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狂,傻王妃來罩 第1章︰未婚夫?表哥?

作者 ︰ 涵幽驚芳華

雖說親王直屬司成立是很有紀念意義的事,可是當天卻不是適合歡欣鼓舞的時候。愛睍蓴璩因為朱鐵言的案子還擺在那兒。而這,是親王直屬司迎來的第一件事。

吃過午飯後,伊夢影攜冷歡以及新入親王直屬司的五人直接趕往京兆尹。

卻沒想,到了京兆尹後見到了一身白衣站在廳前的臨落徑,他神色淡淡,身邊有他自己的下屬也有原京兆尹的衙役。

微愣,伊夢影眼里泛出點冷光。這樣的情形再明白不過,只是她沒有想到皇帝為這麼快便讓新任的京兆尹上台,更沒有想到,新任京兆尹會是他!臨落徑,且不說他年紀多小,便只說他那白衣翩翩、宛若離塵的氣質,便是不適合這個位置的。

哦,也不對。伊夢影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會查案的除了黑臉的包青天外還有白臉的公孫策。可是,臨落徑是嗎?

「落徑公子,你這是?」伊夢影微微挑眉。

臨落徑微微抬手,身邊一個小廝便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他。

他將手中那明黃的聖旨露在眾人面前,望著伊夢影等人道︰「皇上指派我為新任的京兆尹,即刻上任。」

「我很快就會搬出去!」朱霸桀眼神凌厲,氣息有些不穩。憤恨的情緒展露無疑。

「朱公子誤會,落徑並沒有讓你搬走。」臨落徑似乎有點點的無奈,臉上的表情卻還是淡淡的,只有眼里的神色微微的變化了點,「只是如今朱大人已逝,可京兆府還有許多很急的案子需要處理,不能耽擱。我今日來只是為了處理急切的案件。可是……案宗都在書房。至于房子,朱公子隨意便可。」

伊夢影忽覺,其實臨落徑並不像他表面上那麼的冷淡。案宗在書房,他便沒有進去,不曾半點破壞案發之地的環境,這是君子之風。

朱霸桀看了看臨落徑,說不出心里的感受。他爹勤勤懇懇的在那個位置上坐了那麼多年,提到京兆尹別人第一個反應就會想到是他。而從今以後,京兆尹卻變為了別人。雖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卻也有種十分悲涼的感覺。

抑制心里的悲痛,朱霸桀點頭,只道︰「我們很快會搬走的。」

臨落徑十分輕微的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就那麼站著。

「落徑公子,哦,應該叫臨大人了。」伊夢影改口,覺得十分的拗口,「既然臨大人也是為了查案,那麼便和我們一起進書房吧。」

「好。」

伊夢影和恆恆走在最前面,臨落徑略後一點,在後面則是其余的人。孟禮和令想有點拘謹的走在辰尹默身邊,總是不自覺地想要落在他後面走,卻每次都沒辰尹默那漆黑的眸子沉靜的神色看的動都不能動。尊卑之別是自小就有的觀念,而這個人是皇子啊。和他站在一起總有許多的不自在。

辰尹默神情平靜的不能再平靜。不論是小時候身為皇子還是後來去軍營從小兵做起,站在人身後的情況多的不能再多,從不曾有一點點的不自然。而過往總總,興許總還帶了一絲的不甘,這一次,卻是心甘情願的選擇。

進了屋,大家能一眼看見似乎仍舊在辦公的朱鐵言,神情都有些震動。

他死亡的時間已接近十個時辰,表面有點點的僵硬,臉色更加的蒼白。

伊夢影看向朱霸桀,「可以找仵作來驗尸了。」

朱霸桀點點頭,走出門對外面的衙役吩咐了聲。那衙役很快便跑去叫人。跟著這樣的一個好官這麼多年,每個衙役都對朱鐵言有很深的感情,現在查朱鐵言的案子,哪怕要他們跑斷腿也沒有什麼關系。

