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狂,傻王妃來罩 第86章︰夢影離府

作者 ︰ 涵幽驚芳華

王府的馬車極速的行駛,整個馬車由內而外都散發著嚴肅到死寂的氣息。愛睍蓴璩叫人遠遠看著便離得遠遠的。

冷歡冷心趕車。伊夢影還有知春知秋在馬車里待著。

知春知秋眼里都是擔憂,卻什麼話也沒說。

伊夢影拿帕子將恆恆臉上的血跡擦干淨。頭放在他的肩旁,輕聲喚道︰「恆恆……」

恆恆似乎在沉睡,一點反應都沒有。臉色也還是如平時的一樣粉粉的。可是這樣的安靜讓伊夢影知道了什麼叫害怕。

如果這個人永遠都不會睜開眼了她要如何?這個問題她竟然連想都不敢想。所以,親愛的恆恆,你一定不要有事。

不管是誰害了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伊夢影手指緊緊的拽著,眼底一片冰冷。看來,有人想把她逼成惡魔呢。那麼,便如那些人所願!

回了王府,冷歡將恆恆背起,飛速的往恆影院去。

王府的人見到親王竟然被背著回來,大吃一驚,卻也訓練有素的沒有亂。冷炎即刻加強了王府的防衛,並派人管理好王府的各個關口,不能讓人在這個時候趁機加害王府,也不能讓任何不利于王府的消息往外傳。

「有什麼辦法能在不動用官方勢力的情況下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人?」安頓好恆恆後,伊夢影問冷歡。

「出動能出動的所有冷衛,聯系冷衛的各方勢力。」冷歡說道,忽然想到什麼,看著伊夢影道︰「若有神廚門的人幫忙更好。」

「好。」伊夢影立即修書一封給望歸請他幫忙,同時也讓知春親自跑一趟店里和範香三人說明情況,請他們幫忙。此外,她拿出冷峰留給她的一塊相當于長老令牌的牌子,出動冷衛的追蹤令,調動所有的力量來找一個人——藥王!

所有的命令下發出去,伊夢影就守在恆恆身邊。

這事終究瞞不住範雨輕,她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趕到恆影院。看著床上像睡著了的恆恆,範雨輕心焦不已的喊他的名字,卻是一次也沒有得到回應。最終急紅了眼眶,落下淚來。

「婆婆,恆恆不會有事的。」伊夢影看不得她這個樣子,好像恆恆再也醒不來了,卻也耐心的安撫,「你不要傷了身子。」

範雨輕站起身,眼光如刀的看著伊夢影,抬手欲給她一巴掌。

所有人都呆了呆,看著那手掌揮動,靠近王妃的臉,然後停在王妃臉前不足一指處。

伊夢影眼里波光凝結,握著範雨輕的手腕的素手在範雨輕的掙扎下紋絲不動。她眼楮微眯,語氣森冷,「你想打我?」即使是恆恆的親身娘親,她也不允許!

「我打的就是你!」範雨輕臉色緋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為掙扎用了太多的力氣,「若不是你帶恆兒出去,恆兒一定不會出事。都是你!你沒進門前恆兒一直待在家里都是安全的。都是你害的。」

和這種完全失去理智的人沒什麼好說的,伊夢影甩開她的手,神色冷清,「帶恆恆出去這事我一點也不後悔。至于別的,我也不想和你多說。但我提醒你,不要對我動手。即使你是恆恆的生母,我也不一定會放過你。」

「你……」範雨輕氣的不行。這是做媳婦的樣子嗎?這是小輩該有的態度嗎?她胸脯起伏不定,卻在伊夢影如冰的眼光下沒有多余的動作。

王嬤嬤扶著範雨輕,看了眼伊夢影,她似乎覺得這個王妃比之前要更冷了些。心里也知道是自己的小姐太過沖動。卻也能理解,她的小姐一生唯一的期盼就只有王爺了,如果王爺再出什麼事,小姐怎麼可能受的了。

這樣僵持的局面被張御醫打破,他一進來,伊夢影和範雨輕便各自收回了目光,都看向他。

細細的把了脈,張御醫臉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恆恆怎麼樣?」

「恆兒沒事吧?」

張御醫退到外間才開口,「親王的脈象有些奇怪。表面上看十分的正常,僅僅有點點氣虛。可事實上卻是體內器官受到類似于毒素的影響,變得虛弱了。只是老夫無能,無法卻認真正的病因。」

連病因都查不到,那又談何治療?

