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所有人，集合！」
第二天一大早，軍哨聲響徹在整個軍營，到處都是軍官的吼聲。
「快，起來了，起來了！快，他媽的，不能讓1營和3營那些混蛋比下去了。」
「被比下去沒什麼，鬧到後面沒晚飯吃才是遭罪！」
第二混成協里面些許混亂，作為新軍，原本他們有些看不起巡防營舊軍。可是幾次集訓之後，第二混成協的士兵完全改變了以前的看法，論體格，論軍陣，1營，3營完全不遜色于他們，甚至猶有過之。軍隊是個佩服強者的地方。秦宇手底下兩個營的出色表現，也贏得了第二混成協內士兵軍官們的佩服和敬重。
匆匆穿好衣物，跑出營房時，屋外的蒙蒙的夜色中，1營，3營已經有不少人在校場上列隊。論反應速度，仍然快了他們這些新軍一籌。
「他娘的，秦大人帶過來的那些兵真不是蓋的，一些舊軍竟然教得比咱們第二混成旅還要好。」當下有個士兵低聲嚷了一句。
「可不是，1營，3營那些滾犢子沒事就在吹噓前年冬天的時候，秦大人帶他們到長春和曰本人對著干的事。長春城里上千曰軍硬是不敢拿他們怎麼樣，還被當場打死了幾個曰軍呢。他媽*的，跟著秦大人這些的官，真帶勁！」
「誰說不是，你看秦大人剛上任，就給咱們每人發了一套冬天用的軍服，軍鞋。保暖不說，穿在身上也精神，軍晌照發。我有個表兄在遼東那邊當兵，听說現在晌銀已經扣了三個多月未發了。」
「別吵了，別吵了，哨官來了。」
「立正！」
「稍息！」
以棚，哨為單為，校場上列成四四方方的軍陣，通過集結之後，向奉天城的方向開撥過去。
微冷的寒風之中，秦宇手底下八個營的士兵早已經侯在那里。
秦宇站在城牆之上，看著手底下八千余戰兵，人過一萬，無邊無岸。八千多人跟一萬人也差不了多少了，看著眼皮子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不論是秦宇，還是李承文，楊興等人，無不感喟，當初在本溪時，不過幾個營，千把多人的樣子。幾年下來，竟然走到了這般地步。成為整個東三省最強大的一支軍事力量，就連東三省總督也都要看他們的臉色。
城牆上，還有秦宇請過來的一些士紳，商人。這些人大多都是在生意上有著直接，或者間接往來的。軍力只是明面上的影響力，實際上秦宇手底下所控制的資本力量，影響力比起軍隊所能達到的地方還要還得更廣。
「秦大人，電線，喇叭都搭設好了。」一個年輕人抹著腦袋上的汗珠，從城牆底下跑過來，向秦宇小聲道。
成片的人群中，很少有人注意到四周搭設的木桿上幾個喇叭。
「你叫什麼？」秦宇問道。
「大人，小的胡立。」年輕人應聲道。
「做得不錯，以後你朝這方面多研究一下，包管你會有大出息。」秦宇拍了拍胡立的肩膀。
「大人，你說的是真的？」胡立問道，雖然這兩年取消了科舉制，不過養兒不讀書，猶如養頭豬的思想早已經深入很多人的人心，上海，天津這些地方還要好一些，其他越是落後的地方，一些技術被視為奇銀技巧的想法還沒有被人改變。
「當然是真的，你懂這玩意，可以去本溪那邊的鋼鐵廠，那邊能謀個不錯的職位。」本溪那邊的鋼鐵廠，制衣，面粉，榨油有不少電機，這方面的技工，技師一直都有缺口。胡立要是去那邊，不愁沒事做。
「這感情好，以前徐總督在的時候，在城里架設這些東西，我父親在里面施工，我跟著父親看了一些，就愛擺弄這些玩意，還被我父親罵了好幾次，要是能掙到錢，我父親就再也不會說我沒出息了。」胡立喜笑顏開。
「這都是你自學的？」秦宇問道。
「是啊，看別人擺弄過幾次就會了，也沒什麼難的，還有一些更復雜的線路，我也會。」胡立道，「沒事的時候，我就喜歡擺弄這個，擺弄得多就會了。」
「TMD,誰說中國沒有天才，只是被那種教育模式給扼殺了。」秦宇心里罵了一句，然後道，「你有沒有興趣學習更高深的電力學理論？」
「想啊，可是不知道去哪里學，洋人在這些東西上總是不願意教我們。」胡立連忙問道。
「留學。」
「出國留洋？這，小的恐怕去不了，家里也負擔不起，再說有錢也不知道怎麼去啊。不怕大人笑話，小的這輩子最遠的地方就遠了新民府。」胡立苦笑道。
「你是根好苗子，要是願意，去跟家里打個招呼，就說我資助你去美國留學。其他事也不用你去⺪心。」秦宇笑道。
「大，大人說的是真的？」胡立聲音有些顫抖地道。
「小家伙，大一個口唾沫一個釘，哪里有閑功夫跟你開玩笑，這是你天大的福緣，還不快謝過大人！」李承文在旁邊道。
「小的胡立，謝過大人再造之恩。」胡立雙膝跪地，向秦宇叩首。
「起來吧，把你送出去留學，最終能學成什麼，還得看你自己的造化。」秦宇點頭。
「也是這個小伙子運氣好遇上了大人，換了別處，哪有這等好事。」李承文感喟地道。
「人這一輩子，首先要讓自己的家人過好，要是有能力，再順便提攜一邊的人，也就這麼回事了，俗話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要我說你們幾個，家里了子女的，有個親戚六眷的，也想辦法讓他們多讀點書，當然，不是以前的八股文。最好是在洋人那里學些本事回來，時代不一樣了，現在你們還能照顧到他們，等你們老了，還得靠他們自己的本事去闖。」秦宇笑道。
「難怪我听說老爺子，老夫人把大人家里的親戚都想方設法往外面送，原來是這麼想的。」楊興恍然大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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