伊夢影看了眼朱霸桀,然後將眼神落在昨日攤開的那三卷案宗以及朱鐵言面前的那卷案宗上。

朱霸桀心領神會的走過去,用白色紙片將朱鐵言面前的案宗刮了一遍,什麼也沒有。他的手微微一抖很快便鎮定下來。他把朱鐵言最近最關心也是最急的那樁嬰兒失蹤案拿起來遞給臨落徑,「臨……大人,這是我爹生前正在查的案子,希望你早日破案。」

「一定盡力。」臨落徑溫涼的眸子看著手上的案宗,有些許的疑惑。之前朱霸桀的動作他也看到了,卻不知何意。

「除了朱大人身前的那卷案宗,其余的臨大人可以隨意翻閱。」伊夢影道,「那卷案宗是接近二十年前的,或許和你手上的這個案子有關聯。不過,朱大人遇害的關鍵也是在案宗里,所以,那案宗你不能拿走,可以看。」

「好。」臨落徑命人將長案上的一些卷宗搬到其余的屋子里,認真的看了起來。

書房里眾人卻是看著那個仵作驗朱大人的尸體。這個仵作便是原本出自于冷衛的那人,現在的名字是令能。似乎從冷衛出來的人,化名多喜用令這個姓。

令能個子小,很瘦,整個人很安靜,或者說其實本身就有一股陰沉的氣質。不過眼珠子卻是十分的活絡,很靈活。

整個屋里便只听到他的聲音,「朱大人死亡時間約在昨日傍晚、近黃昏時;身上沒有明顯傷痕,嘴唇、指甲尖端呈現明顯的黑色,初步確定死因為中毒,毒尚不明確;頭顱重量明顯變輕,內部或許遭到損害,身體內部的各處機能也有明顯受損的跡象,原因尚不明確……」

「爹!」朱霸桀听完這些,忽然朝朱鐵言那邊沖了過去。只微微的頓了一下被將朱鐵言從椅子上抱起,然後,渾身顫抖,眼里一片赤紅,滿眼的不相信。

伊夢影眼里微動,抿了抿唇。

「娘子……」恆恆有些許緊張的拉了拉伊夢影,卻沒有說什麼,大大的眼楮落在朱霸桀的身上。恆恆覺得朱公子他……他是不是要哭了?好傷心地樣子。可是,之前都沒有這樣明顯的啊,為什麼會突然的變得傷心呢?

伊夢影牽著恆恆的手微微用勁,卻是眼里有些許寬慰的看著朱霸桀,「朱大人不會怪你的,他會很欣慰你能听進去他講的話。」

「不!」朱霸桀猛然搖頭,「是我,如果我不那麼死板,昨夜就听你話將爹入棺,肯定會發現問題,也便不會讓他受這麼多的損害。都是我的錯!」

說完,他緊咬著牙、赤紅著眼、收緊了雙手、直著腰將朱鐵言抱了出去,聲音有些許的嘶啞和沉悶的壓抑,「我希望一個人待會。」

全部的人目送著他離去,有不少的衙役跟在他後面也從書房外面離開。看著那充滿悲痛的背影消失,他們又將眼神落在伊夢影身上。

伊夢影眼神晃過長案上的東西,簡潔的給他們講了昨夜的發現。

說完後,大家全都沉默下來。

「這麼說,朱大人的身體內部便是受那些小蟲的侵蝕了。可是王妃說的蟲……我從沒見過。」令能的眼里微微的發著光。「不過真是那樣的話,朱大人身體的變化就有了很好的解釋……」

後面的話不說大家也清楚了。

朱霸桀之所以那麼的激動,是因為他發現朱鐵言的身體變得輕了許多。按昨夜的發現以及現在仵作的說法,很清晰明白的就知道了原因——蟲。而且很有可能,那些小小的蟲昨夜還存在著在朱鐵言的身體里,而朱霸桀沒有發現。他想的是,如果早點發現,朱鐵言的身體就不會受到像如今這樣大的危害。所以,他愧疚自責更多的還是悲痛。