範雨輕臉色瞬間煞白,暈了過去。被人送走,張御醫又去給她把脈。

伊夢影心里微沉,臉色繃的更緊。走到床邊,像恆恆每日中午看著她睡午覺那樣看著他。

之前,她是有發現恆恆越來越容易累的。後來由于忙著重組那些生意,對恆恆的關心也少了很多,也就沒有注意到他後來是不是還是那樣。恆恆也從來不說。

到了這個時候,伊夢影已然明白恆恆這個時候倒下一定不是意外,而是長時間的累積,到了一個臨界點,恆恆受不了了才會倒下。那麼也就是說,恆恆中的是慢性毒。听說一般的慢性毒在半年到一年才會慢慢的起到效果,那個時候她應該還沒有嫁進來。那,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呢?又是誰費了那麼多的心思來對付恆恆呢?

伊夢影理不出頭緒,對于她沒有嫁進來之前的事的確是不知道。

「恆恆……」伊夢影拉著恆恆的手,輕輕的摩挲,「你一定不要有事。」

藥王啊藥王,他曾經說過會再來找恆恆,對恆恆也有很多的興趣,他的寶貝蛇還是恆恆的好朋友,他在听到恆恆生病需要幫助的消息一定會來幫忙的吧。伊夢影只有朝這個好的方向想才不會覺得這樣的時光太過煎熬。

蛇?對了。伊夢影忽然想到什麼,吻吻恆恆的手,輕聲道,「恆恆,我離開一下下,很快就會回來的。」

放下他的手,伊夢影令知秋還有冷心守著恆恆。自己則往外跑去。

冷喜暗中跟上。這個時候,王妃若是出什麼事就更麻煩了。老王妃踫到主子的事完全就是六神無主。現在也只能靠王妃主持大局了。

伊夢影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獸園。一進獸園就喊道,「小彩、小金、小黑……你們快出來。」

她相信即使她听不懂動物的話,但是那些動物,至少恆恆的好朋友們是能夠听懂她的話的。

很快,小金和小黑就跑了出來,很有靈性的拉伊夢影的衣服,顯露出一種親近感。看來它們還記得她。小彩卻是沒有出現,不過出現了一只麻雀。

伊夢影記起恆恆曾經說過小彩出去玩去了,要一只麻雀帶話的事。想來這只麻雀現在是代表著小彩吧。

「我來找你們是有事幫忙。」伊夢影直入主題,看三只動物的圓眼楮都瞪著她,她繼續道︰「恆恆生病了,病的很嚴重。現在需要找一個人來救他。可是我找不到他,希望你們能幫我找到他。」

小黑和小金雙手晃動,嘴里不停的說著什麼,看起來很擔心的樣子。小麻雀也跳動不停,嘴里嘰嘰喳喳的。

伊夢影全當它們同意,繼續道︰「要找的人就是小胖的主人,小胖是幾個月前恆恆帶到獸園里的那條大蛇,你們記不記得?」

又是一通獸語。伊夢影也當它們記得,最後道︰「你們只要想辦法找到那條蛇,然後要那條蛇將他的主人拖到恆恆的房間就好了。」伊夢影雙手合十,做拜托狀,「請你們幫幫忙,如果找不到那個人,恆恆就會很危險。而且,速度一定要快。」

