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淡淡的,少了些冷冽,她覺得這樣就夠了。睍蓴璩曉
若萱輕輕在桌旁另一側入座,手在桌下絞著,一室靜,燭火跳動,她渾身不自在,風御麒只是呷著茶,沒再說什麼。
苑中響起腳步聲,偌大的景陽宮才感覺有了生氣,若萱吁口氣,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見是小林子,忙迎了上去,笑道︰「小林子。」
「奴才給王爺送晚膳。」小林子笑道。
若萱這才看到小林子手上提著食盒,原來他早有安排,害自己白擔心半天,遂伸手接過食盒︰「我來吧。熨」
小林子想了想,把食盒遞給若萱,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若萱提著食盒,把菜擺放在桌上,笑道︰「王爺,用膳了。」
風御麒接過她遞來的飯,淡淡地用餐嚼。
若萱累了半天了,早已餓得前心貼後背,吃得有些快,加上又緊張,悲催地咽住了,咳也不是,不咳也不是,臉憋得通紅。
風御麒冷冷地盯著她,遞給她一杯水,語氣里含著怒氣︰「非要咽死才甘心?」
若萱感激地接過水,又氣他說的話,喝了口水,走到一旁,拼命地咳起來,半晌,才直起腰,走回桌旁,低頭繼續吃飯。
風御麒冰冷的目光,表情冷俊,不時掃過她。
若萱在他目光下,萬分痛苦地吃完一頓飯,把碗收進食盒里。
風御麒拿起杯子,呷了一口,無視若萱驚異的表情。
「王爺,我給你換一杯。」若萱嚇個半死,他剛才把自己的水遞給了她,她喝了一口的。
風御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顧不得她驚呼,已是喝光了杯中的茶水,站了起來︰「本王要回去了。」
若萱怔怔地盯著那只蓮花底茶杯,听得風御麒一聲斷喝︰「誰?」她才反應過來。
她轉首,門口已沒有了風御麒,她納悶,剛是誰來了?為何他反應這麼大?
她怔怔地站了一會,走到門口張望,半晌,風御麒從牆外躍回苑落,借著宮燈的光線,她看到他眼里的擔心,轉瞬的釋然,接著又變回那個淡漠冰冷的麒王爺。
「王爺?剛有人來過?」若萱心口有一瞬的暖意漫上來,上前一步,問道。
風御麒點點頭,一個黑影閃過,他眉頭微蹙,想了下︰「我送你回長春館。」
若萱點點頭,他吹熄殿里的燭火,關上殿門,兩人並肩順著小徑,默默地行走,他專挑偏僻的小徑走,一路上倒也沒踫到太監和宮女,她走得極慢,他也走得很慢,滿天繁星眨著眼,樹影斑駁,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王爺,到了!」若萱淺淺地笑,打破一路的沉默,行了禮,就要進去。
「明日,小瑤就回來了。」風御麒突然地道。
若萱轉首,目光深深地望著他,點點頭。
風御麒被她這樣的目光盯著有些怪怪的感覺,怔了怔,淡淡地道︰「進去吧。」
若萱轉身,低著頭,疾步逃離他的視線。
風御麒望了一眼她單薄的背影,他自作主把她安排在景陽宮,轉身,沉思剛才那個人,是一個女子,身手不錯,對皇宮也很熟悉,她跑去景陽宮做什麼?
第二日,若萱進得景陽宮,見一個女子彎腰在灑水,听得腳步身,女子直起腰,對上若萱的視線。
女子眉清目秀,笑望著若萱的臉怔了怔︰「想必你就是若萱姑娘?我叫小瑤。」
若萱看著女子覺得親切,想著以後再不用一個人面對這麼大的空蕩蕩的景陽宮,心情愉快,笑道︰「我是若萱。」
小瑤目光不著痕跡,很小心地看了一眼她臉上的黑色蓮花印記。
若萱笑道︰「我來擺花。」
百花圃里種植著花,四周還擺了一圈各色花,若萱真羨慕景陽宮那畫上的女子,那是怎樣的殊榮?人不在宮里,但一切都如她在宮里一樣。
小瑤笑著點頭,遂又彎腰灑水,她在宮里听說過王爺的未來王妃在宮里的各種軼事,今日一見,和想象中很不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一時也說不上來。只是看年紀和自己相仿,笑意又天真,也生了親切之心。
若萱正在搬一盆郁金香,有宮女走來,道︰「敏妃娘娘的宮里的一盆花被你們拿錯了。」
若萱直起腰,望著宮女,和小瑤對視一眼︰「這景陽宮里的花都是獨自配送的,怎會和敏妃娘娘的弄錯呢?」
宮女冷冷地看了一眼若萱︰「敏妃娘娘正在宮里發火,確認是你們拿錯了,還請姑娘去一趟,回了敏妃娘娘。」
若萱想了想,咬著唇,想到上次敏妃的狠毒,但看宮女不肯離去的樣子,她還是嘆口氣,決定隨宮女走一趟。
小瑤放下手里的活,道︰「我陪你過去。」
宮女冷冷地道︰「我們敏妃只找若萱姑娘,你一個小小宮女不在景陽宮里好好做活,想借機偷懶不成?」
若萱給小瑤一個安慰的笑容︰「我去看一下就回。」
小瑤表情怔怔,有些擔心,她听聞過敏妃對若萱姑娘痛下狠手,雖被皇上懲罰,收斂了許多,但誰知道這次會不會借機又弄出什麼事來呢?