「現在這里的問題只有幾個。一是,那些毒是怎麼那麼準確的下在朱大人要看的那卷案宗里的?二是,那些毒的來處。」伊夢影看了看身後的幾人,道,「你們怎麼看?」

辰尹默道︰「朱大人是個很認真的人,他的東西放置一定很有規律。對于即將準備看的東西放在哪里應該也一樣。只要知道他這點習慣,找準目標並不難。」

「也就是說凶手是熟悉朱大人的人?」知秋微蹙眉,搖頭,「這也不盡然,如果在暗中觀察一段時間,也應該會發現這點。」

「相當于沒有什麼線索。」孟禮說道。

「按著你們的想法去查吧。」伊夢影眼神晃過他們幾個,說道,「辰尹默作為組長帶隊,兩天之後向我和恆恆匯報一下情況就行。如果需要人力支援,去親王府找冷炎。有問題嗎?」

「……沒有。」幾人微愣,然後點頭。

「那好,我和恆恆先回府了。等朱霸桀出來讓他和他說一下,願意查案就一起查,或者是讓他專心辦朱大人的後事。這個案子,皇帝給的期限是一個月。」

攜著恆恆出了京兆府便坐上了回親王府的馬車。

「娘子……」恆恆大大的眼里有些疑惑,問道,「娘子不管這件事了嗎?」

「管啊。」伊夢影伸手從袖子里拿出帕子,在恆恆好奇的眼光下打開,里面是——一只蜘蛛!

「娘子……」恆恆訝然,「你喜歡蜘蛛?蜘蛛不好看的啊……」

「先別說話。」伊夢影輕點恆恆的嘴巴,敲了敲車門,「冷歡。」

然後冷歡很快便遞進一只大螞蟻、一只小鳥。

「娘子……?」恆恆大大的眼楮忽閃忽閃,「娘子想把它們帶到獸園去嗎?獸園里已經有很多了哦。」

「不是的。」伊夢影搖搖頭,「恆恆,現在靠你了。能不能破朱大人被害的案子,恆恆才是關鍵。」

恆恆微愣。

伊夢影將蜘蛛、螞蟻、小鳥一次擺放在馬車上的矮案上。這三個動物不是一般的動物。

蜘蛛是她在檢查京兆府書房長案的時候在長案的地下發現的,當時用手帕包了下來,當然,別人看來應該只是在擦桌子;螞蟻是書房門口的一個小小的螞蟻洞里的,當時伊夢影給了冷歡眼神讓他在眾人都進了書房內的時候去抓一只;小鳥是書房窗戶正對著的樹上的,她給暗處的冷喜打了暗號,雖然也不曉得到底是冷喜還是冷均看懂了,總之,小鳥總算是被抓了回來。

這三只,佔據了所有的最好的地方,不管是別人從哪個方向進來,總會少不了遇到它們或者是其中的某一只。它們三,可以說是相當于全方位的監視器。而這監視器只有恆恆才能解讀。

她不太懂得怎麼查案,但是,有恆恆的幫助,任何案件都不會是大問題。不論是查東西或者是監視人,他的好朋友都是絕對絕對的好幫手。

「娘子是說恆恆可以幫上忙嗎?」恆恆有些驚喜的指著自己。如果他能幫上忙那就太好了,他好希望好希望可以幫上娘子的呢。

「對。」伊夢影肯定的點頭,「恆恆,你現在去問它們三,昨天下午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見到什麼人去了書房,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

「對哦。」恆恆听了伊夢影的話瞬間恍然,「這樣我們就會知道是誰害了朱大人了。」

……

「怎麼樣?」伊夢影見恆恆不再對著那三只講話便出口問道。

「它們沒有看清進書房的人長怎麼樣。好像蒙面了。」恆恆有些沮喪,「恆恆還是沒有幫到娘子。」

「不,那不是最重要的。」伊夢影望著恆恆,「恆恆只用告訴我昨天下午在書房發生的所有事就可以了。」

恆恆便認真的將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螞蟻說昨天下午府里的胖公子傻傻的站在門口很久很久,晃過去晃過來的,它看了看,覺得無趣就去廚房搬糧食去了,在回來的途中見到了匆匆離開的胖公子。」