她的話還沒落地,小麻雀已經震動著翅膀圍著她交喚了兩句就飛了,與它一起飛走的還有各處樹上隱著的鳥兒。

小黑和小金也叫起來,伊夢影便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些花圃里飛出好多的蜜蜂,土地里鑽出許多的螞蟻、蚯蚓、蜈蚣……那些東西大群大群的出來看的人實在有點頭皮發麻。

不過伊夢影卻是眼里有了熱意。這些動物,恆恆視它們為好朋友,它們也一定很喜歡恆恆。畢竟恆恆是多好的一個人啊。那麼純真那麼可愛那麼的善良。

看著那些動物快速出現有迅速消散,伊夢影心里安定了些。她相信,動物之間的連通會比人來的快也來得有保障。那麼找到藥王也一定會更有希望。

小黑和小金沒有離開。本來伊夢影準備回去陪恆恆的,卻被它們倆拉到牡丹花圃里,它們摘了一朵最大的最漂亮的牡丹花給伊夢影。

伊夢影笑笑接過。看,它們也懂恆恆喜歡呢,恆恆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伊夢影手捧著那朵超大的牡丹花往外走,回頭見著小黑和小金在細心的為牡丹花澆水,垂了眼,再不回頭的走著。

「出來吧。」伊夢影此刻已然心靜了許多,聲音也不若之前的冰冷,稍微的柔和了些,「恆恆不喜歡別人進獸園的。沒經過他的允許就進來,小心他不高興。」

冷喜十分尷尬的出來,眼里的驚異還沒有完全的消散。他不惜違背主子的意思進獸園不過是看王妃跑的太快,怕她一時沖動做什麼不該做的事。當然,雖然根本也沒有想過她會自殺,但還是止不住的跟了進來。

結果,沒想到會看到她跟著那些動物講話,低著姿態去拜托那些動物去找藥王;沒想到會看到那些動物好像听懂了她的意思,看到那麼多平時都沒注意的動物一股腦的爬出來,浩浩蕩蕩的出發去找人;沒想到會看到那麼一大片他有生來見過最美麗的牡丹花圃,沒想到那兩只猴子竟然會折一朵大大的牡丹花給她,沒想到那些牡丹花好像是那兩只動物培育的……

有感動也有驚異。

「那那那……那牡丹花圃是猴子種的?」冷喜尷尬一陣還是忍不住問道。要知道冷情和冷心種的牡丹已是一絕了,可那獸園的牡丹卻明顯的還要好上許多。

「它們一個叫小金一個叫小黑,是恆恆的好朋友。」伊夢影淡淡的開口,「花圃是它們種的。」

冷喜呆了呆,便又笑了,「這花是小黑和小金送給主子的吧。」

伊夢影點頭,輕輕的低頭吻了一下那朵花,臉上綻放出了十分溫柔美麗的笑容,「是呢。這麼大一朵花,開的這麼漂亮,恆恆一定會很喜歡的。」

冷喜看著那笑容愣了愣。便不再說話,過了一段路又隱在了暗處。

他不急了,不知是看著王妃拜托那些動物的時候,還是那些動物大部隊出動的時候亦或者是王妃低頭輕吻那朵牡丹花綻放那般安寧的笑的時候,他忽然的就不急了。主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回了恆影院,恆恆還是那樣睡著。香香甜甜的樣子。

伊夢影將那朵牡丹花放在他的臉邊,輕聲道︰「恆恆,我去了獸園哦。你的朋友們都很擔心你呢。它們全都出去找小胖了。因為小胖的主人可以救你,我知道恆恆不太喜歡那個老頭,不過呢,如果他能救你,我決定喜歡他了。我喜歡的人恆恆也會喜歡的吧。這里有朵超級大的牡丹花,是小金和小黑送的,如果恆恆現在睜開眼楮的話一定會覺得它十分的漂亮一定會十分喜歡的。」