若萱進了敏妃的流華宮,但只見門口幾個忙碌的宮女,隨著剛才的宮女進了殿里,發現空無一人。
若萱疑惑地問道︰「敏妃呢?」
宮女嘴角譏哨︰「敏妃想必出去散步了,難不成讓娘娘在這里等你不成?」
若萱苦笑,怕是敏妃故意的,既來之,則安之,看她想做什麼。
宮女轉身走了出去,留下若萱一人呆在殿里,等了許久,也沒有人進來,她幾次想離開,又強迫自己再等一會,再等一會……
若萱看著陽光從窗稜射來,位置不知不覺地轉移,知道已是等了很久,她終是嘆口氣,移步出去,在門口踫到早上引她來的宮女,上前問道︰「這位姑娘,我還有事,晚些再過來。」
宮女想了想,讓她稍等,轉出門,不一會兒回轉,道︰「已經弄清楚了,是送花的太監弄錯了。姑娘可以回去了。」
若萱吁口氣,快步走出流華宮。
敏妃看著她離開,才從側殿走了出來,臉上露著陰狠的笑意,上次,她在上官紫柔的慫恿下,借機對上官若萱下了手,誰讓她長成這樣卻可以嫁給風御麒呢?而且皇上對她不一樣的相護,她實在看不過去,一種嫉恨心理下揮鞭就下去了,加上有上官紫柔給頂著呢,但事後皇上不僅讓她禁足流華宮,還罰了一個月俸祿,還被罰了二十大板。
她怎咽得下這口氣,她一直是皇上的寵妃,可是因為上官若萱,她受到如此大的懲罰,讓她臉往哪里放?
更讓她恨的是皇上好久沒有來流華宮了,對她也極冷淡,而上官若萱卻可以和皇上夜游,皇上還把她最喜歡的披風賞賜給了上官若萱。
若萱回到景陽宮,小瑤迎上來,關切地問道︰「怎樣?敏妃有沒難為你?」
若萱笑笑,搖頭︰「我並沒有見到敏妃,在殿里等了半天,後來宮女說是搞錯了,我就回來了。」
小瑤有些疑惑,見她沒事,也暫時放下心來,但心里把這事記下了。
一天風平浪靜,到了傍晚,小瑤微眯了眯眼,看著西落的太陽,松了口氣,拉著若萱回長春館。
一夜無話,若萱睡得安然,在宮里除了死去的小月,現在身邊又有一個小瑤,能說說話,少了一份孤寂,覺得宮里的日子也稍過得快些。
一早,兩人邊說邊笑走回景陽宮,若萱問小瑤︰「小瑤,你在宮里多少年了?」
「有三四年了。」小瑤淡淡地笑道。
「這麼久了?」若萱打量她,她也就比自己大一兩歲而已。
小瑤笑笑,點點頭。
「小瑤,你笑起來很好看。」若萱笑道,清清淡淡的,如春風般,讓周圍的空氣都溫暖起來。
小瑤回于她一個微笑︰「姑娘嘴甜,眼楮更漂亮,像畫像上的娘娘……」
小瑤說到一半,後面沒有說下去,也奇怪自己怎會有這種想法?
若萱怔了怔,細想小瑤的話,再想想景陽宮的畫像,那雙眼楮,總好像在哪里見過,難不成像自己?她掩嘴,面露驚詫,怎麼會?自己和那女子能有什麼關系?
若萱近來的好奇再也控制不住,如月兌閘的洪水,月兌口而出︰「小瑤,景陽宮是哪個娘娘的宮殿?那娘娘去了哪里?為何只有我們兩人在打量景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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