「小鳥說昨天下午府里吃午飯的時候,有個連續好幾天都在晚上穿著黑衣、蒙面總待在樹上的人從窗戶里進了屋子,在平時府里大人辦公的位置模索了一陣,然後就從窗戶里飛到了樹上,一動不動的,等大人開始辦公了他就悄悄地走了。」

「蜘蛛說下午的時候有一個黑衣人來到了長案前,沒有動任何東西,只是用一個小瓶對著大人放在長案中間的卷宗,似乎有細小的窸窣聲,等聲音停止了,那人就離開了,後來大人來到桌前辦公,一直都很安靜很安靜,直到胖公子沖進來又慌慌忙忙的走掉它才發現大人死掉了。」

說完恆恆看著伊夢影,「娘子,就是這些了。」

「恩,恆恆做的很好。」伊夢影輕輕的親了下恆恆的臉,靠在他胸前,仰頭看他,「它們有沒有發現那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恆恆大眼楮緩緩的眨了幾下,「特別的地方……哦,對了,小鳥說那人的眼楮很亮,眼角畫的紅紅的,拉的很長都快要和眉毛相連了……還有,蜘蛛說那個人的指甲很長很長,和一般人不一樣。」

嫣紅的眼角、長長的指甲……伊夢影眼神微眯,怎麼就覺得這樣的描述這麼的耳熟呢?對了!她記得和恆恆一起被困在安國寺後山的時候她用鏡子自制了潛望鏡,當時冷鋒長老似乎說的就黑衣那方的人里邊有一個這樣的,而且好像和長老們以前也有過接觸!

白衣的那一方她知道了是大皇子辰尹安領的隊,而黑衣的那一方是……離王世子辰尹民!

是他?伊夢影微垂了眼,他有什麼要害朱鐵言的動機嗎?似乎沒有。可是,朱鐵言之前查的兩個案子,丞相府的放火案還有卓朗瑟的在丞相府遇害案都與他有關。難道是怕朱鐵言查出什麼,或者是其實已經查到了什麼他才會派人去殺人滅口?

不對,那兩件事對辰尹民來說並不能算很大的事,他應該不會為了那事去殺朱鐵言。而且,朱霸桀說過現在那兩樁案子事實上是他在查。就算辰尹民是怕那兩樁案子查明對他不利也應該是對朱霸桀下手而不是朱鐵言。除非……朱鐵言現在真的知道了一些有關辰尹民的秘密,而那秘密,事關重大。

最近,朱鐵言忙的事只有一件——嬰兒失蹤案!

如果一切的想法都是對的,那麼也就是說,所有的一切其實是因為那個案子?

只是,朱霸桀說朱鐵言認為現在的案子和將近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很像,那個時候,辰尹民根本就沒有出生吧?這怎麼能扯得上?

難道,從一開始就假設錯了?那個人不是辰尹民的下屬?

對呀!她怎麼忘了,那人也許真的不是辰尹民的下屬。離王府除了辰尹民外不是還有離王嗎?以他的年紀來看,倒是有可能和近二十年前那事有關,雖然感覺這種復雜的事和那樣的人完全的不搭調。

這麼一想,倒是復雜的很。

「娘子?你怎麼啦?」恆恆看伊夢影嘆氣,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沒事。」伊夢影搖搖頭,「只是覺得有些復雜,想不過來。」

「那就不要想了啊,」恆恆輕摟著她,「累著了就不好了。默哥哥他們也許會查到壞人是誰的。」

「也許吧。」伊夢影點點頭。卻是覺得很難有進展。從恆恆的話里的內容不難發現,那人做的很謹慎,甚至連長案上的東西都沒有踫到過,這樣的情況下在書房內根本就找不到什麼線索。

以前她倒是很不喜歡像恆恆這樣的思維,好像總可以依賴別人一般。現在覺得倒也沒什麼,也算不上靠,也不過是分工合作而已。

伊夢影笑了笑,忽然捧起了那只鳥。

「恆恆,你和它說說,讓它去離王府轉悠幾天,看看能不能遇到在京兆府里見到的那個蒙面人。」即使沒有看清那人的面貌,但她相信憑著動物的敏感,這鳥兒如果再次遇到那個黑衣人一定可以認得出來。

既然她的推理有疑惑有看不清的地方,就讓這只小鳥去驗證一下吧。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麼……還是先確認下再說吧!