伊夢影的手撫上他女敕女敕的臉蛋,素手移動,描摹著他的五官,「就算恆恆現在醒不了也不要緊,我會好好的為你保存著這朵花,等恆恆醒的時候,一定還可以看到。」

「恆恆……」伊夢影頭抵在床上,眼神不離她的眼,「我好想听你喊我‘娘子’。」

床上的人沒有動,呼吸卻是清晰可聞的。伊夢影不停的和他講著話。講著講著也有些累,聞著他身上清香了味道和清淺的呼吸也閉上了眼。

……

與盛都相鄰的一個城鎮的郊外。

一年過四旬卻畫著艷麗的妝、穿著大紅衣服的女子悠悠的騎著一頭驢。眼楮細長,艷麗媚光直閃。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身子無骨似的隨著驢子的步伐兩邊擺。

她身後不遠,一個頭發亂糟糟胡子亂糟糟的看起來如老頭般的人不住的喊著,「瘋婆子,你這是要去哪里啊?」

他的身後,有一條大大的蛇跟著,頭微微的壓著,甚是憋屈的不敢揚起那長長的脖子。原因不過是前面那個瘋婆子不喜歡。

「糟老頭,」紅衣女子即冷魅聲音細細,卻絲毫不刺耳,有種軟柔成絲的感覺。「你管我去哪?」

「我怎麼不管?」那老頭立即跳腳,「我追你追這麼多年了,你還惦記著你的老相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回去幫你老相好,對不對?我不許不許不許!」

「切!」冷魅眼里邪光閃過,手里銀針就毫不留情的朝老頭身上飛去。多大的人了,每天就吃干醋。德行!

不過她出手後便微垂了眼。什麼老相好啊,不過是她的主子而已。原以為一生除了那樣的男子能走進她的心里外再不會有別人,那曉得一個不要臉的人纏了她十幾二十年,厭惡過躲過若即若離過,到現在竟然成了習慣。打打鬧鬧竟多久不曾想起過那個人。

若不是看到召集令,她也不會再與以前有牽連。到底是,放心不下啊。即使是個傻的,也是主子的孩子。召集令,應該是為他下的吧。

「你還對我下殺手?」後面的老頭又開始叫喚,「真是把我傷死了傷死了……若我不是藥王,真不知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前面的人不理他了。他便停了一段,又哀怨起來,「你才答應嫁給我的,現在又這麼對我……你真的要去幫你老相好啊?好,我也去,我大肚,我不計較!」

此人便是藥王。事實上他年紀也不過四十五。只是由于須發早白,又整日沒個正行,亂糟糟一團,讓人以為他出道的時候就已經很大了。所以一直都以為是個老頭子。按他自己的話說,他那是正值壯年。不過這些年了,被人叫老爺爺也听得順口了。為了符合他的形象,他便叫魅為‘瘋婆子’。

冷魅眼神微動,有一絲懊惱。顯然對那個什麼答應嫁給後面那人的話十分的不滿。但是卻沒有反駁。想來是真的說過那樣的話。

「魅,來說說,你老相好是誰?他人長得可有我好?家世可有我好?能力可有我強?品性可有我好?……」

「閉嘴!」這人怎麼總是拿自己沒有的東西和別人比?傻的要死。更何況,在那人面前,天下男子都得往後靠。只是奈何,天妒英才。

「你又凶我……」藥王自個又自怨自憐起來。

他們說的火熱,都沒有注意到那個一直壓著頭游移的大蛇慢慢的抬起了頭,紅色的大眼里散發陣陣光芒,然後,嗖的一下往藥王那里沖過去,直接將他撂倒在身上。載著他便飛速走掉。

