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風荷 第十八章 某些人某些事之裴落宸

作者 ︰ 雨翎汐

天下武功皆出少林,天下奇士必出淵岳。

相傳淵岳谷是一個世外仙境,谷中奇花異草數不勝數。沒人知道它的所在,更沒人踏入過。也有傳言治世之奇才,亂世之豪杰都出自淵岳谷。他們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無所不通,武功醫術更是天下無雙。每逢亂世,他們便會現身協助賢能一統天下,待世間安寧又會功成身退隱隱于世。當然,這只是個傳說……

淵岳谷,四季如春,山水養人。這一代谷主育有一子,出生時天降祥瑞,眾人皆嘆此孩童非比尋常。故起名落宸,寓意隕落之星辰。

由于老谷主晚年得子,再加上孩子天賦異稟,對其溺愛至極。更是把谷主所有絕學傾囊相授。要知道淵岳谷雖奇士甚多,但術業有專攻,能同時精通多種技藝的人並不多。而這裴落宸卻在是年少時就已完全掌握,隨後細細鑽研,融會貫通。成為淵岳谷第一位通曉各類技藝的全才。

許是老谷主的溺愛,許是谷中人的崇拜奉承,許是師兄弟的羨慕妒忌,更許是他本身的性格使然,遲遲不肯接任谷主之位。雖然三十有余,但心性卻只有二十而已。

這一天,一如既往出谷采風。突見一女子掛在樹枝之上,可能女子是從上方懸崖掉落,身上與臉龐更是諸多刮痕,面容已經有些看不清了。卻見女子手中牢牢地抓著寶劍與琴盒,可見此二物對其的重要。

作為一個世外之人本不應該多管閑事,但作為一個醫者他不能見死不救。所以裴落宸飛身把樹上的女子抱了下來。輕探鼻息,還有微弱的呼吸。這樣就夠了,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有信心把人救活。于是抱起她向淵岳谷走去。

這淵岳谷雖奇人輩出,但卻甚少有外人踏入。裴落宸這一舉動無疑是觸犯了谷中的規矩,但是自從她抱起這女子後就不想再放手了。所以他也顧忌不了那麼多。而他老爹就借此讓他接任谷主,因為谷主的話就是谷規。看著懷中昏迷容貌盡毀的女子,裴落宸第一次妥協了。

在他繼任谷主的第二天,老谷主帶著同輩的長老便離谷仙游了,想來放下擔子的他們有生之年不會再回來了。

而第三天,在裴落宸救治下,女子終于蘇醒了,但對于前塵往事她卻不記得了,就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了。只是她脖子掛著一個玉墜上面刻著雪,想來這應該是她名字。

對雪的遭遇裴落宸既是同情又是心疼,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幫助她。在裴落宸的精心照料下,雪終于可以下床行走了。可是當她看見鏡中那如同厲鬼般丑陋的容顏時,不由地大叫起來。作為一個女子無論是否有記憶,對自己的容貌都是相當在乎的。這樣的一個事實無疑對于身體剛剛恢復的雪而言是一個很大的打擊,所以她直接暈倒在地上。

本來失憶之事對于雪而言就很傷悲,面對未知的一切她的心總是惴惴不安的。而現在又發現自己容貌盡毀,她已近乎于崩潰。

見此,裴落宸心里也是難受不已,所以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恢復雪的容貌與記憶。于是他把自己關在藏書閣中整整三日,終于找到了治療之法。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裴落宸的妙手之下,雪的容貌日漸恢復。裴落宸多年之後仍然還清晰記得那個黃昏,他輕輕地拆去女子臉上的繃帶,驚現出的容顏是那樣地令人神往。北方有佳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亦不過如此。

容貌恢復的雪臉上笑容多了些,兩人也志同道合,相談甚歡。直到有一天裴落宸撫琴奏樂,雪便拿起自己的琴來應和著。彈著彈著,雪的腦中浮現很多片段,慢慢地,她腦中的記憶如同噴泉般,一下子涌了出來。她疼得雙手不由抱頭,豆粒大的汗珠隨著臉頰流下。裴落宸看著雖心急,但他知道此刻他不能打擾她。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雪恢復了平靜。喃喃低語,「原來我叫江雪……」

江雪,古雪琴女江雪。雖然裴落宸常年身居百花谷,但對于武林的事情還是多少知曉些。眼前這女子就是被稱作武林第一美女的江雪。她的確有這個資格,但是傳聞他與齊俊天的事也是眾說紛紜。他見江雪並不多言,自己也聰明地不多提起。

而江雪此刻雖然恢復了記憶,但人卻變得淡然之極。總覺得遺失了什麼,心空空蕩蕩的。

三日之後,江雪決定離開淵岳谷。裴落宸雖不舍得,還是尊重她的決定。但他仍舊不放心江雪一人上路,便要同行。雖江雪多番推遲,最後仍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了。

而這二人倒是一路游山玩水,吟詩作對,撫琴弄月,愜意得很。這一日,他們來到一座空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這麼多天一直在尋找自己到底丟失了什麼,可卻沒有結果,所以江雪便決定再次定居。

而裴落宸就為她精心設計並建造了靜竹軒,希望她可以無煩惱地生活。而後二人定好每年之約,裴落宸就返回淵岳谷。雖然他不舍江雪,但他但畢竟是一谷之主,之前為了治療江雪已荒廢谷中事物許多,而後又離谷數日。雖由師兄代理掌管,但既然是自己的擔子就要自己挑起。

經過多日披星戴月的趕路,終于回到淵岳谷。但他所見到的又是他未曾想象過的。谷中不再清幽怡然,還可見生人出沒。原來是師兄弟們不忍再隱世于深谷之中。如今國泰民安,並無戰亂,所以淵岳谷之人只能安然于世。但他們身懷曠世絕技怎能安于現狀,所以對外開放尋覓能讓他們一展才能的伯樂。更有甚者打起谷主寶物主意,奇珍異寶,靈丹妙藥均以出賣……

看到此,裴落宸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是自己這個谷主當得太不稱職嗎,為什麼到了自己一代淵岳谷竟變成這個樣子。是師兄弟們沒有上一輩的心性,還是自己做錯了?看著自己完全信任托付管理谷中事宜的師兄那意味明了的笑容,裴落宸明白了。其實他也和其他人一樣對自己也有怨。性格懶散卻天資異常如何不遭人妒,從未為谷中盡過心力卻因為是老谷主嫡子而成為谷主如何不遭人嫉。自己安于現狀不代表別人也無胸懷大志。

哈哈!原來錯的人一直都是自己……思及此轉身離去再無留戀。

而後不到五載,淵岳谷名存實亡,徹底淡出人們視線……

對此,裴落宸並沒有什麼感覺,倒是每年與江雪之約異常上心。而這一約定竟持續了三十年之久,直至今時仍舊風雨無阻……

------題外話------

其實雨翎筆下這幾個老頭子也是很有故事很有愛滴。

今天第一卷就結束了,同時也告別他們少年的時光。雪晴五載歸來,等待她的會是神馬呢?我們且看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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