「好的。」恆恆點頭,然後從伊夢影那接過小鳥捧著它,大眼對著那小鳥的圓圓的眼楮開始協商起來。

在馬車經過與離王府相隔不過一條街的時候,馬車中有一只鳥兒飛出。

「它們倆怎麼辦?」伊夢影指著蜘蛛和螞蟻問道。

「它們想要回京兆府。」恆恆有點期待的看著伊夢影,「可以送它們回去嗎?娘子。」

「可以。」伊夢影眼里閃過一絲笑意,「讓冷均去好了。」

她想,這次護送應該是冷均成冷衛以來接受過的最最小的任務吧。

到了王府,恆恆小心的將蜘蛛和螞蟻包好,然後很誠摯的把冷均從暗處叫了出來,將護送兩只小動物的光榮任務交給了他。

冷均一臉黑線的走掉。伊夢影和恆恆則一大群的冷衛以一種奇特的眼光迎了進去。

「他們的眼神真奇怪……」恆恆小聲的給伊夢影說道。

「大概是……」伊夢影自己也覺得十分的詭異,在心里想了幾種可能都覺得不太對,于是隨便的說了句,「太高興了,想要給我們驚喜吧。」

「高興?」恆恆眨巴眨巴眼,然後恍然,「對呀,他們一直都好期待好期待親王直屬司能成立的呢,現在成立了,他們一定很高興。」

等到了恆影院,伊夢影確定果然有驚喜,只是,也有驚愕!

驚喜的是知春和李嬤嬤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王妃,你還好吧?」兩人一見伊夢影和恆恆出現就十分激動地湊近過來,將伊夢影拉到一邊,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看完她又將恆恆上上下下都打量一遍,確定兩人都沒有事才松了口氣,真正的放下心來,「太好了,王爺和王妃都好好的。」

「知秋也是安全的,她現在進了親王直屬司,去查案了。」伊夢影臉上帶著笑意道。

三人相視一笑,很開心。那一夜的驚險與各種絕望都似乎早已遠去,此刻,看著全部都安全的氣色很好的人出現在眼前,心里真的十分的溫暖。

伊夢影眼眸微轉,便發現恆恆正和一個全身黑衣的人大眼對小眼起來,邊上還有一個溫文爾雅的白衣劍客看著她眼楮發紅。

然後,伊夢影就听到了讓她以及身邊的冷衛都驚愕的消息——其中一個自稱是她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夫,另一個自稱是她娘親的親哥哥的兒子,也就是她的表哥!

「未婚夫?表哥?」伊夢影挑眉,冷笑道,「前十幾年怎麼沒有見到人來認我,現在那麼巧就一下子都冒出來了?」

「娘子是恆恆的,才不是你們的!」辰尹恆瞪著大眼楮看著那個黑衣人。

什麼是未婚夫恆恆還是懂的。在娘子沒有嫁給恆恆之前恆恆就是娘子的未婚夫,嫁了之後,就是娘子了!哼!這個人想要搶恆恆的娘子,做夢!恆恆才不會同意呢。拼死也不同意!