「小胖……你怎麼了啊……」

冷魅輕拍驢子,那本來慢悠悠的驢子忽然像上了馬達似的飛奔起來,跟上小胖,「我說你那蛇靠不住吧,看,現在是不是發瘋了。早說了,做藥酒、煮蛇羹都不錯。」

若是一般時候,小胖听到這女人說這話一定立馬軟子瞪著大眼在藥王那去尋找安慰,可這次它卻像沒听到似的,牟足了勁飛奔。

冷魅有幾次準備出手,藥王都阻止了,「小胖聰明著,肯定有什麼事。且看看它帶我去哪里。誒,你可不許丟下我一個人走掉啊。」

冷魅皺了皺眉,還是沉著臉跟上。

小胖一路幾乎沒有擇路,完全按照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規則趕路,也不知這一路嚇著了多少人。往後流傳的鬼故事中有個老頭樣子的蛇妖便是出自此處。

憑著那飛一般的速度,在夕陽落下,天色還沒有完全黑的時候。小胖在親王府的動物的連通下,直接越過院牆,沖進了王府,直奔恆影院。而到了後來,冷魅完全是憑著輕功跟上的,驢子被棄在了不知名的山野之中。反正那是只聰明的驢子,曉得跟上來的。

這樣的動靜自然驚動了王府的人。冷衛如臨大敵的圍住那兩人一蛇的闖入者。竟然在這麼快的速度都已經讓人闖入了這麼重要的地方。

恆影院內,伊夢影和醒過來又執意來看恆恆的範雨輕相安無事的守著恆恆。兩人雖然沒有發生矛盾,卻也沒有多說話。

伊夢影是被屋外突然增多的鳥叫聲以及蛇的嘶嘶聲給驚動的;而範雨輕是被屋外刀劍抽出的聲音給震到的。

伊夢影飛速的跑到外面,大喝一聲︰「住手!」

看著那條她以前很怕的,現在在那吐氣的蛇只覺得可愛無比,對著藥王叫道︰「藥王。」

範雨輕也跟著伊夢影往外面走,看到那抹鮮艷的紅衣,眼里一澀,喚道︰「冷魅。」

眾人愣住,然後就是巨大的欣喜。

藥王的名氣很響自不必多說。而冷魅,老一輩的冷衛中掌管醫術的人,她的醫術也可以說是當世無雙的。有了這樣兩個人,主子一定不會有事。

藥王也愣住。他看向冷魅,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原來叫冷魅。一直以為便是魅字而已。冷衛的名聲天下皆知,原來她竟是原來的親王手下的那批冷衛之一。據說,原親王遇難的那場戰役,冷衛所剩無幾,所以他從不曾往那個方向想過。

此刻卻不是相問的時間。這樣看來,魅的目的地和小胖帶他來的地方竟是一樣的。他也可以把這當做一種緣分吧。

「是親王怎麼了嗎?」藥王問道,「能讓小胖這麼緊張的除了我這個主人大概也只有那個傻……哦,只有親王了。」

「他在里面。」伊夢影說著讓開路。

「招我過來是為了親王?」冷魅對著範雨輕問。

「本來是為了冷均,」範雨輕嘴唇動了動才說道,「可是恆恆他也生病了,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冷魅轉身,隨便對著一個冷衛道︰「帶我去那什麼冷均那里。」

「冷魅!」範雨輕加重了語氣,似乎有些心焦,「你先看看恆兒好不好。冷均他情況很穩定,可是恆兒……」

「冷歡,帶冷魅前輩去。」伊夢影聲音清淺,完全無視範雨輕轉向她變為凌厲的目光,「這邊有藥王,恆恆不會有事。冷均那也不能拖了。」

冷歡看了看範雨輕,還是听從伊夢影的吩咐將冷魅帶走。冷魅瞅著伊夢影笑笑,跟著冷歡走掉。還是留了句話給範雨輕,「老王妃,藥王不是浪得虛名。」

伊夢影帶著藥王進屋,邊走邊說恆恆這些時的狀況。那條蛇盤成一團縮在窗下,大大的頭擱在窗欞上,眼楮注視著床上的人,有點滲人,但沒有人趕它。

範雨輕臉色很不好,呆了呆還是跟著進了屋。王嬤嬤扶著她,輕聲道︰「小姐,莫慌,不會有事的。」

範雨輕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睜開眼恢復了一些平日的清明。手微微的有些顫抖。天知道她有多麼怕。

