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到樓下漸漸遠去的一抹白影,盛放心里暗送一口氣。
不容許女人在和他時卻分心,KING抱起盛放大步走到床邊。
兩人唇舌還在糾纏著,雙雙摔在大床上。
新一輪的又開始了。
夏未央從未這樣害怕過,站在醫院走廊的角落里,看著龍應澤抱著頭坐在椅子著,如困獸般就著自己的頭發。
白茵淒厲的喊叫隱隱約約從手術室里傳出來。
夏未央沒听到一聲慘叫,身子就不禁一下。
不管白茵是否故意摔倒,面對一個鮮活的生命即將流失,她也不能做到無動于衷。
當模著地上那灘溫熱的鮮血,夏未央第一次感覺到了對死的恐懼,盡管不是關于她。
即使是上次跳樓自盡,她也沒有害怕過。
可是眼睜睜地看著兩條生命在與死神斗爭,她還是感覺毛骨悚然。
跳樓重生,讓她懂得了很多。
這時白雪和白奇一臉焦急地跑過來。
听到動靜的龍應澤站起身來,還沒有開口就被白奇不由分說的一個耳光打得頭偏向了一邊。
龍應澤緩緩回過頭,淡定地看著白奇說道︰「伯父,是我沒有照顧好白茵。」
白奇看著害得自己的女兒二度進醫院忍受痛苦的人,眼楮里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因為氣憤,鼻翼極具地收縮著。
「肯定是夏未央,我下去給姐姐拿衣服的時候只有她和姐姐在一起。」
白雪一把扯過蹲在角落里的夏未央,惡狠狠地推搡著她︰「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再怎麼樣嫉妒姐姐,也不該這樣害姐姐,孩子是無辜的。」
面對白雪的斥責,夏未央淚流滿面,小聲地重復道︰「我沒有,我沒有害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呵,夏未央,我拜托你狡辯也要找個像樣的理由。姐姐怎麼可能傷害自己的孩子?」
白雪听到夏未央的話更是來火。
夏未央抬起朦朧的淚眼,她的頭發微亂,臉上淚痕斑斑,開口試圖解釋著讓別人哪怕是一個人相信她說的話。
「我只是輕輕地一推,沒想到她就跌倒了,而且還那麼嚴重……」
「你少在這狡辯了,當時應澤哥哥應該也在現場,你說呢?」
白雪的視線轉向一直皺著眉沉默著的龍應澤,問道。
白奇自白雪一口,就死死地盯著夏未央,龍應澤怎麼會忽略白奇看夏未央時那狠戾的眼神。
他心中在猶豫著,假如他說出是夏未央,那麼白奇一定不會放過她。
可是如果他不說,明顯地袒護夏未央,結果會更糟糕。
龍應澤的沉默讓白雪暗暗著急,氣急敗壞地走到龍應澤面前道︰「你倒是說啊,是不是她故意推姐姐的?」
龍應澤沉沉地看著白雪,余光並沒有忽略白奇投向他的眼神。
慢慢地走到夏未央的面前,盡量不讓自己看她盛滿期待的眼楮。
啪!
毫無預警地一把掌讓夏未央摔倒在地。
左半邊臉木木麻麻的感覺讓她頭腦發蒙。
木然地轉過臉看著盛怒中的龍應澤。
「我說過今後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所以不要白費心機狡辯了。
龍應澤字字句句都像重錘一樣擊打到夏未央的心上。
她沒有想到到最後連他也不信她。
是啊,是自己太傻了吧,他早已說過不信自己,是她妄想了。
現在她找不到一個能相信她的人。
就連曾給予過她信任和溫暖的冷卿寒也在三天前不知所蹤。
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視線劃過白雪有著得意神色的臉。
真好,不管白茵做了什麼,她都有一個相信她為她出頭的姐妹。
看到白奇陰狠的眼神,夏未央不禁打個寒顫。
她多想有個爸爸做自己堅強的後盾啊。
好不容易強迫自己站定身子,夏未央感覺渾身軟綿綿的,周圍的一切好像夢境一樣漸漸離她遠去。
艱難地對上龍應澤的眼眸,那里面嫌惡的神色讓她心中發寒。
「龍應澤,我再說一次,我真的沒有,你要信我,信我……」
夏未央感覺自己的身體越變越輕,好像變成了羽毛,飄飄浮浮……
龍應澤看到臉上帶著飄渺笑容的夏未央緩緩軟倒,他的手早已快過他的大腦伸出去接住了夏未央的身子。
白雪看到不省人事的夏未央,臉上不禁浮起擔憂的神色,可是轉念想到姐姐還在手術室里生死未卜,又不由鄙夷地說道︰「不要以為裝可憐就對自己做過的事不負責任。」
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從里面走出來。
白雪早已跑過去了,而白奇瞥了一眼抱著夏未央不知在想什麼的龍應澤之後也走了過去。
龍應澤將夏未央抱到她的病房,找來醫生後就趕往手術室了。
「醫生,你是說孩子沒了?」
白雪听到這個消息,傷心不已,姐姐要是知道了該傷心成什麼樣啊。
「醫生,我女兒現在怎麼樣?」