「恆恆,不要激動。」伊夢影牽著恆恆在主位坐下,給恆恆倒了杯茶,然後看向那兩個明顯的江湖中人。

「坐。」伊夢影說道,「現在我比較忙。你們先做個自我介紹。然後,有什麼故事請簡單點講。」

從知道李嬤嬤有武功開始她就知道她娘的身份一定是個很大的問題。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就要顯示出來。

對于這些什麼身份不身份的問題,她其實一點點都不感興趣,也並不是太想知道。反正不管這個身體還有什麼身份,她現在已經嫁人了,是恆恆的娘子,僅此而已。而給時間讓他們說,只不過是不想有什麼後續拖著麻煩,還不如一次就干淨利落的解決了。

伊夢影的話說完,那兩個人愣了愣。白衣男子先道,「我叫李祈念,是天下第一劍莊的少主。」

黑衣男子似有些不爽,「靈尋,天鷹堡少主。」

廳里站著的冷衛眼里神情微動。沒有想到,王妃的背後身份竟然這樣的強大。有了這兩個勢力,想要在江湖上橫著走一定沒有人敢攔你。

說完兩人同時將眼神轉向李嬤嬤。

經過李嬤嬤總講,靈尋和李祈念兩人後續補述,整個故事是這樣的︰伊夢影的娘李明珠是天下第一劍莊唯一的小姐,出生在武學世家卻偏偏喜歡才子佳人的故事。待李明珠到了適婚年紀,莊主給她安排了一樁婚事——和天鷹堡堡主靈鷲聯姻。傳聞中那靈鷲殺人如麻、長得魁梧高大、是個與李明珠心里描摹的白馬王子完全相反的形象。然後她決定逃婚,可是逃婚一定會很快被人找到,最後決定代嫁。當初代嫁的是李明珠小時候救回來的一個家道中落的姑娘,後來成了她丫鬟的秦可可。秦可可嫁到了天鷹堡,李嬤嬤和李明珠到了滄州。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當時本來準備在滄州玩個幾天就走人的李明珠听說當時剛剛以辰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年紀成為丞相的伊尚要去滄州辦事,有心要見一見年幼狀元及第後又在短短幾年間成為丞相的伊尚。當時在辰國他在文人中的地位與風靡程度可以比照當時原親王在武人中的情況。

伊尚到的那一天,李明珠瞞著李嬤嬤偷偷地去了。觀摩伊尚風姿的人很多,然後和許多人一起擠在船上的李明珠被人擠了下去,結果幸運的被人救起,而那人正好是伊尚。只是,當時的伊尚是化名的。也算是暗訪。一大堆人欣賞的那位只不過是伊尚找的替身。

簡而言之就是一場英雄救美,然後美人傾心。伊尚的一切一切都十分的符合李明珠的想象,然後就心甘情願的跟他回了盛都。直到在準備回盛都的前一天,也就是伊尚辦完了事,終于亮出了他真正的身份的時候李明珠以及李嬤嬤才知道他原來就是伊尚!

而伊尚,當時已有了妻子。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李明珠雖然年紀輕,也喜歡才子佳人的故事,但也不乏習武之人的炙熱與豪爽。她也是從小嬌長大的姑娘,對和別人共侍一夫的事完全的接受不了,準備一走了之。可是,那個時候恰巧發現自己懷孕了。

最後,她還是跟著伊尚回了丞相府。沒了那麼多的幻想,卻也依舊活的開開心心,固守著一片小院,每日都期待的和肚中的孩子講話。雖然她一時年少做了錯事,但是她說不能因為自己的錯誤給自己的孩子帶來傷害。到了丞相府後,她還讓李嬤嬤發誓,再也不用武功也不能提起有關劍莊的任何事。她拋卻了一切,也沒有給自己一點回頭路。即使在那個小院里,她依舊是鮮活的,只是身體卻慢慢的衰弱下來,生了孩子以後更是變得虛弱無比,沒有拖幾年便沒了。

與她的先甜後苦相反。秦可可代替李明珠嫁到了天鷹堡,雖然為著天鷹堡的名聲以及秦可可的抵死不認,這件事沒有宣揚出去,但是靈鷲也著實對她很狠。哪知秦可可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表面弱性子卻是強的很。兩人吵吵鬧鬧,先有了孩子然後感情也一步步的升溫,後來可以說是恩愛無比。

對秦可可來說,靈鷲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原本是屬于她的恩人的。要她把自己男人讓出去她打死也不會願意,于是就想到把自己兒子送出去,也相信李明珠肯定會有個女兒似地。

從靈尋記事起,他娘就不停的說他有個未婚妻,以後一定要娶她一定要對她怎麼好怎麼好的話。雖然,那個未婚妻還不知道有沒有、不知道身在何方。從十三歲開始,她娘便把他趕出了家,開始了他的漫漫尋妻路,唯一的憑證就是她娘都有些記不清的一個全金打造的長命鎖。找了幾年,好不容易找到了,結果,人家已經成婚了,叫他情何以堪!