恆恆靜靜的躺在床上,呼吸淺淺,蝶翼般的長睫毛微微顫動,小臉微紅,就和平日里睡著了沒有兩樣。那樣的可愛,那樣的英俊。他臉邊的那多大大的牡丹花十分美麗的映忖著他的容顏。美好而安寧。

藥王听著伊夢影的話便微微的皺了眉,看到辰尹恆的時候眉頭皺的更緊。

「怎麼了?」伊夢影心里一沉,聲音澀然,竟生出無限忐忑,「很……嚴重嗎?」

藥王坐在床邊給恆恆把脈,在把脈前確實看了伊夢影一眼。那一眼,不知是憐憫還是同情,讓伊夢影心里頓時似乎懸空了一般。完全抓不住的感覺。忐忑難安。

把脈的時候藥王皺起的眉頭慢慢的舒展,似乎吁了一口氣。

伊夢影和範雨輕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認真的關注著。

他把完脈後,並沒有說話,而是盯著恆恆臉邊的牡丹花看了半響,又起身觀察著這間房里的東西。要找的東西似乎很容易,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伊夢影的梳妝台上,拿起恆恆很喜歡的那只碧玉釵,淺聞一番,眼里了然。

他的動作一直都有些慢,做完這些冷魅已經給冷均開了藥返回。

「醫術退步了?」冷魅挑眼,眼神晃過床上安靜睡著的恆恆,眸光微動,嗤笑,「有那麼難嗎?」

「是慢性中毒。」藥王開口。

範雨輕和伊夢影一怔。範雨輕是驚訝;伊夢影則是嘆道果然如此,心里還有些說不明的慌亂,實在是藥王的眼神和動作讓她有了很不好的想法。

那個釵子—是她出嫁前伊尚交給她的,他說是她娘親給她選的卻保存在他那放著的。

它,有問題嗎?心里微微的顫動,伊夢影的手指不自覺的僵直。

「這是很偏的一種毒,我以前在很偏僻的民族見到過。」藥王又坐回到恆恆身邊,一手拿著釵子,一手拿著花,也不看旁人,只看著恆恆的臉。

「它的形成需要兩個條件同時存在。一是牡丹花,不論是吃牡丹花還是聞著牡丹花的氣味都可以。我剛在外面看到了很多很漂亮的牡丹花。」

範雨輕臉色刷白。牡丹花?恆兒最喜歡的花竟是罪魁禍首?

藥王說到有關醫術的東西神色一片嚴肅,沒有半絲嬉笑的樣子,「不過那不是關鍵的,畢竟牡丹花易得。難得是一種很珍貴的、及其少見的名喚珍珠蟾蜍的毒液。它的毒液呈鮮紅色,顏色鮮艷,聞起來很香很香,而且,那種香味是經久不衰的。」

伊夢影銀牙緊咬,眼里的神色從震驚到死水一般的平靜,沒有人能夠看出那平靜後醞釀的巨大風暴。

範雨輕如刀的眼光便落到伊夢影身上,眼里有痛恨和懊悔。痛恨她的狠心,懊悔自己不該掉以輕心。

冷衛們則不相信的看著伊夢影。怎麼會是……王妃?

知秋和已經回來的知春眼里有擔憂也有氣憤。她們記得很清楚這釵子的來歷。細細的腰桿挺得筆直,臉上一片堅毅。不管發生什麼,她們總跟著自家小姐便是。

藥王完全不管別人的變化。繼續說著︰「那珍珠蟾蜍最喜吃牡丹,它的毒液與牡丹花的香味可以產生一種慢性毒素。一般而言,至少半年到一年才回慢慢的產生效果。而且,那毒只對男子有效。中毒的男子,最先開始顯露出來的狀況會是越來越易疲憊,身體的機能反應會出現小問題,練武之人有可能會丟失內力。它最主要的一個毒性是,使那個男子喪失生育能力,身體慢慢衰落,若要致死,則最少需要十幾二十年的時間。」

