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處只有你自己知道。」花容容冷冷的望著他,目光如冰錐刺向玉兮,「你一肚子壞水,整天算計,誰知道你這回又想干什麼。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老是利用我,不錯,我的確是個百無一用的弱女子,可我生下來並不是為了給你當棋子用的。」
玉兮眼神一冷,花容容說完便後悔了,將剛才說得話快速回憶一遍,發現並沒有說錯什麼,隨機又坦蕩了。挺起胸膛直視玉兮,說起話來也越來越大膽。
「你瞪著我也沒用,也掩飾不了你做過的事情。」花容容見他眼神漸漸變冷,自己又沒說錯什麼,便理直氣壯起來。
玉兮沒有說話,他知道再爭論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只會讓氣氛越來越僵。他奇怪的是,花容容如此肯定就是他干的,而且為什麼敵意如此之重。
在北紹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花容容對他恨之入骨。玉兮不止一次後悔這麼做,當初根本不該設計讓人將她擄走。
何況他的確是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就算不是這一件,也有別的。被她罵一頓也不冤。
只是,這一次,是誰做的?
玉兮眯起眼楮,視線越過花容容的怒容看向窗外,一顆玲瓏心卻是百轉千回。
「玉兮,」正在僵持之際,馬車外傳來玉離低低的聲音,馬車也隨即停住,「小王爺府到了,我派人送你進去。」玉兮收回是視線,看了一眼花容容,也低聲回道︰「謝謝大哥。」說罷沒有再看她一眼,被兩個侍衛攙扶下了馬車。
花容容罵出來心里倒是暢快許多,雖然忐忑也不少。
「花小姐,再往前走一截就是將軍府了。你很快便可以到家了。」玉離好嗅醒花容容,並沒有隨著玉兮進府,看來是想送她回去。
花容容卻一個箭步跳下馬車,站到玉離馬下笑道︰「不了,謝謝大王爺,這里離將軍府不遠,而且我熟門熟路的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花容容從穿越過來時第一條走過的路便是從將軍府到小王爺府,後來更是連續跑了幾個月,簡直熟的不能再熟。而第一個見過的人。
花容容的眼神黯淡下去,她醒來後第一個見的人此刻卻已經因為她而尸骨無存。明明是兩個人離開的都城,如今卻只有她一個人回來。
玉離翻身下馬,想開口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手掌微抬卻又不敢踫她,猶豫半晌只說了一句︰「你自己回去只怕不太好。」
花容容現在已經知道了玉離的意思,對于他善意滇醒很是感激,微微一笑,眼里卻沒有笑意,她想了想問道︰「大王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為什麼我離開都城幾個月之久,邊關城離都城又是十萬八千里,卻還是會突然間滿城風雨?」
玉離微一沉吟,卻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你被擄走的事情是你爹爹花將軍快馬加鞭稟報父皇,想要出兵將你救回來,可父皇不同意。此事就在不了了之時,花將軍又傳來了你已經回東黎的書信。這其中的緣由我父皇並沒有多說,所以滿朝文武倒是有諸多猜測。可能是以訛傳訛就」
玉離雖然是這麼說,但因為不了解內情,所以他直到現在也很懷疑花容容是不是真如傳言所說,用身體和情報交換了自己的性命。不是不相信她能逃出來,而是他們對冷遠太過了解。冷遠不可能放過自己的俘虜,還毫發無損的讓她逃出去。
他很想問花容容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不敢,他怕會問出花容容的傷心事。對于這個女子,不管她發生過什麼,玉離都沒有辦法討厭。只是感嘆她為何如此命運多舛。
「那你信我嗎?」花容容下意識問道,問出來後便自嘲的笑了,玉離又沒有去邊關城,他能知道什麼,這年頭,連戀人都不可能不管不顧的去信任。
玉離果然遲疑了,為難的看著花容容,剛要開口花容容便擺擺手不好意思道︰「是我問但唐突了,大王爺不要見怪。我走回去也是想順便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一回來就躲起來只會讓百姓更加信以為真罷了。」
听她這麼一說,玉離也明白這事情應該是假的。沉重的心情猛然放松,釋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陪你回去吧。」說罷也不等花容容回答,便一甩手中韁繩,吩咐下屬將馬牽回去,就這樣孤身一人和花容容並排站好,一副要一起走的樣子。花容容轉頭打量這個一身紫色衣衫,風塵僕僕,卻不失華貴的男子。走到街上大家必然能認出來他是誰,他卻沒有在意跟她走在一起會不會敗壞了名聲。
花容容有些感動,回頭望了一眼敞開的小王爺府大門,暗自唾棄一口。罪魁禍首就這樣進門不見了,同是王爺,怎麼差別這麼大呢?