而李明珠逃婚後差不多半年後劍莊的人才知道。找了許多年也沒有找到,李明珠的兄長也就是現在的莊主一直都放不下自己十分疼愛的妹妹。現在重病纏身,唯一的心願便是能在生前再見見自己的妹妹。

李祈念便是因著這個原因去安國寺上香然後巧合的救了知春,後來又巧合的遇到靈尋,知道靈尋有了他姑姑的消息,最後一起來了親王府。

雖然伊夢影說要他們簡單的說,但長長的一串加上李嬤嬤偶爾的感嘆幾句,這個故事說完也花了不少的時間。

話音落下,全場一片安靜。空氣里凝結的不知是悲涼還是什麼氣息。

伊夢影微微的嘆口氣。和一個女人的一身相比,剛剛李嬤嬤的講述時間太短太短。但是,那卻真的就是一個女人的一生。

或許在伊夢影看來,李明珠是有些傻的,估計每一個現代人都會覺得她傻。那麼好的家世,那麼好的條件,卻成了一個被困于方寸之地的沒名沒分的小妾。即使是為了肚里的孩子也完全不必如此,她一個人也可以把孩子撫養長大,也可以活的肆意瀟灑。

可是,她只是一個古代女子。所以,伊夢影雖然感嘆她的傻,更多的卻是欽佩與感動。那是一個多麼明媚的女子,多麼溫柔的母親啊。只可惜,天妒紅顏。

至于另一個女人,秦可可,伊夢影也不覺得她幸運或者是偷竊了別人的幸福什麼的。那一切,也是靠她自己得來的。如果她太弱,也許早就被那什麼堡主給虐死了。

世事無常、造化弄人。也許到最後也只能說這樣的話了。

伊夢影看向靈尋,「靈尋,我已經成婚了,有關什麼未婚夫的話請不要再說。」

然後轉向李祈念,「我想你也知道點親王府的情況,我現在很忙。至于天下第一劍莊的莊主,他想見的人已在多年前便芳魂逝去,我無能為力。」

「不行!」靈尋忽然拍桌,桌上的茶杯蹦起落下在安靜的大廳里發出刺耳的響聲,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盯著伊夢影,有幾分年少輕狂的傲氣,「我找你找了這麼久你就這麼一句話想打發我?哦,也不是不可以,給我尋一個配得上我的未婚妻我就走。在你找到之前,我就在親王府住下了。」

「沒你的地!」伊夢影毫不客氣。

「少主,位置已經選好。屋子也已經打掃好了。要現在去休息嗎?」忽然一個人和冷喜一邊交手一邊沖著大廳里的靈尋道。

「親王府那麼大,人那麼少。怎麼會沒我的地?」靈尋起身,抱著劍往外走,聲音平淡的如一條直線,「我比較喜歡安靜,選的位置離你們比較遠,無事勿擾。奔波了幾年,終于可以好生休息了,我的終身大事就交給你了,親王妃。是你耽誤了我。」

伊夢影愣住,打扮的那麼酷原來只不過是想遮掩住內在的無賴嗎?無賴到這種地步,怎麼遮也遮不住!還她耽誤了他,也真會扯。

「冷喜,住手,由他去!」伊夢影淡淡道。得了,那人唯我的性格擺在那兒,一定不會簡單的放棄。也無所謂了,反正親王府大得很,他住偏遠的地方就當是給他們省幾個護衛,看他帶的人也都是高手。總有用的著的時候。