「病人目前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身體極其虛弱,情緒不穩定,所以家屬要多加安慰。」
醫生摘下口罩,語氣平淡地說道。
看過太多的生死離別,對于這種情況在已見怪不怪。
可是更平淡地顯然是白奇。
白奇听到自己的女兒沒有生命危險,顯然是松了一口氣。
對于那個孩子,他想著沒有反而對自己的女兒又好處。
雖然女兒會為這個傷心,可是他這樣做都是為她好。
點頭謝過醫生,白奇和白雪就趕往病房,白茵已經被移往病房了。
轉過身就看到龍應澤呆呆地站在不遠處,顯然,醫生的話他都听到了。
白奇經過他身邊停下來說道︰「孩子沒有了,以後你和我女兒不再有任何關系。至于你手上白氏的資金,我希望你如數奉還。」
「伯父……」
龍應澤還想說什麼,白奇卻不再給他機會,快步離開了。
冷卿寒失魂落魄地回到醫院時,夏未央還躺在床上睡著沒有醒過來。
抬手地撫模著夏未央的眉眼。
一樣的眉眼,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他也曾懷疑過,可是重新得到她的狂喜讓他沒有想太多。
本以為是失憶的原因,所以三年前和三年後才有這樣大的詫異。
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深愛盛放的他怎麼會連自己的愛人都辨認不出來呢?
這一切真是黃!
真的盛放已經出現了,那麼現在躺在這里的又是誰呢?
看著她熟睡的臉上依稀有未干的淚痕,將她黏在臉頰上的頭發往旁邊攏了攏。
等他驚覺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冷卿寒心中不禁一驚。
習慣使然,他對她已經有著不能割舍的感情了嗎?
經歷了這幾天的事,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對夏未央的感情是愛戀還是關懷同情?
手頓在半空中,猶豫了良久還是收了回來。
她心中不是只有龍應澤嗎?自己也沒必要想那麼多。
準備收回的手卻被醒過來的夏未央握住。
還在睡夢中的夏未央感覺臉上一陣陣溫暖愛憐的撫模。
太過溫柔的觸踫和被呵護的感覺讓她睜開眼楮,看到的就是冷卿寒帶著猶豫之色的臉和他打算車回去的手。
極度的空虛感讓她急忙伸手握住他的欲收回去的手。
看到夏未央一臉焦躁不安的樣子,冷卿寒不禁問道︰「怎麼啦?」
「哇,你怎麼現在才來,你跑哪去了,你跑哪去了?」
一句輕輕的‘怎麼啦’讓夏未央蓄積已久的委屈在這一刻發泄出來,雙臂緊緊地摟住冷卿寒的脖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冷卿寒詫異,他離開的這三天發生了什麼嗎?
夏未央從來沒有像這樣孩子一般無助地哭。
他很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事的,但是夏未央抱著一個勁地哭,哭得他都沒有辦法了。
只得伸手安撫性地拍著她的背,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
夏未央哭得幾乎氣結,打著嗝斷斷續續地說道︰「他們都不相信我,沒有人相信我。」
「他們不相信你不要緊,我相信你。」
冷卿寒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他確實是無條件地相信夏未央。
這個太過單純的女孩讓他不禁泛起憐愛之心。
夏未央听到冷卿寒的話,立馬停止了哭泣,眨著朦朧的淚眼看著冷卿寒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相信我?不管是什麼事?」
冷卿寒被夏未央認真的神色弄得哭笑不得,這些天來的疲憊在這一刻消失殆盡,輕笑著點頭。
「嗯,不管什麼事我都信你。」
只是輕輕的一句話,在夏未央听來不亞于天籟之音。
這些天經歷的一切讓她像失去了刺的刺蝟,無助而迷茫。
現在她急于得到別人的肯定,哪怕是一個人的。
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而存在。
這種空虛的感覺太過可怕。
她不想再有那種感覺,好像全世界都拋棄了她。
再次緊緊抱住冷卿寒,夏未央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依戀地在冷卿寒身上蹭,夏未央心中暗想,只要一個就足夠了。
冷卿寒安撫著夏未央,心中想的卻是怎麼和夏未央說盛放的事。
想了想,又感覺沒有必要。
他並沒有正面見到盛放,還是不要和夏未央說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