他說完將手上的釵子顯露在眾人面前,蝴蝶那月復中一點異常刺眼,「這蝴蝶月復中填入的便是珍珠蟾蜍的毒液。」

伊夢影如同被人點穴了一般動也不動。原來都是因為她帶來的那支釵子才會害了恆恆。雖然不是她的本意也無法讓她那麼坦然。這是不是不久前她還教過恆恆的一個道理——我不殺伯仁而伯仁卻因我而死?為什麼會這麼嘲諷和苦澀?

冷歡神情震動,那次主子對上荒礦忽然使不出武功原來真的不是偶然,他竟然沒有去注意。

範雨輕現在只怕是恨死伊夢影了。可是此刻卻是冷靜的壓下那團怒火。急急問藥王︰「那恆兒會不會有事。這女人進門才不到三個月,恆兒又怎麼會現在就中毒?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藥王搖頭,什麼話都說的不含蓄,「親王沒事。他中毒不深,這毒本就是很緩慢的,調養個幾天便成了。至于親王會出現暈厥情況,可能和這些日子他動的頻繁且沒有得到很好的紓解有關,再就是,他應該吃了摻了牡丹的食物,一時陡然的產生了很多影響。看這釵子,親王平時應該很喜歡拿著玩吧。」

伊夢影听到藥王說恆恆調養幾天便回沒事松了口氣。對于藥王說恆恆多動而沒得到紓解的話有小小的懊惱不過臉皮厚的沒有不好意思。

「啪!」

在眾人為恆恆松了口氣時。範雨輕忽然側身,給了伊夢影一巴掌。

所有人呆住,愣愣的看著伊夢影臉上幾乎立即泛起的紅印子。

伊夢影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恆恆上,沒有防著範雨輕會來這麼一著。不過現在即使被打了她也沒有想要說什麼。她真的很能理解範雨輕,她自己甚至都無法心底無愧的說一切和她無關。

明明就知道伊尚不存好心,卻沒有做好防備。差一點點就害了恆恆。

「賤人!」範雨輕眼里全是憤怒,對伊夢影厭惡至極,「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狠心。對恆兒那樣一個純真可愛的人你也下的了手。」

「老王妃不要出口傷人。」知秋凜然出言,現在自家小姐的情緒和思維有些走到彎路上,她不能看著自家小姐被人這樣冤枉和欺負,「王妃根本就不知道那個釵子里面有毒。她對王爺是真心的。」

「不知道?」範雨輕冷笑,眼神晃到冷炎冷歡他們身上,森然道︰「冷衛,記得你們的使命嗎?殺了她!她想要害恆兒,她該死!」她最後的依靠,她最最寶貝的恆兒,想要害他的人都該死。

冷炎怔住。眼神移到伊夢影身上,眼里很是掙扎。

「我不知道。」伊夢影終于出聲,聲音很沉靜,「我不知道那根釵子有問題。我不會害恆恆。」

冷炎和冷歡交換一個眼神,垂頭不語也沒有動作。他們相信王妃。若是王妃想害王爺,有無數的機會。這些時王妃的所作所為他們看得分明,他們寧願相信她這一次。若有下次……他們不會心軟。

伊夢影眼里微澀,眨眨眼去除那些酸酸的感覺。其實並不期待他們會站在她這一邊的。當事情超出自己的期待,總會帶給自己更多的感動。

冷魅嘴角彎彎,眼神轉過去轉過來,沒有說話。只是眼里有些興味的看看範雨輕又看看伊夢影。為人高低,一眼就可以看的分明。

範雨輕這麼多年也沒有得到的人心,短短幾個月便讓人得了去。看來,現在的親王雖傻也是有福的。只是這個丫頭倒霉了點。被人擺了這麼一道。卻也幸運,一切都在可以挽救的時候。至少,親王沒有大問題。

