打仗繳獲過的一些物資,要是換了別的軍官,哪里會像秦宇一下放下來,恐怕就連軍晌都領不全。「對了,咱們今年有沒有希望回奉天去過年?」
「按眼下的形勢,咱們只怕是不可能了,不過那些傷員,大人會派人把他們送回去。」鄭一勝道。「大人在本溪那邊開墾了不少田地,受傷的士兵,每人也能用極低的租子租下十幾畝地,有大人的庇護,衙役也不敢隨便訛到他們頭上去。」
「也是他們的福氣了。」張勇沒來得及多做感慨,地面一道輕微的震動傳來。
「騎兵,至少有好幾百人。」張勇和鄭一勝同時對視了一眼。
「回突泉,通知大人早做防備。」夜色這麼黑,根本沒辦法通過目測估算敵人的數量,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將敵情報給秦宇。
「走!」兩人齊齊回馬,向突泉方向狂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