「親王妃,」李祈念忽然站起身,對著伊夢影鞠躬,聲音里有些乞求,「我知道你可能完全不想認我們,但是,我爹他情況真的很不好,心里的結怎麼也放不下。姑姑雖然已經逝世,但是我想能見到你,看到你現在過得好,我爹也會安心的。希望你能去見我爹一面。」

伊夢影眼眸微轉,剛欲拒絕便見到李嬤嬤微紅的眼,眼眸閃了幾下,微抿唇。現在朱鐵言被害的案子還在查,她是在不方便離開。可是,看著李嬤嬤的那雙紅紅的眼楮,她忽然意識到,她佔據了這個身體,不能什麼都不做。對于那個她不曾見過的娘,她即使能報復一下伊尚卻也完全改變不了她娘被背叛的事實,而對于那個舅舅,對于還活著的人來說,她還是可以做些什麼的。

伊夢影側頭看看恆恆,恆恆握住伊夢影的手,「娘子是不是想去?想去就去吧。恆恆也和娘子一起去。恆恆會一直陪著娘子的。」

「親王府現在的情況你應該也有些了解。」伊夢影望著李祈念道,「現在走不開。三天,如果你等得了三天,我便去。」

「可以,我等!」李祈念幾乎是立即的點頭。

「給李少主安排住處。」伊夢影吩咐道。

閑雜人等都離開。大廳里就只剩親王府的人,就連李嬤嬤也跟著李祈念一起出去了。

「冷漠呢?」伊夢影往後一點,靠著椅子道,「剛才那兩個都是真的吧?」

「是真的。」冷漠出現,淡淡的說。

伊夢影挑眉,「你們以前就沒查過我娘的底細?」

「親王娶的是王妃,和王妃的娘沒有關系。」冷漠依舊淡淡的說。

也是。親王府里的人一個個態度鮮明。估計完全就一點沒有在乎她娘有沒有什麼身份吧。對他們來說,在知道她娘身份之前和知道她娘身份之後其實都一樣,她還是他。

「我把恆恆帶到第一劍莊去你們有什麼想法沒?」

這次是冷喜的聲音,「親王和王妃喜歡去哪就去哪。」

「你們怎麼不叫恆恆‘主子’了?」伊夢影牽著恆恆的往外走忽然意識到他們改了稱呼。

「因為主子從今天起正式任職,所有人都應該稱他為親王。」冷歡理所當然道。

微勾了下唇,伊夢影和恆恆牽著手往他們的屋里走。這樣也不錯,每次听他們叫恆恆‘主子’而叫她王妃的時候還真的是覺得有點點的不舒服。現在好了,王妃當然配王爺比較順耳。

洗漱過後,伊夢影和恆恆躺在床上。伊夢影以手撐頭,看著恆恆。

「怎麼了?娘子。」恆恆往伊夢影那邊湊近,有點點疑惑。

「恆恆,」伊夢影輕聲道,「對我今天要你問小鳥它們昨天下午發生的事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恆恆伸手摟住伊夢影,伊夢影便趴在他身上,恆恆笑起來,胸膛在輕輕的震動,「恆恆很高興哦,恆恆也可以幫助到娘子呢。」

「還有呢?」伊夢影抬起頭望著他亮晶晶的大眼。

恆恆眨了眨眼,然後眼神有點點飄忽,游移了一會終于定住,看著伊夢影道,「還有,恆恆以後如果想知道什麼,就可以叫恆恆的朋友們去打听了。別人都听不懂恆恆的朋友的話呢。當然,恆恆不會做壞事的。」

「聰明。」伊夢影贊道,對于他知道利用小鳥這點她很滿意,眼里笑意泛出,輕輕咬了咬他的下巴,語氣里不知是笑還是嘆息,「如果恆恆會做壞事就好了。」

「娘子……」恆恆被伊夢影咬的心里一動,雙手摟著她的腰翻轉了身,很注意的沒有壓到她。亮晶晶的眸子深處有火燃燒,「娘子……可不可以……」

伊夢影笑笑,主動吻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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