「好。你們好!」範雨輕氣的身子發抖,她直指這伊夢影,恨恨道︰「滾!你給我滾。冷衛不是我能做主是吧。這親王府我還是可以做主的。你現在就給我滾出親王府!我們親王府要不起你這樣的媳婦。蛇蠍心腸!」

伊夢影對範雨輕的指責視若無睹,眼神落在恆恆那有點點像沒有睡好的臉上,很想過去撫模一下,卻看範雨輕一副要氣死過去的樣子又止住了那樣的想法。

深深的深深的看了恆恆一眼,伊夢影往外走去。知春知秋跟著。

所有人都訝然卻也不能有動作。殺王妃是決計不可能的。留下王妃老王妃又不可能同意。他們能做的只有看著。卻也期待王妃能說些什麼。

伊夢影什麼時候辜負過大家的期待。在出屋的那一瞬,一句清冷的話十分清晰的傳入屋內人所有人的耳中︰「只要恆恆沒有寫休書給我,我依舊是他的人。這件事,我會給親王府一個交代。在那之前,我也絕不回親王府。」

她姿態挺拔,聲音冷清,即使在這樣的時候也不能被人折辱半分。那樣清冷的身姿就這麼慢慢的走出他們的視線。

冷衛垂了眼,心里澀然。冷歡冷炎以及暗處的冷喜悄悄的退了下去。

冷心喊了一句「主子!」吸引了範雨輕的眼光。

範雨輕關懷的看過去,只見恆恆的眼角落下一滴晶瑩的淚。

……

出了恆影院,伊夢影的情緒漸漸的轉穩。心里也開闊了些。縱然有她的不小心,可不管怎麼說,恆恆中毒的罪魁禍首是伊尚,也或許是伊水禾。反正她和那兩兄妹沒完。

忙了一天,此刻已是晚上。天空濃雲密布,完全看不到一顆星星。風雨欲來的征兆。空氣燥熱的讓人有些難受。

在邁出親王府大門前,伊夢影頓了腳步。回身,看見冷炎冷歡冷喜冷清幾人。臉上綻放了一個笑。

「好好照顧恆恆。」

幾人神色微動,「屬下等王妃回來。」

伊夢影轉身,嘴角微勾,對著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瀟灑走人。這可是第一次听他們對她自稱屬下呢。這就是承認她了吧。感覺,還不錯。

看著她背影的幾人面面相覷,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小姐,我們去哪?」知春出了王府便換了稱呼,看得出這丫頭心里對範雨輕有怨氣呢。

「就算不想喊王妃也要喊一聲夫人吧,我可是成了婚的人呢。」伊夢影輕笑著打趣。雖然對夫人這種顯老的稱呼不太感興趣,但也不是無法接受。

「是,夫人。」知春順從道。反正在小姐沒有回親王府之前就一定不再叫小姐王妃了。

此時天色已晚,路上已經少有行人。不過親王府附近的暗探倒是不少。也不是伊夢影有多機警,實在是有些人也實在沒有掩飾。

想來下午親王忽然昏迷被帶回王府的消息早已經傳遍了吧。

伊夢影沉吟一番,在回不回丞相府間做了小小的掙扎,最後決定不回。去了丞相府她實在擔心自己忍不住對著伊尚那個可惡的人一頓胖揍。對著那樣的人,她也沒有虛與委蛇的心思。那不是給自己找氣受嗎?

「去莊子。」伊夢影做了決定。李嬤嬤現在把莊子打理的井井有條,還將胭脂鋪的杜大娘和星兒母子也接了過去。說是有個伴。事實上是杜大娘的日子過的不太好。星兒的病基本上已經好了,胭脂鋪還沒有正式重開,她的錢也用的差不多了。她本來住在胭脂鋪後面的一間屋子里,那屋子有些破敗,沒人照應也實在可憐。

「也好。我們總還是都在一起。」知春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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