下屬帶著馬車和馬緩緩離開,玉離一派輕松的背著雙手往前邁了幾步,回過頭溫柔道︰「走吧,這幾天花小姐辛苦了,趕緊回去好好歇息才是。」花容容跟上玉離,慢慢往外走。這里是小王爺府門口,基本沒有閑雜人等。可再走走便會走到剛才的大街上,她雖然本著弄清楚事情原由的目的,可真的要坦蕩蕩的被人家圍觀討論又是另一件事了。
她越走越緊張,路人漸漸增多,每個人無一例外的都用詭異的眼神望著她,和她身邊的玉離。
花容容袖中的雙手緊握,微微,連呼吸都急促起來。耳邊卻突然傳來溫柔的低語︰「不要怕,有我在,他們不敢造次的。」她抬頭望向玉離,見他滿面溫柔,雖然這話很簡單,可卻非常有效。花容容豁然開朗,呼吸也暢快起來。對啊,玉離的威信可是不能小覷的。百姓們就算再鄙視她,也不敢當著玉離的面多說什麼。
這麼一想,心情倒是輕松下來,腳步也快了一些,往前走道︰「那我們去路上問問這到底是從哪里傳出來的謠言。」
玉離知道她已經完全放松下來,溫柔一笑,跟了上去。腳步加快,行動也快了幾分,很快便到了大街上,正是他們剛才走過的那條路。
此時差不多正午,街上都是匆匆忙忙過路的百姓,要不然是回家吃飯,要不然是在經商。但花容容踏上這條路時,周圍突然變成了慢動作,大家走路的腳步放慢,眼楮都盯著他們兩人。做生意的忘了說話,回家的忘了走路。一時間熱鬧的大街突然靜的可怕。
花容容本想趁亂拽住一個人問問,可大家都如此默契的關注著自己,而且突然那麼安靜,讓她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只好尷尬的繼續往回走。渾身如針扎一般不舒服。
玉離掃視一眼周圍,笑意驟減,眼神也冰冷異常,冷冷回敬每一個人,眾人一驚,紛紛轉頭不再看向花容容,勉強維持剛才的行動。
花容容莫名其妙的看著周圍的人突然恢復正常,只道他們對自己失去了興趣,松了一口氣,挑了個生意不太好的胭脂鋪走了進去。
老板娘徐娘半老,風韻卻沒有猶存。胖胖的身子正坐在櫃台後面打著瞌睡,迷迷糊糊看見走進來兩個人,連眼楮都沒睜開便趕緊站起來迎上去討好道︰「兩位客官,您進了我家的店鋪簡直是太正確了,我們這里的胭脂啊」
老板娘話還沒說完,卻發現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竟是這幾日八卦的主角花容容,表情猛的僵住,臉上的胭脂都扭曲的不成樣子。
花容容眨眨眼,轉頭望了望身邊的玉離,表情也很糾結。玉離安撫的看了她一眼,朝著老板娘道︰「老板娘,你這里最貴的胭脂是哪一種?」
店鋪不大,小小的屋子一眼便能看的過來,櫃台上的胭脂更是少的可憐,盒子看起來也是蒙塵已久。
老板娘愣了一會,這才注意到她身邊的是誰,突然明白他在說什麼,顧不上再看花容容,有生意進門管他是誰買。于是笑容諂媚的從台子上拿出一個大紅盒子,用袖子偷偷擦了擦才遞給玉離道︰「大王爺駕到,有失遠迎,實在是罪過罪過。這是小店最好的胭脂了,一定便宜賣給大王爺。」
玉離沒有接過胭脂,而是從懷里掏出一個銀元寶遞給老板娘,冷冷道︰「不必便宜,這定銀子全都給你,你只要告訴我,這滿城的流言都是從哪里傳出來的就行了。」老板娘咧著嘴巴,看了看他身邊的花容容,小心翼翼的陪著笑接過銀子,十分明白玉離的意思,不用他明說,便道︰「這,這滿城關于花小姐的流言,其實我也是听隔壁酒館的老李說的,他說他是听對面酒樓里說書的說的。然後對面說書的」
「行了,」玉離不耐煩的打斷老板娘,眉頭一皺,語氣也凶狠起來,「你只要告訴我源頭是哪就行了,再那麼多廢話小心我關了你的店。」
老板娘一听嚇得差點跪下,一臉諂媚瞬間變成驚恐,不敢嗦,語速極快的道︰「王爺息怒,我也不知道啊,只是听說是個尊貴之人那傳出來的,至于是誰又豈是我們尋常百姓能知道的。王爺息怒啊。」花容容費解的和玉離對望一眼。共同想到一個不太可能的人,難道是皇上或者朝中大臣?可皇上和朝中大臣什麼時候這麼無聊開始傳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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