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听風你忘了你是多麼討厭人家,防備人家了?走了不是正好可以松了一口氣,趁了你的心意?唉!人哪,為啥就是活的這般矛盾?
耶律齊沒有錯過百里靜好在唱歌的時候,那臉上的思念,真真切切地,透著一股哀傷還有恨意。她在思念誰?那麼強烈到生了恨的地步!
「慕容公子真是好福氣!」他以為是慕容玉,說這話時,語氣不受控制的帶著一絲煩躁一絲譏誚,還有不願承認的刻意忽視的酸意。
冰寒低沉的話語一落,那霸氣狷狂的身影猛然拔地而起,如大鵬展翅,攜著凜人的氣勢,穿過夜幕,再難覓蹤跡。
「不愧是漠北蒼鷹,只這一身輕功,在武林便沒有敵手!」听風自認為輕功已是很好,可是在耶律齊面前還是自嘆弗如。
他震撼于那出神入化的輕功,倒是忽略了耶律齊丟下的那句話的深意。可慕容玉卻听進了心里,如有石子投落,濺起一圈圈的漣漪。自己有福氣嗎?呵,緋紅的唇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耶律齊會錯了意,可是他卻不會自作多情,以為那首思念的詞是為他而唱,那離開時哀傷的背影是為他而起!
百里靜好,你心里到底裝著的人是誰?思之深,恨之切,才會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心底沒來由的浮起絲絲縷縷的不快,自己又一次成了遮掩的幌子,「還不走,還想留下來听?」控制不住的輕斥了一句,離開的背影有幾分急促。
听風楞了,少爺這是生氣了?總是雲淡風輕的少爺會生氣了?因為沒有听完?
亭子里再空無一人,清冷的月光灑在琴弦上,孤獨而哀傷。
百里靜好回了房間,就把幾人都打發了出去,閉著眼,泡在溫泉水里,卻找不到前幾日那舒適享受的美好。
腦子里混沌而茫然,心里煩亂如麻,胸臆間沖徹著莫名復雜的情緒,卻找不到出口,來回沖撞,幾乎想要炸開。
百里靜好恨恨的咬著的唇瓣,直至咬的殷紅如血,如開到荼靡的。
剛剛她竟然想到林璞濯了!開始唱那首一剪梅時,只是因為想調戲慕容玉,覺得那詩詞很應景,很符合氣氛,卻沒想到唱著唱著,思緒就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以為穿越重生後,她已是一個全新的百里靜好!前塵往事隨風而逝,都化作雲煙,入了塵土。可是今晚,一個不經意的撩動,那些以為消失的記憶,那些埋葬了的怨恨,一一破土而出。原來一切都在!只是被壓抑在心底的某個角落,不想受傷不想痛苦,所以刻意的漠視遺忘。
此刻,卻又生生的被挖了出來,血肉模糊,一陣陣的。
夜里睡的昏昏沉沉,夢里那張俊美無雙的臉是如此的清晰,那撕心裂肺的傷痛幾乎要穿越過來,還有那一聲肝腸寸斷的靜兒,擊透耳膜,像魔咒一般怎麼都不肯離去。
今夜睡不好的不止百里靜好一個,清風閣的燈黎明才熄,書房里厚厚的一疊宣紙,一陣鳳吹來,飄灑一地,龍飛鳳舞的筆鋒,書寫的都是那相同的幾行字。
與平安閣一牆之隔的蒼闌院,烈烈劍鋒發泄了半夜,落葉滿地,百花凋殘,一院的蒼冷孤寂。
百里靜好醒來時,頭痛欲裂,她知道只有放下那段怨恨,那個人,她才能真正的放過自己。可是,即使眼前有如詩如畫的美男可以養眼,有霸氣冰冷的酷哥可以調戲,依然無法釋懷。
盯著鏡子里那張熟悉的臉,那張被林璞濯痴迷稱贊是天香國色,傾國傾城的臉,心底劃過長長稻息。不由的就想起那首常在KTV唱的歌,不想竟一語成讖。
有沒有剩下燃盡的流年羽化成思念,
是塵緣還是夢魘,是劫灰還是你升起的炊煙。
哪一念才能不滅,是涅槃還是永生眷戀。
誰應了誰的劫,誰又變成了誰的執念?
一個上午百里靜好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巧兒安靜的埋頭做事,小心翼翼的不發出一絲聲響。木四拿眼神示意,郡主怎麼了?自己嘴笨,姐姐怎麼也不問。木三幾次欲言又止,卻都壓了下來。不是不想關心,不想為主子分擔,而是郡主臉上的神情透著讓人心驚的疏離封閉,誰也插不進去。默默的站在一邊,靜靜的守護就好。
平安閣的氣氛有些壓抑,這是自從郡主醒來從來沒有過的,幾人一籌莫展,直到守門的奴才激動的來報,「郡主,侯爺回來了!」
木三木四頓時喜于言表,巧兒也歡喜的松了一口氣,侯爺回來了,郡主的心情應該會好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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